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詩一听到這個名字是頭也疼,腳上的傷口也疼,總之渾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無奈的嘆了口氣才道︰「那麻煩你再多陪我一下吧,反正也不會耽擱太久。」
司徒沒說什麼,但他人已經自動的移到了陸黎詩的側後方。
等到袁澤玉剛剛進門,陸黎詩便搶先開了口,「袁大人來得真是不湊巧,我正好要去我世伯那一趟,就不送了。」
袁澤玉打量了眼舉著拐的陸黎詩,似已經習慣了她的態度,也不生氣,反還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我來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坐吧。」
陸黎詩瞧這架勢,知道一時半會也趕不走人,可又實在不想跟這男人坐到一起,就找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了下去,而司徒自然是寸步不離的跟著移動著。
袁澤玉掃了眼堆了大半間屋子的禮品,又看了看她那好似在和人生氣的表情,想到什麼,便自命瀟灑的笑道︰「可是怪我到現在才來看你?這個你真不能怨我,要知男人一旦忙起來就顧不上其他了,你得體諒兼習慣。」
這話讓陸黎詩听著很想笑,也不知怎的,居然真的笑出了聲了。
且不說他那一副完全把她當他內人看待的語氣是有多好笑,什麼男人一旦忙起來就顧不上其他了,周不忙麼?人家堂堂一位王爺,會比他閑?可人家即便再忙也會抽空給她送藥啊,還有這幅拐杖也是,也是人抽時間給她做的呀,所以說什麼忙不忙的都是借口,一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把一個女人放在心上,從這些小事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咦,她為什麼要拿周和這渣男比?啊呸!根本沒有可比性好麼!怪她,都怪她腦子一時抽了風!
望著她的笑臉,袁澤玉突然又想起昨晚篝火宴上她那曼妙的舞姿,不由曖昧的勾了勾嘴角。
說實話,這具柔軟的身軀真真讓他惦記了一整晚,試想若能擁著這樣的身子共赴**,那會是多麼美妙的事啊!再說了,她的身子他又不是沒見過,就是不知道那些可怖的傷疤還在不在,不過在也沒關系,到時候再找宮里的御醫幫她研制一些駐顏美膚的藥霜出來就成。
「詩詩,我……」一時間情難自禁,袁澤玉忘記了還有人在,開口就想對她對些情話,可是才叫了個名字就被陸黎詩給厲聲打斷了。
「袁大人,恕我再次重申一次,你我非親非故,也真的沒有熟到那個份上,袁大人這稱呼怕是不合適吧?還請袁大人自重!」
千萬別怪她有這麼大的反應,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雷區,很不幸的是這個稱呼就是她最大的雷區,她真的非常非常討厭別人喊她「詩詩」,因為除了張世中是沒辦法外,所有她討厭的人都這麼喊她,比如柳氏,比如柳陽明,比如眼前這位,比如她前世的那個未婚夫。
呵,她永遠也忘不了她那未婚夫在對她下毒後還在用那般溫柔的語氣喊她「詩詩」,所以每當有人這麼喊她,都會讓她回想起那一幕來,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與恨,又讓她如何能不連罪?也好在她在乎的人都是喊她「阿黎」的,不行,下次得跟世伯說說這事,不然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
袁澤玉起初一愣,但下一刻火氣就上來了,不過看在她受傷的份上不與她計較,唯有壓著脾氣道︰「我好聲好氣同你說話,你就一定要這個樣子嗎?」
陸黎詩扯了扯嘴角,「您是一朝官員,我不過一婦道人家,沒什麼文化不說,娘親去的早,阿爹又病著,自然也沒什麼家教可言,正所謂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袁大人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再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袁大人請回!」
這話把袁澤玉的耐心逼到了極限,又是眯眼,又是咬牙,終于忍不可忍,便站起身道︰「陸黎詩,你不要太過分了!我每次來就是想同你好好說上幾句話,你非但不領情,反還一來就趕我走,有你這麼待客的麼?也不見你對其他人如此啊!」
陸黎詩笑,「是,對待客人我一向熱情有禮,可問題是您有把自己當客人麼?或者您有作為一個客人的自覺麼?您自己好好想想,您哪一次來是有事先和主人家說過的?您這說來就來,把這里搞得跟您自個家似的,試問換著誰也沒辦法以禮相待吧?」
袁澤玉用力拂袖,「我不過如是一說,你還來勁了啊!哼,算了,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廢話我就不說了,說正事,你我的親事我已經同父親大人說好了,只是你剛剛當上斡亦剌的八公主,袁家現在就向提親的話難免會招人非議,所以你先等等,等我們迎斡亦剌大汗一行進了京之後,我再提著聘禮過來提親,你放心,我定當親自來迎娶你過門!」
這話一出,差點把陸黎詩給氣得直接背過了氣去,也是等順回氣後才破口大罵道︰「去你母親的二大爺!你這算盤倒是打得好啊,真是當了那什麼還要立牌坊!我雖然沒去過學堂,好歹也知道婚姻大事是兩家人合計了之後才能成的吧?你倒好,什麼都你一個人說了算,你有問過我阿爹嗎?我阿爹同意了嗎?你特麼算老幾啊!」
可不就是當了那啥還要立牌坊麼,好話被他說盡,便宜也被他佔盡,他憑什麼呀?欺負她家沒個能說話的男人是吧?真是……真是豈有此理!晦氣!
