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虯看著船越走越遠,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回去的路上,薛虯並沒有騎馬,只是牽著馬,靜靜地走著。街道上很熱鬧,但薛虯的心里卻是一片沉靜。
薛虯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醉仙居。上次發生的事,店里的伙計已經都知道薛虯就是自家的大爺,所以這次一來,薛虯就被迎到了三樓。只是薛虯並不打算去三樓,而是上了二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二樓的人很多,但並不嘈雜,畢竟上二樓的都是一些文人學子,有身份的人,不會像那些市井百姓一樣高談闊論,不顧他人感受。
小兒上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又上了幾樣好菜,就被薛虯打發走了,不必伺候著。薛虯並不喝酒,不是不會喝酒,而是不喜歡喝酒。薛虯前世也看過一些養生的書,一直都很注意這方面的事。
「要我說,這些個千古絕對,絕對不是一個人想出來的!」語氣是相當肯定。
另一人卻低聲道︰「我告訴你,據說這些千古絕對全是由這家酒樓的東家給的。」
「你別告訴我,這些對子是由薛家的大爺給出的?這話我可不相信。」那人喝了一口酒,滿是懷疑地說道。
另一人卻道︰「你別不相信,這些對子可都是在薛家老爺薛安懷死後,由大爺薛虯接管生意提出來的。」
那人卻還是一臉不相信,「那薛虯才多大,怎麼可能想出這些對子?」
「誒,這話你就錯了,知道這次院試的案首是誰嗎?告訴你就是薛虯。」那神態,那語氣仿佛就是自己拿了案首。
那人開始有些相信,望向四周掛起來的千古絕對,嘆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話正說到這里,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什麼英雄出少年?簡直是鬼話。」
薛虯不需要多想,听著這個聲音就知道是才見過一面的堂弟薛麒,真是路窄,這樣都會遇見。
說這話的正是薛麒,身穿流雲長衫,繡著竹松祥雲圖案,手拿一把竹骨扇,扇面一面畫著山水,一面書寫著詩詞,打扮起來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只是那表情卻是一臉的戾氣,根本就破壞掉了整個雅致的打扮。
薛麒嘲笑道︰「那薛虯可是之前考了三次院試都沒有考上,居然還敢說英雄出少年?」
開始那人卻是反問道︰「這次的案首那究竟是誰?你說!」
薛麒臉色一變,卻強說道︰「就算是他是案首,也說明不了他就是給出這些千古絕對的人。」
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出現,「我倒覺得說不定就是這薛虯給出的這些千古絕對。」
循著聲音望去,說話的人是一個穿著簡單,但不是清貴之氣的少年。身穿月白色長袍,布料並不是很好,次等貨,穿在此人身上卻給出一種自然地高貴,腰間是一條琥珀白的腰帶,並沒有掛著玉佩香囊等物,發絲是用發帶綁著的,幾縷發絲還垂在額前,時而飄動,給人一種飄逸灑月兌之感。英俊的相貌,出塵的氣質,遠遠望去宛若謫仙人。
此人正是院試的第二名劉昇。
薛麒望著坐在對面的的劉昇,蔑視地問道︰「劉昇,你憑什麼認定薛虯就是出這些絕對的人?」
「因為其他人不會將這些對子告訴醉仙居。」劉昇淡淡地說了一句。只此一句就讓薛麒閉上了嘴。
醉仙居原本只是一家普通的酒樓,沒有什麼地方能值得背後出對子的人看重,那麼只有一個解釋,出對子的就是醉仙居的人,其他人想到這里,也漸漸肯定了薛虯就是給出這些千古絕對的人,心里是又震驚又佩服。
薛虯听到劉昇的這句解釋,心里也是很震驚,沒想到這個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關鍵之處。薛虯仔細打量著劉昇,劉昇似乎也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抬起頭往薛虯那邊一看,就看見薛虯那佩服欣賞的目光,對著薛虯微微一笑。
薛虯也相視一笑。兩人盡管是初次見面,但就像是兩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見如故。
酒樓里面由安靜一下變得很是熱鬧,很多人都在激動地討論著薛虯,討論著就愈加肯定薛虯就是給出這些千古絕對的人。但心里又是非常疑惑薛虯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居然能相出如此好的對子,實在是太讓人吃驚了。
劉昇看著四周激烈的談話,心里搖搖頭,誰給出的這些絕對重要嗎?真的同意薛虯所說的不與庸才見面這句話。
劉昇起身走到薛虯身邊,當然他並不知道這人就是薛虯,只當是一個尋常來酒樓吃飯的過客。就這樣不知不覺劉昇來到薛虯桌旁,他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里,只是覺得這人和其他人不同,下意識地朝這邊走來。
「我能坐嗎?」。劉昇頗為禮貌地問了一句。
「當然!」薛虯起身伸手示意劉昇請坐。
劉昇笑了笑,「初次見面,劉昇,你呢?」
薛虯也笑了笑,笑得有些神秘,「薛虯!」兩個字輕輕吐出。
劉昇眼楮一下子睜圓了,很是震驚,但馬上又平靜下來,「你的對子當真是不錯。」
薛虯給劉昇倒了一杯茶,笑道︰「只是不錯?」
劉昇笑了笑,有些自得地說道︰「你信不信你所有的對子,只除了兩個我對不出來,其他的我都知道下聯?」
薛虯點點頭,抿了一口茶,笑道︰「我相信。你為什麼不試著對一下,不想上四樓嗎?」。
劉昇搖搖頭,「不想!」
薛虯問道︰「為什麼不想?」
「不想就是不想,為什麼要有為什麼呢?」劉昇笑道。
薛虯也笑了,沒有再問。
劉昇喝了一口茶,問道︰「那些對子你都知道下聯嗎?」。
薛虯搖搖頭,「和你一樣,有兩個不知道下聯。」
劉昇驚訝道︰「你也不知道?那你怎麼想出來的?」
薛虯學著劉昇的話,笑道︰「想出來就是想出來,為什麼還要怎麼想出來的?」
兩人相對一笑,像是久別重逢的知己,一直聊著。陽光從窗子照進來,給這定格的畫面添了金色的一層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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