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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第二卷第二十六章

章節名︰026第二卷第二十六章

「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有問過自己,呵,說真的,如果要換做另外一個人來問我,我想我是不會回答的,可是是倪姐姐問,那我就對倪姐姐交個底吧。浪客中文網」

說到這里,陸黎詩停頓了一會,似在組織語言,等組織好了後又接著道︰「周與我來說,是最理想的伴侶,不是因為他身份顯赫,僅僅只是因為他懂我,這個倪姐姐應該有所體會,就是當兩個人相處時,不需要任何的語言,只通過一個眼神的傳遞,就能彼此明白,這種感覺很舒服,比那些個天天把山盟海誓掛在嘴邊的強太多太多不是嗎?」

「我能明白你,不過你也別怪我說句不中听的話,然則他畢竟不是個普通人,當然,我知你現在也是公主身份了,可你和他到底存在本質上的差異,他每天要面對的事物,可以說根本不是一般人能CHA得上話的,唔,倘若換做其他的女人,可能會安心的當一個在他身邊伺候他終老,但你不一樣,若我看得不錯的話,你絕不是個會低眉順眼的人,你心比天高,你所追求的是這座山莊,是如何護你身邊的人安康、富足,而更重要的是,你想靠自己,並不是他,或者其他任何一個男人,那麼一旦你嫁入了王府,就極有可能失去這一切,如此,值得嗎?」倪雪影很直接的揭示出了存在他和她之間的現實問題,絲毫不留情面。

陸黎詩把掛著肩上的布包又往上提了提,接著又緊了緊挽著她的手,「沒想到倪姐姐雖只同我見過兩次,卻如此的了解我,我想這也是人與人相處最為奇妙的地方吧,我和周就是這樣,剛剛話沒說完,他除了懂我,還很尊重我,他的尊重不是夫妻間那種相敬如賓的尊重,他是從人格,以及行為舉止上都在尊重著我,從不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既然有,也會事先同我商量,堅持我的堅持,維護我的尊嚴,還尊重所有我所尊重的人,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值得我把心交出去的人。」

回想起往日的種種,可謂酸甜苦辣各色滋味因有盡有,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有回憶的人是幸福的?誰說不是呢,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共同創造回憶,是件多美好,多幸福的事啊。

倪雪影對著她笑了笑,「好吧,我承認能遇上這樣一個男人,對所有女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也羨慕你有那麼好的命,不過這些難道就是你的回答?你願意為了他放棄一切?」

陸黎詩輕笑著搖了搖頭,「命好不好,怕是只能等到我臨死前才能總結出來吧?其實值不值得,我剛剛也說了,周與我是最理想的伴侶,然而這世上有些事吧,過程往往比結局要來得有意思得多,而我,是個比較注重過程的人。」

這話一出,倪雪影極敏銳的抓到了重點,不由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你從沒想過要嫁給他?這……唔,那長卿呢?」

陸黎詩又是一笑,「女人可能天生就是難以捉模的,多情且絕情,豪放又保守,當然,還有近乎于瘋狂的偏執,所以哥哥與我就是哥哥,就好比我一出生就是阿爹和娘親的孩子一樣,誰也改變不了,而我一見到他,就注定只能是這樣,一旦改變……總而言之,如果我和周不能長相守,或許我會隨便找個人嫁了,然後結婚生子,真的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除了哥哥。」

一旦長卿不再是哥哥了,那她也不再是她,這便是她的執念,而她只想好好的守護這份執念,哪怕是她這一生都要活在對他的歉意當中。

至于周,許是前世被情傷得太深,導致她這一世很難愛上一個人,即便現在能夠對他敞開心扉,卻還是愛得那麼的小心翼翼,相較于倪姐姐而言,她是既可憐又可悲。

「其實我挺羨慕倪姐姐的。」

「其實我很羨慕你。」

短暫的沉默,兩個女人竟同時開口說了同樣的話,彼此互望,隨即同時相視而笑。

笑過之後,陸黎詩又道︰「倪姐姐羨慕我什麼?」

倪雪影反問了句︰「那你又羨慕我什麼?」

陸黎詩答︰「我羨慕倪姐姐敢愛敢恨,羨慕倪姐姐為了平大夫可以不顧一切。」

倪雪影也答︰「我羨慕你拿得起放得下,而我就像你說的,這麼些年來,一直偏執的想要一個結果,如此說來,我不如你。」

陸黎詩再次搖頭,「這個不好做比較的,也沒有可比性,正如你在羨慕別人的同時,又豈知別人也在羨慕著你呢?所以覺著什麼是對的,就堅持下去,人生匆匆數十載,怎麼快活怎麼過唄。」

