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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采柔從地上站起來想保持自己的高傲,可是在森冷的濮蒼面前,她還達不到那個高度。

濮蒼一聲不響地掏出槍來。

「你想干什麼?」程采柔花容失色,她可沒見過槍。

「牙。」這次荷荷連想都沒想,直接喚著同樣的字。

很久很久以後,薛磊才知道荷荷為什麼叫他牙了。

這是她面對他時第一次的微笑。

濮蒼雖然就活過來,但他的腦袋受了很重的傷,能不能醒過來根本不能猜測。醫生殘忍地告訴殷華芝,以他的醫學經驗來說,濮蒼幾乎就成了植物人,並不會再醒來。

聲呢道出。「幫我叫救護車,快點幫我叫救護車……濮蒼你醒醒啊……。」殷華芝撕聲地哭著。

他慵懶地斜靠著牆,掏出煙點上,臉朝著天邊的雲彩。

只是濮蒼剛要站起來,身後有個聲音響起,接著背部抵著一把槍。

「不好意思,今天以後我們再也不用爭鋒相對了。和你那個賤女人相遇去吧。」凌顯峰說完就去摳板機——

「別哭……。」濮蒼的聲音低沉無力。他的手抬起來,殷華芝立刻牢牢地抓著。另只手顫抖地去擦拭他嘴邊流出的血。

「我當然會救他。能不能活就看天了。」薛磊看著哭泣的殷華芝,熟悉的臉讓他心痛,但沒表現出來,只說,「如果他死了,你就跟著我吧。」

「荷荷,叫我磊。」他有耐心地教導。

他見慕岩過來,便順著舒暢的空氣走到門外。

濮蒼放開她,人直接上了二樓。里面走廊一片清淨。這個氣氛透著詭譎。

「我沒有耐心。說,人呢?」

殷華芝不知道什麼事,當她發現車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感覺到一股大力推向她,然後耳邊听到震懾心魂的撞擊聲,然後是重物落地聲。那肇事者已逃之夭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卻沒發現慕岩的詭異蹤跡。失策了。

「不是牙。看我的嘴型,磊……。」

香煙燃盡,燙著了薛磊的手。他回神扔掉煙頭。發現自己的眼角有淚痕。

薛磊吻住了她的小嘴,把舌頭伸進去攪動,荷荷舒服地直喘氣,眼神很迷茫。這單純的反應簡直是在助紂為虐。

荷荷看著他,然後眼淚開始醞釀聚集。薛磊心疼了,連忙改口:「好好好,就叫牙,叫我牙。」

‘砰’地一聲,槍響了。血流了出來,濺在地上。

開始還閉著眼楮的濮蒼,眼睫毛微顫,眼楮睜開來,熟悉的淺啡色的雙眸。

薛磊急了。

「牙。」

殷華芝一驚,看是薛磊。也不在乎他以前的作為或是現在突來的出現,忙拽著他的衣袖:「救他,快救他……。」

「你休想!」濮蒼殘喘卻有力的出聲。

「我並沒有輸。打倒不了你,我還有另一個計策。慕岩在這里,只怕那個不會有好下場了。你們忘了麼?我身邊還有個殺手。他不在,對不對?」

濮蒼的心微微地放下來,還有他不是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怎麼還這麼叫?然後他看到殷華芝臉上的笑意。

醫院院長親手操刀,沒辦法。濮蒼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有眼力的人嚇得不得了,幸得院長魄力大,很快就震下了。

所以便一發不可收拾。當他刺進荷荷的身體深處時,她居然沒有大聲哭,而是緊緊咬著唇,眼淚蘊在眼眶無助地看著他。

如同一道閃電劃過殷華芝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著。她不相信濮蒼活不過來,完全不信。

濮蒼嘴角揚起,準備向她走去。

薛磊把她拉離開,想讓那不該有的專注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一聲沉悶的槍聲穿透程采柔的腿,濮蒼冷地如地獄的聲音穿刺她的心髒。

凌顯峰跌落在地,跪在濮蒼的腳前。

旁邊都圍滿了人,都在唏噓或議論,就沒有人主動地報警叫救護車。

「濮蒼!」

而荷荷兩眼望著他,沒什麼反應,繼續擺弄她手里的花花草草。

濮蒼扔了槍,慢慢地轉過身。槍口就對著他的前額。

注意著車輛的濮蒼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就沖過去。還有第三面的跑車飛馳過去,想阻止那危險。

殷華芝再次看到,卻喜悅地眼淚滴落,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那麼想看到這樣的一雙眼楮。

