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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如果走,請帶上我

安然腿下發軟,苦笑一聲,兩眼不敢置信的瞪著滿臉歉意的金有智,突然,緊緊的拽著他的上衣,怒吼︰「如果你就是因為他在公務上跟你有敵對,就這樣詛咒他,我告訴你,我絕不會允許一個人這樣說他,你給我走,我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

金有智雙眼含淚的退後兩步,欲抓住她險些跌倒的身子,卻被她怒目逼退,他無奈的站在離她數步之遙的地方,懇求的低下頭,「對不起,我知道你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可是我真的沒有詛咒他的意思,我也相信你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可是安然,你要清醒,他在天之靈——」

「啪!」安然憤然的掄起一手打在他的臉頰上,雙目充血的盯著他的眼,怒火直冒,「收回那些話。」他不可能會死的,他說過會比她多活一天,如果死,也要在她離開之後,他絕不可以丟下她一個人先行離開的。

金有智抓住她的手,「這是實話。」

安然強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故作鎮定的撥下號碼︰「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他的手機在我這里。」金有智一手顫抖的從口袋里掏出沾滿血跡的手機,上面還刻著她的名字。

安然的手不經意的一松,「啪!」手機掉落在地,眼淚終于忍不住的從她的眼眶里決堤而出,像是蔓延而過的洪水一般徹底擊潰了她強忍築壘而上的碉堡,只是頃刻間,一切堡壘瞬間化為烏有。

她的手顫抖的捧著佔有他血跡的手機,咬緊牙關,喃喃自語,「你們怎麼可以把血跡染在他的手機上,你們難道不知道他有多愛干淨嗎?這樣等他回來,他會生氣的。」她扯下衣衫拼命的擦拭著上面已經干掉的血跡,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屏幕上,她眼前模糊不清的模著似乎還殘留著他余溫的手機,只是好像屏幕越來越冰冷,越來越冰涼。

金有智蠻狠的將她從地上托起身,雙手緊緊的捏住她的雙肩,吼道︰「他死了,你再怎麼擦,他都看不到了。」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安然兩眼猩紅的推開金有智的身子,大聲吼道︰「他不可能會死的,你騙我,你走啊,你這個大騙子。」

「如果你不信,我帶你去看看他現在的樣子。」金有智更是野蠻的將她拖上車,自己也分不清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一個弱小的女人,只是見她如此的自欺欺人,自己一時氣憤,竟做出了更讓人不恥的行為。

安然身體無力的倒在車子里,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有些猶豫的身影,緊緊的咬住下唇,手里的手機屏幕上滿是她的冷汗,她慌亂的打開車門。

夜境下,她瘋狂的朝著大路跑去,如果他死了,那她還怎麼度過接下來的殘年?那一年又一年孤獨的日子,誰能陪她度過,她不會相信的,也不肯相信,他不可能會這麼殘忍的拋下她,就算已經停止了心跳,他也一定會為她再次跳動,哪怕就一次,一次也好。

她雙腿無力的跪倒在地,胸口處,陣陣刺痛,她含著淚水,倔強的不肯留下一滴眼淚,她不能哭,一滴淚水都不能再流,如果哭了,就證明她相信他說的那些謊言了,她不能哭,哭了他就以為她放手了,她不可能哭,哪怕是死也不能哭!

「我求求你,別丟下我。」她的聲音顫抖在黑夜里,顯得那麼的蒼白,也是那麼的無力。

手術室里,一陣長鳴徹底的打亂了緊張的氛圍,所有人詫異的瞪著心電圖上的一條條平行的細線,空氣里,彌漫著更是濃烈的慌亂氣息。

主治醫師急忙進行心髒電除顫、胸外按壓、輸血、補液、糾正酸中毒、維持內環境穩定等急救治療。

搶救在緊張的進行,時間在緊張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過去……

半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台上的他仍然沒有自主心跳,所有人都陷入了無止境的慌亂,如此下去,只能宣布他離世了。

「我想活著的時候,老天爺不給機會,我想死的時候,老天爺也不給我機會,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睡著睡著就離開了,你會害怕嗎?如果你有一天也睡著睡著就離開了,我想說,我一定會害怕,我怕一個人吃飯,我怕一個人睡覺,我更怕一個人面對這無止境的黑夜,如果有一天你睡著就離開了,我也會睡著隨著你去。」

