蔚子青的話如晴天霹靂,震的沐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無彈窗閱讀)
「這不可能。」沐清印象中洛羽對洛君顏算不上極度孝順,也算的上事事順從。他以為兩父子也許有矛盾,卻不至于是生死不容的矛盾。
若蔚子青的話屬實,那麼洛君顏就是洛羽的殺父仇人,那麼,他對洛羽做了什麼!這讓他不能接受。
洛君顏的葬禮上洛羽雖然沒說什麼,但沐清看的出洛羽心里是難過的。照蔚子青的話來看,自己的仇人死了,他應該高興才是。
當然,也不排除洛羽足夠大度,以德報怨,根本沒把仇恨放在心上,反而是自己心胸狹隘,想的太多。
「洛君顏一生未娶,哪里有洛羽那麼大的兒子,洛羽是洛君灝死後,洛君顏接過去撫養的,包括洛羽的母親。」蔚子青知道沐清一時難以相信,就準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他。「你手中的玉笛就是洛君灝的遺物,洛羽把它轉贈給你,是希望你能幫他好好留著吧。」
沐清想到那晚在洛君顏書房外偷听到的話,一開始以為是做夢,現在想來是真的。再把洛君顏臨死前說過的話結合起來,很容易得到結論。
洛君顏說對不起洛羽,作為一名父親,他又怎會對不起自己的孩子,但洛羽若並非他的孩子,一切就都好解釋了。他收養洛羽是為了贖罪,贖的是他殺害洛君灝的罪。
沐清握緊手中的玉笛,「這些洛羽知道麼?」從心理上來講他是不希望洛羽知道的,任誰也受不了自己的養父是殺自己親父的人。
「這些正是洛羽告訴我的。」果然,事與願違。越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總是瞞不住的。
「那他的演技真好,這麼多年,一點也沒看出來。」沐清苦笑,原來到頭來最傻最無知的人是自己。
「我說沐清啊,你真的了解洛羽嗎?」蔚子青嘆息,為沐清的將來憂心,「洛羽足夠隱忍,他做每一件事都不可能沒有意義。」
蔚子青把洛羽看的很透徹,包括他在想什麼,下一步要做什麼,他都看的清楚。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他覺得洛羽比殷然強,比殷然更懂得人情世故。只因沐清是身在局中,才什麼也感覺不到。
沐清一直說洛羽虛偽,因為他對每個人都很客氣。其實他心里明白,洛羽對別人笑,只因那人對他還有利用價值,若沒了價值,他甚至連一個回眸也懶得施舍。
「有些話原本不想說的,但看你現在的樣子,我又不得不說。」蔚子青原本覺得這些都是後輩的事,不想再趟這場渾水。但看到沐清這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疼,「我知道你恨洛君顏,順帶著也有些排斥洛羽。先不說洛羽不是洛君顏親子,就算他是,你也不該恨他。因為洛君顏並非滅你全族的人。」
「前輩,請不要開這種玩笑!」沐清惱火,他現在已不想再提當年的事情,每想到一次,就難過一次,「我的確有對不起洛羽的地方,我自會還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蔚子青無奈,他就猜得到會是這種結果,「我只是想把事實告訴你,省得你做更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沐清沉默著不再說話,或許是承認了蔚子青的話,畢竟蔚子青沒有騙他的必要。
蔚子青繼續說︰「我並不是偏袒洛君顏,也沒有覺得你對不起洛羽,我只說事實。」
蔚子青飲了一口茶,緩緩的語調,訴說著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就從永定七年開始說起吧,那年,先帝偷偷來了平昌,便是在我這里停留了一段時間,期間去過一趟沐家,也就是後來流傳的沐家隱藏著寶藏最開始的說法。」
沐清默默的听著,那一年他才四歲,很多事已經沒有了記憶,他不知道先帝是不是真的來過他家,他不在下這些,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些說法並沒有錯,也是事實。但如果是經歷過當年的事的人不難發現,把這些推到洛君顏身上,其實很膚淺。」
「不可能,我在密室里明明听到蘇裴說是奉平陽王的命令來取沐家守護的秘密,我不可能听錯。」沐清記得很清楚,蘇裴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他的腦子里,相忘也忘不了。
「我沒說你听錯了。我只是覺得這是為了陷害洛君顏而設的一個局。」蔚子青深吸一口氣,說出了他從未和別人說過的話,「如果我沒記錯,沐家出事是在永定十六年。」蔚子青見沐清點了點頭繼續說︰「那年先帝病重,無疑就牽扯到帝位繼承的問題。依你看,最有肯定繼承先帝位子的人是誰?」
「現今的皇帝是誰,代表著誰最有實力。」現今的皇帝的洛弘毅,先帝第三子。
蔚子青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洛君顏呢?你有沒有想過當時掌握一半兵權的洛君顏怎麼沒有當上皇帝?」
蔚子青看是不經意的話其實句句暗藏玄機。
然而,他的意思沐清卻明白的很,「你是說這一切是洛弘毅做的?他設計陷害洛君顏?」
沐清也不是不信,他只是覺得沒必要。皇位的繼承完全取決于的洛君越,洛君越就算在看重洛君顏也不可能把汪位傳給他,當然,洛君顏若是想造反,他那名不符實的陷害也起不了什麼作用。「你憑什麼這樣說?」
「你知道先帝為何突然起意來平昌麼。」蔚子青看了沐清一眼,「因為洛君顏住在我這里。他會來這里完全是為了洛君顏,你說沐家的守護的秘密,洛君顏會不知道麼。」
洛君顏當然知道,原本就是他好奇那里的傳說才會和洛君越一起去了鶴下。
無意中卻發現了書中記載過的猛火油,由于兩人當時只是報著游玩的心態,就把這件事交給了當時還算旺族的沐家,希望依靠沐家的力量保護這個名副其實的寶藏。
可就是這樣,也為後來沐家的悲劇埋下了隱患。
「他有必要為了自己已經知道的事情而去滅了一個族麼,況且還是有關帝位繼承的那段時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