這渣男今天是不是忘記吃藥就出門了啊?她真為他們袁家有這樣一個兒子感到著急和悲哀啊!呸,袁思澤也不是個好東西,她記得渣男說讓她好好表現,換句話也就是說袁思澤那會是在觀察階段吧,呵,現在見她當上了公主,就立馬換上一副不計前嫌,且感恩戴德的嘴臉迎娶她過門,哪有這麼好的事!
听到這番話,不僅袁澤玉呆掉了,就連司徒,以及突然回來的信兒和阿忠皆拿一副見到了鬼一般的表情望著陸黎詩,現場一時就只听到陸黎詩劇烈的喘氣聲。
還是阿忠反應快,輕輕的推了信兒一把,信兒木訥的看了他一眼,又見他指了指陸黎詩的腳,這才會意過來,于是趕緊跑過去扶著陸黎詩道︰「小……小姐您別激動,坐下說話,小心又傷到腳了。」
也是因著信兒的出聲,袁澤玉也回過神來,不由眯著眼道︰「你有種就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陸黎詩還為消氣,用力的甩開信兒的手又接著說道︰「說就說!你要是個男人就現在來提親啊,何必等著送走我義父以後?如此多‘顧慮’,你說算什麼男人?還有,你要是覺得我阿爹說不上話,那就去和我義父說去啊!怎麼,不敢啊?」
袁澤玉聞此言臉色又黑了一分,望著陸黎詩的目光也隱隱流露出絲絲危險的訊號,「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讓你把之前說的前兩句再重說一遍!」
「我就是在罵你!怎麼了?既然你們家敢這麼做,我還罵不得,說不得了?」陸黎詩微微一愣,稍一回想,又看了看他現在的表情,氣得她掄起拐杖就想往他頭上砸,還好被信兒給死命的抱住了。
另一邊的阿忠也拉著袁澤玉打圓場,「袁大人,這人在氣頭上,難免會說些不中听的話,您別往心里去,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您請回吧!」
「我和她說話有你什麼事!怎麼,想打架?」誰想袁澤玉非但不領情,反手就是一拳招呼過去,阿忠一時躲閃不及,就生生的受了那一拳,也因為這樣,袁澤玉似終于找到了發泄的出口,才會說這話。
「呀!」
信兒被這舉動嚇壞了,然她是真擔心阿忠,一放開陸黎詩的拐杖就往那邊沖,但才剛抬腳就被司徒給眼疾手快的擋住了。
司徒沖著信兒搖了搖頭,繼而走到阿忠身邊對著袁澤玉沉臉道︰「袁大人,如果您有興致過兩招,小的樂意奉陪。」
也不等袁澤玉答話,阿忠一手揉著被打疼了臉頰,一手又將司徒推開,然後才開口道︰「司徒,袁大人這是想向我過招呢,而我正好也想向袁大人討教一二,你可別壞了我的興致。袁大人,請吧!」
說著,阿忠一撩衣擺,接著將衣擺扎進後腰帶里,再稍稍分開雙腿,又微微屈膝,最後一抬雙手,一個隨時準備開打的架勢就擺了出來。
袁澤玉看了看阿忠,又看了看一邊的司徒,再來就是陸黎詩和信兒,見他們都拿一副看敵人的目光看著自己,冷哼一聲,也動手扎衣擺了。
然就在這時,一道頗具威嚴的男聲突然從門口傳了進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屋里的眾人聞聲一同望向門外,這一看,撇開別的人不說,司徒和阿忠立刻恭敬的移過去行禮。
沒錯,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殿下本尊,而他身後還跟著禮部尚書張世中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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