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達少爺……救我……」被扼住的百煉劍宗外門弟子艱難地發出聲音,布滿血絲的雙眼瞪大地看向方明達。
這時許志面向著手中的外門弟子,對方明達質問道︰「方明達,這外門弟子是不是你的人。還是說,其實是背後有人指使他來暗算我的!」
許志的質問聲猶如雷霆,雙目狠歷如鷹,一股殺意騰起。
遠處五十米外剛剛才追來的方明達,腮幫子繃得老緊,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半會才說道︰「哼,我方明達的手下怎麼可能栽在你手上。」
咯啦
許志的右手再加份力,直讓那外門弟子嘴巴大張,舌頭無助地抽動著,整個臉都快變成了紫葡萄的顏色。
「你自己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來暗算我,那人又是誰。冤有頭債有主,如果坦誠點,或許我還會考慮饒你一條性命。」許志說道。
那外門弟子直點頭,許志的手腕才松開點,勉強再能發出聲音來。
「是有人指使,是方明達……」
唰!
還未等話說完,一到狂猛的劍氣已經逼來,目標不是許志,而是那名外門弟子。
許志輕盈一撤,手上扼住的外門弟子也隨之偏動,輕而易舉地躲過了那道劍氣。
「看來有人比我還想要把你殺了,你最好快點說出來,我倒是可以把你從那人手中保住一命。」許志調侃道。
「方明達!是方明達!」那外門弟子已經是急著要跳牆的狗,拼了命把最後幾個字吼了出來。
「去死!」方明達惱羞成怒,靈力如月兌了韁的野馬一樣從劍上迸發,橫斬出七八道狂放的劍氣,織成一張巨大的劍網。
雖是閃過了其他六道劍氣,最後一道還是迎面而來,許志右手一揮,將那名外門弟子拱了出去當盾牌使。
劍氣無情地斬在了那名外門弟子的右肩上,右臂直接被斬飛了出去,灑出一輪血花。
「啊嗚。」
慘叫嘶聲裂肺,不過半秒那外門弟子就因劇痛直接昏了過去。
許志冷哼了聲,將他甩飛出一旁︰「正好把中暗器的右臂斷了,也算是救了你條性命,算你好運。」
「現在,就輪到你了,方明達,就做好斃命劍下的準備吧。」
陡然間,許志殺意籠身,一股無形的冷壓在他身上散開,引得周圍所有人都懾得往後連退十米。
「口出狂言,區區人境七重也敢與我叫囂,今日就讓你見見世面。」
方明達手中金劍一凜,金光泛華,憑空產生出莫名的沖擊力,伴著震耳的嗡鳴聲,竟將方圓十米內的地面震裂出無數碎痕。
「靈器!?」許志一眼看穿。
方明達得意大笑,說道︰「怎麼樣,看傻眼了吧,這也難怪,這把鈞鴻劍可是四品靈器,豈是你們能見過的。」
他僅是微微催動靈力,那鈞鴻劍就像是被刺激的凶獸,發出陣陣低鳴,周圍空氣無形地鼓動,地面上掀起氣浪。
金光耀人,方明達陡然間殺出八招,發出如雷聲般的轟隆巨響,地面破碎出七八道裂痕,就像是有隱形的巨獸瘋狂踏過。
「好強的沖擊!」
許志能清晰地感覺到七八道無匹的沖擊迎面而來,雖看不見型,但能感覺到強烈的震動。
下意識大步掠開,下一刻腳下的石板地竟轟然崩壞,碎成了個半徑達三米的大坑,深深地凹陷了進去。
這下連他都無比驚訝,這鈞鴻劍的威力竟如此之強,其沖擊力簡直堪比萬斤巨錘。
許志目光凜冽,箭步殺了出去,若離鉉的箭,眨眼之瞬就撲到了方明達的臉上,劍光帶著狂風縱身劈下,劍勢摧枯拉朽。
「找死!」方明達喝道,他從未見過有任何人敢如此近距離地與鈞鴻劍對抗,就連帝境中階的修靈者,都絕無能力在力道強橫的鈞鴻劍下討到好處。
方明達閃電般斬擊,振起嗡鳴巨響,速度之快無人能躲,十足的自信讓他臉上都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然而在鈞鴻劍應聲將許志劈成兩段的時候,卻看不見半點赤紅,而是青煙虛裊。
「什麼!」方明達大驚,不待他思考為何,下一刻許志又逼到了身前。
唰唰唰!
數劍奪命,可沒有一劍帶出血花。
「虛像,竟敢耍我!」方明達怒道,一邊沖著百米外的許志殺去,一邊以鈞鴻劍消滅襲來的虛像。
「去死!」許志低吟,是比怒吼還有攝人的聲音。
當方明達自以為是地狂沖而來的時候,許志嘴角露出凶笑,凌厲爆棚,氣勢如虹地轟出一劍,與鈞鴻劍交纏在一起。
?!
