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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重誓

「你們是不是很不服氣?」

張道陵見他們如此態度,心中了然,長嘆了一口氣,對他們說道︰「我知道現在跟你們說什麼,你們也不會相信的,我只要你們按照我的吩咐發下毒誓便了,此後你們自然便會明白的,倘若你們不肯,便是不願意再以我為師,下山去吧。」

想不到張道陵居然為了那小子說出這樣的話來,劉浩聲和朱寶大吃一驚,齊齊的叫了起來︰「師父,我們願意發誓。」

雖然心中仍然不服陳輝,但師父既然已經說出了那樣的話來,倘若再不立下重誓,劉浩聲和朱寶便真的只有離開張道陵了,兩人萬般無奈,只得對天起誓︰「我劉浩聲(朱寶),今日以師父之命,立下重誓,此後一切舉動,听從陳輝陳公子所言,決不會有半點違拗之心。否則天打五雷轟!」

「兩位大哥在做什麼呢?」

劉浩聲朱寶剛立完誓,陳輝走了回來,听到天打五雷轟幾個字,有些疑惑,望著張道陵,問︰「是不是我不應該在這里?我還是閃避一下的好。」

「不,你來得正好。」

張道陵卻一把拉住了他,面帶微笑,對陳輝說道︰「我此次正要入關修煉,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天界之事,你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此時我也無法跟你一一道來,此後浩聲和朱寶自會跟你一一解釋,我讓他們立了重誓,今後一切唯你是瞻,陳公子但有什麼吩咐,只管讓他們兩人去做便是,我在或不在,便是一樣。」

陳輝哪里想到張道陵會忽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臉色大變,吃了一驚,趕緊推手說道︰「張天師何故如此?你方才拼了全力救我性命,我自當替你護法,這兩位大哥是天師愛徒,品行高尚,意志堅強,如何能讓他們屈尊于我之下?」

「他們兩人已經立下重誓,你便放心使喚便好,只是此後兩人的性命,也要求陳公子盡力保全才好,我與他們雖然名為師徒,實則情同父子,因此,不管我將來發生何事,陳公子一定要全力保護他們的周全,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陳輝越听越不是滋味︰張道陵的這番話,就跟臨終遺言一般,明明他拿到了他師父的救命藥丹,只不過七七四十九天而已,一切便可以恢復原樣,何苦要這樣說呢?更何況,自己是個剛飛升的仙人,對仙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還不曾明白,哪里會讓這兩位仙童來听命于自己呢?

但看劉浩聲的眼神,雖然很是凌厲,幾乎要有殺氣,卻不得不委委屈屈的,而朱寶卻是一慣順從的,此時見到陳輝,更是垂首而立,很是听話的模樣兒。陳輝不由得有些疑惑,卻見張道陵的態度堅決,只得說道︰「我與兩位大哥定然會全力輔助張天師成功的。張天師只管放心修煉罷了,我等三人決不讓任何人進入這洞府。」

「恩。」

見陳輝終于答應,張道陵這才放下心來,面帶微笑,戀戀不舍的看了劉浩聲朱寶一眼,忍不住說道︰「你們兩人,也早就應該獨擋一面了,只是為師有千般不舍,萬般不忍,倒也誤了你們修行,早不該如此的,葛師叔的事情,你們所知道的,千萬莫說,明白嗎,就算是這位陳公子,也不必多言了。」

想不到,張道陵令劉浩聲朱寶兩人立下重誓,要完全听命于陳輝,卻還有一事,要瞞著他,陳輝有些不解,心里想︰我早早晚晚會套出來的,雖然他們比我多活了幾年,可我論起來,倒比他們多有了幾萬年的經驗呢。想到這里,陳輝心中得意,臉上卻說道︰「放心好了,既然張天師如此,我便不追問,也免得這兩位大哥為難。」

「如此甚好。」

張道陵听了,點了點頭,滿臉不舍的進入了內室,砰的一聲,門關了起來,再無動靜。

陳輝與劉浩聲朱寶便日夜守在外面,除了朱寶到了飯時去準備飯菜之外,陳輝與劉浩聲更是一步不離的守在這里。就算是大解小解,也就在離此處不遠的地方解決了。

對于陳輝來說,他心中隱隱的有些不安,張道陵進去時所說的話與神態,越想越令他生疑︰他似乎是抱著一個要死的心進去的。他只是失去了元氣而已,並不會就死,更何況,那葛洪雖然受了重傷,他的藥,還可令葛洪延續下去,若不是自己話里話外點透了劉浩聲,劉浩聲也決不會順著赤腳大仙的話去弄什麼擔架,白白的丟了葛洪的性命。

