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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種族戰爭 第五十四章 種族戰爭(一)

埃克斯沒有預料到,銳舌氏族受到的第一輪打擊居然來自天空。

當那群丑陋的怪鳥從天而降的時候,他正在用母巢插件發出的思維波聯系鋼甲龍鯨,準備讓它用一個震撼的出場方式,給那位煉金術師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遠處傳來的驚叫聲引起了他的警覺,循聲望去,少年正好看到數以百計的怪鳥從雲層中出現,仿佛戰斗機一樣旋轉著俯沖下來。

這些怪鳥分為幾種,形象各不相同。大部分都是一身灰撲撲的羽毛,長長的脖子上長著一只光禿禿的腦袋和倒鉤形的喙部,和禿鷲有幾分相似。這種怪鳥展開翅膀後接近三米長,是所有從天而降的襲擊者中體型最小的。

還有一些的兩只翅膀加起來接近五米的大家伙,它們有的長著兩個腦袋,有的長著三個。令人驚奇的是,同一具身體上長出的腦袋竟然各不一樣,有的是禿頭海鷹,有得像是風暴箭隼,還有像鷹身人一樣長著和人類一樣的頭顱的,看上去就像是把幾種不同的鳥類拼湊在一起的混合體。

沖在最前面的一只怪鳥兩只爪子各抓著一個小蛙人,已經盤旋著重新升上了天空。驚叫聲就是從那兩個小蛙人的母親嘴里發出來,那個普通的蛙人婦女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視線中越來越小,臉上一片淒惶的表情。

下一刻,她的驚叫聲戛然而止,眼神中的恐懼瞬間轉變為了一種叫做絕望的東西。他看見兩個藍色的物體從空中急墜而下,那分明是她的兩個孩子——那只怪鳥松開了它們。

「不!」蛙人婦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奮不顧身地沖上前去想要接住她的孩子。

但她的努力注定是徒勞的,連續兩聲沉悶的重物墜地的聲音響起。蛙人母親藍色的面頰剎那間變得一片灰白,它跌跌撞撞地撲倒其中一灘血肉模糊的尸體面前,大約是無法承受這樣的結果,眼楮一黑暈了過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相似的情況正在閃晶島各處不斷重演。

埃克斯不是第一次見有人死在他的面前,甚至還親手制造過比這更慘烈的死法。只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把這些蛙人當成過同類,但是著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他們和他一樣,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遠遠地看到這一幕,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無法壓抑的憤怒,以及……深深的自責。盡管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此時此刻,一切解釋都是多余的,連埃克斯自己也不能接受自己的辯解。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原因,這樣的慘劇大概就不會發生在那位蛙人母親和她的連個孩子身上了吧?少年這樣問自己。

事情是因他而起,但是由此引發的惡果卻要這些無辜的蛙人來承受。在此之前,他從未覺得自己是這樣的卑鄙,這樣的丑陋骯髒。

他自以為運籌帷幄,可以把敵人阻擋在閃晶島之外,卻沒有想到對方還隱藏了這樣一支奇兵。在此之前,他從同樣未覺得自己是這樣的愚蠢,這樣的自以為是。

蛙人們驚恐的叫聲不斷地傳進少年的耳朵里,每一聲都像是一根扎在他心里的刺,讓他的心髒隱隱作痛。

知道現在不是懊惱自責的時候,埃克斯強壓住激蕩的心情,一道風刃揮出,將離他最近的一只怪鳥的一只翅膀從中斬斷。

這只怪鳥一頭扎在地上,頭暈腦脹地剛剛站起來,就被一群憤怒的蛙人圍在里面,其中不乏身強體壯的年輕蛙人。當發泄完怒氣的蛙人們散開的時候,這只悲慘的怪鳥已經變成了一堆完全認不出本來模樣的碎肉。

埃克斯沒有去關注那只怪鳥最後的下場,他的目光停留在空中,凌厲的風刃像是不需要消耗精神力一樣連續不斷地發出,每一記風刃都會命中一個目標。為了保持最大的發射速度,他沒有刻意瞄準那些怪鳥的要害,而是以破壞它們的飛行能力為目的。

部落中心的大鐘終于被敲響,沉悶的鐘聲遠遠地傳到閃晶島的每一個角落。

這個時候大部分蛙人都已經從一開始的混亂中反應過來,強壯的蛙人戰士也紛紛拿起了自己的武器。憤怒就像火焰一樣在他的腦中越燒越旺,埃克斯卻是一副毫無表情的樣子,依然迅速而穩定地發射著風刃。他非常清楚怎樣做才能獲得最大的戰果,這些怪鳥一旦喪失了飛行能力,面對處于狂怒狀態的蛙人們,結果不問可知。