「嘟嘟嘟……」

「教授,有了,有心跳了。」護士驚愕的盯著恢復跳動的心電圖,大喘兩口氣。

一旁,本已準備宣布死亡消息的主治醫師急忙的回到手術台前,繼續進行縫補。

金有智默不作聲的站在她的身後,看著不肯相信這一切而強忍自己眼淚的她,有些于心不忍的往後退下一步,也許自己好心的提醒讓她更是痛苦了,或許這樣的消息真的不應該告訴一個如此脆弱的她,只是現在已經覆水難收,這些話收不回去了。

安然撿起地上的手機,再次站起身緩慢的朝著大路走去,這一切都是夢,或許是在夢里發生的事情,只要她跑跑累了夢就會醒了,她不能停下,等一下就會醒來了。

「夠了,別再跑了。」金有智強行的將她拉回現實中。

一滴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出了眼眶,她一眼不眨的盯著他的眼,一言不發的直直盯著他的眼,為什麼他要把這些記憶強加在她的腦海里?她不會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相,這只是他準備報復徐正軒的手段而已,都是他自導自演的預謀罷了,不能相信,也不要相信。

「我帶你去看看他吧,或許還能見著這最後的一面。」金有智攙扶住已經虛月兌的她,慢慢的朝著車子走去。

此時此刻,她的雙腿好沉重啊,每走一步,腳下似有千斤重鐵一般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腳前,她提不起雙腿,一步一步的寸步難行。

坐在車子里,她雙手緊緊的按住劇痛般讓她窒息的胸口,雙手顫抖的打開車窗,任憑海風的肆掠侵襲,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陣陣煞白。

「你怎麼了?」金有智捏住她顫抖的身子,一手輕撫過她蒼白無色的臉頰,驚愕的攤開手,滿是冷汗。

安然莫不在意的緊緊的攥著手里的手機,目光如炬的瞪著前方,「帶我去,我要知道真相。」

金有智地上手絹,輕柔的擦掉她的滿額冷汗,然後將手絹放在她的手心里,面無表情的發動引擎。

醫院里,所有人焦灼的徘徊等待在手術室外,緊張的氣息仍舊沒有停歇的蔓延在其中。

醫院長廊里,她步履緩慢的走進,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帶領的方向走去,只是每走一步,心口處陣陣撕痛,她不想去承認這些事實,卻又不敢拒絕這些事實的呈現,如若是真的,她該怎麼辦?如若他沒有騙她,她究竟該怎麼辦?

「嫂子。」向瑾的一聲叫喚,將所有目光朝著面無血色的她襲來。

不敢置信的一切自欺欺人的想法瞬間成為泡影,當她看見他們每個人的時候,她便相信了這一切的真相,這里容不得她半分再懷疑,她雙腿癱軟的倒在地上,再也走不動了,雙腿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連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再也無法想什麼借口來讓自己別去相信這些早已注定好的事實,她癱倒在地,一手扣在牆壁上,指甲重重的掠過牆壁上的石灰,一下,一條長長的痕跡觸目驚心的映入眼簾。

「你這個家伙,你不知道她有心髒病嗎?你這樣把她帶來這里,你是在逼她往死路走啊。」胡文齊臉色蒼白的抓住金有智的領子,怒不可遏的將他重重的推倒在牆壁上。

金有智驚愕的瞪著毫無血色的她,慌亂的瞪大雙眼,「我、我不知道她、她有這病。」

「嫂子,你沒事吧,你別擔心,哥沒事了,等一下就會出來了。」向瑾急忙的攙扶起跌倒在地的安然,卻怎麼也撐不起她的身子。

安然眼前一陣模糊,耳旁嗡嗡作響,听不清,也看不明,只能隱約的看見一個身影朝著她走來,漸漸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她嘴角微露一絲笑顏。

「噗。」喉嚨處一陣咸咸的感覺,突然一陣癢癢,她張嘴一吐,只覺得本已是緊緊抽痛的胸口在那一瞬間恢復了安靜,疼痛也在那一刻漸漸的消散,他牽著她的手,帶著她慢慢的走向光明之處。

「如果走,請帶我走……」

一口鮮紅的血從她的嘴角溢出,再也無意識的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世界,終于恢復了如初的安靜!

瞬間,嘈雜的走廊變得異常的安靜。

金有智不知所措的傻站在原地,她、她吐、吐血了?

