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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如火,墜在屋檐上,院子一片艷紅晚景。

蕭延亦就這樣看著她,因為佟析華的忌日,她穿了一件白素色暗紋的褙子,頭上墜著一朵白色的珠花,周身再無旁的首飾,卻是出塵月兌俗仿若枝頭開的玉蘭,他的鼻尖仿佛聞到沁人的清香。

「四弟妹!」蕭延亦目光一閃,朝析秋微微點了點頭,但視線依舊是落在她身上。

析秋感覺很怪,這一刻的蕭延亦讓她覺得很陌生,似乎有種絕望的氣息。

他絕望什麼?

析秋忽然覺得她不了解這位前姐夫,如今的大叔伯,她側開臉笑了笑,道︰「我來接敏哥兒。」

蕭延亦點頭,看向正房里敏哥兒已經由身邊的小廝牽著手,一步一步下了台階朝她這邊走來,蕭延亦道︰「胡家的事想必老四和你說起過吧?胡氏一門被遣送回了徐州,四弟妹盡管放心。」

這個蕭四郎,胡家的事她半點都沒听到,他竟是瞞的死死的。

析秋心中想著,面上點頭笑道︰「知道了。」並不想多說。

兩人之間便陷入沉默之中。

「母親!」敏哥兒來了,牽了析秋的手昂著頭問道︰「您是來接我的嗎?」

析秋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無盡的溫暖,她點頭道︰「是,敏哥兒肚子不餓嗎,這會兒可是過了飯點了呢。」

敏哥兒就模著肚子,擰了眉頭老實的點頭道︰「肚子餓了!」

析秋摟著她滿臉的笑,又道︰「大伯父在這里,快喊大伯父。」敏哥兒一轉身,規規矩矩的朝蕭延亦行了禮,喊道︰「大伯父!」

蕭延亦臉上也暈出笑容來,點了點頭。

鑫哥兒和晟哥兒也跟了出來,各自朝蕭延亦行了禮後,三個孩子圍著析秋嘰嘰喳喳的說話︰「四嬸嬸,您晚上做什麼好吃的了嗎?我們也想吃!」

析秋始終含笑回話︰「那你想吃什麼,我們讓岑媽媽做!」

鑫哥兒和晟哥兒就點頭不迭︰「好,我們去四嬸嬸家里吃飯吧!」

蕭延亦靜靜看著,忽然覺得這個冷冰冰早已失了溫度的院子,此刻是那樣的讓人舒服,暖意融融。

他目送析秋帶著三個孩子離開,卻是轉身進了佟析華的房間。

晚上蕭四郎回來,析秋故意去問他︰「胡家的事如今怎麼樣了?胡小姐,胡夫人還在京衙?」

蕭四郎喝茶的動作便是幾不可查的一頓,隨後神態自若的點了點頭,回道︰「嗯,還在京衙。」然後又面不改色的轉了話題︰「敏哥兒睡了?」

「四爺!」析秋臉上的笑容一收,看著他︰「您今晚就暖閣里吧。」

蕭四郎一愣,滿臉疑惑的看著她,問道︰「為何我要睡在炕上?」

「因為四爺騙了妾身,所以妾身要和四爺分床睡。」說完,挑著眉頭指著炕道︰「這里很不錯,四爺就睡這里!」說完,轉了身就回了臥室然後關了門!

蕭四郎看了炕,又看向沒了析秋的暖閣里,顯的空蕩蕩的,他擰了眉頭放了手里的茶盅,袍子一揮也跟著回臥室。

門栓了!

蕭四郎推了幾次,仿佛抗議一般,臥室里的燈熄滅了。

他愕然,想要開口去喊析秋,但房里有丫頭守著,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喃喃的回了暖閣,拿了桌面上的折子,可是一頁都看不見去……

春柳忐忑的進來問道︰「四爺,奴婢幫您鋪床。」然後真的在炕上新鋪了被子。

蕭四郎看著那床被子,就覺得格外的刺眼。

析秋側耳听著,蕭四郎的腳步聲走遠。

她便笑著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平日里兩人睡在一起,這會兒床外面空著,她頓時覺得有些不習慣。

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她迷迷糊糊將要睡著時,忽然身邊就悉悉索索的聲響,她猛的驚醒過來,就看到蕭四郎已經很舒服的躺在了她的身邊,見她醒來從善如流的拍了拍她的背,哄到︰「睡吧!」

然後翻了個,將她摟在懷里,睡著了!

