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忠大哥回來了,還帶了好些東西回來!」听到有人叫門,吳長卿跑去開門,見到阿忠和他手里提著的大包吃食,便對著中院喊了一嗓子。
陸黎詩忙著手里的活,也不抬頭,同樣喊道︰「哦,讓他把東西拿去灶房洗一洗,洗干淨了再全部拿出來!信兒你干嘛呢,讓你調的味碟都弄好了嗎?」
信兒也不停手,一邊分裝味碟一邊答道︰「弄著呢,不過小姐啊,一共要分幾人份啊?」
陸黎詩擦了擦額上的汗,「你沒瞧見我忙著嗎?你自個數啊,有多少人就分幾個碟子啊!」
信兒抬頭望了她一眼,發現她確實忙得都沒時間坐了,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等數完人頭才又道︰「小姐啊,一共七個人,之前以為張大人要留下用餐,我準備的好像多了些,該怎麼辦哪?」
陸黎詩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多的先放一邊唄,誰不夠自己再加些就是了。」
信兒點點頭,「哦好!」
這邊剛對信兒交代完,那邊阿忠就端著洗好的東西出來了,掃了圈各自忙著的人,繼而說道︰「小姐,都洗干淨了,接著要怎麼弄?」
陸黎詩無不嘆氣,騰出一只手指了指一邊的石桌,「把東西端去那邊,全部拿刀切成薄片,然後找司徒要竹簽子,就像李易手里拿的這些,將切好的薄片一片一片的串起來就行了,長卿啊,你去幫他一把。」
這些人,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明明一看就清楚了,還非要一個一個的問,下次再也不搞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難得不用上山,吃酒賞月未免太過單調,陸黎詩心血來潮,也難得人聚得齊,當然,阿忠的話是她特意交代過讓他送了人就回來,順便買些蔬果什麼的,就弄了個小型的烤肉會。
烤肉會的地點設在萬榮居的中院,參加人員是現在住在這里的七人,陸黎詩負責制作簡易的烤架和生篝火,信兒負責分調料和打下手,司徒負責削竹簽子,李易負責切肉,阿忠和吳長卿負責切菜串菜,陸逸卓則是負責等吃。
雖然這大熱天的在室外燒烤的確有些自討苦吃,不過過節嘛,上次的端午節就因為山上太忙,只簡單的吃了頓飯就草草結束了,這次怎麼著也得熱鬧熱鬧不是?
等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陸黎詩就招呼大家圍坐在一起,並給每人倒了一碗半個月前私釀的葡萄酒,可剛示意大家端起酒碗,準備說幾句開場話,就听到了敲門聲。
陸黎詩微微一愣,「這大過節的,會是誰啊?」
「請問,有人在嗎?」
一听到從門外傳來的問門聲,司徒和阿忠條件反射的就站了起來,想到這是在萬榮居,就又同步望向陸黎詩。
陸黎詩自然也听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嘆了口氣,然後起身道︰「你們先等會,司徒,阿忠,你們倆跟我去請人進來。」
那溫婉含笑的騷包聲音,除了是周還能是誰?只是他這會跑她家來作甚?不是應該跟家人聚在一起吃團圓飯嗎?再說了,他的弟弟和佷兒都來西北地了,他怎麼說也應該和他們一起才對呀?
等開了門,陸黎詩正準備擠兌他兩句,目光不自覺的就移向了他身後那個還不足他一半高的小正太臉上,就又是一個愣神。
細細打量了會這個小正太,怎麼說呢,要不是他是束發的,還有他那挺得筆直的身軀,以及他與人對視時所釋放出的與同齡人不符的沉穩,她絕對會將他當成是扮作男裝的萌妹子,因為他長得太漂亮了,又看了看笑得一臉皎潔的周,這一看就發現這兩人的眉眼之間竟有幾分的相似,挑了挑眉,然剛意識到什麼,就看到司徒和阿忠畢恭畢敬的對著他跪拜了下去。
陸黎詩見此也就確定了心中的猜測,也跟著跪下行禮,可剛剛屈膝就被周子就攔住了。
沒錯,這小正太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子爺周子是也,只是他來這里究竟是想干嘛?
