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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款訴情衷(一)

淑妃省親的消息一經公布,立馬在後宮里傳揚開來,深宮里的女子也許不缺富貴榮華,但是在她們踏進宮門的時候,就幾乎永遠的和父母親族斷了聯系,為了預防宮妃與外戚過多聯系,大齊的宮規里只許妃位以上的宮妃的母親進宮探視。而且這探視也不許頻繁,兩次之間的間隔最少要有兩個月的時間,所以,淑妃一時成了後宮女子最嫉妒羨慕的存在。

鐘粹宮里曹妃的心情是最復雜的,百味雜陳,淑妃被批準省親,原是她想要看到的結果,可是真的看到袁昊這麼輕易地就為淑妃降了隆恩,曹妃心里又酸澀難言,只撤了嘴角,恨恨道︰「看來淑妃也學聰明了,知道要順著陛下了,她如今可真是得寵呢。」曹妃手里使勁扯著帕子,猶自不解氣,捶了一下桌案,一不小心好不容易養長的指甲,竟然折了一顆。

曹妃一聲痛呼,綠蕉忙小心地取了工具,修剪斷裂的指甲,低聲勸道︰「娘娘千萬不能動氣,您的身子如今可金貴著呢。」聞言,曹妃輕柔地撫了撫平坦緊致的小月復,面容恢復了柔和,她的月事已經遲了五六日了,算一算日子,正好和皇上上次留宿的日子對的上,但是她調養之前,月事一向不準。所以,曹妃只私下注意,並沒有聲張,等再過幾日,確定了這喜事。到時候,就憑她懷有龍胎,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再求著皇上親自陪她攜手歸寧,讓所有的人都看到誰才是真正的後宮第一人。

蕭靜嵐心中有數,一行人向寧壽堂走去,而喜順也已經安排妥當,只將信任的內監帶著過去,其余人等都留在了侯府的大門處,連垂花門都沒讓他們進去。

喜順機靈早帶著身邊的內監躲了出去,除了各自身邊的心月復,留著寧壽堂里的俱是蕭家骨肉至親,崔老夫人又歡喜地打量了一遍蕭靜嵐,嘴里贊道︰「嵐兒,原本我和你母親一想到你在宮里孤立無援的處境,便連個囫圇覺都睡不好的。好在經歷了這麼些的磨難,你終于長大了,你在宮里辦的這幾件事很好。宮里是什麼地方啊,那里即是天下最尊貴的地方,又是最殘酷的地方,你如果只是一味的心慈手軟、任人欺凌,可要怎麼過啊。你不要怕,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記得有咱們鎮北侯府在背後撐著你呢。」們與戚門。

蕭靜嵐來不及深思,便被崔老夫人一陣猛咳驚回了心神,寧景辰也平靜了下來,他上前握住崔老夫人的脈息,只眉心微皺,便接過丫鬟奉上的靈芝茶讓崔老夫人慢慢飲用。蕭靜嵐之前就想到,連寧景辰多日親自看護,崔老夫人的病情也只是穩住而沒有全部除去,必是病的嚴重。可親眼看到崔老夫人瘦削下去的臉頰,虛弱的身體,她還是難過的幾乎要掉下淚來。

蕭靜嵐循著目光望去,便撞入了寧景辰深沉如海的眼眸,蕭靜嵐被他眼底毫不掩飾的熾烈熱情驚到了,不解原本溫潤如玉的寧景辰為何有了這般炙狂的情緒。幸好,寧景辰在和她對視了片刻後,便垂下了眼睫,掩去了眸中的情緒,才沒讓旁人看不他們之間的異樣。

蕭靜嵐突然想到她用空間的靈水培植的藥材,雖然是養在玉安宮的藥圃里,但是澆灌用的卻是空間的靈水,在采收炮制第一批藥材的時候,蕭靜嵐就發現這些藥材的藥性要比尋常的藥材重了好幾分,想來里面也會蘊含有微弱的靈氣。

寧景辰作為外男,本來是不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的,但是他一面需看護崔老夫人的病情,再者他又從小在蕭家長大,情分不同,所以他便在崔老夫人院里等著蕭靜嵐的歸來。

踏著繡凳,蕭靜嵐下了鑾輿,一眼便見到跪下行禮,但雙眼亮晶晶望著她的蕭靜安,蕭靜嵐忙快走兩步,親自扶起蕭靜安。

且不說蕭潛在北疆戰場上,崔老夫人就這麼一個獨子,嘴上不上,心里的牽掛不知多重,只說這兩三年里朝堂後宮的局勢不知會有幾番動蕩風雨,崔老夫人作為鎮北侯府的支柱,怎麼可能不思慮謀劃?