析秋愕然,她不是栓了門嘛,他怎麼就進來了!

「四爺!」析秋去推他︰「妾身還在生氣呢,您不能睡。」

蕭四郎嗯了一聲,又將她朝懷里按了按,鼾聲輕淺似乎還帶著一絲愉悅。

「不行。」析秋擰了眉頭看他︰「您沒有和妾身說實話,妾身現在很生氣,您必須道歉!」

蕭四郎睜開眼楮,目光清亮的看著她,挑了眉頭道︰「那你為何生氣?」

他竟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自己去想。」析秋翻了個背對著他!

過了許久,析秋以為他又要蒙混過關時,他推了推她,聲音低低在靜靜的夜里都有些听不清︰「對不起。」

析秋笑了起來,轉身過來看著蕭四郎︰「嗯。那四爺說說,哪里錯了?」不經意的,就用了和敏哥兒說話的語氣。

蕭四郎一挑眉,想了想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為什麼道歉。」析秋嗔瞪著他,蕭四郎就摟著她,輕聲哄著問道︰「那夫人告訴我吧。你又為何生氣?」

析秋嘆氣,就坐起來滿臉認真的道︰「胡家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胡夫人和胡家二爺被逐出了京城,胡家大爺押在京衙等刑部判刑,胡素青從府里離開沒有幾日就病逝了,這些事你為什麼沒有告訴妾身?」說著一頓又道︰「妾身可是問了您幾次!」

她也並非真的生氣,至少想讓他意識到,夫妻間地位是平等的,至少有關于她的事情,她有知情權。

蕭四郎沒有說話。

析秋又道︰「四爺是不是覺得,妾身不喜歡胡家,索性就不告訴妾身,免的妾身不高興?」

蕭四郎點了點頭。

「四爺!」析秋歪頭看他︰「妾身在內宅,許多事情若是沒有人告訴妾身,妾身是沒有途徑知道的,雖然妾身知道了也不能做什麼,但是妾身至少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做到心里有數,若是有什麼事發生妾身在家也能夠應對,不至于一無所知被動的被人牽著走,是不是?」

蕭四郎嗯了一聲。

析秋又道︰「胡家的事,不過是個特例,此類的事情以後我們還會遇到,若是四爺一直這樣,什麼事都不告訴妾身,也不和妾身商量,妾身在家里因為不知道而整日忐忑惶恐擔憂,又怎麼過的好又怎麼會高興呢。」

譬如上一次他們說起朝中御史彈劾的事,他也是說了一半,之後卻是和她打太極蒙混了過去,這兩日朝中有關市舶司和藤家的事,他有避而不談了,這一次胡家的事也是這樣,他不告訴她,若非佟析硯和蕭延亦說,她可能要過很久以後才有可能偶然知道。

這樣的感覺,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蕭四郎安靜的听著,看著她面帶倔強滿臉認真不退讓的樣子,想了想還是點頭道︰「嗯,知道了!」

析秋一愣,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爽快。

再去看,他的臉上並沒有勉強的意思,析秋嘴角露出笑容,挑著眉梢看他︰「四爺同意了?」

蕭四郎就點了點頭,道︰「嗯,同意了。」說完,一翻身將析秋壓在下面︰「夫人說完了?」

「嗯。說完了。」析秋點頭︰「四爺快睡吧。」

蕭四郎就搖著頭,眼底有些興味濃濃,笑著道︰「為夫還未和夫人回稟今日的工作,怎麼能做睡!」

析秋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回稟是什麼。

折騰了半夜,析秋全身都沒了半絲力氣,任由他抱著去擦身上的汗,懶懶的偎在他懷里昏昏欲睡。

蕭四郎看著她軟軟的,沒有了平時腰背挺直時時端著典雅的樣子,此刻就像一個柔弱的嬰孩,脆弱的讓他的心都融了,他低頭在析秋額頭上啄了一口,就听到析秋喃喃的說了句︰「我好累……歇了吧。」

蕭四郎悶悶的笑了起來,摟著她靠在床頭,低頭去仔細打量她……

早上析秋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人,春柳服侍她起床梳洗,帶著敏哥兒吃了早飯便去了太夫人房里。

佟析華的忌日過去,二夫人便開始籌備蕭延箏的婚事,今年太夫人的壽辰早早便發了話,不想操持等過了府里孝期再說。

大家便坐在一起說蕭延箏的婚事,二夫人道︰「龐家的院子早早量過,一共三進,前後都有院子就是位置有些偏,離南牌樓也遠。」她說著一頓又道︰「依我的意思,不如給他們另置一間院子,這樣離家近了二妹就是想回來一趟也方便許多。」