胡文齊急忙的抱起她已經暈厥而過的身子,撞開一旁緊閉的手術室門,「馬上通知泊林教授,病患安然大動脈破裂了。」

手術室大門緊閉,隔著一牆,她與他透過那道牆,彼此的心跳微弱的在那牆之隔上跳動……

一處嫻靜的世外桃源,流水潺潺,白霧繚繞,溪水里還有數十條形態各異的五彩錦鯉,而一旁是一棵很大很大的隻果樹,樹上結滿了大大小小的五彩隻果,白色的,紅色的,粉色的,藍色的,紫色的,可謂是無色不有,每一個隻果被染上了各異的色彩,顯得很美很美。

隻果樹下,小溪中,兩雙赤腳相互嬉鬧在溪水里,她看看他,他瞅瞅她,兩人不言也不語,可是好像早已是交流了無數的話語。

過了一會兒,他溫柔的為她擦拭掉臉上的水漬,淡淡一笑,「想吃隻果嗎?」

她微微點點頭,略帶羞澀的看向溪水中他微微蕩漾的影子,一笑,「想。」

他起身摘了一個最大的隻果,放在她的手中,輕輕的一指,「吃吧。」

她咬下一口,隻果突然變成了一粒如小拇指般的細小,一下子便滑入了她的月復中,似乎還未嘗到這是什麼味道,她再次撒嬌,「再給一個嘛。」

「還要嗎?可是只能吃一個啊,你看那樹上寫著的。」他指向一旁寫下的四個大字︰只取一個。

她顯得有些驚愕,「這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

「好了,該走了,再這樣睡下去會讓家人們擔心的。」他溫柔的牽住她的手,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

她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好喜歡這樣的日子,沒有多余的人,沒有多余的事,就你和我。」

「可是我們要知道這世上還有好多愛我們的人,不能再這樣任性的睡下去了,走吧,老婆。」

陽光刺眼的從窗戶中探射而進,靜靜的攀岩上屋內熟睡之人。

床上,一動不動的身影微微的眉頭觸動,隨後,慢慢的,緊閉的雙眼微微的露出一絲縫隙,巡視著四周,好安靜。

「你醒了?」

安然眨眨雙眼,盯著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胡文齊,身子更顯無力的輕輕蠕動,喉嚨處好像特別的粘,最後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胡文齊輕輕的按下她的身子,淡淡一笑,「先別動,剛剛月兌離危險期,再靜待兩日就會好一點了。」

安然落寞的看向緊閉的房門,夢里,這真的只是一個夢嗎?

胡文齊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隨後也是一笑,「你放心吧,正軒手術成功了,再過兩天就可以月兌離危險了。」

方才懸著的心終于釋然了,她微閉上雙眼,如果那是夢,真的希望再多夢一會兒,至少夢里沒有現實那般痛苦。

「好吧,如果你累了就再睡會兒。」胡文齊看了一眼未盡的液體,隨後安靜的離開了病房。

安然睜開雙眼,一個人靜靜的盯著天花板,夢里明明是那樣的真實,他的身體,他的吻,他的話,這一切都好像是現實,可是為什麼一旦睜開了雙眼,這一切都變成了泡影,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場夢嗎?

「嫂子,听醫生說你醒了,果不其然,你真的醒了,呵呵。太好了。」向瑾眉開眼笑的推開病房門,走到安然的身側,仔細的瞅了瞅兩眼無神的她,她在想什麼竟然能想的如此入神?

安然扭頭看向向瑾,似用盡全力的伸出一手,好像暗示向瑾靠近她。

向瑾似明白的走上前兩步,俯身湊到安然的身前,輕聲的問道︰「嫂子是想對我說什麼話嗎?」

可能是太累了,她試圖張開嘴,卻怎麼也吐不出一個字,愣是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向瑾淡淡一笑,輕輕的握住安然的手,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吧,我哥是真的沒死,他沒事,手術很成功,你就放心好了,現在你首要任務就是養好身子,等哥醒來我們就一起回家。」

安然如釋重負的微閉雙眼,原來他真的不會獨自拋下她。

一周後︰

已經一周沒有下過地了,徐正軒趁著所有護士醫生的離開偷偷的從病床上走下,他在醫院的這幾天,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向嘉蕙騙他說她還不知道他受傷了,免得擔心,他也信以為真了,只想著趕快痊愈,然後回家和她團聚。

穿上拖鞋,他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虛掩一絲門縫,盯著門外已經走遠的醫生們,這才大喘一口氣的推開房門。

「你又不听話了?」向嘉蕙臉色冷漠的站在他的身後,才走開一會兒,他就這麼按耐不住的準備偷跑出去了。

徐正軒心底一驚,傻笑一聲的回過頭,「沒有,只是覺得躺久了,身子有點僵硬了,呵呵,想下地來走走。」

「你難道忘記醫生吩咐過的?你這條命可是從閻羅殿里撿回來的,別說一個禮拜了,就算是兩個禮拜都不會允許你出院的,給我回去躺好了。」向嘉蕙拽住他仍然準備離開的身子,怒視一眼他毫不在意的雙眼,挑挑眉,暗示他最好現在就立刻轉身往前走。

「媽,您——」徐正軒目瞪口呆的盯著向嘉蕙身後的身影,不敢置信的雙腿往後一退,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她——回來了?

