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接到戚仲黎信息的警察趕到了村子里。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和販毒等幾項罪名。將那些小混混帶走了。顧晚晴和陸翊羽不讓獸醫動那些無法安靜的狗狗。兩人到山上采了一些草藥。用大鍋煮了一鍋沸水。把陷入瘋狂的狗狗四肢捆上。放在架子上。用蒸汽燻蒸。
第二天清晨。那些被虐待的狗狗一個個生龍活虎的從空地上跑出。各回各家。各找各的主人。
忙碌了一宿。顧晚晴打著哈欠伸了一個懶腰。睡眼朦朧的下了山。我在車里眯了一個小覺。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陸翊羽開車將她送回。戚仲黎卻不知去向。
陸翊羽告訴她。戚仲黎已經押送那些嫌疑人連夜趕回了b市。詢問藥品的來源。
回到自己家里。顧晚晴舒舒服服的沖了個澡。吃飯睡覺。第二天睡到中午。才從床上爬起來。她打開手機。看到了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戚仲黎給她打的。
她趕緊打回去。戚仲黎沙啞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來市局一趟。那些小子什麼都不說。」
「哦。我一會兒就去。你吃飯了嗎。」顧晚晴歪著頭夾著電話。打開大衣櫃找衣服。
洗漱完畢。她匆匆出門。在樓下買了豆漿油條。急匆匆的打車去了市局的刑偵大隊。剛一下車。就看到戚仲黎在大門口東張西望。趕緊走了過去。
「哥。給你。」顧晚晴將手里的塑料袋遞給戚仲黎。卻見他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
「昨天晚上我抓了一個人。他想要殺人滅口。被我逮了個正著。」戚仲黎咬著牙。抽抽著腮幫子。苦笑著問道。「你猜這個蛀蟲是誰。」
顧晚晴搖搖頭。戚仲黎朝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是陸浩。枉我一直拿他當好兄弟。」
上一次神經病院的事兒他就覺得有內鬼作祟。這次他本想來個釣魚行動。用這些混混做誘餌。把那個害群之馬釣上來。只是沒想到他抓到的人。會是他最信任的人。
顧晚晴挑了挑眉。心說一點都不意外。從你去派出所的那天起我就看他不順眼了。就覺得他有問題。你非不信。這下好了。自己親手抓了人。由不得你不信。
「你知道陸浩的主子是誰嗎。」戚仲黎抬頭直視顧晚晴。「是顧雲飛。」
「你是說……」顧晚晴立刻想到了戚仲黎讓她來的原因。嘆了口氣。「我知道我該怎麼做。」
她跟著戚仲黎來到審訊室。看了看那幫拿她當妖怪的混混。冷笑道。「坦白從寬。知道不。」
混混們就跟瞌睡蟲似的點頭。誰也不敢得罪她。生怕惹惱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是誰給你們藥的。」顧晚晴冷冷的問。「那個村子還有沒有秘密基地什麼的。」
帶頭的混混左右看了看小弟。嘆了口氣道。「幾天前跑了幾個有錢的學生。大老板已經把實驗基地搬遷了。留下我們這些小的。就是為了看場子。順便走走貨。」
「說具體點。」顧晚晴眼楮一瞪。那小子差點沒尿了褲子。老老實實地交代。
原來他們這些人都是市里的一些混混。黃賭毒全都靠得上邊。他的老大投奔了一個據說是m國的大毒梟。便讓他們去了那個鳥不拉屎的小村。充當看家護院的打手。
因為無聊。他們想到了一個主意。就是斗狗賭錢。但是那個地方的狗都是人家樣的。相互都認識。斗不起來。他們就把基地里不要的下腳料偷了出來。喂狗吃。只要吃一點。那些畜生就會變得十分凶殘。不咬死對方根本就停不下來。
後來。狗越來越少。實驗基地所留下的「廢物」越來越多。他們就想。干脆學古羅馬的角斗場。找片空地。讓狗咬狗變成人咬狗。這樣更具有觀賞性。還能收一筆門票錢。
「你們可真是一群人渣啊。」顧晚晴嘆了口氣。用很漫不經心的語調說著。眼中爆射出一股難言的寒意。戚仲黎馬上握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眼楮。搖了搖頭。
顧晚晴沉默了片刻。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著戚仲黎微微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些吃藥的人是自願的。還是你們強迫的。」
「可不是我們強迫的。」他倒也清楚。給狗灌藥頂多是虐待動物。給人灌藥那就是謀殺了。「那些人是自願的。他們吃的都特別的貴。市面上要好幾萬一顆。吃了之後能讓人瞬間變成蘭博。而且沒有痛覺。可以說是刀槍不入。不過副作用比冰毒大。只要不吃。全身肌肉就會萎縮。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立刻變得跟**十歲的人似的……」
「啊對了。還有一種特別厲害的。據說成本極高。只生產了三粒。吃了之後。能讓人擁有人類不可能擁有的能力。比如說長生不老。還有金剛鐵骨什麼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的東家是誰。現在什麼地方。」顧晚晴一拍桌子。喝問道。
混混嚇得一抖。撇著嘴說。「我告訴你們的已經很多了。再說的話。我會死無全尸的。」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死無全尸。」顧晚晴用一種很微妙的口氣威脅道。「說吧。別拖延時間了。我的耐心有限。早點說。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混混眼神慌張。猶豫再三之後。在顧晚晴半威脅半引誘下。終于把自己的上家說了出來。
顧晚晴跟在戚仲黎身後走出來審訊室。問道。「是不是該去看看陸浩了。」
正說著。一個從監控室走出來的小警員走了過來。對戚仲黎說。「戚隊。陸浩有話跟你說。」
戚仲黎與顧晚晴對視了一眼。轉身走進了審訊室。原本神采奕奕的陸浩此刻神情萎靡。頹喪的看著天花板。直到戚仲黎二人進去。才集中精神。
「你想好了。」戚仲黎臉上沒什麼表情。公事公辦地說著。仿佛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嫌犯。
「戚仲黎。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陸浩皺起眉。冷笑道。「你看上去把所有人都當成好兄弟好朋友。實際上你根本就不在乎。根本就沒有把別人放在眼里過。」