按道理來說,只要葛洪能回到了赤陽真人的洞府,赤陽真人必然是可以救他性命的。因此,沒有受到重傷的張道陵,吞了那赤陽真人的藥之後,再自行修煉的話,就算不能完全的恢復全部的功力,至少也會有所提高,決不能就死的。

已經過去四十天了,內室里沒有一點動靜,而外面卻也平淡如水,甚至連一只搗蛋的蒼蠅都沒有。盡管如此,陳輝還是隱隱的覺得不安,不明白事情到底出在了那里。有一天,他終于忍不住了,見朱寶前去燒飯去了,對劉浩聲說道︰「張天師的那番話,你可明白?」

「不知道。」

劉浩聲沒好氣的說道,要不是看到陳輝這四十天來衣不解帶的替師父護法,他甚至連回他的話也懶得回。只是師父要自己立下重誓,要自己听命于他,卻不得不回而已。但態度上,卻非常的難看。陳輝並不計較這些,他此時想的是別的事情。

「那麼,你那位葛師叔的事——」

陳輝的話剛一出口,便被劉浩聲打斷了,冷冷地說道︰「雖然我師父說要我們暫時听命于你,但你也是親耳听過的,師父決不允許外人來干預我們真教的事情,因此,我是不會回你話的,這也是師父所命。」

劉浩聲立刻堵住陳輝的嘴,令陳輝一時有些氣結。他越想越不對勁︰為何要他們一切听命于自己,卻獨獨此事不肯講?為什麼明明葛洪要殺他,張道陵卻要拼力救他?還讓劉浩聲兩兄弟親自護送他回去?

而赤陽真人的藥丹,既然是有效的,為何張道陵卻似乎把劉浩聲與朱寶托孤一般的送給了自己?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想到張道陵進入洞府之時看著劉浩聲和朱寶的眼神,陳輝不寒而顫︰那分明是父親將死舍不得兒子的神態!

「我去方便一下。」

陳輝越想越害怕,隱隱約約覺得哪里不對,跟劉浩聲打了一個招呼,立刻飛一般的沖到了廚房。朱寶正好做好了飯菜,正端著托盤準備替他們送過來,卻忽然被陳輝一頭撞了過來,飯菜跌落了一地,盤子也打得粉碎。

「陳,陳公子——」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飯菜就這樣掉了一地,朱寶有些生氣,卻抬頭看到是陳輝,頓時有氣無處發,只得彎下腰來,準備把飯菜和摔破的飯菜打掃起來。

「你先放下。」

陳輝一把拉他起來,眼楮直視著朱寶,瞪著他,問︰「你老實告訴我,張天師所說的葛師叔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我——」

朱寶結巴起來,望著陳輝,說道︰「師父,師父交待過,不能說的。」

「你快點告訴我!」

陳輝厲聲說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為何他要你們完全听命于我,此事卻萬萬不可說?」

朱寶嚇得更加不敢說話,師父之命,他向來不敢違抗的,只是陳輝的態度,也很嚇人,朱寶一時不知所措,望著陳輝,又望了望地上的碎盤子,眼神不知往何處躲去。他知道師父是這樣交待過自己的,但心中,卻也有一絲絲的不安。

「倘若你還想再見到你師父的話,就立刻說出來!」

陳輝的目光,看起來非常的嚇人,讓朱寶頓時哆嗦了一下,剛撿起來的碎盤子,又重新掉落在了地下,再次碎裂成無數的聲音︰「這,這跟我師父的命有什麼關系?」

「現在已經來不及再跟你解釋了。」

陳輝嚴厲的盯著朱寶,朱寶毫無來由的心中寒顫,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並不是十分的清,清楚,只是,當年師祖把位置傳給師父的時候,曾要求他,他答應過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陳輝追問。忽然間,他靈光一閃,一把抓住朱寶,厲聲問道︰「是不是要求他答應以後不能傷害你葛師叔?」

「是,是。」

听到陳輝這樣問,朱寶更加的驚疑。他知道陳輝是剛剛來到天界上的仙人,對于自己真教的事情,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呢?但他已經來不及多想什麼,便听到陳輝說道︰「那麼,你葛師叔,到底與赤陽真人,有什麼樣的關系?」