太夫人就擺著手道︰「不用。也未出京城左右也不過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的路罷了,她嫁了人就是龐家的人,誰又沒事便回娘家的,就依龐家的意思,讓他們住在那邊吧。」

二夫人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道︰「那就依娘的,房間我年前就讓人量過,這會兒家具也齊了,到時候讓人送過去,一應的嫁妝也都備齊了,龐家來的是五千兩銀子的聘禮,總共是五十四抬,我們去六十四台,陪了京郊一處八百畝的莊子和山東兩千畝的莊子,鋪子的話就給了東大街上相連的兩間,因為恰巧在鋪子後不遠的槐樹胡同有個兩進的院子,兒媳便一起算在嫁妝里了。娘您看這樣行不行?」

太夫人斂目想了想,點頭道︰「你辦事我放心,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二夫人滿臉的笑容,又道︰「剩下的就是府里宴客的名單,我這兩日就讓人列出來,外院那邊也吩咐了趙總管,到時候連著嫁妝單子一並給您過目。」

太夫人眼底露出滿意之色,點頭道︰「也去問問老二和老四,他們各處的同僚朋友別落了才是。」

「知道了。」二夫人應是︰「全福人就請了鴻臚寺丞的段老夫人,至于媒人兒媳還沒有思緒,我也想問一問娘意思,要請了誰來做媒人。」

太夫人想了想,笑著道︰「錢夫人吧,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了。」

錢夫人為人爽直,在貴婦圈中頗有人緣,再者錢家和蕭家也是世交,太夫人和錢老夫人年少便熟識,兩府走的很近。

二夫人點頭應是,忽然轉頭過來看析秋道︰「伴娘的話,就勞煩四弟妹了,你和二妹年紀一般大又是閨中好友,你做再合適不過了。」

沒想到還有她的事,析秋笑著點頭道︰「二妹妹出嫁,我正愁沒處出力,二嫂最是善解人意,給了我這機會呢。」

二夫人就滿臉的笑容,格外滿意析秋的話。

大夫人是孀居,這樣的喜事她早早就避去了一邊。

蕭四郎下衙門後,析秋就把今天二夫人說的話和他說了一遍,問道︰「龐大人為人如何?」

「話有些多,但為人還算不錯!」算是很中肯的評價。

析秋想到龐大老爺,總有點不放心,又問道︰「龐大人房里可有通房或者平日里作派如何?」這些事本該太夫人了解,可若是她們去看,男子成年後房里放一兩個丫頭那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也不會放在心上當成事兒去說。

蕭四郎就笑著道︰「這些都是房里的事,他怎麼會對外人道,你若想知道,明兒讓岑媽媽搬成路人去龐府悄悄打听便就知道了。」

析秋第二日便真的讓岑媽媽悄悄去龐府打听了,岑媽媽回來道︰「……房里有個丫頭自小跟著的,倒沒有旁的人。」

岑媽媽單獨提了個丫頭,看來這個丫頭就是通房了。

龐大人今年也有二十,這樣的年紀房里有個通房也實屬正常,可析秋還是依舊不放心,可婚事都定了,男方也沒有明顯的過錯,想要悔婚也是不可能的。

她便按了心思不再去想。

阮靜柳回來了,連錢塘胡同都未回便直接帶著春雁來了她這邊。

十來日不見,她比走的時候略瘦了許多,也沒有多少話,在析秋房里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去了。

析秋便問春雁︰「她是去了張家,可回了娘家?」

春雁卻是搖頭回道︰「張醫女既沒有去張家也沒有回娘家,而是在一個客棧里和一個男子見了一面,第二日就有人把她的書送到她們租住的院子里來了,張醫女又在通州住了些日子,拜訪了朋友了,便回來了。」

析秋覺得奇怪,她是張家的兒媳,雖說相公離世可依舊是張家的人,何以她回了通州只讓人送了書,卻是連家也未回。

「夫人!」春雁歪著頭滿臉狐疑的道︰「奴婢瞧著,張醫女和張家好像已經沒了來往了。」析秋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春雁就回道︰「奴婢也不確定,那天來見她的那位男子,見到她時態度很不好,兩人說了沒幾句那人就拍了桌子站起來,說了句‘張家沒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書我會送來,你以後最好不要再在張府出現。’然後就拂袖而去,張醫女就遣了我和綰兒出來,她獨自在房里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看來,阮靜柳的日子,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雲淡風輕。

她嘆了口氣,越發想要幫她。

可是怎麼辦她卻是想不到,京城的鋪子並非有錢就能租到,大多都是些世家經驗百年的,哪里就能輕易空出來。

可是沒有醫館,她就無法在京城落腳,難不成要一直這樣游醫?