倪雪影微笑著替她捋了捋頭發,「我終于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都歡喜你了,因為你是這麼樣一個直率又真誠的女子,和你呆在一起真的很舒服呢。你也別怪我為什麼會問你那些問題,一來,我是想替長卿問個究竟,二來,我也想確定一下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值不值得,現在听了你的話,我才意識到自己鑽了那麼多年的牛角尖,但我也相信,若是再見到他,我會很平和的處理我和他之間的事。」

陸黎詩自是很高興她能想通,突然想到什麼,便又問道︰「對了倪姐姐,關于長卿的身世,你還打算告訴他嗎?」

之前倪姐姐問她為什麼要叫長卿哥哥時,她有很坦白的告訴她義父來過的事,也有說義父已經認出了長卿,然那會倪姐姐沉默了好半天才說等長卿親口問她,她才會說,可現在……同樣是女人,她很清楚當一個女人的心境發生了變化,做出的事就會和一起不一樣,所以她完全沒辦法確定倪姐姐會怎麼做。

果然,這次的倪雪影很干脆的搖了搖頭,「長卿是個命苦的孩子,自幼無父無母,跟著他那不負責任的師父,還經常把他丟在家而不知去向,後來跟著你,你又注定不能和他結成良緣,不過我看得出他自從跟了你後吧,倒是比以往開朗許多,所以我不打算再告訴他實情了,但有兩點我可以告訴你,其一,長卿他確實是兀良哈將軍夫婦唯一的兒子,而他師父他去的墓地也確實是他雙親的;其二,若他有朝一日回斡亦剌,讓他千萬不要相信任何的人的話,包括你義父,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會再說。」

听完這些話,陸黎詩沉默了良久,很明顯她需要時間消化。

乖乖,她從那短短幾句話里,都听出了些什麼啊?這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長卿是兀良哈將軍夫婦的孩子這點毋庸置疑,可她分明听到迪娜說他們的尸首是葬在皇陵里的啊,為何又變成埋在長卿說的那個荒山野嶺了呢?還有什麼不要相信任何人,還包括義父在內?什麼意思?她怎麼看都不覺得義父待長卿的感情是假的啊?這其中的秘辛真是……

等等,這畢竟是長卿的事,不管從哪個方面來想,都應該對當事人說才對吧?倪姐姐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天,她不會是打算……

想到這里,陸黎詩就試探性的問道︰「既然倪姐姐都不打算說了,可又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直接對哥哥說不是更為妥當嗎?」

所謂說曹操,曹操到,倪雪影望著由遠及近的吳長卿,淺淺一笑,「你不用拐著彎同我說話,我知道你很聰明,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雖然我不並懷疑長卿對你的心意,但你瞧瞧那邊,他和你的親人是如何相處的,像一不像真正的一家人?也許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最渴望的到底是什麼,不過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帶給他的,于此,他對你的信任和依賴早已超過了我和他師父,所以有些話,由你來說更適合不是嗎?」

「那個,倪姐姐多慮了,就我認識哥哥以來,我覺得他就是那樣一個對誰都……」陸黎詩覺得倪雪影把這重任交個她,絕對是在考驗她的耐壓能力,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想推遲,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倪雪影又笑,「你別急著否認,這樣,我們來打個賭吧,就賭他到底更听誰的話一些,時限是到我離開這里之前。如果我輸了,我便將就我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可如果是你輸了,待我走後,就由你同他說吧。」

陸黎詩不自覺的假咳一聲,「咱們這樣……會不會太兒戲,太草率了?那什麼,我覺得哥哥他現在挺好的,也可以不用告訴他的,倪姐姐覺得呢?」

倪雪影被她那表情逗得忍俊不禁,最後開玩笑道︰「少來,你的小命還握在我手里呢,敢不听我的?」

陸黎詩順著她的目光望向自己手上戴著的那枚鐲子,等會過意來便十分悲壯的昂起了下巴,「人固有一死,若能用我的小命換得倪姐姐重新考慮一次的機會的話,我願意把自己交代在這里了!」

吳長卿看到笑得前俯後仰的倪雪影,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跟著傻笑道︰「阿黎在同師娘說什麼呢?瞧把師娘逗的。」