听到這句問話,朱寶簡直是嚇呆了,幾乎不敢說話,半天才回應陳輝︰「這,這個,我也說不好,只是,只是听人傳言,說葛師叔是師祖的,的——」

朱寶說到這里,已經說不下去了,然而,陳輝早已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倘若葛洪不是赤陽真人的私生子的話,以他所犯下的重罪,身為掌教之主,張道陵想要殺他,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相反的,張道陵是明明親眼所見葛洪刺殺自己的愛徒,並企圖殺死他本人還有朱寶的時候,卻意外地去搶救他,反而令劉浩聲與朱寶親自送受傷的葛洪去找赤陽真人相救。

而赤陽真人見到死去的葛洪,居然什麼話也沒說。身為師父,葛洪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算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張道陵所殺,赤陽真人也多多少少應該有個交待的。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沒有責備葛洪所做的有什麼過失。這顯然是已經包藏了私心的。

想通了這一點,陳輝立刻抓住朱寶的手,飛也似的往內室里急奔過來,正看到劉浩聲左等陳輝也不回來,右等也不回來,急得團團轉。剛才陳輝問他話時,已經令他生疑,此時又一去不返,心中疑慮更重,想要去追問他,卻又不敢離開師父這里,生怕出現什麼意外。此時見陳輝與朱寶兩人飛奔而來,立刻攔在他們面前。

「你去哪兒了?飯呢?」

前一句話,分明是在問陳輝,後一句話,則是問朱寶了。他其實是責問朱寶,是否已經把實情告訴了陳輝。朱寶明白,低下了頭,不敢說話。劉浩聲便立刻明白了,瞪著眼來,看著了陳輝︰「你想做什麼?你明明知道師父他——」

「快點闖進去,不然的話,你師父的性命就難保了!」

陳輝立刻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劉浩聲的話,嚴厲的說道。

「你在說什麼?」

劉浩聲氣憤的說道︰「你明明是知道的,師父在修煉期間,如果被打擾的話——」

「如果你想眼睜睜的看著你師父死的話,我也不管了,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相信我還是不相信,隨你,只要你事後不會後悔自己今天所犯下的錯的就行了。」

陳輝知道自己不能硬闖,只得以言相激。劉浩聲听了,有了猶豫,看了看朱寶,見朱寶的神色不定,不停的往里張望,很顯然的,他也產生了疑慮,擔心師父果然會出什麼意外。

過了半晌,劉浩聲終于咬了咬牙,死盯著陳輝,一字一句的說道︰「倘若師父有什麼不測的話,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你可以現在就綁起我來,以免你會後悔。」

為了讓劉浩聲相信自己,陳輝立刻取出自己的乾坤杖來,交給了朱寶,同時雙手背後,一副任由劉浩聲捆綁的模樣兒。劉浩聲猶豫了一下,終于說道︰「好,我暫且相信你一次,但師父倘若真的沒有出什麼事情,反而被我們驚擾,我定然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劉浩聲立刻慢慢的打開了秘室的門,回頭盯了陳輝和朱寶一眼,陳輝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小心一些,莫要出聲,驚動了張道陵。三個人悄無聲息的往里走去。陳輝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秘室居然曲徑通幽,隱藏在一個極底的下面,跟著劉浩聲拐了幾道彎,眼前才一亮,出現了一片平地。此處卻是別有一番洞田,一旁的清水緩緩的流著,一間茅草屋,外面一張石桌,幾條石凳。看起來,非常的雅致。

輕輕的推開茅草屋,張道陵正盤坐在一張石床上。神色有些淡然,似乎完全沒有听到外面的聲音。劉浩聲頓然覺得不對︰以自己師父的內息,就算是身處修煉之中,突然有三個人闖了進來,至少應該有所防備的,怎麼看起來他並沒有什麼動靜一般的?

「你小心過去試探一下。」

陳輝對劉浩聲說道。劉浩聲便慢慢的走到了張道陵的面前,輕聲叫了一句︰「師父。」

張道陵依然沒有半點回音。

劉浩聲這才急了,貿然的把手伸到了張道陵的鼻孔下面,立刻大聲的叫了起來︰「師父!」

「怎麼了?師父他老人家——」

朱寶一個箭步搶了過去,伸手模了師父一把,已經全身冰涼,急得叫了起來︰「師父!」

「別動。」

陳輝趕緊制止了他們的舉動,對朱寶說道︰「你到外面守著,我與你大師兄看一看,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還能救他。」

「恩。」

朱寶點了點頭,只得先退了出去,然而,他剛一走到中間的一張桌子面前,便臉色大變,伸手取起桌子上的一粒丹藥來,轉頭對劉浩聲叫了起來︰「大師兄!師父他沒有把師祖的藥吞下去!」