蕭靜嵐捧著暖爐,坐在鑾輿里,仍擋不住寒風陣陣地襲來,想著這樣寒冷的天氣里,秦夫人和蕭靜安卻要站在刺骨的冷風中,蕭靜嵐不覺深深皺緊了眉頭,吩咐鑾輿外的喜順,加快步伐,盡早到鎮北侯府。

崔老夫人說著說著,聲音又弱了下去,蕭靜嵐看著心痛,實在不忍再折騰老人家了,強勢地喚過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將老夫人攙到內室,服侍老夫人躺下歇息養神。zVXC。

反而是崔老夫人在飲下了靈芝茶後,止了咳嗽,來安慰她們道︰「嵐兒今日回府省親,是皇上的隆恩浩蕩,也是咱們鎮北侯府的大喜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全都歡歡喜喜的,誰都不許哭哭啼啼的。」

終于鎮北侯到了,汐月在鑾輿外聲音帶著激動的道︰「娘娘,到了侯府了,請娘娘下轎。」

蕭靜安訥訥地喚了聲姐姐,蕭靜嵐攜著他的手,兩人肩並肩地向著秦夫人走去,蕭靜嵐這番動作其實是不合規矩的,但袁昊派來打理的宮女內監,瞧著主管喜順都沒發話,便識趣地不提。

蕭靜嵐好容易勸好了秦夫人,蕭靜安在旁瞧著母親和姐姐悲傷難過,想著造成這一切的禍首,眼里不由閃過一絲憤恨,蕭靜嵐瞧在眼里,秀眉一蹙,蕭靜安的這種情況必須要好好開解了。

寧壽堂里,崔老夫人勉力換上一品誥命的大裝,寧景辰在旁邊心急如焚的等待著,等听到丫鬟們一聲接一聲地通傳聲,寧景辰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在沸騰,直燒得他心緒發顫。為了不讓崔老夫人看出端倪,還要強撐著裝出沒事人兒似得,只手尖卻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奇異的忽冷忽熱。

想著美妙的前景,曹妃嘴角流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所以,當蕭靜嵐的聲音先傳進來時,寧景辰心頭劇跳,雙眼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蕭靜嵐剛進入廳堂,大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崔老夫人身上,直到她感到一束熾熱的目光牢牢盯著她,像是要刺穿她的胸膛

安置了崔老夫人,蕭靜嵐便問道︰「母親,祖母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

姐弟兩人腳下生風般的速度,進了侯府的院門,早已等候多時的秦夫人,見到了終于再次踏入家門的女兒,眼眶霎時紅透,強撐著行了禮。蕭靜嵐怎能真受了她的禮,搶在她之前,一把抱著她,啞聲道︰「母親,快起來,這是要折煞女兒嗎?」隨即,目光如利劍般射向喜順,喜順神色嚴肅地微點了頭,示意他全都安排好了。

「嵐兒,都怪娘一時失態,把你也給招哭了,今ri你能回來,娘是歡喜的。快好好  ,老太太還在寧壽堂等著你呢。她老人家一听說皇上準了你回來,這病就好了大半了。」秦夫人忍住了心中的酸苦,反而勸起了蕭靜嵐,崔老夫人年紀大了,實在經受不住再來一遭大悲大喜了。

鎮北侯府里自昨日得了旨意,秦夫人喜出望外,忙碌了一宿,在卯時時便開了侯府大門,領著府里的眾人在院里侯著,因崔老夫人病著,昨日袁昊特意準許崔老夫人好生養病,不需要親自迎駕。蕭靜安作為侯府了唯一的男丁,便帶著人在大門外迎候,蕭靜安望著前方忙碌的內監,心情激動,幾乎望眼欲穿。

到了第二日,蕭靜嵐天還沒有亮就起了床,由汐月、采禾給她梳上大妝,穿上杏黃色緙金絲繡鳳凰紋的一品朝服,由汐月攙扶著坐上了早已備下的金頂鵝黃繡鳳鑾輿,由八個內監抬著,前後簇擁著無數打扇、焚香的宮女、內監,一路浩浩蕩蕩地出了宮。

秦夫人長嘆了口氣,蕭靜安漲紅了臉,寧景辰解釋道︰「老夫人的病情倒不嚴重,只是風寒入體,但是老夫人年紀大了,年輕的時候又損了元氣,如今尋常的藥材根本起不了效果。那些大補的東西,老夫人的身子又受不住,只能這樣長年的將息著,只要老夫人少思慮,養個兩三年還是能養回來的。」說完,寧景辰自己都在苦笑,更不用說蕭靜嵐和秦夫人了,要崔老夫人在兩三年內少思慮謀劃,這無疑是痴人說夢,毫不現實。

秦夫人強撐著的淚水終于潰堤,又模著蕭靜嵐的身子比上次見到稍稍豐腴了些,便心中歡喜,秦夫人一時哭一時笑,全沒了往日侯府夫人的端莊氣勢,只是一個擔心女兒的母親罷了。

「祖母是身體損了元氣,如果尋來能滋補元氣的藥材,祖母的身體是不是便能好了?」蕭靜嵐問道。

寧景辰苦笑著回道︰「道理是沒錯,但是這天下能滋補元氣的藥材太難尋了,便是長白山人參、天山雪蓮這些珍貴的藥材,也不過是能補中氣罷了。」

蕭靜嵐卻心中大定,既然這個路子可行,她只要將玉安宮的藥材給了寧景辰,由他根據加重了藥性的藥材,重新配了方子,一定既可以除了崔老夫人的病根,又能補了她身體的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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