倪雪影好半天才止住笑,「沒事沒事,人齊了吧?走走,趕緊走,我快餓死了。」

听到這話,陸黎詩也就不再耽擱,立刻招呼大家上車,等人都上的差不多了,陸黎詩又見陸宿遲遲沒動,便過去問原委,陸宿則把她拉到一邊說話。

低聲交談之後,陸黎詩才知陸宿是礙于倪雪影女兒家的身份,同時她又是吳長卿的長輩,不是太方便坐同一輛車,就打算自己走回去,陸黎詩知道倪雪影不會介意這個,正打算勸說,倒是被倪雪影的吆喝聲給搶了先。

倪雪影畢竟在雲陽國呆了五年,不是不清楚中原男人的顧慮,就見她直接從馬車內竄到駕駛位道︰「陸先生趕緊上車吧,今日這車由我來駕了,您別瞧我是個女子,我駕車的技術可不輸你們男人哦!」

這話一出,陸宿要是再推遲,就顯得不如一個女子大方了,于是笑著拱了拱手,「如此,就有勞倪姑娘了。」

待陸宿上了車,陸黎詩想了想,就又把司徒和阿忠這兩個「原車夫」也趕上了車,自己則跟著倪雪影挨著坐在駕駛位上,全然不顧車內那幾個大老爺們是何感想,不過這也是最合適的安排。

到了萬榮居,大家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開始做飯了,生火的生火,摘菜的摘菜,說說笑笑,雖然平常重復,卻也溫馨安寧。

史亮一家,自災後三天就攜家搬回了自己的家,因著他們家那邊是整個城鎮受災最嚴重的,陸黎詩為此有讓他們多住幾天,等工匠人手不那麼緊張了再回去也不遲,或者重新找個地方安新家得了,但史亮是個念舊的人,說他父親生在那個地方,埋在那個地方,而母親也只想守在那個地方,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回去。

陸黎詩無法,只能悄悄花了些銀子請了幾個工匠隨史亮一道回去重建家園。至于李易,反正他和蕊娘的事已經公開了,所以這段日子以來,他除了在山莊救濟災民,其他時間全在蕊娘家幫忙,好在蕊娘的爹娘都很滿意這個準女婿,特別是隨著之後的相處,更是待李易比蕊娘還要好,蕊娘爹甚至還來向陸黎詩探口風,問幾時把倆孩子的喜事給辦了。

陸黎詩自是很高興能有這樣的結果,就說等梨園山莊重新翻修好後,再找塊地給他們蓋個新房子,然後立刻置辦聘禮去提親。當然,還有阿忠和信兒的親事也差不多到時候了,陸黎詩在問過阿忠的意思後,就提議讓這兩對的親事一起辦了,阿忠無異議,還承諾說若兩家將來的孩子彼此有眼緣,又是一男一女的話,就結為親家,于此,讓陸黎詩最為在意的兩樁婚事也就這麼定了下來。

總的來說,雖然經歷過許許多多的可怕的風雨,活著的人還繼續活著,不管順境逆境,日子也是要繼續過的,只要一家人齊心,安康,就夠了。

晚飯過後,倪雪影有拉著吳長卿去替陸逸卓瞧他體內的毒,也不知他們在房間里說了些什麼,因為相信吳長卿的醫術,陸黎詩就沒去管他們,倒是把陸宿夫婦倆緊張得不行。等倪雪影出來後,只道這毒不是太難解,一切交給吳長卿就行,而後就一個人出門了,似有什麼急事要去辦,也沒來得及听陸宿夫婦倆的道謝,只讓吳長卿給她留個後門就跑了。

或許是想著生活漸漸恢復了原來的軌道,整個人都覺得輕松了許多,陸黎詩就很難得的從房搬了張躺椅到院中躺著看星星,順便看司徒和阿忠教陸小虎、陸一鳴兄弟倆練武。

說到這倆小家伙,是典型的一個好動,一個好靜,哥哥陸小虎偏好習武,弟弟陸一鳴偏好讀,事實也再一次證明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的人,擅武的不擅念,擅念的不擅武,但兩人都聰明,悟性極高,也好在陸叔陸嬸都是很開明的人,除了必要的文化知識外,都放心的讓他們各習所常,如此才能讓他們學得更好。