方明達自以為殺來的一直都是虛像,誰知這次竟是真身。
許志修煉帝境高階內功明鏡止水,靈力比只修煉了一門帝境低階內功的方明達渾厚得多。
許志這一劍勢拔山河,硬撼鈞鴻劍,重創方明達,把他轟出了七八米開外。爾後又是乘勝追擊劈出一劍,狂風就如一根鞭子,啪地一聲鞭笞大地。
踉蹌後退的方明達堪堪以鈞鴻劍擋住,再受一擊,整個人都被風壓轟陷在了破碎的地面上,猛噴一口鮮血。
「可惡!我要滅了你!」
此時的方明達已經是氣憤不已,人境九重的靈力全開,整個身子都鼓蕩起靈壓,一陣陣可視的波動從身上迸發出來,像是身體不斷變大的假象。
「哦 ,看看你能戰到什麼地步?」許志蔑笑道,若是比拼靈力,他可是有絕對的自信不會輸給比自己高出兩重修為的方明達。
身形模糊,忽又殺出一道道虛像,殺氣凜然,根本分不出孰真孰假。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方明達劍劍奪命,絲毫不敢怠慢,每一次都全力斬出,鈞鴻劍的劍鳴響徹整個城隍廟。
每一道劍氣都帶著鈞鴻劍特有的沖擊波,威力堪比帝境中階的外功!隨著他靈力全開,已經可以一次消滅兩個虛像。
然而許志的虛像源源不絕,這場戰斗看似快要進入比拼誰的靈力更加渾厚,誰先消耗殆盡。
「哼,雖然是有點長進,可惜還是太蠢了。」許志蔑笑道,鏡花水月如巧勁,施展得當就會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
忽然間,方明達耳後襲來一陣冰寒滲骨的涼風,冰冷的殺意就像針芒,深深扎進脊骨,讓他打了個寒顫。
在方明達瘋了般與自己的虛像劈得天昏地暗的時候,許志已經以明鏡止水隱匿自己的氣息,施展開破月步,悄無聲息地閃到了方明達的身後。
不等方明達返身劈砍,許志一手探出直接扼住方明達的脖頸,硬生生將他懸空提起半米。
隨即靈力從手心震出,就像鐵錘直接轟在了方明達的腦袋上一般,當場就讓他半昏厥了過去,全身松軟無力,鈞鴻劍啪鐺一聲跌落在地上。
「你可以去死了。」
許志的雙目如皓月般清澈,清澈得只剩下殺意,劍尖冰冷地順著方明達的下月復往上劃去,最後輕輕地抵在了方明達的心髒上。
那劍鋒的冰冷,就連已經半暈厥過去的方明達都能感受到那廝可怕,無意識地掙扎,卻如斷了線的人偶般,完全不起作用。
許志推劍刺入,誰知這時一道銀光從旁側射來,直直打在了劍身上,讓鋒芒側了三寸,堪堪避過要害部位,刺穿了方明達的胸膛。
「許志,千萬不能殺他,否則你肯定會死的!」嬌女敕而又痛苦的聲音傳來。
慕挽香難受地大口喘著氣,方才那朱砂暗器在脖頸上留下了點影響,即便已有一些時間,可仍然感覺呼吸不暢。
看見慕挽香醒來,許志身上的殺意漸漸散去,一手把方明達甩在地上,問道︰「為何不能殺他,他曾想暗殺我,這次放過他,那下次他還會繼續暗殺我。」
「他是平陵候的小兒子,如果你殺了他平陵候肯定饒不過你,平陵候可是朝廷權貴,只手能遮半邊天,讓你死一百遍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許志皺了皺眉頭,思考了會也覺得慕挽香所言有理,他現在只是人境七重的修靈者,如果平陵候真像慕挽香所說有那麼大的權勢,那還真是個不可招惹的人物。
「算你走運,留你一條性命。」冷瞥了昏迷過去的方明達,腳尖輕輕一點劍柄,躺在地上的鈞鴻劍跳了起來。
許志一把抓住鈞鴻劍,立刻感覺到這把劍非同一般的地方,好像劍鋒內始終有一股躁動的氣息,瘋狂地亂竄。
當他輕輕催動靈力的時候,那股氣息竄得更厲害,從劍身上迸發出震動的沖擊來,惹得身上的衣袍無風自動。
「果然是四品靈器,光是舀著就感覺比穿雲劍強上不少,這就用來贖你性命好了。」許志說道,將鈞鴻劍拴在了腰間帶走。
他走去將慕挽香扶起,打算離開城隍廟。
慕挽香擔心地看著傷口開始溢血的方明達,說道︰「就這樣放著他在這里不好吧,等下死了可怎麼辦。」
「沒事,自有辦法。」許志挑了挑眉,突然對著人群大喊︰「這是平陵候的少爺,已受重傷,誰先把他送到平陵府,必有重賞!」
這話一出,圍觀的路人們听見是平陵候的少爺,立刻爭先恐後地上前搶救。救他一命能賣個人情給平陵候,有誰不干,轉眼過後就已經有人將他拉到馬上沖平陵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