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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喝茶,閑聊

穆赫哲溫和地說道,「公主還是不要勉強了,就算征不到糧食,那也不是您的錯啊。」

落落豁然轉過身來,直視著穆赫哲,「或許如同大公子所講,征不到糧食不是我的錯,可是,讓邊關拼死保衛家國的將士們食不果月復,該是誰的錯呢?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何況你我?能為他們做點事情,也當是我們盡到我們的心意了。」

穆赫哲被落落的這番話說得楞了半天,這才眼神復雜地看了看落落,不再說什麼了,穆赫慎更是深深地回味著落落剛才的話,穆赫行則是直接地問道,「那公主又有什麼好法子呢?」

落落轉身,利落地上馬,回頭說道,「幾位公子若是不忙,就請跟著我去個地方吧,或許,那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法子。」

穆赫哲兄弟三個互相看了看,便都上馬跟著落落往城中去了。

落落帶著幾人打馬到了上次進城時經過的那條街道,因為人多,落落便下馬牽了馬慢慢地朝前走著,穆赫哲幾人也不明白落落這是要往哪里去,但也不好多問,只能慢慢地也跟著落落下馬走著。

走到一處米莊的門口,一個小男孩背對著眾人,正在那抽陀螺玩,落落站在他的身後,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阿毛,應該抽那陀螺的下邊,它才轉得更快!」

那個叫阿毛的孩子听了,便轉過身來,看著落落,半天才用手指著落落說道,「哎,你……你是那天的那個……那個……給我糖吃的那個姐姐……」

落落笑眯眯地應道,「阿毛真是聰明,你說對了,我就是那天給你刻絲糖吃的那個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阿毛丟了手中的陀螺就跑過來,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落落,「姐姐,你給的糖好好吃哦,阿毛都舍不得吃,給妹子吃了幾顆,然後自己每天拿一顆出來舌忝舌忝,慢慢地吃完,姐姐,你還有嗎?」

落落笑著模了模阿毛的頭,「乖,姐姐這里還有呢,今天還特地給你帶了一荷包來,不過,我先找你父親和母親說說話,你幫我把他們叫出來可好?」

阿毛一听有糖吃,立刻來了精神,「真的?姐姐你真好,我現在就去叫我爹娘來,你等著。」說著,便立刻跑了進去,叫他的爹娘去了。

落落站在外頭看著這家米莊,店鋪看起來整潔又大方,用雨布搭的涼棚遮陽又擋風,從外頭看進去,里頭的櫃台上,各色的米面擺放也很是規整,都堆得尖尖的,大米小米還有玉米面等都是應有盡有,落落看了,這才放下心來,看來,自己上次看的不錯,這里的民眾生活還是非常不錯的,起碼米莊里的各色米面都是齊全的,看來,應該也不像那個趙頭說的那樣遭了大災的樣子。

不一會兒,阿毛拉著兩個人走了出來,一個身材不是那麼高大的年輕漢子和一個布衣荊釵的年輕婦人,三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走路走的東倒西歪的小姑娘,那漢子還在嘟囔著,「你這孩子,到底是誰啊,非得叫我跟你娘出來啊,沒看見我們正忙著呢嘛……」

阿毛也不理,一手一個拉著直直地走到了落落身前,對落落說道,「姐姐,你看,這就是我的爹娘。」然後又轉身對自己的爹娘說道,「爹,娘,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上次給我糖吃的那個姐姐,她人可好了……」

那漢子這才看到站在他們身前的落落幾人,落落滿身華貴的裝扮和身後穆赫哲幾人的身份,立刻就讓那漢子和婦人驚住了,連忙拉著阿毛跪了下來,「小民該死,小民該死,不知道貴人來了,請貴人饒恕。」那婦人也連忙抱了那小姑娘也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磕頭,不敢抬起頭來。