听著他們那稚女敕又有力的「呼」「哈」聲,又看著他們那小大人似的認真表情,雖然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小孩會長什麼模樣,只希望他們能像這兩個小家伙一樣充滿活力就好了。

想著想著,陸黎詩不由得滿足的笑了起來,直到一股濃濃的藥香從遠處飄來,她的笑臉立刻垮了下去。

望著遞到自己面前的黑乎乎的藥碗,陸黎詩扁了半天的嘴,最後不得不撒嬌道︰「哥哥,今天可不可以不喝藥啊?你瞧,易患傳染病的時段都過去了,這藥就別喝了吧!」

吳長卿完全不買賬,「你要肯老實在家陪義父,我就不BI你喝藥了,誰叫你天天往山莊跑的?你這是自討苦吃!乖,把藥喝了,大家都已經喝過了,就你一直賴著不喝。」

陸黎詩見耍賴無用,又隱隱听到那倆小家伙的笑聲,快速的偏過頭,佯怒的瞪了他們一眼,又轉回頭瞪了這個害她丟人的始作俑者一眼,一咬牙,端過碗就一飲而盡。

「嗤!糖糖糖!給我糖!」

仗著有人寵,陸黎詩毫不顧忌形象的向吳長卿要糖壓苦味,而吳長卿只要她肯喝藥,就什麼都依著她,甚至直接將糖送到她的嘴邊,那藥實在太苦,也容不得她想其他,張嘴就把糖含了進去。

「嗚,可算是活過來了,明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喝了,我發誓!」等甜味完全蓋過了苦味,陸黎詩夸張的吁了口長氣,說完話還沖著他做了鬼臉。

因為她每天都這麼說,可每天還是有乖乖喝藥,所以吳長卿就那麼寵溺的看著她,但笑不語。

借著擦嘴的動作,陸黎詩躲開了他的注視,似不想他如此,便找了個話題道︰「對了,倪姐姐她就這麼出去不打緊嗎?咱這地方又不好找,萬一迷路了怎麼辦?」

吳長卿淺笑道︰「別擔心,師娘會用她的方式在路上做記號,不會迷路的。」

陸黎詩點了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麼,就又問道︰「那個,我下午同倪姐姐說話,有說到她和平大夫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問我如何看待她和平大夫的,就是他們年紀差那麼多,可等我回答說只要兩人心意相通,年紀並不是問題後,她大笑,我就搞不清楚她為何如此啊,是我的回答有什麼不妥嗎?」

這個問題一出,司徒和阿忠作為知情者,彼此互看一眼,皆覺得這話題不適合孩子們听,就以今天就練到這里為由讓他們回去了。

陸黎詩見他們要走,立刻對他們招手道︰「誒,你們兩個先別急著走,過來一下。」

倆小家伙听到她的召喚,對各自的師父鞠了一躬,接著就笑嘻嘻的往她那邊跑。

陸黎詩拿帕子沾了點茶水,分別給他們擦了擦手,然後從茶盤上取過吳長卿替她準備的糖分給了他們,「今天練功累不累?這些糖你們拿去吃吧,但晚上只許吃一塊哦,其他的明天再吃,還有吃完記得漱口,要壞了牙,你們娘親又該訓我了。」

「阿姐待我們真好!我們保證只吃一塊,也保證吃完漱口!」畢竟是孩子,看著糖都高興,介于陸一鳴較矜持,就由陸小虎代弟弟說了這番「豪言壯志」。

陸黎詩笑著揮了揮手,「真乖,好了,回去吧,別跑,小虎子牽著小一鳴慢慢走哦!」

看著倆孩子手牽手往外走,直到他們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司徒和阿忠就稱要回房休息了,然他們才剛邁出一條腿就被陸黎詩叫住了。

「好久沒興致坐下來好好說說話了,都過來坐會吧。」

司徒和阿忠又彼此互看一眼,繼而由阿忠嬉皮笑臉的說道︰「您想找我們說好,什麼時候都行啊,只是您瞧,今個咱哥倆山莊、王府的兩邊跑,回來還要叫那倆小東西練武,實在是累得不行,就不打擾您和吳公子雅興了,嘿嘿!」

陸黎詩扯了扯嘴角,「喲,我還是第一次從六衛口中听到‘累’這個字呢,少來了,剛剛你們讓小虎子和小一鳴回去,是知道我問哥哥那個問題的實情的吧?如此,就沒什麼好避諱的了,咦,正好有四個茶杯,來,我給你們倒茶。」

稍後再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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