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只當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是否會覺得委屈?」
「呵呵,母皇,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凌若風笑︰「兒臣本就懶,喜歡無拘無束,這樣的日子了得自在兒臣歡喜得很。」難道是她太心急了,所以惹得母皇懷疑她了?可是……她至今並未表現出對儲君之位有任何熱衷。若說母皇從昨日她攔著不讓凌若雨遁這件事中便瞧出了她對儲君之位有所圖,似乎太牽強了些。
母皇問這話,到底是什麼目的?
就在凌若風心中揣測之時,女皇又柔聲道︰「可是,風兒你既身為皇家之女,若想要長久安逸怕是有些不太可能,即便母皇憐惜你想要給你安逸,但有些責任風兒真的就能安心的不擔麼?」
聞言,凌若風垂下眼眸︰「請母皇指示。」責任?呵,當初她回來的時候怎麼就沒提起責任?既然因為了闢謠而準了她做賦閑王,此時此刻為何又提起了身為皇家女兒的責任?
凌若風雖然心中冷笑,但表面上卻仍舊一副順從的模樣。此等演技若是換一個時代絕對可以當影後了!
女皇見凌若風如此服順,笑得柔和︰「想必風兒也發現了,雨兒現在身上還有許多稚女敕未曾月兌去,現在的她若要擔起這個江山怕是難以勝任,所以……風兒你可願意受些累輔佐輔佐?母皇曉得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雨兒既喚你一聲皇姐,又是我鳳凰國日後的希望,母皇思來想去還是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暫時受些累。」
「……」凌若風袖中的手握成拳頭,指甲刺進肉中︰「母皇說得在理,是兒臣考慮不周只想到自己的安逸了。其實母皇不必擔心,無論于公于私兒臣都應當助三妹的。相比于鳳凰國的江山和我凌家的基業還有與三妹的姐妹之情,兒臣個人的喜好和志趣著實太輕了。」
呵,感情她凌若風臉上就寫著「我可以當忠犬」這六個大字麼?一個二個都想讓她當忠犬。
可惜,她凌若風雖然當得了犬但也做得來狼!
忠犬,她已經盡職盡責的當過一次了,實在不是一個好差事。所以,她不想再當了!她要做的,是一匹狼!
今日,她的心算是徹底寒了,寒得透徹。
「呵呵,母皇就知道風兒識大體。」女皇伸手撫了撫凌若風腦袋︰「母皇明日便昭告天下封你為輔政王,輔佐雨兒處理朝中事務。」
「但憑母皇做主。」凌若風點點頭。
「嗯。」女皇滿意地點點頭。
……
凌若風回到府中時,已快到午膳時間了。
秦歡在門口見凌若風的馬車,立馬迎了上去,躬身︰「屬下參見王爺。」
「免禮了。」凌若風抬抬手,目光在門口那頂華美的軟轎上不著痕跡的掃過︰「皇太女來了?」
「是。」秦歡恭敬道。她等在外面就是要告訴王爺,可還沒等她說,王爺便曉得了。看來她這一個時辰算是白站了。
「在何處?」
「雪二爺在正堂招待著呢,等了王爺一個多時辰了。」
雪二爺?凌若風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她的後院現在不止 竹一個,還多了一個即墨谷雪,也就是雪二爺。
對著秦歡頷了頷首,凌若雨徑直向正堂走去。
一入正堂,凌若風對著凌若雨像模像樣的請了安,然後即墨谷雪也起身微微躬身對凌若風道了句妻主。
凌若風對即墨谷雪點了點頭,看向凌若雨︰「不知太女蒞臨,微臣接駕來遲還望太女恕罪。」
「呵呵,皇姐何須如此客氣,你我今日姐妹相稱便可。」
「太女此言差矣,國比家大,太女為君微臣是臣,自然不可逾越了。」姐妹相稱?她自認福薄,怕是無福消受皇太女殿下的一聲姐姐。
「皇姐哪里的話。」凌若雨走到凌若風身前,拉起凌若風的雙手︰「就連母皇都都發話了,讓妹妹我多向皇姐討教討教,皇姐你又何須在妹妹面前謙遜呢?」
一番看似溫和的話實則夾槍帶棍,凌若風不會蠢到听不懂。
反握住凌若雨的手,凌若風溫雅一笑︰「呵呵,皇妹能這麼快覺悟,我這個做姐姐的實則欣慰。」既然想姐妹相稱,那她便如了尊貴的太女殿下的願︰「今日母皇召為姐進宮,確實是讓為姐好好輔佐輔佐皇妹,皇妹放心,從今以後姐姐定會盡心竭力地教教皇妹。」
「……」凌若雨面色一僵︰「皇姐這是何意?」母皇讓凌若風教她?呵!這是鬧哪出?