在荷荷的世界里,牙痛是大事,所以她以單純的方式詮釋了薛磊就是她放在心口上的痛。

荷荷很倔強,不喜歡別的少年踫她。可薛磊就可以。在一次洗澡中,薛磊的浴火沒有控制住,他愛她,便想得到,這相當于一種天然反應。

凌顯峰雙眸爆凸,他手上的槍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瞪著面前毫發無傷的濮蒼。

「不是讓你在她身邊?」濮蒼冷漠著。

悲傷都籠罩在上空。

「什麼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的問題是你要不要承認孩子?她是你的骨肉啊。啊!!」

殷華芝沒听到,繼續向前走著,在馬路中央的時候,一輛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的車飛快地開過來。

「抱歉。」那樣子也不像後悔的。

如果一個人沒有愛過,這輩子那麼瀟灑地過下去倒無所謂,就像濮蒼一樣,繼續做他罪無可恕的惡魔。可是如今,再也放不下。濮蒼比他幸運的是,殷華芝在。而她的荷荷永遠地消失了。孤單留下的人活著不如死了。

但是,濮蒼傷得太重,主要是頭部。院長也是不能百分百有把握。

「濮蒼,你醒醒,濮蒼……。」

後面趕來的慕岩也得知了事情的發生。他看向牆角站著的殷華芝,眼楮都被淚水沁紅了。旁邊還有薛磊陪著。

「他在……在二樓。」程采柔顫抖著說。

濮蒼不怕凌顯峰來找他,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濮蒼靠著牆壁掏出懷里的槍,一躍出來,那邊的人一下子沒有瞄準,反而被濮蒼精準的槍法射中要害。當場死亡。

「知道我殺過人吧。再給你一次機會。人呢?」現在那個多出來的‘私生女’不是重要的,記者招待會也是次要的,真正的是那個幕後操控的人。

他的思緒飄了很遠。

殷華芝記得濮蒼說過,院長是個有技術能力的人,連他都這麼說,是不是代表……

程采柔痛得眼淚橫流,她想尖叫卻不敢,濮蒼已經把槍口對準了她的喉嚨。這邊離正廳有些距離,就算叫出來也不一定會有人听到。

「別過來!」濮蒼喊著。

「牙。」荷荷笑了,那是世界上最純潔的笑。

殷華芝連走帶爬地過去,手不敢去觸踫濮蒼,眼淚就那麼洶涌而出。

本來躺在那里的應該是她,濮蒼是為了救她而導致生命垂危的。躺在血泊里的他幾乎讓她覺得一切都是幻覺。怎麼可能是那種結果呢……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

她哭著問:「你不會有事的對麼?」

殷華芝笑著,點頭,眼淚不停地往下墜。是的,他不會有事的,他說不會就不會。她相信他。

薛磊看殷華芝低著眼,內心的焦灼和不安站在旁邊就能感覺的到。淚水劃過稚女敕的臉上一次次風干。卻傷了薛磊的心。

「還說什麼?還不快送醫院!」旁邊的聲音摻進來。

荷荷並不傻,她是太過單純,但也有戒心,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總是帶著防備的色彩。她甚至很有主見。

這叫薛磊怎麼不愛?她是那麼地怕疼啊。

「說了我叫磊,怎麼還叫牙?再叫牙就把你的那些花都弄死。」

「……牙。」荷荷似乎想了想才叫出,然後像敷衍的樣子,說完又想去弄那些花草。

「磊。」

荷荷喜歡吃甜食導致蛀了牙,有次半夜痛得她大哭,她說牙好痛好痛。之後就記得刻骨銘心。

第一次學他的名字,惹哭了她。為了讓她牢牢記住自己的名字,想了很多辦法。

薛磊不高興了,他和牙有什麼關系?

槍沒有致他的命,只留著濮蒼發落。慕岩走上前。

既然事已至此,濮蒼不想再去說他。

被摔在地上只有點擦傷的殷華芝迷茫地坐起身往後看去。那幾十米外的地上,血泊里里躺著一個人,濮蒼。

「不會……。」他說。

「我還真不相信你的自傲能扭轉命運。兒子,你明知山有虎的做法可不理智,一個人前來注定要死。把槍扔掉。」

就在腳步剛跨出走廊時,轉角處砰地一聲,子彈刮過上面,一顆子彈險險地從濮蒼的門面唰過,如果不是他躲避地快,早就一命嗚呼了。zVXC。

面對凌顯峰猙獰的笑,濮蒼心頓時寒了下來,扔下一句:「看著他,別讓他死。」說完就以最快的速度下了樓,走出大廈。

就在想上車的時候,傳來馬路對面的聲音,她站在來往的行人間對他猛地搖晃手臂。

開心的殷華芝卻擠出人流要穿過馬路過來。濮蒼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有股不好的預感像塊石頭似的砸在胸口上,悶地他喘不過氣來。

薛磊沒說話,冷笑一聲,扶起了他。

殷華芝站在病床旁,手指落在濮蒼的額際上,眼楮,臉一路滑下。最後放在旁邊寬厚的掌中。

眼淚,根本就沒停止過。

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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