周子抬了抬手,繼而微笑道︰「眾位不用多禮,本……我今日是隨著叔叔一起來友人家中做客的,冒昧前來,這是一點薄利,還望小姐笑納。」
隨著他這話一出,又見從他們身後又閃出一個抱著滿懷高檔錦盒的護衛打扮的人來。
陸黎詩听出周子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回頭看了司徒和阿忠一眼,然後笑著欠了欠身,「那小女子就代家人多謝小公子的饋贈了,只是小公子下次來玩無需如此破費,小女子全家自是歡迎的。」
司徒和阿忠在她的示意下,等她說完話就將那些個禮物給接了過去。
陸黎詩又望向周,周知她想問什麼,笑道︰「在山莊听阿忠說你讓他買菜回去,又想著今天是中秋佳節,知道你肯定會弄些稀罕物出來,就不請自來了,可是歡迎?」
「來都來了,我還能敢您回去麼?快請進吧,正準備開吃呢。」陸黎詩會對周子客氣,不表示她會對周客氣,他們太「熟」了,再客氣就顯得虛偽了不是?
周也不惱,攬了攬周子的肩膀,然後抬手示意陸黎詩先行,陸黎詩再次對著這叔佷倆欠了欠身,就轉身朝中院走了。
然陸黎詩和周之間的對話讓周子大為稀奇,不由得輕聲問道︰「大皇……叔叔,這就是您說的那位陸家小姐?怎麼覺著她對您一點也不尊敬啊?再瞧您,好像也習慣了,難道您一點也不生氣嗎?」
周笑道︰「今日有你在她對我算是夠客氣了,至于生不生氣,我且問你,你在宮里呆了這麼久了,除了你父王和母後外,誰都對你言听計從的,即便你錯了也沒人敢說一句不字,這日子一長,你會不會覺得那些人很假,很乏味?」
听到這話,周子認真的想了想才點了點頭,「听您這麼一說,也確實如此,我有好些時候都覺得很寂寞呢,也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不過說到朋友,那您是把陸小姐當做朋友才會容她……這樣的嗎?」
周但笑不語,拍了拍周子的肩膀,示意他趕緊跟上。
又望了眼她的背影,朋友嗎?怕是不止吧,誰知道呢!
待客人出現在了中院,眾人發現來人是王殿下和一位他們沒見過的小公子,也容不得他們多想,便一齊起身對這二人行禮。
周笑著擺擺手,「都坐下吧,不過你們這是在干嘛呢,又是篝火,又是這麼些個吃的,你們是打算在這里過節?」
信兒對著周欠了欠身,「回王爺,這是我們家小姐想出來的叫什麼烤肉會的,說是過節光喝酒吃菜沒意思,就拉著大家伙一起一邊烤一邊吃,可有意思了。」
相處久了,也模清了他的脾性,雖然她對他還是很敬畏,但也談不上怕,小姐說的對,待人真誠,不扭捏做作就好,彼此都輕松,也不會讓人覺得討嫌。
周挑了挑眉,「烤肉?我還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燒烤方式呢,看上去確實有趣。」
陸黎詩也不接他的話,徑直對信兒道︰「信兒,你別傻站著了,趕緊去拿兩套干淨的餐具出來,再多搬兩壇酒出來。」
「誒,好 !」得了話,信兒立刻去灶房取東西。
等信兒走後,陸黎詩才又轉頭望向周和周子,「兩位請入座吧,都是些家里人隨意吃的玩意,上不了什麼大台面,但勝在干淨,您二位不用擔心會吃壞肚子。」
周自是不會客氣,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在陸黎詩的旁邊。周子本還真有心擔心,因為平日里他的吃食都是經過嚴格把關的,但見周似很放心,他也就跟著坐在了他的旁邊。