向嘉蕙身後的一個女子溫柔的走上前,白衣飄飄的長裙微微拂過她的膝蓋,順勢而上,甜美淡笑的容顏清晰的映入他的眼簾,除了驚訝,更多的是無止境的驚恐。

女子微笑的伸出右手,嘴角微微一翹,「好久不見了,正軒。」

徐正軒雙手顫抖,並沒有伸出手,只是漠然的盯著眼前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腦袋里,突然之間閃回五年前的那一個下午︰

她叫蘭茜,跟他幾乎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兩小無猜的他們本以為可以在成年之後步入婚姻殿堂,只是沒想到一場雪,覆蓋了不只有屋檐,還有他那顆為她怦怦而跳的心髒。

那一天,她走了,沒有任何音訊的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從那以後,他瘋狂一般的找尋著她,只是換來的只是她已婚的消息,從今以後,他的世界里便早已遺忘了她,而那時起,他也不曾在為任何人流過一滴淚,因為他認為沒有人再值得他流淚了,只是沒想到,一個安然的出現,讓他重拾回了那份已經被他深埋的心髒,此時此刻的他或許已經忘記了那個與他一同長大的青梅竹馬!

「怎麼了?作為紳士,你怎麼可以讓女士獨自舉手在半空而不見回復呢?」這個叫做蘭茜的女人仍不肯罷休的舉起雙手,似不與他合掌便不肯罷休似的。

徐正軒冷漠不語的轉過身,眼角余光不經意的看見了角落里慌張準備離開的熟悉身影,雙腳,情不自禁的跟隨而上,他的手挽住她的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心里慌亂到不知所措,為什麼會讓她看到這一幕,她不應該看到的這一切。

安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枕在他的懷里,為什麼一見到那個女人,她的心就有股莫名的慌亂,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蘭茜好像並不肯就此罷休,傲氣的準備上前。卻被向嘉蕙給生生拉住,她回過頭,有些詫異。

向嘉蕙微微的搖搖頭,說道︰「來日方長,我既然能告訴你正軒在這里,我就不會就這樣放任不管了。」

「伯母,我回來不是為了破壞您兒子的幸福的,我只是想作為一個朋友來恭喜他而已,您別誤會了。」蘭茜淡淡一笑,她好像以為她是回來搶回徐正軒的,不過她多慮了,就算她心里再惡毒,也不可能做一個破壞別人婚姻的蛀蟲。

向嘉蕙冷冷發笑,掏出手機,點開一張設有密碼的相片,嘴角微微上揚,「我接你來這里也不只是為了讓你看望正軒而已,我不想讓我的兒子跟一個毫無感覺的女人過一輩子。」

蘭茜驚恐的瞪著手機上的一字一句,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婚約協議,她訝然的看向兩個深情相擁的身影,莫不成他們現在也只是在演戲?

向嘉蕙得意的收好手機,如若不是專程去他們的新家看看,她或許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迄今為止只是跟一個毛丫頭假結婚,這樣荒唐的事情如果傳了出去,她的面子,他爸的面子如何割舍的下?現在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兒子和這個女人分開,讓他們徹徹底底的結束掉。不許有任何的藕斷絲連。

「現在就看你怎麼做了,我相信你能從美國回來,就認定了我兒子對你的那份感情是不會輕易的放下的。」

蘭茜微微低下頭,不由自主的冷笑一聲,「听到他結婚的消息,我的確有些難過,可是一想到已經五年了,我不可能讓一個男人為我等一輩子,他結婚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

「如果這結婚只是一場兒戲的話,那就能另當別論了。我很喜歡你,從你和正軒談戀愛的時候我就認定了你是我兒媳的不二之選,我也不計較你在美國究竟做了些什麼,我只想說從現在開始你只能一心一意的對待我的正軒。」向嘉蕙眼角斜視一眼兩個嘻嘻哈哈有說有笑的身影,以前她只想借她來氣氣那個不可一世的徐茂虢,沒想到到最後他還很是喜歡她,只要是他喜歡的,她就要的對著干,無論是什麼,她都不可能會跟他站在同一根線上。他喜歡的,她就不會再喜歡了,這就是她唯一的人生樂趣。