落落上前一步,攙起那漢子,又上前攙起那婦人,「大嫂,別這麼客氣了,你還抱著孩子呢,快快起來吧,起來好說話,我還有話問你們呢。」

那婦人臉紅紅的起身,瞧見落落的樣子,看得眼楮都有點發直,不由贊嘆,「貴人好樣貌,真跟仙女似的。」

落落笑著說道,「大嫂,別叫我貴人了,來,這是玫瑰糖,給你吃的。」落落說著從身上拿出個荷包來,遞給那婦人懷里的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哥哥叫阿毛,你叫……?」

還不等婦人回答呢,阿毛先跑了過來,「姐姐,姐姐,我妹子叫阿紅,她還不會說話呢。」

那叫阿紅的小姑娘雖然還不會說話,可是卻已經知道了這荷包肯定是好東西,便伸手來接了荷包過去,落落便伸手要將那小姑娘抱了過來。

那婦人連忙辭道,「使不得,使不得,仔細髒了貴人的手!」

落落假意嗔道,「大嫂,不是說過了嗎,別叫我貴人,叫我姑娘好了。我喜歡這孩子,怪可愛的,叫我抱抱,肯定不會給你抱走的,你放心!」

那婦人見落落都這麼說了,也不好意思再堅持,便讓落落將孩子抱了過去,只是自己還張著手,生怕這貴人姑娘抱不住孩子再把孩子給摔了的。

落落非常熟練地抱過了阿紅,還很親昵地跟阿紅說著話,一邊對那婦人說道,「後邊的是我的幾個朋友,我們想跟大嫂您討口水喝,咱們進去歇歇腳,可好?」

婦人連忙笑道,「求之不得呢,貴人們肯到小的家喝口水,是小的福氣,快,孩子他爹,快,趕緊進屋,擦擦椅子,我去燒水。」

那漢子搓著手,憨憨地應著,忙請了後邊的連海和穆赫哲幾人進了店里。

落落抱著孩子,和阿毛先進來,走了進來,才發現這是個不大的店鋪,靠近門口的地方做了櫃台,擺著米面等物,後頭的看上去應該是一間套房,外頭是店鋪加客廳,里頭掛了個門簾隔開的應該是里間。櫃台的左手邊是長條的案幾,應該是這夫婦倆算賬的地方,有手邊擺著一張八仙桌,並幾把椅子。除此之外,廳堂里就沒有什麼擺設了,雖然簡陋,但看上去卻是十分地整潔明亮。

那婦人連忙取了櫃台上的抹布細細地擦了椅子,這才請了落落等坐,落落便上前坐了下來,又示意師傅和穆赫哲等人也坐下來。

落落將阿紅放了下來,溫和地對阿毛說道,「阿毛,我和你爹娘說說話,你帶著你妹子去一邊吃糖去,可好?」

阿毛點點頭,乖巧地說道,「好的,姐姐,你們忙吧,我會照顧好妹子的。」說著,便牽著阿紅的手,走到一邊去,那邊還有幾個小凳子,帶了阿紅在那吃起糖來了。

落落這才問那婦人道,「大哥貴姓?」

那漢子臉都紅了,「在貴人面前,小的哪里敢稱貴,您折殺小民了,小民姓張,這是小民的婆娘,張李氏。」

那張李氏福了福身,說道,「姑娘,您先跟我當家的說說話吧,我去給您和這幾位貴人燒點水泡茶來。」

落落站起身來,「那就有勞張大嫂了。」

張氏連忙擺手,紅著臉說道,「姑娘您太客氣了,太折殺民婦了,您快坐著,民婦這就去給您燒水去。」說罷,掀了簾子自去後堂燒水去了。

連海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地坐著,穆赫哲兄弟三個則是驚訝地看著落落,沒想到這個金枝玉葉對這家賤民竟如此的客氣,當然,他們還是穩穩地坐著,雖然坐下來的時候也覺得粗鄙和簡陋,但看著落落如此熱絡的份上,也還是勉強維持著貴族的風度,因此,見了落落的這個熱乎勁,他們簡直是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落落豪不理會幾人的詫異的目光,只與那張大哥隨意地說著話。