再等信兒拿了餐具回來,並給他們分裝好了味碟,陸黎詩便領頭端起酒碗,「來來來,能坐在一起吃喝就是有緣,大家就都別矜持了,今日過節,咱先干一杯,虛的話都不用多說,就祝大家中秋快樂,也預祝來年咱還能聚在一起吃喝!」
這話一出,周第二個舉碗,陸逸卓第三個,其他人見此也就都紛紛舉起了碗,最後只剩周子,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一碗酒,又看了看周,微微皺眉。
陸黎詩知道他的顧慮,笑道︰「小公子,這些都是果酒,少喝些不礙事的,而今天又逢過節,想來也沒人會對您說教的。」
周子聞言眼楮一亮,繼而又略帶祈求的望向周,周對著他點了點頭,于是他立刻開心的端起了碗來。
「 !」
隨著碗與碗之間發出的清脆的聲響,包括周子,眾人皆一仰而盡,隨即又發出滿足的嘆氣聲。
一碗酒下肚,周再次挑眉道︰「這又是什麼酒?味道有些像葡萄,我說你怎麼總能弄出這麼些奇奇怪怪又讓人印象深刻的好東西出來?」
喝了涼水鎮過的酒,陸黎詩也來了興致,「可不就是葡萄酒麼?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咱雖沒有夜光杯,但有好酒在,差那麼一點又何妨?正所謂遺憾也是一種美嘛!」
這詩一出,周子立刻鼓掌道︰「好詩!陸小姐果然博學多才!」
周自然也被陸黎詩這隨口一來的詩句給驚到了,听到這話便笑問,「你倒是說說,這詩是怎麼一個好法?」
周子又飲了一笑口酒,而後道︰「細品這酒中的滋味,除了甜最大的感受就是澀,對愛喝酒的人來說,好杯配好酒絕對是一樁美事,這便是甜,然陸小姐的詩里說道‘欲飲琵琶馬上催’,想喝喝不到,豈不酸澀?再來‘醉臥沙場君莫笑’,這是將領們的豪氣雲天,快意不羈,實為甜,最後那句‘古來征戰幾人回’,又何嘗不是一種無奈的苦澀?此情此景,再回想這酒入喉後的感覺,真真每一句都對上了,如何不算是好詩?」
听完這番剖析,周很是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一段時日沒見,你的學問又長進了不少,今晚準你多喝幾碗。」
又偏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子,這女人,不光心靈手巧,還能有如此的文采,想他今日若是不來,怕是沒辦法听到這等絕好的詩句呢。
畢竟是孩子,听到來自自己尊敬之人的表揚當然會開心,陸黎詩望著這會表情變得生動起來的周子,笑了笑,孩子嘛,活潑一些才惹人愛不是?也是因為這樣,想要解釋其實這詩不是出自她的話也就此收住了,她並不想做那煞風景的人,
信兒雖然听不懂詩,但也覺得這樣的周子很可愛,就示好道︰「小公子,您喜歡吃什麼?我幫你烤可好?」
周子聞言剛想委婉的表示由周來就好,就听到陸黎詩和周異口同聲的說道︰「你別太寵他。」
這個短句一出,兩人皆是一愣,同時轉頭看了看對方,又同時正過頭道︰「想吃什麼自己動手。」
很明顯,同步率如此之高的默契,暫撇開陸黎詩不說,即便是向來以臉皮厚著稱的周都略有些不自在。而陸黎詩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竟微微的紅了臉,好在天黑了,加上有篝火的映襯,紅的也不是那麼分明。
至于這事的核心人物周子,那小臉就紅得十分的看了。
其實他也並非想完全依賴大皇叔來幫他烤,只是他……都不會啊,平日吃飯也都是有專人幫他加好菜放在碗里,他直接吃就行了,誰想現在要自己動手,其實他也不是不能學,可現在有這麼多外人在,等人家發現他什麼都不會,豈不是要笑話他?