顧晚晴看了陸浩一會兒。對戚仲黎道。「他精神沒有任何問題。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負責。」
陸浩看了顧晚晴一眼。笑了笑。「我認識你。顧雲飛的怪物妹妹。」
戚仲黎一拍桌子。壓抑著怒氣道。「你才是怪物。如果你想說的是這種話。我們立刻就走。」
陸浩冷哼一聲。淡淡地道。「戚隊。我一直都想做一個好警察。可是你不給我機會。」
戚仲黎靜靜的听著。並不搭話。顧晚晴本來想要回擊。但是看哥哥都不吱聲。自己也當做透明人。老老實實听著陸浩自我剖析。
「我和你不同。我沒有背景。沒有人脈。全靠我自己的打拼才有的今天。最開始的時候。我在你手下做事。真的很開心。我把全部的熱情都放在了工作上。」
陸浩回憶著當初平淡卻踏實的生活。嘴角微微翹起。「三年。我表現得非常出色。卻沒有上升的空間。我的女朋友因為這個和我分手。但是我並不後悔。直到有一天。我媽被車撞了。我急需用錢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之前是多麼的愚蠢可笑……」
顧晚晴微微皺眉。她還清楚的記得。那次戚仲黎問她要錢的事兒。說是一個同事的母親急需手術費。大伙兒湊了半天也不夠做手術的。一時半會兒又籌不到錢。只能給她打電話。當時顧晚晴的戶頭里有她爸爸給她的生活費。多年下來也一百多萬了。她拿著折子打了個車就給戚仲黎送了過來。她自認戚仲黎對陸浩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陸浩是在恩將仇報。
「是你的幫助。讓我們家暫時度過了難關。但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前女友找上了門。她告訴我。她懷了我的孩子。現在欠了一大筆債。」陸浩自嘲地說。「是不是我的種還兩說著。居然用男女關系這種事威脅我。讓我幫她現在的男人搞隊里的情報。當他們黑道的線人。我當然不干。跟她爭執的時候失手把她殺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就在我要精神崩潰的時候。顧雲飛找到了我。讓我和他合作。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救我媽的錢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陸浩聳聳肩。深吸了一口氣。「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和他合作。」
「陷害我哥的事兒也是顧雲飛交代你辦的。」顧晚晴冷聲問道。
「不。那次。我只想證明一件事。」陸浩淡淡地說。「如果戚仲黎走了。我就可以爬到他的位子上。將原來那些看不起我統統踩在腳下。得到我應該得到的一切。」
戚仲黎徹底無語。他想不明白。好好的進步小青年怎麼變成這樣。他也對得起身上的那張皮。
顧晚晴身後拍了拍哥哥的手背。對他一笑……別想了。他的心思你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戚仲黎歪著頭看著妹妹。眼中盡是不解……為什麼啊。挺好的一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顧晚晴嘴角微翹。眼神淡漠……那是因為他想要的太多。付出的太多。卻得不到想象中的回報。所以心理就失去了平衡。開始仇恨一切。報復一切。
戚仲黎似乎是想明白了。微微點頭……所以說。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都是執著惹的禍。
「我不過是顆隨時都可以丟棄的棋子。這次之後。即便不判我死刑。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陸浩輕輕嘆息一聲。道。「任務失敗。顧雲飛不會放過我。一定會殺人滅口。」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戚仲黎看著他道。「你該想想阿姨。她就你一個兒子。」
陸浩苦笑。「其實。這一次行動的不僅是我一個。我只知道。顧雲飛一直想要某種特殊的能力。就像她妹妹一樣。能夠不著痕跡的暗示和催眠。殺人于無形。」
戚仲黎一皺眉。看向顧晚晴。「顧雲飛真是瘋了。你是她親妹妹。他也……」
顧晚晴倒是一點都不在意。反而笑著安慰戚仲黎。「哥。淡定。我都習慣了。」
陸浩看著戚仲黎和顧晚晴之間的互動。意義不明的笑了笑。「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戚仲黎一愣。轉臉看向陸浩。「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陸浩淡淡一笑。緩緩地道。「我才不甘心做顧雲飛的狗。所以。我另外找了一家。這一次。和顧雲飛沒有關系。」
頓了頓。他朝著顧晚晴笑了笑。陰森森地說。「也就是說。你的那些超出常識的能力會讓第二個。第三個人知道。你將永無寧日。」
顧晚晴按住暴怒的戚仲黎。淡淡地問。「你恨我。」
陸浩嘿嘿一笑。低聲道。「我不恨你。恰恰相反。我愛你。所以。即便下地獄。我也要你陪著我一起。」
顧晚晴臉色微變。問道。「你說你愛我。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陸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只知道自己深深的愛著她……
戚仲黎看顧晚晴的臉色越來越白。將她拉出了審訊室。「晚晴。別听他胡咧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別胡思亂想啊。」
顧晚晴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笑道。「我沒胡思亂想。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戚仲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認真地道。「你別騙我。」
顧晚晴挎著他的胳膊。笑道。「小的哪敢騙戚大俠啊。哥。咱啥時候回家吃飯去。」
戚仲黎端詳了她一會兒。無聲的嘆了口氣。道︰「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