忽然間,析秋想到她自己在西大街的鋪子!

她對春雁道︰「明兒你去宅子里找金大瑞,讓他去西大街瞧瞧,問問租鋪子的掌櫃,今年可還續租。」

春雁應是,第二日金大瑞家的就進了府,回道︰「那家鋪子的東家說,今年的生意不好,到了月底他們就搬走。」

這真的是天大的好事。

析秋笑了起來,立刻把阮靜柳請到府里來,道︰「我原是沒有想到,畢竟那鋪子位置有些偏了些,鋪面也不算大,而且如今又租給別人的,總有些不合適,等著你尋了更好的鋪面,可如今瞧著鋪面也確實不易找,不如就用了我那間,你看怎麼樣!」

阮靜柳面上一喜,問道︰「在什麼位置?」析秋就大致將鋪子的位置告訴了她︰「你抽空去瞧瞧,若是覺得可以,月底等對方搬走了,就找人把鋪子整一整。」

當天下午,阮靜柳就帶著人過去瞧了,回來時滿臉的笑容,點頭道︰「我瞧著不錯,雖不如東大街人多,可醫館也不用太熱鬧,一前一後兩間,前面開了藥鋪賣藥,後面隔出來一間做診室,一間給伙計住。」

「若是這樣,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析秋笑著道︰「等月底就請了工匠去,下個月月中就能開張。」

阮靜柳也很高興。

析秋又想到,她既然開醫館買藥,那麼她想在莊子里種藥的事是不是可行度更高點,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阮靜柳,阮靜柳便笑著道︰「賣什麼,我瞧著你不如就和我合伙做吧,這樣一來你莊子里的藥能直供去賣,我們不用擔心貨源,二來賣成藥所得的利潤比種藥的利潤可要高出許多。」

析秋一愣,她雖有開店面的想法,可一直想不到做什麼,听阮靜柳這麼一說,她頓時動了心。

如果她在莊子里種藥,這邊又在京城開了藥鋪,有阮靜柳這樣的神醫坐鎮,生意必定不用愁,只是莊子里想要種出藥來,周期至少還要一年多的時間,她擔憂道︰「我們一起做這確實好,可是等著莊子里的藥畢竟還要時間,這貨源我們現在沒有,怎麼辦?」

阮靜柳也陷入深思中,她道︰「我雖是認識許多藥行,可京城並沒有相熟的商家,我們恐怕要費些功夫去找了。」

「那行。」析秋想了想道︰「到月底還有十來天,這些日子我們就去找供貨的貨源。」她一頓又道︰「既然要開鋪子,就不能如醫館的形式,前面伙計,掌櫃,後院的藥童,光你一人也太累了,還要請一個郎中坐堂看一些普通的病癥,這樣一來我們就要請四五個人,這請人還要時間,仔細算算我們並沒有多少的時間了。」

阮靜柳說做便做,她站起來道︰「這樣,我們分頭去做,找貨源的事我去托一些朋友打听,至于請人的事就交給你去辦。」

「好。」析秋點頭應是,又拉著阮靜柳道︰「我還有件事想要求你辦。」

阮靜柳就停下來笑著道︰「我們之間,何必客氣,你說來我听听。」析秋想了想就將大太太的事情大致和她說了一遍,道︰「你若有空隨我去府里一趟瞧瞧吧。」

語氣淡淡的,析秋雖不希望大太太立刻病逝,可也不想她生龍活虎的在府里過著。

若是大太太此刻病逝了,大老爺今年不過才四十出頭些,指不定就納了續弦,到時候還不定有什麼樣的新夫人進門,夏姨娘的日子也不知會怎麼樣,還不如讓大太太好好的活著。

阮靜柳目光閃了閃,想到當時去佟府給析秋看病事見到的情景,她想了想道︰「行,過兩日我安排好了,便隨你回去一趟,不過能不能治得好我卻是不敢保證,先診了病因再說。」

析秋點頭應是,笑著回道︰「也不著急,她病了好些日子了,也不著急這一時半刻。」阮靜柳點了點頭,便由析秋送出了院子。

春雁在一邊問道︰「夫人,您真的要和張醫女開藥鋪?」

析秋點頭應是︰「我本也想開間什麼鋪子,有的事去忙總比這樣閑著要好。」況且,若是能盈利往後她們用錢也算是經濟獨立了,若真是這樣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夫人!」春雁想了想道︰「館里的伙計若是要請人,不如就讓天益去罷,他人機靈又是府里的人,做事也能放心一些。」