蘭茜滿意的點點頭,「你放心,既然他們的婚姻只是一場游戲,那我會為他們改變這場游戲的規則。」

徐正軒放開安然。兩眼微微含淚的注視著她的眼眸,雙手略顯顫抖的輕撫而過她的臉頰,幾日不見,她竟然如此消瘦,好像沒有他的照顧,她就不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了,這個傻丫頭,以後恐怕自己連一分一秒都不能離開她了,不然她肯定就不會乖乖吃飯,乖乖睡覺,甚至乖乖生活都不會了。

安然雙手輕輕的搭在他的手背上,盯著他眼里的影子,為什麼這幾日沒有見面了,他竟然如此蒼白了,以往這臉頰上還有那麼點肉,而現在除了骨頭就只剩下那高高的顴骨,讓人著實心疼不已。

「你——」

「你——」

兩人傻傻發笑。

安然抓住他靠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溫柔的看著他,「你先說。」

徐正軒微微搖搖頭,手再次的靠在她的臉上,「還是你先說。」

安然低下頭,有些臉色發燙的不知如何說起,本來這兩日心里就在默默的籌劃著見面時該怎麼說,只是事到臨頭,她竟然一個字都想不出,只得傻笑。

「傻丫頭。」徐正軒再次深情的抱緊她瘦小的身子,下巴靠在她的頭上,輕嗅著她的發香,不是眉頭一皺,「你幾天沒有洗過頭了?」

安然驚愕的推開他的身子,這幾日一直在醫院里,今天還是第一次下床,她哪里想到去洗頭洗澡什麼的,現在的她肯定渾身發臭,難怪他會輕輕的一聞就嗅到了她身上的異味,這太丟臉了。

「傻丫頭,我開玩笑的。」徐正軒淡淡一笑的牽住她躲閃而開的手,將她緊緊的抱入懷中,「就算你身上再難聞,我也喜歡。」

「你這樣我會更不好意思的,今天的我肯定很難看。」安然更是難為情的低下頭,早知道會這麼尷尬就應該忍著出院的時候好好的打扮打扮了再來的。

「正軒,你怎麼可以把老朋友給撂倒一邊自己跑來跟夫人卿卿我我的呢?」蘭茜主動的走上前,更是有意的打亂兩人的談話,反正都是假結婚,何必裝的這麼恩愛呢。

徐正軒臉色頓時暗沉,拉著安然的手,默不作聲的走回病房。

「你這樣是不是太沒禮貌了?」蘭茜嘴角一抽,心底有些憤怒,卻依然強忍著,反正這只是他在生自己不辭而別又不請自來的氣罷了,等過兩天他氣消了就會恢復以往那般了。

徐正軒停下雙腳,有些不以為然的冷冷發笑,「我這樣算是沒禮貌的話,那曾經的你是不是就是毫無教養了?」

蘭茜心底一驚,他果然是在生自己那年的氣,她回過頭,走到他的身前,兩眼中微微泛光,「如果你怨我當年的不辭而別,那你有听過我現在的解釋嘛?」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不對,是不用解釋了,我已經結婚了,我希望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謝謝。」

「就算不是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啊。」蘭茜伸出手攔住徐正軒準備離開的身影,細瞧了一眼他旁邊的安然,這個女人連她一半的姿色都比不上,他怎會喜歡上如此平庸的一個女人?果真是逢場作戲罷了。

「我不認為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對不起,我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被自己最相信的人給欺騙,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離開我,就請別再摻合進我的世界了,我已經有了一個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我不想再讓她看見你時就想起我們曾經有過那麼一段記憶,這對她太殘忍了,我于心不忍,我不會容許任何人這樣傷害她。」徐正軒緊緊的握緊安然的手,牽著她神情冷漠的走進病房。

病房外,蘭茜哭笑不得的傻傻站在原地,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最愛的女人?那個人也包括曾經也是他最愛的女人?呵呵,他的戲演的太真了,恍惚間,讓她差點回想起了五年前那些點點滴滴,他說過一旦他愛了,就不會放手,如果放手了,就沒有以後了。他的愛很廉價,不能刻意的褻瀆!

安然溫柔的反手握住他的手,眼色看向他手心里的汗水,心底處陣陣悸動,他跟她好像有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自己會是那麼的不安?