陸黎詩瞧出了他的「委屈」,低頭掃了掃,就拿出兩根雞腿,並將其中一根遞給了他,「來,您像我這樣烤,這里有很多調味料,有鹽巴,有孜然,有果醬,有蜂蜜,自己喜歡吃什麼味道就刷什麼上去,很好玩的。」
周子聞言不由得充滿感激的望了她一眼,也忘記了她之前對他的「不敬」,接過雞腿就認真的照著學。因為是第一次烤,怕烤得不好,陸黎詩翻個,他就翻個,陸黎詩撒鹽,他也撒鹽,反正陸黎詩做什麼動作,他就做什麼動作,雖然有些麻煩,但真的很好玩。
過了些許時間,兩只色香味俱全的雞腿就都烤好了,然周子正內心激動的準備嘗一嘗自己第一次親手烤的雞腿,瞟眼看到陸黎詩竟將她烤好的那只遞給了她的父親。
微微一愣,想到了什麼,周子就將自己手里的遞給了周,「叔叔,這是兒給您烤的,您嘗嘗吧!」
周打量了他一會,繼而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你第一件自己獨立完成的作品,難道你不想好好感受一下其中的滋味?我的也烤好了,你自己吃吧。」
這孩子,能從普通人家的生活中學到各種東西,很不錯,看來他這次帶他來是對的。
周子聞言大喜,二話不說就啃了一大口,細細咀嚼了會,真覺得比以往他吃過的任何食物都要好吃一百倍呢,于是三下兩下就將一整只雞腿給干掉了,然後還自己去找別的東西來烤。
陸黎詩見他接受「新」事物很快,也懂得去常識新事物,這樣的性子很好,只要不走歪路,雲陽國將來能有這樣的國主是百姓之福。再則,這人吧,凡是都對「第一次」記憶猶新,而她之所以會這麼對他,自然也是想讓他念著這件舊事,往後多少都會容她一些。
聳了聳肩,就開始給自己烤吃的,瞟眼看到被切成片的紅薯,勾了勾嘴角,「阿忠啊,作為對你幫忙買菜的答謝,我來給你烤個紅薯吃吧?」
阿忠听到這話差點把手里剛烤好的魚給弄掉了,癟了癟嘴,便討好道︰「我說小姐啊,您……真的不用那麼客氣,能為小姐辦事,那是小的的無上榮光,您瞧,小的這剛烤好呢,就不勞您費心了!」
周隱約捕捉到了些什麼,不由得問道︰「莫非這紅薯有何玄機?」
陸黎詩掩嘴一笑,接著就把這個關于紅薯的真人真事給說了出來,當然,畢竟兩個當事人都在,她只挑了些能說的來說。然等她講完這故事,除了那倆當事人低頭裝死外,其他人都笑開了。
俗話說得好,飯桌上是最能暢所欲言,且不分尊卑的地方,也就因為這樣,大家吃著喝著,又是行酒令,又是猜謎的,漸漸的就暫時的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涂個盡興,開心就好。
幾輪酒下來,陸黎詩發現周子已經醉得靠著周睡著了,猶豫了會便輕推了下周,周偏頭看陸黎詩,陸黎詩指了指周子,周想了想,覺得這樣回去不好,就問陸黎詩有沒有能讓周子暫時睡會的屋子。
陸黎詩也覺得等酒醒再回去比較好,就打算抱周子去司徒的房間休息,結果被周先一步將人給打橫抱了起來,陸黎詩無法,唯有在前面帶路。而司徒和阿忠見這倆大人帶著一個孩子離開,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彼此互看了一眼,最後皆決定裝作沒看見。
到了司徒的房間,陸黎詩先一步將被子鋪好,等鋪好後周再把周子給輕輕的放在了床上。
陸黎詩見他沒給周子解開衣裳就蓋上了被子,不由得微微皺眉,「您這樣不好吧?這一醒來就要去外頭吹風,會著涼的。」
周笑,「一個男孩子,哪那麼精貴?外頭就是馬車,不礙事的。」
陸黎詩緊了緊眉頭,顯然很是不贊同,又見他竟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真不打算幫周子解開衣服,瞪了他一眼便自己過去幫忙解了。
周也不阻止她,就那麼在一邊笑著看她動手,望著她那認真又小心的模樣,不自覺的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果然女人都有著與生俱來的母性呢,平心而論,當一位「母親」在照料孩子的時候,那畫面真真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試想等她將來真成了母親,會不會比現在更緊張孩子呢?