當一個範圍內的怪鳥被清掃一空之後,他就會帶著小8轉向另一個戰場。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短短一分多鐘的時間,他就消滅了四十多只怪鳥,其中還包括兩頭長著兩個腦袋的大家伙。

這些怪鳥能夠從嘴里發出一些像是火球、風刃、冰箭之類的低級攻擊法術,對普通蛙人來說並不容易對付,但是在埃克斯面前卻像是待宰的羔羊,幾乎無法做出任何有效地抵抗。

看到他驚人的表現之後,越來越多的蛙人戰士自發地聚集在少年身邊,每當有一只怪鳥從空中墜落,它們就會一擁而上。

終于,似乎那個人類煉金術師注意到了埃克斯。普通的怪鳥不等他靠近就遠遠地避開了,只有幾只體型最龐大的三頭怪鳥朝他的位置飛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8突然開口道︰「主人,我的小三還在閃晶湖里呢,,我有點擔心它,我們去找它好嗎?」

小三是小8給那只小海蜥起的名字,原因就是它長著三個腦袋。當埃克斯第一次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實在被雷到不行。不過這個時代小三這個詞並沒有大災變前某種特殊的含義,況且小8取名的風格也算和他一脈相承,所以埃克斯也就由它去了。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小8居然在這個時候要去找那只小海蜥。

看了一眼正在朝自己飛來的幾只三頭怪鳥,又看了一眼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小8,埃克斯很快有了決定︰「好吧,我答應你了。」

閃晶湖以及周圍無疑是銳舌氏族最重要的區域,敵人的主攻點估計也會放在那里。反正這一片的怪鳥已經差不多都肅清了,他也覺得是該換一個地方了。

只是在此之前,少年打算先把那幾只三頭怪鳥解決掉,因為他擔心自己離開之後,那幾只扁毛畜生會拿周圍這些銳舌氏族的蛙人撒氣。

「不過你大概還要再等幾分鐘時間。」埃克斯指著幾只迎面飛來的三首怪鳥,「我要先把它們干掉。」

「我也要幫忙。」小8興沖沖地說道。從阿里巴巴那里學會了金巨靈一族的戰斗秘術之後,它還沒有經歷過一場真正的戰斗。剛剛看埃克斯大開殺戒,它早就躍躍欲試了。只是那些怪鳥連靠近一點都辦不到,缺乏遠程攻擊手段的它也插不上手。

听到小8的請求,少年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一臉呆滯地問道︰「你?」

雖然小8的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是對埃克斯而言,它從前的形象依然根深蒂固,短時間內很難改變過來。

見到埃克斯這樣的反應,小8高大的身軀一下子塌了下來,耷拉著腦袋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

「好吧好吧,我讓你試試。」埃克斯不想打擊它的信心,而且他也想看看小8現在的戰斗力如何。

他還在死亡海域中的那座荒島上的時候就測試過,沒有學習金巨靈的戰斗秘術之前,小8的合金外殼的防御力就堪比他半龍化之後的龍鱗了,一般的鋼制武器在上面連個印子都留不下來。它對元素攻擊的防御力更加夸張,尤其是在沐浴了龍血之後,埃克斯使用它掌握的最強的單體攻擊法術,還沒有踫到小8的身體,就已經被它身上巨大的排斥力打散成為了基本的魔法元素。

在少年看來,小8學習了金巨靈的戰斗秘術之後,再怎麼也不至于會比以前更弱。以它那身銅牆鐵壁般的合金外殼,哪怕無法傷害到敵人,至少它自己的安全還是有保證的。更何況他就在旁邊,也不會讓小8發生任何意外。

在征得埃克斯的同意之後,小8就像月兌韁的野馬一樣沖了出去,從少年身邊經過的時候,帶起的勁風刮得他臉上火辣辣的。

蛙人們驚訝地看著小8飛奔的身影,它沉重的金屬軀體像是一頭發狂的犀牛,又或者是一輛急速奔馳的戰車,帶著轟隆隆如雷鳴般的腳步聲,眨眼的時間就沖出了十多米遠。

一步、兩步、三步,小8的步子越跨越大,也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沉重的鼓點敲在人的心上,大地在顫抖。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近三米高的鋼鐵巨人縱身一躍,仿佛一顆月兌膛而出的炮彈,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很小的拋物線,重重地落在一只三頭怪鳥的身上。

當小8從天而降的時候,它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如同小山一樣沉重的軀體加上奔跑帶來的速度所產生的巨大沖擊力,在兩者相撞的一瞬間,就讓這只三頭怪鳥所有的內髒變成了一堆混合在一起的肉糜。

「真是野蠻而直接的戰斗方式呀!」埃克斯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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