「只不過是字面上的意思。」凌若風放開凌若雨的手︰「皇妹無需想得太多。」
「……」凌若雨冷冷的看著凌若風。
無需想得太多?母皇的性子,斷然是不會讓誰凌駕與儲君之上的,可如今竟讓凌若風來教她……其間的深意……
看著凌若雨的臉色,凌若風心中有些想發笑。
嘖,這個妹妹著實不太听話呢!讓她不要想太多便不要想太多就好,可她偏偏就要往多了去想,誒……看來披一披忠犬的皮也不是不錯的,說不定還有意外的驚喜。
「皇妹今日前來,想是為了曉得為姐昨兒為何攔了你對吧?」凌若風一臉正色︰「原本以為照著皇妹的聰慧,一個晚上應該能想通的……罷了,既然皇妹沒有想透徹,那皇姐便說明吧。這個時節,我鳳凰的糧食都會不足,要保證百姓們的口糧國庫內的糧食是不夠的,所以需仰仗翔龍國相借。所以,這時候萬是不能開罪了翔龍國的,雖然我鳳凰國並不比翔龍國矮一截,但現下正是有求于人的時候,自然要將身段放低些。兵書上有雲識時務者為俊杰,皇妹要時刻牢記才行。」
凌若雨一愣,心中突然恍然大悟,有些力不從心地笑道︰「呵呵,原來如此。」借糧之事,母皇竟與凌若風說了麼?母皇為何不告訴她單單透露給凌若風呢?這些日子以來,母皇對她的態度確實疏遠了許多……
「不過,今兒皇妹可以回府中好生休息休息了,作陪使節的事交由為姐來就成了。」凌若風假裝沒看出凌若雨臉上的陰霾。
說實話,她現在心中頗為歡喜啊!
凌若雨臉上的陰霾越濃,便表示凌若雨心中的猜忌更深。
這人啊,為何總喜歡自己嚇自己呢?不過,她倒是喜歡看別人自己嚇自己。十分有趣不是麼?
「皇姐不是說不能在此刻開罪翔龍麼?皇姐若要單獨作陪使節,身份怕是不太合適。」言下之意︰你一個賦閑的,重量不夠!
「呵呵。」凌若風粲然一笑︰「皇妹無需擔憂,為姐現在已不是賦閑的了,頂著輔政王的頭餃去接待接待翔龍使節倒還是能壓得住的。」
雖然母皇是讓她輔佐凌若雨,不過單就輔政王這個頭餃而言,怕是比皇太女還要高些。
輔政輔政,字面上的意思是——輔佐朝政。朝政現在是由女皇打理的,所以單就她如今冠的這個頭餃的名稱上來看,她是輔佐女皇的!
想來是女皇也自覺虧了凌若風,所以便在頭餃上給凌若風升了一級。
而此刻,凌若風便恰好用頭餃上的一級來得瑟得瑟。
凌若雨不知其間實情,一听凌若風成了輔政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呼吸都有些受阻︰「輔、輔政王?」
「哦,對了!」凌若風一副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模樣,拍了拍額頭,笑︰「呵呵,皇妹還不曉得此事呢,是為姐疏忽了。呵呵,說來這輔政王的頭餃還得等母皇明日昭告天下之後才做得了數,現在為姐還是一個賦閑的。方才只不過是心疼皇妹昨日太累,所以才一時疏漏。誒,瞧來今兒還得勞駕皇妹同為姐一同作陪翔龍使節了。」
「呵呵,是麼?」凌若雨勉強一笑,臉色仍舊白得滲人。
母皇啊母皇,當真要偏心至這般麼?
現是即墨谷雪,現在又將凌若風拉拔成輔政王……她這個皇太女到底算什麼?
「現在也快到午膳時間了,不如皇妹就留下來用膳,用過膳之後再回府換身便衣,與為姐一同去使館如何?」
「用膳就不必了。」凌若雨強壓住心中的情緒︰「本宮回府用膳。」
「既然殿下不願,微臣也不便勉強,那等用完膳之後,微臣再去太女府,與殿下一同去使館。」呵呵,本宮都抬出來了……唔,方才不是要姐妹相稱麼?她還沒有玩夠這個姐姐妹妹的游戲呢!
「嗯,如此也好。」凌若雨點點頭,然後轉身。
「恭送太女殿下。」凌若風朗聲道。
即墨谷雪也附聲道了句恭送太女殿下。
待凌若雨走後,凌若風滿臉的淺笑也隨之消失,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要喝杯清茶麼?」即墨谷雪地上一本熱茶︰「方才說了那麼多話,怕是渴了。」
「多謝。」凌若風接過茶,試了試溫度,剛好,遂一飲而盡,將茶杯遞給即墨谷雪︰「再來一杯。」
「呵呵。」即墨谷雪忍俊不禁,搖搖頭,接過茶杯又滿上,遞給凌若風︰「小心燙。」方才那杯是她剛回來時便添好了的,溫度剛好,可這杯就燙了。
「嗯。」凌若風點點頭,端著茶杯隨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今兒麻煩你了。」
即墨谷雪垂下眼眸︰「不必如此見外的。」他是她的夫不是麼?
「呵呵。」凌若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去看過你爹了麼?」
「嗯。」即墨谷雪點點頭︰「多謝。」
「不說不必如此見外麼?」凌若風挑眉。
她知道他這個多謝是在謝她昨日讓他爹來觀看他們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