陸黎詩第一次給位太子爺寬衣,肯定緊張,也沒注意到周在看她,待到給周子月兌了外衣,且重新蓋好了被子,又瞧了瞧他那紅撲撲的小臉,無意識的就柔柔的笑了起來,也無意識的坐到了床邊。
想到什麼,便對周說道︰「您還別說,這有血緣關系的人吧,不管隔了幾代,長得還是有相似的地方呢,您瞧,他的眉毛和嘴巴和您長得很像呢,還有睫毛也是,都是又長又濃密,還都往上翹呢,真好看。」
當一個女人夸一個男人好看,不知別的男人怎麼想,反正周是覺得怪怪的,就湊過去找茬道︰「哪里像了?這孩子長得像他娘親多一些,老實說,我還嫌他長得太過秀氣了,沒點男子氣概,要是我的兒子長得和他一樣,我都不好意思帶出門。」
陸黎詩挑眉,「那要是女兒呢?」
周聞言也笑,「要是女兒的話,必須天天帶出去顯擺啊,好讓所有人都羨慕我有個漂亮的女兒。」
陸黎詩嗤笑一聲,「哪有您這樣的父親?虧您好意思說!不過我覺得吧,您要有這樣漂亮的一雙兒女,更應該帶兒子出去,女兒必須藏家里呢。」
周又笑,「為何?」
陸黎詩答︰「您想啊,這女兒辛辛苦苦的養大了,到了年紀一成家,那就是別人家的女兒了,要是我的話,我才舍不得讓她那麼早嫁人,肯定多留在身邊幾年;至于兒子就不同了啊,帶出去那絕對是風靡萬千少女,等到了年紀,再拐一個漂亮的賢惠的媳婦回來,我就又多一個女兒來疼,多好。」
她真是這麼想的,自家的女兒自己疼,但別人家的女兒也是女兒不是,娶進門自然也得疼啊。
然這話听到周耳里,那意義就更深遠了。
這女人,將來不僅會是個好母親,還會是個好婆婆,誰能做她家的女婿和兒媳婦就是誰的福氣,當然,最有福氣的還是她的丈夫,唔,丈夫嘛……
想到什麼,周又笑問道︰「那你呢,你將來想要幾個孩子?男孩還是女孩?」
陸黎詩想了想便答道︰「最好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在前,女孩在後。」
周不自覺的湊近了她一點,「這又是為什麼呢?」
陸黎詩答︰「那樣哥哥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寵著妹妹了啊,當妹妹欺負別人的時候,哥哥就站到旁邊大聲的對別人說,‘欺負你們怎麼了,我寵的!’,光想想那個畫面我就覺得很開心呢。」
周又湊近她一點,「你這個當娘親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不是應該想著當妹妹被人欺負的時候,哥哥立刻站出來保護妹妹才對嗎?」
陸黎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沒有察覺到周的靠近,只下意識的吐了吐舌頭,「您也知道我沒有哥哥,我受欺負了也不會有哥哥來保護我,再說了,被保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能被寵才是福呢。」
周再靠近一點,「听你話里的意思,你比較中意年長一些,且願意寵你的男人?」
听到這問題,陸黎詩剛想點頭,可反應過來他們不是明明在說孩子麼,怎麼說著說著就到男人身上去了?覺察到不對勁,下意識的就偏過頭去,結果她不僅沒看到周的臉,還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踫到了什麼東西,正在想究竟是什麼東西那麼柔軟,然下一刻就又感覺到自己的鼻端傳來了一陣逐漸加熱的鼻息。
鼻息……
一念及此,陸黎詩不禁睜大雙眼往上望,這一望便望到了一雙如黑夜般深不見底的眸子。
眼楮,鼻子都有了,那接著下面的是……
終于弄明白她的嘴唇究竟是踫到了什麼,陸黎詩想也不想就猛得一把將周給推開了。這一下太突然,周淬不及防,腦袋竟生生的撞到了床粱上,但他沒有發出任何悶哼聲,只是那麼意欲不明的看著陸黎詩。
陸黎詩因為太過震驚,腦子暫時的短路了,也不知道接下來是該尖叫,還是該打他一巴掌然後跑出去,同樣就那麼呆呆的望著周。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她她的嘴踫到了他的……那他們這算是……接吻了?一不小心就……接吻了?
天,這可是她來這世界後真正意義上的初吻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