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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天麻麻亮,城市還在夢境里徘徊,哲的手機響了。

「你爸手突然不能動了,頭暈很,現在用縣醫院的急救車正趕往省城。你快去京西醫院!」幾乎同時,兵分兩路的趕到了醫院。

「糖糖你晚上睡哪里?」婆婆問。

婆婆臉有些變暗,她看了一眼糖糖手里的錢,別過頭去。

病房里,公公和婆婆商量著。

醫院里,固定留守的就婆婆和糖糖兩個人。糖糖看時間去打水了。

糖糖覺得真可笑,心里想︰「你讓我晚上在醫院照顧公公,現在才問我晚上睡哪里?」糖糖賭氣指著公公的病床。

急診室里,人來人往,燈火通明。有個老人剛去世,家人匆忙的準備著老衣,沒來得及哭泣,兒女們安排著後事,感謝著一直照顧到最後的保姆。

「醫生,我爸爸到底是什麼原因的發熱?剛開始是發熱,現在又查出血管瘤。」

「還能睡哪里,我就睡這里了。」婆婆笑,但是她還是晚上沒有來。糖糖心里很不理解,婆婆成天說她有病,血壓是有點高,但是她也按時吃著藥。然後就是胃病,總之她永遠都是說自己不舒服,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就不能為公公堅持下嗎?

「這是免疫系統的問題,身體素質下降,抵抗不過病毒,病毒自然會在身體里面復制,自然就發熱了。」

公公被推出來的時候,頭上纏滿了繃帶,臉有些浮腫。可是哲有事情要回單位一趟。隨著哲的離開,糖糖肩上的責任越大了,小叔子要學習。公婆並不想讓他多操心。

手術做起來很快,當公公被推進去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老人的無助,一個人憑著精神支撐著身體,身體垮了,精神就垮了。走廊過道的椅子上,全家人都在等待著。沉默不語。

公公上個大廁,醫生說不讓走動,就在病房里面上。糖糖覺得有些臭,就走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已經打掃干淨了,婆婆有意見。

這里,有新生命的誕生,也有瞬間的消失。一切都有定數,醫生看管了生死,表情似乎也麻木了。哲的內心翻滾著,但是表面沒有一絲表情,他看著病床上脆弱,衰老的父親,以前以為他像山一樣的威嚴,現在的父親,全然沒有一絲力氣的蜷縮在哪里,像個孩子一樣的無助,哲有些悲傷,父親在一夜之間似乎干月兌了水分,需要自己堅強的臂膀,讓他像曾今,他依靠父親一樣,給予父親依靠。他想他可以擔當了,父親卸下了身上的擔子,交給了兒子,兒子莊嚴地接過擔子,默默的抗了起來,沿襲著父親的倔強和韌性。

依然坐在候診室里,等著天亮。公公用了藥之後緩解了,查明是有血管瘤,但是不明原因的發熱,還是沒有查明原因。因為公公十幾年前做過心髒換瓣手術,很多藥物不能用,醫院先把他定位在免疫系統疾病上,收住了醫院。還要做核磁共振,當哲把父親推到暗室時候,父親有些猶豫,因為考慮到自己的心髒瓣膜,是否能做核磁共振,有沒有大的影響,醫生說是影響不大,那就是說還是有影響的。公公說不做了,改做別的就行。哲又把公公推回了病房。

醫生翻著病歷,抬頭看了看糖糖。

公公不再吭聲了,這麼多年,這個女人陪著他也不容易。還能要求什麼呢?

「你晚上在這里照顧,糖糖白天在這里。」

「你這兒媳婦可以。你公公有肝病,慢性的。」醫生指著一項指標對糖糖說。zVXC。

「我是他兒媳婦。」

「可是這樣一直發熱也不是個事啊!」

「沒事的,醫生查明原因了,會好起來的。」糖糖安慰著。一切都來的那麼突然,心里沒有一點預兆。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治病。突然地改變使得每個人異常的冷靜和清醒。沒有時間整理心情,必須在短暫的時間內適應這樣的突變,並且思維異常的活躍。他們無言的坐著,思索著。

「媽有些不高興,怪爸把銀行卡和錢給我了。」

這樣住了半個月,發熱控制住了,公公精神狀態也好點了。他想去唐都醫院。看看他的血管瘤,醫生建議要盡快手術,那個小瘤子在哪里始終是個隱患,現在壓迫神經面積小些,再大點,不知道有什麼樣的後果。他們又大包小包的轉到了唐都。這里離市區比較遠,婆婆說她晚上睡眠不好,要住外面招待所,糖糖沒說什麼,心里有些不滿,公公這個手術要花十幾萬,老公向三爸打電話借了點,也想三姨家借了點,她是和二姨家的女兒一起去取錢的,取了錢,也是寫了借條的,這些錢一部分都是借來的,糖糖覺得大家應該節約一些,把錢都用在公公看病上,醫院也可以湊合住,她和公公一起不就可以了。可是婆婆說她身體不行。糖糖直搖頭,無奈的心情。