徐正軒淡淡一笑,輕輕的捧住她的臉頰,「別放在心上,我跟她已經過去了,就跟你與薛于衫一樣,我們都是過去的事情,過去了,我們誰都不用再去想了,好不好?」

安然默默的點點頭,欣喜的撲倒進他的懷里,好久好久她就這麼想著再次緊緊擁抱住他,幸好老天爺沒有這麼殘忍的將他帶離她的世界,幸好老天爺還是那般的眷戀她,幸好老天爺听到了她的呼喊成全了她的小小心願,她滿足了,徹徹底底的知足了!

「你在想什麼?」

兩個身影幸福的躺在病床上,她枕在他的胳膊上,效益滿臉的微閉這雙眼,似乎,在想著什麼秘密的心事。

安然睜開雙眼,說道︰「我就喜歡這樣安靜的听著你跳動的心跳,我們別打亂這氣氛,安靜的就這樣待著。」

「嗯,我也喜歡這樣安靜的你。」徐正軒輕輕的撩起她散落的長發,溫柔的抹在她的耳後,一手劃過她粉女敕的臉頰,也是傾听著兩顆心跳的跳動,時間也不知不覺的流逝而去。

「啪啪啪。」胡文齊雙手緊緊的扣住門把,卻怎麼也打不開這道病房門,透過門上的透明窗,他憤然的瞪著兩個纏綿在一起的身影,大吼︰「你們兩個恩愛歸恩愛,別阻止我查房好嗎?」

徐正軒當做沒有听到的繼續擁抱著安然的身子,眼角犀利的瞥向門外依舊不肯離去的身影,眼色一瞥,這家伙怎麼就不識時務呢?非得現在出現破壞氣氛嘛,難道他看不到他們真正說悄悄話啊,活該單身,真是毫無眼力界的家伙。

胡文齊仍舊不肯就此罷休的繼續敲著病房門,這兩人還真是把醫院里的義務人員全部當成了空氣了,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就罷了,既然還這麼視若無睹的不管醫務人員查房,今日無論如何他是鐵定要進這道門,哪怕是電燈泡,他也進定了。

一旁的護士滿臉難為情的扯扯胡文齊的白衣長袍,苦笑,「醫生,咱們還是先去別的病房看看吧,這都快過了查房的時間了。」

胡文齊長嘆一聲,瞪了一眼仍不為所動躺在床上自由聊天的兩人,臉色一沉,拿著文案便匆匆離去。

安然詫異的盯著已經恢復安靜的門外,說道︰「這樣會不會讓胡醫生很為難啊,畢竟這可是人家的工作,你這樣把門反鎖就算了,還不把敲門的他當成一回事,這樣,是不是不太仁義了?」

「他不識時務的跑來打擾我們兩個的二人世界,他這個當朋友的更不仁義,我們都別去想這些不知所雲的人,談談,這兩日沒有見著親愛的老公時,有沒有想我?」徐正軒略顯挑逗的一手勾住她的下頷,真是越看心里越喜歡,怎麼就有長得這麼惹人垂憐的人呢?真是捧在手里都怕捏疼了似的。

「你別這樣看著我。」安然甚是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這眼光看得她心慌意亂的。

徐正軒溫柔的捏住她低垂而下的下巴,輕輕的抬起她的頭,深情對眸著她的眼,柔情蜜意的說︰「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當我停止了心跳時,你突然出現了,你說別走,就算要走也請帶上我,那一剎那,我突然感覺自己已經停止的心跳再次跳動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丟下你一個人離去,我不能拋下孤苦無依的你一個人自私的離開,所以,我活過來了,為了你,我拼命拼命的跟閻王斗爭,最後,我贏了,為了你,我再次撐過來了。」

他听到了,他真的听到了,安然的心里恐慌不已,沒想到自己對著老天爺怒吼的聲音他都听到了,眼淚滑過眼角,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雙手緊緊的捧住他的手,靠在臉頰上,享受著好不容易才挽回的溫暖,她的確應該知足了。

「很高興你能為了我撐過來了,謝謝你沒有丟下我。」安然雙手抱住他的脖子,溫柔的靠在他的一肩上,「我只希望你別在我離開之前先離我而去,我害怕,我真的很怕。」

「不用擔心了,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的了,放心好了,對了,你不會已經看了我送給你的東西了吧?唉呀,那可是我準備在你生日的時候才讓你打開的,現在被你提前看到了,我真不該以為自己死定了就貿貿然的把東西送給你,真是太大意了。」徐正軒撓頭搔耳的急著想著後續,會不會也沒有看呢?