「張大哥,鋪子里生意可好?」落落隨口問道。

「還好,還好,托貴人的福,鋪子里的生意勉強可以維持我們一家的生計,還有些節余,都攢著打算供阿毛進學。」張大哥是個憨實的人,就說這麼兩句話,臉都已經紅透了,站著躬著腰說道,拘束得手和腳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

落落忙說道,「張大哥,你也坐下來說話,你這麼站著,我跟你說話累脖子。」落落說道。

張大哥連忙擺手,「那怎麼行,您和這幾位爺可都是貴人,我們粗鄙小民,怎麼敢坐著說話,這不合規矩,不合規矩。」

落落溫和地說道,「無妨,大哥盡管坐下來,我脖子不好,總這麼說話,累,回去就得疼上許久,你還是坐下來吧,這樣說話我得勁。」

那張大哥猶豫了半天,這才扎著手,從角落里拖了個小馬扎過來,歪歪斜斜地坐了,憨厚地說道,「這就是大不敬了,小的就坐著回您的話吧。」

見他這麼堅持,落落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問道,「張大哥,最近幾年,咱們榮城可曾遭災?」

張大哥听見落落問這個,便嘆氣道,「前幾年,又是干旱又是蝗蟲的,可不是遭災了嗎,不過,還好有穆家公爺,不僅給我們老百姓開倉放糧,還免了三年的稅,要不,我們老百姓的日子哪里還過的下去,早就該餓死了。」

落落听了點點頭,看來這趙頭倒也沒說的太離譜,這穆雲風也確實將這榮城治理得不錯。

順著朝穆家三兄弟瞧去,果然三人臉上都有幾分得色,就知道這張大哥說的不假了。

「我看你這鋪子的各色米面都還齊全,現在百姓們應該也都緩過來了,糧食也還夠吃的吧?」落落又問道。

張大哥掩飾不住地笑道,「可不是嗎,這兩年風調雨順的,糧食也打的多,小的鋪子里的生意這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落落點頭,「哦,是這樣。」突然又問道,「張大哥,可知道咱們北邊在打仗?」

張大哥一拍大腿,「咋不知道呢,我二伯家的佷子的大姨的兒子,就在那北邊的隊伍里頭呢,北邊正在和北戎人開戰呢,哪能不知道呢?」

落落倒還沒想到他還真知道,正在這時,張大嫂端了個掉漆的托盤從里頭掀了簾子出來,將那托盤放在了八仙桌上,托盤上頭是一個白底青花的茶壺,和幾個有些缺口的茶杯,那茶壺的把也是斷掉的,又用兩股麻繩擰了穿著。

張大嫂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家常也不喝茶,也喝不起,就喝點水,今兒,貴人們來,我就泡了點茶,只是委屈了您們,這有點破,您將就著喝。」說著,奉了一杯給落落。

落落沒有一絲猶豫地接了過來,雖然那杯子有豁口,但她還是像沒看見一樣,端到了嘴邊,喝了幾口,笑道,「大嫂家的井水真是甘甜。」

張大嫂還怕落落嫌棄,正揪著圍裙忐忑不安呢,听見落落這麼說,松了口氣,「姑娘真真是慧眼,也生得好口,這可不是井水,我這井水是這城里出了名的甜水井,最是好喝呢。」

穆赫哲幾人也各得了張大哥奉過的有著各種形狀各種豁口的茶杯,都瞪大了眼楮看著像沒事人一樣喝茶的落落,然後都看著自己手里的杯子,半晌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似乎手中端的是那毒藥一般。

落落瞧見幾人的模樣,肚子里笑了半天,這才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幾位,怎麼了?快常常大嫂家的這甜水井的井水泡的茶,真是香呢,我覺得就很好,你們喝喝看。」

穆赫哲等人又去看連海,連海端起手中的殘破的杯子,就像端著一杯上好的定窯蓋碗沖泡的大紅袍一樣,非常享受地喝了幾口,還細細地品著,然後才點頭,似乎在贊同落落的話,認為這水極甜。

