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半天,沈舒冉問︰「你為什麼不坐火車啊,還可以睡一晚,到這兒時間也合適。再說你十點多才去開會,也用不著坐那麼早的飛機啊,現在很累吧?」
「我昨天十點多還在辦公室加班呢。這麼早飛過來不是要吃你請的早飯嘛。」何摧依舊閉著眼楮。
沈舒冉才不信他是為了吃食堂早飯才坐早班飛機,早班飛機折扣多。
「上班真累。有加班費嗎?十點等于多上了半天的班呢。」
「沒有加班費。」
「啊?你們老板太剝削人了啊!」
何摧被他逗笑了,睜開眼楮看著她一副深表同情的表情,說︰「舒冉,你不會認為我是要靠加班費來多賺錢養活自己的人吧?」
也是,這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干嘛的。于是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說︰「我混得還行,不太在乎那些加班費。說剝削嗎,我有時候也會剝削別人。比如剛才從你那兒剝削個杯子,你挺心疼的吧?」
「不心疼,我還拿了你那麼多吃的呢。我們四個中午吃了兩袋醬肘子。」
沈舒冉認認真真看了看名片,特感慨地說︰「哎呀,你還是青年才俊呢!這職位夠高的!」
「青年才俊」這詞在寒暄的場合以及他做過專訪的雜志上經常听見、看見,今天听見她說才感到有那麼點兒的成就感。
「名片給我了?」沈舒冉揚了揚手里的名片。
「嗯。以後照上面的地址發email和寫信給我。」
沈舒冉把名片很仔細地裝在錢包里,低頭偷偷地笑。寫信給他?光想一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有什麼可跟他矯情的呢?
何摧哪知道她又在想什麼,鬼精靈的。
正巧司機說到了,沈舒冉錢包還沒來得及收,便順手拿出零錢來。何摧伸手攔住,從自己錢包里拿出錢,遞給司機師傅。他的工資沈舒冉是想象不出來有多少,反正憑北京的收入水平、他們的行業,他的職位,應該很多就是了。所以她就坦然地把錢包收起來,順便瞄了一眼何摧的錢包。現金不多,各種卡倒也不多。通常那個放照片的位置,她特意多看了一眼,放的是他跟何韌的合影。
何摧把找零放回錢包,在收回之前,問她︰「看夠了?」
沈舒冉也沒多想便點了點頭。
何摧忍不住揉了揉她頭頂軟軟的發,說︰「下車。」
沈舒冉是很護頭的,所以她這人一年到頭都不怎麼去修剪頭發。有時候頭發開叉,媽媽忍無可忍就親自拿剪刀給她剪,剪多難看她都無所謂。剛才何摧那樣揉她的頭頂,她是強忍著沒把他的手抓下來。不過她現在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也沒有厭惡的感覺。她又擴展地想︰所以相濡以沫這回事,也只有情侶才會樂此不疲地做。
許是為了懲罰她對身邊這位青年才俊的意婬,一不留神腳下踩了個小坑,崴過的那只腳本就沒好利索,又崴了一下。她「哎呦」一聲。
何摧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不好好走路,出神地想什麼呢?」
沈舒冉就著何摧扶著她的姿勢站好,活動了一下腳腕,幸好沒事兒。
何摧的手順著她的胳膊滑到她手上,反手握住,說︰「牽著你走路,免得跟小朋友似的出狀況。」
沈舒冉愣怔地被他牽著走了幾步,然後恍然大悟地說︰「哎,你放開!」
「不行。你今天出兩次狀況了,幻覺、崴腳,還是牽著你放心。」他才不會這麼快就放開呢。還有,要保持鎮定,不能讓她看出來自己其實挺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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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
笑笑覺得何摧可以改名叫「悲摧」,費了半天的力氣才牽到舒冉的小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