安然淡淡一笑,兩只手抓住他的雙耳,賊賊一笑,「你是希望我沒看,還是看了呢?很有可能我本來就沒有看,但是听你這麼一說,我突然之間又想去看了,呵呵。」

「別,沒看最好,不對,你剛剛的話——」

「好了,別去想了,我很感動,我很感激老天爺把你送到了我的生命里,因為你,我真的很幸福。」安然心滿意足的躺在他的懷里,靜靜的傾听著那顆還在跳動的心髒,這種感覺真的太幸福了,好希望就這樣靜止不動,享受著這好不容易才挽留而下的幸福。

時間似乎永遠都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希望而停止,剛剛還是艷陽高照,而這一刻卻變得朦朧黑沉,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昏暗了,想必不久之後就會落下傾盆大雨。

徐正軒不知道安然心髒病發,一直以為她只是來醫院看望他而已,雖然不舍,但是想著等一下可能會下雨,他還是早早的就讓她離開回家了。

站在醫院大廳里,他看著坐上車揮手的安然,也是隨手輕輕一揮。

關上車門,安然翻開了一眼手機,要不趁今天就直接出院得了,反正也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胸口也不再痛了,住在醫院里萬一被他看見了,就不知怎麼解釋了。

「夫人,您真的要回去?」司機有些疑慮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安然。

安然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嗯,回去吧。」

徐正軒見車子離開了醫院,也緊接著準備回病房,不過隨後剛走兩步,便打消了就這麼回去繼續躺著的想法,既然已經躲開醫生出來,何必那麼乖的回去躺著度日如年呢?

心里盤算著干脆直接出院,卻被身後一個身影給生生阻止了雙腳的移動,他本已是笑顏逐開的臉卻在那一刻瞬間變得陰沉不安,瞥了一眼身著妖冶的女子,不以為然的繞開她擋住的身子,徑直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先听我說啊,正軒。」蘭茜見其毫不領情竟然繞她而去的背影,有些錯愕,卻也在意料之中了。

徐正軒並不準備停下雙腳听這所謂的解釋,毅然決然的離開。

蘭茜大步上前,七寸高跟鞋在光滑的地磚上嘀嗒嘀嗒的響動,她急忙的抓住他躲閃而開的手臂,帶著哭意的緊緊拽著他的病服,苦笑一聲,「你就這麼不待見我?」

「不是不待見,是根本就不想見,你所謂的解釋,在我眼里只是掩飾,掩飾你曾經的那顆丑陋的心而已。」徐正軒漠然的掀開她的雙手,毫不在意的走上電梯。

電梯在她的眼里重重的合上,電梯外,眼淚滑過她如花似玉的臉頰,順著她雙唇上那紅艷的烈唇瞬間流逝而進嘴中,苦澀的味道蔓延全身上下,她閉上眼,時間挽救不了他們曾經那兩顆愛到生離死別的心。

她不甘心的急忙按下電梯鍵,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手,他在她面前只是逢場作戲,他只是為了完全的打擊她那顆曾傷害過他的心,僅此而已。

「啪!」蘭茜不予理會的直接破門而入,兩眼中淚光閃閃的盯著躺在床上看著雜志的身影,走上前,一手揭下他手中的書冊。

徐正軒眼角斜視了一眼散落在她腳邊的書冊,冷冷一笑,「這就是一代名媛的禮儀?」

蘭茜腳踩而過地上的雜志,坐在床邊,無助的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苦苦發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又听過我的解釋嘛?你有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在美國是怎麼度過的嗎?我也想過要放手,想給你幸福,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私欲就破壞掉你的一輩子,正軒,我真的沒有想過那麼離開你,只是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每個人做錯事之前都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借口,我相信你的不得已也是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借口在慫恿,可是這都不是現在我們應該談的,我已經結婚了,你也看到了,我很愛安然,我不可能會因為一個你的出現而去傷害她,所以請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不忍心讓一個本已消失了五年的人去傷害一個根本就不認識她的女人,請你離開吧,我這里不再歡迎你了。」

蘭茜緊緊的抓住他冷酷無情的雙手,淚流滿面的咬緊牙關,說道︰「請你听听我的解釋,就一次也好,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真的是有苦難言,我真的不想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你。」

「夠了。」徐正軒毫不在乎的推開她撲上前的身子,冷漠的搖搖頭,「就算你真的有口難言,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想听了,在五年前,你離開的那一天,在失去你一切消息的那段時間里,我就已經把你徹徹底底的從我心里連根拔起了,對不起,我不想再听到你的任何解釋,請你離開我好不好?」