劉浩聲立刻飛奔過去,一把抓住了那顆藥來,果然是那天師祖所給的藥。

「這是什麼藥?」

陳輝走了過去,取過那顆藥來,細細地看了一下,見那藥雖然黑色,味道卻是極為香甜,只是不知為何,卻讓人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陳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了劉浩聲一眼。

第二百二十一章赤陽真人「這藥名為七魂回轉丹。是極有用的,可以讓仙人立刻恢復至少七成的功力。」

劉浩聲解釋道︰「只是,這里面有一種麝香,卻非常的讓人迷亂,除非像師父這樣有定力的人服用才好,如我們一般的仙人,倘若服下這種藥,非但沒有效力,反而會產生意外的副作用,會迷亂了本性,所以,師祖盡管給了我們,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的。除非師父才行。」

「我明白了。」

陳輝拿著那顆藥,看了看張道陵,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且先把藥替你師父服下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效果吧。」

「他已經——」

朱寶不敢說下去。

「劉大哥,你全力摧動張天師的血脈,讓他流動起來,等到覺察他已經恢復到常人的溫度時,馬上告訴我。」

陳輝對劉浩聲說道。劉浩聲當下不再答話,立刻照陳輝所說的去做。當他意識到師父確實出了問題的時候,對陳輝已經心中拜服不已,這才明白了師父為什麼要叮囑自己與朱寶,一定要听從陳輝的安排了。所以,此時他已經完全的相信了陳輝,立刻盤坐在張道陵的身後,雙手緩緩的搭在張道陵的後背上,全力一推。

朱寶乖乖的守護在茅草屋外面。此時兩人對陳輝的敬畏之心,已經不必言述了。自然一切行動听指揮。哪里還會再提出什麼疑問來呢?

過了半個時辰,劉浩聲才輕輕的吐出聲音來︰「可以了。」

陳輝听了,當下沒有二話,立刻把藥替張道陵服了下去,對劉浩聲說道︰「繼續。」

簡單的兩個字,並沒有多話,劉浩聲卻已經听得清清楚楚了,立刻加大了力量,向張道陵全力傾注而去。

「浩聲,不必了。」

忽然,傳來了張道陵虛弱的聲音。劉浩聲吃了一驚,手軟了下來,張道陵的身體卻立刻晃了一晃,劉浩聲趕緊全力再集中自己周身的元氣向張道陵的身體里灌輸了進去。但他立刻發覺自己再次進入的力量,卻受到了阻力。

「師父。」

劉浩聲輕叫了起來,發現張道陵已經封鎖了自己的經脈,禁止劉浩聲再向自己輸送元氣,劉浩聲立刻大急,叫了起來。

「已經沒用了。」張道陵搖了搖頭,望著陳輝,苦笑了一聲,說道,「你何必這樣?我要吩咐的事情,你盡然明白——」

「我雖然明白,你的兩位徒弟卻不明白。」

此時,在外面的朱寶听到動靜,也沖了進來,剛好听到陳輝的這句話,立刻叫了起來︰「師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瞞著我們?倘若不是陳公子,您就這樣一走了之,讓我跟大師兄如何自處啊?」

「這件事情,跟你們無關。」

張道陵的目光再次掠過劉浩聲和朱寶,說道︰「我死了之後,這件事情自然便是了了,你們以後便跟著這位陳公子,無論做什麼,你們師祖也不會阻攔你們的。放心好了。」

「真是是因為葛師叔的事情?」

劉浩聲立刻提出了質疑,望著張道陵,說道︰「師父,如果師祖責怪葛師叔的事情,便由著我和朱寶去抵命罷了,師祖既然把位置傳給了你,卻又如此袒護著葛師叔,他明明想要趁著師父受傷,殺死我們,這樣的事情,就算陳公子不動手,也早已觸犯了天條的。」

听到劉浩聲的話,張道陵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浩聲,就像你說的一般︰從前天界是沒有惡犬的,如今,天界之上,居然惡犬亂行,所謂的天條,如今還有幾個仙人可守?」

劉浩聲頓然無聲,低下了頭,半天才對張道陵說道︰「不管怎麼樣,就算是師祖要怪罪下來,師父也決不能這樣自絕于身。」

「你們不明白的。」

張道陵緩緩的搖了搖頭,愛戀的看了劉浩聲和朱寶一眼,說道︰「你們兩兄弟,是我從小撿來一起撫養長大的,所以雖然不是同姓,卻親如兄弟,我也是一樣,當年我身受重傷,被我師父撿到,便帶回家中醫治。後來便被師父收留下來,跟他學藝,那時候,葛師弟的性情雖然有些暴躁,本性還好。所以便常常一起玩耍,一起跟著師父學藝。」

