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冉垂頭不語,把碟子里的餃子戳得亂七八糟,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她說︰「不好。」
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說,但是何摧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這麼簡短的「不好」之後還有下文。他生了一種無力感出來,看著沈舒冉,嘆了口氣。
兩人誰也不吃東西了,靜靜地坐在那兒,異常沉默的博弈。
何摧想問她︰沈舒冉,我可不可以成為你去北京的理由?可不可以就憑我喜歡你?可是他不能問,他怕她說「不可以」,那這脆弱朦朧的感情便無以為繼了。他得等,等沈舒冉喜歡他再多一點兒,這樣他對自己如此自私的愧疚就會少一點兒。
沈舒冉此時想的是︰何摧,我要的不是一份工作,不是你如兄長般的關心,我想要的更多,只是你給不了。
她記得那天她跟何韌在走廊里大笑之後,何韌揪了揪她的馬尾辮,說︰「我應該把你介紹給我哥認識,他肯定喜歡你。」那時候自己伸手打了他胳膊一下,說︰「胡說八道。」他說︰「真的,我媽懷孕的時候,我哥一直盼望著生出來的小BABY是個女孩兒,粉妝玉砌的,像我家前院的小姑娘。後來生了我出來,他好一陣子都不開心,經常扒著我的床說我好丑、好臭。你要是給他當妹妹,他一定特寵你。」自己說了句當時最流行的話「哥哥妹妹容易出事兒」,倆人又嘻嘻哈哈地回教室了。這真是命中注定的,多年之後跟何摧相遇,他真如兄長一般對自己。可是也真應了自己的那句話,「出事兒」了,自己喜歡上他了。
沈舒冉看向門簾的縫隙,突然一眯眼,扯了抹笑容出來,說︰「我見到一個同學,去打聲招呼。」掀開簾子,便出去了。
何摧撩開一點兒縫隙,看見沈舒冉站在一張桌子前,那個眼熟的男生——許是上次在G大偶遇舒冉當紅娘那次的男主角,他見到沈舒冉眼楮倏地一亮,便往里面挪了挪,讓她坐。沈舒冉搖了搖頭。于是他站起來,指了指對面的一對兒男同學和女同學,沈舒冉點了點頭。她背對著何摧,見不到她的表情。然後沈舒冉又指了指她同學的頭發,那男孩兒滿不在乎地用手揪著挑染得金黃的幾撮頭發,往上立了立,對面的兩個同學都笑了起來,那個女生笑得尤為厲害,幾乎歪在男生的肩上,男生也笑笑地看著沈舒冉。何摧幾乎想象得到她鮮活的表情,她上次怎麼訓那個男生的,怎麼抬腳踹他的椅子,他都記得起來。雖然允諾她在自己面前只要做她自己就好,她有這個特權,但是她並不領情。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她,總是帶著幾分拘謹和小心翼翼。
何摧放下了簾子,又倒了碗餃子湯,涼了,也膩了。他掀開簾子叫了服務員,說要添兩杯白水。
沈舒冉听見他叫服務員,便跟陸英煒他們幾個說還有朋友在那邊,改日再見。陸英煒向沈舒冉進的那個單間望了一眼,簾子擋著,並沒看見什麼人。
沈舒冉回到單間的,恰巧服務員過來添水,沈舒冉捧起杯子喝了口。然後開心地說︰「我同學可真是沒救了,上次相親戴個大金鏈子招人家女生嫌棄,給他定義成暴發戶。才幾日不見呢,又把頭發挑染得跟頂了朵大菊花似的。不了解他的人還以為他是不良青少年呢。還能不能再出格點兒了啊?以後看見他我得裝不認識。」
何摧有點兒嫉妒他們之前的熟稔、無拘束。他看了看時間,說︰「時間差不多了,先送你回同學家。」
沈舒冉「哦」了一聲,招服務員過來買單。何摧拿出錢包,沈舒冉又看了一眼那個透明的卡袋,說︰「你跟何韌的感情真好,錢包里放著跟他的合影。你女朋友不嫉妒啊?」
何摧手下一頓。
——————
猜心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是吧?
謝謝閱讀。美女,動動您的芊芊玉手,給咱加個收藏唄。什麼?還有男的讀者?哦,帥哥,動動您的貴手,加個收藏支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