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沒有什麼。」凌若風垂下頭,不敢看女皇。
「說!」女皇拍案道。
「母皇,您就別為難兒臣了。」凌若風抬頭,面帶難色道。
「為難?」女皇怒極反笑︰「呵呵,感情現在朕的命令到了你這兒便成了為難了?!」
「母皇息怒!」凌若風雙膝跪地,面帶惶恐地道︰「兒臣並無此意。」
「那還不快說!」
「……他們的言行舉止與花樓小倌無異,或許現在京中正盛行這種風氣,但兒臣實在不待見這樣的,所以……」
「……」聞凌若風此言,女皇面露深思,旋即嘆了一口氣︰「唉,起來吧。」
「謝母皇。」
「不是母皇不心疼你,你能重新回到母皇身邊母皇自是歡喜不已的,惱你也只不過是因為擔憂你罷了。」
「兒臣知曉母皇是恨鐵不成鋼。」凌若風乖巧的應道。
「知道就好。」女皇輕嘆道︰「雨兒送你的那些小侍趕走了也就趕走了,也莫要怪雨兒送的人不合你心意,你常年不在京中她也不曉得你的喜好,莫要因為這事而壞了姐妹之間的和氣。」
「兒臣省得。」凌若風依舊一副乖巧听話的模樣,可心中卻逐漸變冷了。
說來說去,還是在幫凌若雨說話……母皇如今這般偏袒凌若雨,看來有些事現在還不能……
「那母皇便放心了。」女皇點點頭︰「不過你後院也不可只有 竹一人,夫侍還是要添一些的。」
「母皇,兒臣對風花雪夜之事並無太大……」
「母皇知道你要說什麼。」女皇打斷凌若風的話︰「風兒你且記住,許多事情都不能感情用事,或許現在 竹是得了你的喜歡所以你不想因為他人讓他傷心難過,但身為皇家之人,又怎能只有一夫?這件事由母皇做主,你且等著母皇的安排便是。」
「……是。」凌若風垂下頭,不情願地答道。
見凌若風如此模樣,女皇皺眉,心中暗嘆了一聲︰「即墨谷雪如何?」這個二女,頗得她歡心,又識大體知進退,所以此次也不用太強硬吧。
畢竟,大女去了之後,她悟出了子女的珍貴……況且,她子嗣本就不多,再也損失不起了。
「呃?」凌若風一愣,回過神︰「母皇怎的又說起即墨丞相了?」不會是要把即墨谷雪給送到她府中去吧?
「前些日子你不是與他頗為投緣麼?而且他的言行舉止風華氣度都沒得說,比起你家那位正夫絲毫不差,若是將他給你當平夫,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母皇,兒臣確實與即墨丞相頗為投緣,但那也只不過是在許多愛好上面有相同之處罷了,並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再者,即墨丞相位居百官之首,而兒臣的身份現在又有些敏感……若是娶了即墨丞相難免會落人口舌說兒臣居心叵測,兒臣實在不願卷入權力之爭的是非之中,望母皇體恤。」
是在試探她麼?
听凌若風這麼說,女皇的臉色好了許多,連帶著口吻也柔軟了許多︰「此事哪有那麼多ど蛾子?母皇指婚又有何人敢說三道四的?這婚事就這麼定下了,明日母皇便在朝堂上下旨。」
把谷雪給風兒,看來是最好的選擇了。
畢竟,谷雪雖未男兒身,但學識遠在一眾女子之上,原本還在擔心谷雪會被哪一個家族捷足先登拉攏了去……風兒無心權勢,將谷雪給風兒便能保持朝堂上的均勢,這的確是最好的決定了。
「……兒臣遵命。」凌若風沉默半晌道。
「嗯,你回去選個吉日吧。谷雪是母皇的愛卿,婚禮自是要盛大的,不能委屈了他。」
「是。」凌若風頷首道,旋即畢恭畢敬地告退。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凌若風眉頭輕蹙。
現今朝堂之上,三大傳統勢力勢均力敵,而即墨谷雪這個沒有家世背景的百官之首卻是一個**于三大傳統勢力之外的奇葩,母皇顯然是怕即墨谷雪被三大勢力之中的任何一股勢力拉攏,從而打破朝堂上的均勢威脅了皇權。
呵呵,帝王啊帝王,果然就是無情的象征……就連親身骨血都不容忤逆帝王之尊呢!凌若雨……你若是沒看透這一點的話,那……
思及此,凌若風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雖然即墨谷雪嫁給她會打亂她的計劃,但從側面也能反應出來母皇是要采取某些措施了,這些措施直指朝堂上的三大勢力……而以凌若雨為首的勢力自然是難逃的。
凌若雨啊凌若雨,縱使你再怎麼聰明再怎麼陰險,也斗不過母皇的……母皇能坐穩江山這麼多年,又豈是她們這些小輩能斗過的?
還好她一開始就看清楚了這個道理,所以從來都避免與母皇去斗……因為斗不過。
想明白了一切,凌若風緩緩閉上眼。
……
凌若風走後約莫半個時辰,凌若雨便趕到皇宮。
「兒臣參見母皇,母皇萬壽金安。」
「免禮。」女皇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奏折,柔聲道︰「雨兒這會兒來,是有要事?」
沒有人發現,女皇的眼眸中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冷色。
「母皇,兒臣听聞母皇要將谷雪賜給二皇姐……」
「呵呵,你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女皇輕笑,但笑聲卻有些冷。
凌若雨此刻才恍然大悟到自己失態了,連忙跪地︰「母皇恕罪!」該死的!她方才一心急著母皇要為凌若風和谷雪賜婚的事,所以一時不慎……現在該如何向母皇解釋?
「恕罪?」女皇挑眉︰「雨兒此言是在說雨兒你犯了罪麼?何罪之有,說予母皇听听如何?」
「母皇息怒!兒臣……」
「你好大的膽子!」女皇拍案怒喝,打斷凌若雨的話︰「竟敢在朕身邊安插探子了?!」是她太過放縱了麼?這個二女如今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母皇!母皇恕罪,兒臣只是擔憂母皇的玉體,所以才……」
「雨兒,你是越來越叫朕失望了。」女皇冷眼看著惶恐不安的凌若雨︰「今兒你既來了,朕也就給你幾句警告。」
「兒臣洗耳恭听。」凌若雨面色微白地道。
母皇自稱「朕」,那便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