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的人過來時,保平正站上風,他把王斌壓在了榆樹牆里,怎麼也不讓起來,他也不打王斌,只是使勁按住他的胳膊,是警察把他們叫起來的。
問他們打架的經過,警察又詢問了我,再看兩人的傷勢,保平鼻子流了血,警察用手電照了照他的腿也清了,而王斌只是被樹枝劃傷了胳膊、腿、腰。
其中一個警察問,這事是你們私了還是到派出所解決。保平沒說話。王斌說,私了吧,誰也受傷了,李保平,你覺得怎樣?
保平正在擦鼻血,我拿的紙顯然太少了。這時,又一輛車開過來,走下來的人我見過,是冀國棟的戰友,但想不起名字來。他走下來,跟我打了個招呼,然後看了看保平的傷勢,顯出一付關切的樣子。之後就問王斌︰「你叫什麼?」王斌說了名字,叫到這個名字,他一鎮,好像想起什麼事來,又問︰「是不是市一中的體育老師」。王斌說︰「是。」
「這樣吧,我看兩人都是些皮外傷,嫂子你帶李保平去附近的診所看一看,王斌我的帶走,有些事想問問他。」
也許是听了那人叫我嫂子,要帶他走。王斌驚慌起來︰「警察同志,我出錢還不行啊,是我先打了他,我不對,我賠錢。」他說話的聲音有點變調。
「這是小事,你得跟我們走一趟,問你點事,你得配合一下。」然後他又對那兩個派出所的人說︰「直接到回局里吧,他還有別的事。」
王斌被帶走後,我想帶保平去診所。保平說他沒事,也不太疼。走到了亮處我才看見他的胳膊也劃破了,就想去診所。他說,診所也不知有沒有開門的了,如果有他路過時買點創口貼就行了,讓我趕快回家。已經快十一點了,其實媽媽之前早就打來電話,我說在樓下,一會兒回去,我怕再晚了媽媽不放心也就回家了。
第二天,我們各忙各的,誰也沒注意王斌的事,誰知第三天就傳來消息——王斌被拘留了,原因是猥褻女學生。後來才听說,前幾天的局長接待日,有人舉報王斌上體育課做動作時把女兒的弄出血來了,問局長怎麼辦?局長讓人調查,下面的人還沒開始調查,正好遇到了我們打架的事,後來調查出有十三名女生被王斌猥褻。三個多月後,也就是下半學期開學後不久,我們听到王斌被判一年半的消息。
這事說起來也巧了,保平與我每次談起這事,總說想起來有點別扭,好像是他把王斌送進監獄的。我說,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們不打架他也會被查出來。當然,學校里沒人知道打架這事。也許是我跟他說過,那個折磨他的警察覺得對不起他,也可能是保平覺得人家有給他出氣的意思。
放假了,高二學生開始補課,我還好,保平挺忙,他兩個班的物理課多。有一天,他跟我說,補完課就回家,問我想不想去看看他們那里的自然風光。其實,我跟他說過,有時間去他們那里看看,因為他說過,他們家鄉現在基本上還是原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