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寒之待水溶走遠了才說道︰「雲嘯,你剛才可太魯莽了。這樣直接回絕北靜王的好意,怕是會得罪北靜王。」
薛虯無奈地苦笑道︰「誰知道北靜王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梅寒之一邊走著,一邊笑道︰「你現在可是京城里很多人都準備搶著要的女婿了。」
薛虯做慚愧狀說道︰「伯父,你就不要再取笑雲嘯了!」
梅寒之卻滿臉笑容地說道︰「哪里就是取笑你。你不知道翰林院的那些老家伙也都向我打听你是否成家立室,想要托我幫忙。要是沒有宣兒的親事,我都想讓你做我女婿。」說到最後,梅寒之都不禁笑出聲來。
薛虯望著前面金碧輝煌的殿門,心里想著都還不是看著自己仕途坦蕩,想著結親來借自己的勢,要是自己還是商戶之子,誰會願意搭理自己。權勢,都是因為權勢啊!
薛虯听完梅寒之的話,知道他這是在借此打探自己的口風,笑道︰「可惜的是,雲嘯心里有人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哪家姑娘?」梅寒之一開始听薛虯對北靜王說自己心里有人了,認為這只是推托之詞。沒想到對自己還是這麼說,看來是真的心里有人了,只是不應該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不然真是枉讀聖賢書。
薛虯卻沒回答,他也不敢回答。如果說出來,只怕會被天下的文人學子給罵死。薛虯望著遼遠廣闊的天空以及那自由飛翔的黑鳥,嘆了一口氣,說道︰「不可說!不可說!也不敢說!」後面的一句話,只有薛虯自己才能听得見。
梅寒之也沒追問,只叮囑道︰「你可別像今天這樣,一口回絕得罪了那些打算說媒的人。」
薛虯點點頭,他自己也知道這個道理
「薛賢佷!」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薛虯和梅寒之都回頭一望,梅寒之微皺了眉,說道︰「他是榮府的二老爺賈政。」又補充了一句,「是工部員外郎。」對于賈家這樣的人家,翰林院的人都是看不上的,心里著實厭惡賈家的所作所為,以為自家出了個妃子就是皇親國戚,實在是可笑。
薛虯心里明白了,笑著說道︰「上次冒昧登門拜訪,可惜沒有見到賈大人。」說的不是世伯,而是賈大人。
賈政也沒注意薛虯的話,是想故意拉開距離。
賈政身穿從五品官服,一等國公府出來的自有一股子高傲之氣,雖四十多,但也依然器宇軒昂,闊步走來,笑道︰「早就听說妹丈認了一個好義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薛虯不知道賈政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妻子王夫人才傳一些謠言對付自己,自己這些天也沒空再去賈家,不知道賈家現在是什麼態度,是不是還想著義父的家產。只能謙虛道︰「哪里,賈大人過獎了。「
賈政不知道一瞬間薛虯腦海里想了這麼多,如果知道心里也一定會很憋屈。賈政笑道︰「喊什麼賈大人,直接稱伯父,再不然直接叫舅舅也一樣,反正你也是妹丈的義子。「
薛虯被賈政的話給噎住了,還說叫舅舅,實在是不敢想象,自己是不是還要叫王夫人舅母,只連忙說道︰「雲嘯見過伯父。」
賈政也不在意薛虯是叫舅舅,還是叫伯父,只笑道︰「好,雲嘯這個字起的好。可是妹丈為你起得?」
薛虯點了點頭。
梅寒之不願薛虯和賈家的人有太多糾葛,插話問道︰「賈大人可是有什麼事?」
賈政搖搖頭,對薛虯說道︰「改**一定要來賈府。」
薛虯自然恭敬應下,回道︰「好,雲嘯改日一定登門叨擾伯父。」
賈政笑了笑,說道︰「談什麼叨擾,家里有個不成器的東西,只希望你能指點他一下。」雖然賈政自己不怎麼樣,沒考科舉,都是賈府關系才有了這個官職,但他對于文人學子一向很是尊敬,就連那個賈雨村都很尊敬,更別說薛虯這個三元及第的新科狀元了。
幾人寒暄了幾句,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薛虯一回府就看見正廳里母親正陪著一名婦人在說話。婦人身穿花色長衣,上面繡著五顏六色的花,好不引人注目,眉眼彎彎,眼楮很小,但透出一股精明。薛虯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只覺得那婦人的眼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有一種很是滿意的神色。
薛虯給母親請安問好後,就出了正廳,這婦人之間的事不是薛虯能過問的,薛虯也不想過問。
直到用飯時,薛虯才知道那婦人竟是來做媒的。
薛太太望著薛虯眼神里滿是笑意,說道︰「虯兒,你知道嗎?今天媒人就來了五個,還有兩家是太太親自登門,說些閑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你身上。」
薛虯喝著茶水,一下子就沒忍住,噴了出來,驚訝道︰「什麼?都是來為自己說媒的?」
薛寶琴看著哥哥那吃驚的樣子,感到好笑,說道︰「是的,哥哥現在可真是一家有子百家求。」
薛太太眉眼一緊,對薛寶琴呵斥道︰「看你說些什麼話?這里是京城,女兒家的更要注意,別把那些不中听的話掛在嘴邊。雖說我們薛家不是什麼大戶,但起碼的教養還是要有。」
看著母親發怒的樣子,薛寶琴怏怏的,本想說一下哥哥,自己卻受了頓罵,好沒意思。
薛虯沒有在意薛寶琴的話,只急問道︰「母親,可怎麼說的。可別隨便應下。」
薛太太板著臉問道︰「我會隨便應下嗎?」。
薛虯一瞧母親這樣就知道母親並沒有答應,立馬笑道︰「母親當然不會隨便應下。母親是最心疼兒子的。」
薛寶琴看著哥哥已經是做官的人,還那樣哄母親開心,,撇了撇嘴。
薛太太看著薛虯臉上討好的笑容,也笑道︰「可我不敢保證明天要是還有人上門,我不會應下。「
「母親,我不是說過嗎?等妹妹完婚之後,在考慮我的親事。」薛虯準備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邊說道。
薛寶琴不敢望著薛虯低下頭,沒說話,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薛太太听著也沒說話,只是臉色漸冷。
薛虯看著母親漸漸變冷的臉色,心里一慌,難道母親知道了。想到這里,薛虯手一抖,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踫」地一聲,很清脆的聲音,茶杯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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