糖糖和哲天天在醫院里,感覺花錢如流水,西京一天的開銷下來,連帶吃飯,床位費,藥費下來大概都有兩千,可是只是為了治療一個發燒,糖覺得他們就是個窮人,而窮人是看不起病的。

「好吧!我給她去。需要時候再要。」糖糖覺得無聊,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公公比較信任她,可是婆婆心里一點都不放心糖糖,這個時候還那麼計較,耍脾氣。糖糖也有些生氣。

「糖糖,你晚上在這里照顧你爸,我身體撐不下來,我白天來。」糖糖點點頭,中午抽空陪婆婆去看了個包月的私人房子,套間,可以做飯,婆婆看上了,就租了下來。糖糖覺得真浪費,人一天在醫院里,就晚上睡個覺。但是她畢竟是媳婦,不好多說什麼。

「是的,但是他以前做過心髒手術,所以在用藥方面要考慮很多因素。」糖糖腦袋就大了。以前哲沒給她怎麼說過父親的病。這一查一堆。還不知道現在該從哪里下手治療。

急救室里,公公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可憐的求救的眼神。糖糖和哲陪在旁邊,婆婆也在。哲推著父親做完各種檢查,醫生最終確定是腦血管瘤,壓迫神經導致的短暫性行動障礙。

「糖糖,你把這些拿著,你們年輕人跑起來快些。」公公現在平靜了,只是醫生建議不能動。他把現金和卡交給了糖糖,糖糖負責繳費,拿藥。哲和媽陪著公公做各項檢查。

公公不想在這里治療血管疾病,他認為唐都醫院是心腦血管的權威醫院,他要等到發熱控制好後,去哪里做手術。大家都隨他的意。

糖糖去找了醫生,她感覺沒有了頭緒,看著公公新的舊的病例,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多的病,怪不得哲這麼多年,一直拖著他們的事情,哲心里的顧慮太多了。這個家庭的疾病太多,關于發熱,糖糖要問問醫生。

糖糖打水回來,感覺氣氛不對,病房別的病人看她的眼神有些難以捉模。也許是公婆老是給人說,她是他們女兒吧,糖糖覺得這樣很別扭,是什麼說什麼就行了,干嘛要說是女兒?她做好份內的事情就行。

打飯的時候,臨床的阿姨叫了糖糖一起,路上對糖糖說︰「你那婆婆真是的,硬是說晚上不行,讓你照顧你公公,還以為你是他們女呢!他兒子呢?」

糖糖出來,坐在候診室的椅子上,現在還是半夜,松懈下來的心情有些倦怠。哲也在椅子上坐著,一言不發,眼里分明有淚。

「那你就給人家吧!」

「我爸辛苦一輩子,沒穿多好,沒吃多好!一輩子為這個家。」哲愛父親,雖然父親愛叨叨,愛管著他,愛限制他,也愛罵他。但是那就是自己的父親。血脈相通,骨肉相連的親情。急躺床正。

婆婆開始和糖糖商量了。

「媽,卡給你,需要的時候我再問你要。」婆婆沒吭聲接了卡。

「你是他女兒?」

「我老公有事情回單位了,小叔子在上學。」在西京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因為老公在,她和老公換著陪公公。現在婆婆讓她有些尷尬。婆婆還老不滿意糖糖。

「我不行,我晚上睡眠不好,渾身麼力氣,糖糖晚上在這里,我白天來換她。」

「你看躲得遠遠的,嫌棄呢!」糖糖是捏著鼻子,當然了,誰都能聞到臭啊!

公公的尿都是糖糖倒的,她並沒有覺得臭,只是拉的當然臭了,難道還要糖糖吸著鼻子說香嗎?

公公神智不清的時候,旁邊只有糖糖一個人,公公站起來拉開褲子,掏出家伙就要尿,糖糖來不及羞澀,趕緊拿來尿壺接,也沒嫌棄臭啊!婆婆的態度讓糖糖覺得很委屈。老公又不在。很多事情感覺很不方便。隔壁病人大伯,接尿都不讓自己女兒接。女兒說沒什麼,她都是醫生呢!可是糖糖今晚要和公公睡在這個病床上,這麼多病人家屬看著,糖糖也顧不得尷尬了,公公只是個病人,在心里對婆婆有些不滿,說白了,就是個自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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