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鑫鈺推了門進來，看見沈舒冉靠在暖氣前面，端著幾乎同臉一樣大的杯子喝茶，一進來就聞到這味道了。「你今天不去範小青那兒去了？」
「不去了。她今晚節目結束回學校。老大……」沈舒冉有很多事情想問她。
「嗯？什麼事兒？」
「大前天查寢了？」
馮鑫鈺邊換衣服邊說︰「查了。常導問你怎麼沒在，我說你跟恬恬在蹲廁所呢。」她把長長的馬尾從衣服領子里撩出來，然後看向沈舒冉，笑著說︰「常導不信，讓我把你倆叫回來。我說誰也不能大到一半出來跟你打招呼啊。一會兒你查完別屋再看看，她倆就回來了。」
沈舒冉也笑了，說︰「這蒙騙得過去嗎，來查寢的也有女的。」
「女的也不能隨便進廁所參觀別人大便啊。」
「後來呢？」
「後來孫恬恬回來，走廊里遇見他們。他們問你呢，孫恬恬也真機靈，說壞肚子了，剛提褲子出來就又進去了，她回來給拿紙。反正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常導明明好像不信的樣子，也沒讓人進去喊你一聲。」
沈舒冉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馮鑫鈺拿個杯子走到她旁邊，也靠著暖氣站著，拿過她手里的杯子給自己添了茶。「後來常導說你有事，離校的時候跟他請假了。我也听到點兒別的傳聞。舒冉，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沈舒冉移開視線，說「听說了。幸虧是傳聞而不是緋聞。」
馮鑫鈺看著她的側臉，知道她是不會解釋什麼。「舒冉，你的事情很少跟我們說。我知道打著關心的旗號問你，其實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罷了。跟上次Troy放我們一馬那件事兒聯系起來，傳聞也不見得是空穴來風。你說對了一半，幸而是傳聞而不是‘丑’聞。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我倒是挺開心的。」
沈舒冉握著杯子的手不自覺地發緊。這才是真正的空穴來風，只不過這次沒法解釋了。
馮鑫鈺靜靜地陪著沈舒冉又站了會兒，直到被暖氣烤得身上發熱才挪地方。說「咱倆去隔壁玩會兒。恬恬上自習都很晚才回來，學校專門開了考研自習室可以亮燈到十二點。四兒在研究生宿舍呆到熄燈才回來。這幾天差不多都是我一個人守著寢室，我也懶得呆。舒冉，你不在的時候，有一個姓何的男的給你打過電話，我和恬恬都接過。」
沈舒冉心里‘咯 ’一下。原來他打過電話。是有什麼事嗎？她強自鎮定地說︰「知道了。你先去玩吧，我打個電話就去找你。」
馮鑫鈺也知道，這個電話她不在更好。
看了看時間，也許現在不會打擾他。如果不是一鼓作氣，她恐怕就沒勇氣撥通這個電話。措辭的時間越長就越心慌。
長音響了很久，沈舒冉覺得「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听，請稍後再撥」就該傳來的時候，電話卻被接通了。
「你好。」何摧的聲音很低沉。
「你好，何摧，我是沈舒冉。打擾你嗎？」
有那麼三、五秒，他沒說話。沈舒冉咬著唇，凝了眉。
「不打擾。」
「我這幾天沒在學校住，听室友說你打電話找過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
也許，這話是聊到頭兒了。本來沈舒冉也就只有這麼多可問可說的。可是，何摧這樣冷淡的態度，兩個、三個、四個字應付她，也是從來沒有的事情，而且她似乎感覺得到他的猶豫。鬼使神差，她故作輕松地問了句︰「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但說無妨。」
何摧沒說「沒有」，沒說「再見」，他還是在猶豫。
「真的沒有要說的？」沈舒冉追問了一句。
「舒冉，以下的話是因為你叫我何大哥我才說的，女孩子還是不要太隨便的好。畢竟你現在還是個學生。」
沈舒冉「啪」地一下把听筒扣在電話上。不行，她現在從心里開始抖，全身都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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