穆赫哲幾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對著落落探詢的眼神,三人不得已,只好皺著眉頭,像喝藥一般,將自己的嘴唇放在這杯子里最最好看最最整齊的某一個地方,閉了眼,像喝毒藥一般死命地吞了兩口茶,當然也嘗不出什麼味道,只听見那水咕咚一聲落到了肚子里,這才敢睜開眼來,看著自己手中的杯子。

穆赫行平日里對這最是講究,此刻吞了那兩口水之後,連忙像扔燙手的山芋一般,將手中的杯子 當一聲扔到了自己身旁的桌上,還心有余悸地看著那灑的滿是茶水的桌子和杯子,似乎那是什麼咬人致命的毒蛇一般。

落落不由沉了臉,口氣不佳地問道,「四公子這是怎麼了?難道這茶里有毒?我可是覺得這茶甘甜可口,醇香至極呢。」

穆赫行看著落落,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這……這哪里是茶?這怎麼能喝,你也……」

不等他把話說完,落落立刻冷冷地說道,「這茶怎麼了,這就是你穆家的子民們上等的茶,是他們用開招待貴賓的茶,他們平日里還喝不到這個呢,怎麼了,你以為,張大哥他們這樣的,該喝什麼茶?大紅袍?龍井?碧螺春?還是毛尖、鐵觀音?」

穆赫行臉漲得通紅,「這樣的,就是我們府上的看門的,都喝不來,這哪里是茶?這……」

落落的臉色更加陰沉,「哦?貴府的看門的喝的茶都比我喝的這個茶好?呵呵,那我不得不說,你們穆家,穆家府上,真是,富貴滔天呢!您說呢,大公子?」落落說著又將目光向那一直不曾說話的穆赫哲看去。

這個穆赫行,就是個典型的二世祖,紈褲,根本不懂民生,不懂進退,簡直就是個心智極其不成熟的貴公子,落落懶得跟他多講,只望向那穆赫哲,看看他要做何反應。

穆赫哲很好地掩飾了自己心中的不虞,抬起頭,溫和地說道,「公主說的是,在下受教了,這茶,讓在下喝出了許多味道,的確是好茶。」

這個穆赫哲不愧是大哥,就是比那個穆赫行要聰明多了,也識時務多了,落落點點頭,又看向穆赫慎,正好踫上穆赫慎看過來的眼神,落落便也問道,「不知三公子可喜歡喝這茶?」

穆赫慎點頭,「能讓張大哥和大嫂如此引以為傲的甜井水泡出來的茶,果然味道非同一般,公主說的,也讓在下受教了。」

張大哥和張大嫂在一邊听見幾人的對話,都驚得呆住了,怎麼,眼前的這個高貴美麗又和藹可親的女子竟然是公主嗎?

二人趕緊跪了下來,叩頭道,「小民(民婦)不知道是公主駕到,還請恕罪!」

落落上前扶起二人,「不知者不罪,何況,我們原就是認得的朋友,哪里來的罪,什麼公主,也不過是和你們一樣的人罷了,快起來吧。」

張大哥和張大嫂這才戰戰兢兢地起身了,也不敢坐,就站在一邊,落落也不好再勉強他們,心里只惱那穆赫哲和穆赫慎兄弟,干嗎點出自己的身份,這下搞得別人都不敢說話了。

落落還是溫和地問道,「張大哥剛才說你家有個親戚在邊關的隊伍里頭?」

張大哥知道了落落的身份,這會兒嚇得還沒恢復正常,抖索著半天說不出話來,還是張大嫂滿懷歉意地說道,「公主莫怪,民婦當家的就是這麼個人,還是民婦來說吧,是有這麼個親戚,听他家里人說,邊關的戰事怕是很有些吃緊呢。」

------題外話------

一米今天批了將近五百份作文試卷,對著電腦批了一整天,眼楮都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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