蘭茜軟弱無力的癱倒在地,眼淚肆無忌憚的吞噬了她的整張臉,濃妝艷抹下的那張絕美臉頰也在頃刻間慢慢暈花,甚至流出的眼淚也已經慢慢的變成黑色,她咬住下唇,說道︰「你現在對我越絕情,我就越明白你當初有多傷心,只要能讓你對那件事有一絲釋懷的,我都願意接受你現在所有的憤怒,我不怪你,我只把現在當做當年傷害你的懲罰,只是懲罰過後,我希望你能平心靜氣的听我解釋解釋。」

「我們沒什麼好解釋的,你請離開吧。」徐正軒更是神情冷漠的轉過身,他現在心里真真正正的不再擁有關于她的任何記憶了。

蘭茜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身,看著他拿到冷漠到冰點的背影,緊閉雙眼,「我真的真的——」

「好了,蘭茜,別再這樣了。」門外,胡文齊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從一開始,他便不聲不響的站在那里,听著兩人的對話,他的心也在陣陣抽痛。

記得五年前,同時好友的兩個男人一起喜歡上了那個純真無邪的女人,只是一朝情定,他只能無奈的宣布退出這三角戀,也是為了祝福他們,他選擇了出國,他不忍心做他們兩人中的絆腳石,只是沒想到出國後不到一個月,他就听到了她也離開的消息,起初他一直以為只是感情不深所以才離去,後面他找到了她,知道了一切內幕,也幫著她隱瞞了那個毫不知情的徐正軒。

蘭茜驚愕的回過頭,盯著似曾相識的那張顏,她更是強忍不住眼眶的淚水,拼命的掉落著眼角的淚水,緊緊的抱住胡文齊的身子,躲在他的懷里放聲大哭。

胡文齊溫柔的安撫著蘭茜,輕聲細語的對她呵護道︰「別哭了,我知道你的苦衷,我會為你解釋的。」

徐正軒詫異的看著兩個人,苦笑,「你們兩個——」

「你別誤會,我只是比你多知道那麼一點而已。」

「你又知道什麼?」徐正軒瞪著兩個如膠似漆的兩個身影,難不成她當年離開就是為了去找他?

胡文齊長嘆一聲,溫柔的小聲問道︰「你不介意這話由我來說吧。」

蘭茜只是微微點點頭。

胡文齊看向徐正軒,一本正經的盯著他的雙眼,說道︰「五年前,就是我離開的後一個月,蘭茜也離開了,她不是為了來找我,也不是為了某個男人,而是她查出了自己得了子宮癌,你知道女人一旦患上那病,如果不好好治療,隨時都會失去那寶貝的做母親的資格,很不幸的事,她與病魔斗爭了整整三年,最後還是宣布失敗,于是她隱瞞了你獨自去了美國治療,切除了子宮,這對女人而言有多難以接受,一個女人再也不能做母親,這多殘忍,而你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還如此的傷害她,我不能接受你這樣對待一個如此深愛你的女人,我替她解釋,也是為了請你尊重她對你的那顆心。就算現在的你已經移情別戀了。」

徐正軒心底陣陣驚動,他不知所措的看向那個臉色煞白的蘭茜,真相真的是這般殘忍嗎?她就是因為這件事而選擇毫不解釋的離開的嗎?

蘭茜緊緊的抓住胡文齊的手臂,閉上眼,「別再說了。」

「蘭茜,這些年你如此委屈,我本不想見你好不容易活過來後接受如此的事實,我知道你的心,我想著等回國後就把你的消息告訴正軒,只是當我回國後一听到他已結婚,其實我也很震驚,我曾想義無反顧的告訴他你的一切,可是我不能因為不舍就去傷害另外一個女人,所以,我選擇把整件事都掩埋掉,你能原諒我沒有替你說出真相嗎?」

「不,不是你的錯,是我命薄。」蘭茜抓住他的衣衫,深吸一口氣,淡淡一笑,「我很感激你在美國為我做的事,這已經夠了。」

「如果你是因為這樣離開的,我剛剛說的話的確是太重了,只是,文齊說的沒錯,過去的我不能用過去的感情和同情去傷害一個比你還無辜的女人,對不起了,蘭茜,就算你回來了,我也不能再為你做回五年前的那個徐正軒了。」他默不作聲的走出病房,此時此刻,真想找一個地方透透氣,為什麼覺得如此的壓抑,他的心好亂,也好難受。

「正軒——」

「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胡文齊抓住她的手臂,抬起頭看著徐正軒慢慢走遠的身影,他現在比誰都需要安靜,這樣的兩個女人,這樣不能傷害的兩個女人,他取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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