析秋一愣,看向春雁道︰「天益?他不是要跟在四爺後頭嗎,怎麼能去醫館幫忙。」

「是這樣的。」春雁慢慢解釋道︰「天益今年十八了,按府里的規定過了七月就要出府,四爺原是要舉薦他去宣同,可他覺得還是留在京中自在,對軍營里的事也不大上心,就想把這名額讓給天誠,天誠明年出府就能去宣同軍中歷練了。」

天誠有拳腳功夫,想必更願意去軍營。

不過更讓她驚奇的是春雁能替天益來求她,析秋挑了眉頭道︰「你不是一直很討厭天益的嗎,怎麼忽然又來為他說話?」

春雁一愣,瞬間紅了臉垂頭道︰「奴婢哪有,奴婢只是想到這事順口說一句罷了。」說完一跺腳︰「奴婢不和您說了。」紅了臉出了房間。

析秋卻是笑了起來,春雁這趟出去,人也開朗許多,比起天天關在院子里,她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春雁向來聰明,她讓她輕易不要出院子,她從來沒有問過原因,想必心里已經猜到了一兩分了。

她忽然想到,若是讓天益去醫館,那麼春雁是不是也可以送過去呢?

也不用在前面拋頭露面,跟在阮靜柳身後做些打掃的事或許不錯,還有金大瑞,他家兩個兒子一個跟在敏哥兒身邊,一個在外院里學徒,如果能把金大瑞安排到醫館里去,她的陪房都基本上都有了著落。

她長長的松了口氣,覺得誤打誤撞的事兒,仔細去想卻是越想越覺得可行。

等她把事情和蕭四郎說時,蕭四郎很爽快的應了︰「若是尋不到合適的人,就讓胡總管給你舉薦兩個。」說著一頓又道︰「醫館不如旁的鋪子,到時候我去京衙打個招呼,你們去備案也會方便許多。」

析秋感激不盡,抱著蕭四郎如同親敏哥兒一樣,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道︰「謝謝四爺!」說著,她又生出顧慮來︰「府里頭,二嫂和大嫂都沒有在外經驗,我若是去做,娘那邊會不會不悅?」

「無妨。」蕭四郎放了手里的折子,抬頭看著她道︰「早幾年大嫂在外面也有間綢緞鋪子,後來大哥離世便關了門,二嫂如今在東大街上還有一件金飾店和繡莊,你放心去做。」

原來大夫人和二夫人都在外做了生意,她笑著點頭︰「那妾身便放手去做了。」蕭四郎點了她的鼻子道︰「去吧,若是有事便告訴我。」他說著一頓又叮囑道︰「不過有一事需謹記。」

析秋一怔,滿臉認真露出洗耳恭听教誨的樣子。

蕭四郎滿臉促狹道︰「切記不可累了自己,黨務之計我們的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析秋失笑,兩人又說笑了一陣。

析秋又想到春雁提到天益的事,想了想還是咽了下去,不知道蕭四郎對天益是不是還有別的安排,畢竟天益跟在他身邊做了許多年,與人打交道或是官場上的事都練成了人精,不去軍營無論去哪里也能獨擋一面,讓他去鋪子幫忙總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了。

男子總想謀個前程,天益不想去軍營,或許想去別處也未可知,還是先問了天益的意思再說。

順便再探一探她對春雁是什麼意思。

她說著,就低頭去看他手中的折子,一愣問道︰「四爺在看什麼?」蕭四郎就攤開給她看,指了指上面的印戳道︰「西山的大營呈上來的,聖上去年便提了去閱兵的事,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此事。」

聖上要去軍營,看看自己的軍隊實力也是情理,她沒有多想,便又問他道︰「那朝中御史可消停了?」

蕭四郎就挑著眉頭道︰「近日忙著軍營的事,無暇顧及,隨他們去吧,等過些日子他們自然就停息了。」

析秋當時以為,等過些日子有新的話題,他們就轉移了注意力自動停歇了,並沒有仔細去想蕭四郎話里的意思,等真的過來些日子,她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與自己所理解完全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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