「只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何種變化,師父忽然生起葛師弟的氣來,此後便不願意再教導于他。葛師弟一時氣惱,便離開了洞府,跑了出去,此後一去不復返,師父派人找了數百年,也不曾找回。後來,當師父已經漸漸的淡忘了此事,不再提起的時候,他卻意外的回來了。」

「只是,葛師弟此番回來,卻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一天,他與師父進了密室,不知說了些什麼,師父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卻對所談的內容,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立刻就退了位,把教主之位傳給了我。當時他吞吞吐吐,並沒有說出什麼話來,我便已經明白了,答應他此後決不會傷害葛師弟。」

「師父必然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而且,葛師弟如今已經死了,雖然他處處想要奪我位置,卻一直不曾得手,幾次三番,都是師父暗中相助,才令他不能得手。想不到,此次葛師弟還是死了。雖然師父不曾怪罪于我,但我于心之中,一來感念師父舊情,二來與葛師弟本來情同手足,雖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

說到這里,張道陵看了一眼陳輝,臉上終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在我遇到這位陳公子之前,我心中有許多的眷戀,總想自己會死得其所。自從遇到陳公子之後,便明白,自己全身的元力,已經尋到了真正的主人,因此,我才會孤注一擲,把全身的元力輸送給了陳公子。此後陳公子所做之事,便是我所做之事,我便是死得其所了。」

「張天師。」

陳輝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勸他︰「你也太固執了!這本來就不是你的錯,更何況,他死于意外事故,並不是你故意傷害于他,至少動手的人是我,你師父就算要找麻煩,也于你們師徒無關,我陳輝自會一力承擔,你怕什麼?」

「好大的膽子!」

忽然,一聲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劉浩聲和朱寶不由的抖了一下,月兌口而出︰「師祖!」

「師父。」

張道陵也微微的彎了一下腰,對赤陽真人說道︰「恕弟子難以行全禮了。」

「不必了。」

赤陽真人冷冷的說道︰「我此次來,並不是為了看你而來,我是想看看這位陳公子。既然陳公子如此仗義行事,替你除去了心頭之患,你應該高興才是,何必要死?我已經給了你藥,便是要你活下來,你卻置之不理,莫不是想我陷害我于不仁不義?」

听到赤陽真人的責備,張道陵臉上冷汗冒了下來,立刻出聲道︰「師父,弟子不敢,弟子只是心生愧意,不想再苟活于世而已。」

「哼。」

赤陽真人搭了一把張道陵的命脈,冷冷的說道︰「你的死,確于洪兒無關,你早已為了姓陳的小子,斷了經脈,早就抱了必死的決心了,就算洪兒不曾動手,你也活不了幾天了。」

一听到赤陽真人的話,劉浩聲和朱寶眼楮都直了,齊齊地看向陳輝,此時仿佛這才明白,真正的罪魁禍首,並不是葛師叔,卻是眼前的這位所謂的陳公子!尤其是劉浩聲,此時當著師祖和師父的面,卻正好想要殺了早就看著不順眼的陳輝了!

「師父!」

張道陵立刻叫了一聲。

赤陽真人冷冷的掃視了他一眼,說道︰「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為著一個毫不相干的臭小子,你把我赤陽真教的元力全輸送給了他,甚至不肯給自己的愛徒,還聲稱自己的徒弟勝過兒子,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令洪兒也死于非命,難道你以為我不知嗎?倘若不是這姓陳的小子對劉浩聲所說的那幾句話,劉浩聲怎麼會想起來把洪兒丟在一旁,任他生死不顧?此前你的話,劉浩聲可曾有過違抗?」

赤陽真人的話,一語驚醒了劉浩聲。的確,從前無論師父說什麼,自己從來沒有過半點遲疑,明知這樣做不好,也不會反抗,此次的確是因為听了陳輝的話之後,才有事無事的跟赤腳大仙搭上了幾句,然後把葛師叔丟在那里不管,這才去了竹林,丟了葛師叔的性命。

「你們當他是仙人,試想一想,如今幾年,有幾個飛升的人可以順利的來到這里的?你們守在這里,也只配撿到他們的尸首,替他們埋個全尸而已,這個小子,如何就活著來到了這里?」

赤陽真人的眼楮早已冒出火來,對張道陵,他于心不忍,實在還有這數千年來的師徒之情,但對于陳輝這個小子,卻也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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