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太听說林如海林大人認了虯兒為義子,心里著實感到高興。薛家是商家,雖說排在金陵四大家族里面,但這已經分出去了的二房實在沒什麼地位,只是普通的商家。而虯兒的舅舅也只不過是七品知縣,官場上根本就沒有一點人脈。現在虯兒認了林大人為義父,至少以後虯兒當了官,林大人會提點一下虯兒。有了林大人的這層關系,以後做生意也好些了。
薛太太穿著一件青紅色褂子,外面是大紅色坎肩,顯得整個人都年輕了不少,滿面笑容地望著薛虯,說道︰「虯兒,認了林大人為義父,以後可要學會孝順義父,畢竟你們也算是半個父子關系。」
薛虯穿著一件家常便服,點點頭,上了紅花大梨木矮榻,榻上鋪著玉竹涼席,薛太太靠在引枕上。薛虯靠著薛太太坐著,笑道︰「會的!母親不必擔心!」
薛太太攏了攏薛虯的頭發,看著薛虯下顎處已經微微長出的胡須絨毛,想到薛虯已經十五了,也應該要知道男女之事了。輕聲問道︰「虯兒,竹青,你覺得怎樣?」
薛虯不知道薛太太是什麼意思,自然答道︰「很好啊!怎麼了?」
薛太太笑著問道︰「那竹青做你的通房如何?」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
薛虯「啊?」地一聲驚叫了出來,「什麼?母親,你說什麼?通房?」薛虯一臉震驚的樣子,眼楮都睜圓了,嘴巴張的老大,對于母親會說出這句話,薛虯實在是沒有料到。
薛太太掃了一眼旁邊的幾個丫環,再把目光移到薛虯身上,笑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已經十五了,也該知道男女之事了。」
薛虯臉一下就通紅了,就算是對于一個活了兩世的人,薛虯也感到不好意思,母親當著自己的面說這件事,畢竟前世死時也只有十五,根本就連喜歡一個人都沒有,更別說男女之事。
看著薛虯通紅的臉龐,薛太太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問道︰「怎麼樣?要不要竹青做你的通房?」
「不要!不要!」薛虯連連擺手,說道。
薛太太問道︰「為什麼?可是竹青有什麼不好?要不然就紫玉吧!」薛太太有些奇怪薛虯為什麼不要竹青做通房。
薛虯險些暈過去,又來一個紫玉。薛虯連連說道︰「我誰都不要。母親,我才十五!」
薛太太不以為然地說道︰「你也知道你十五了,連男女之事都還不知道。十五歲的時候,我都和你父親定親了。」說到這里,薛太太想了一下,又道︰「真的,也該給你找門親事了。」
「什麼?給我找門親事?」薛虯真的快被薛太太的話給嚇到了,「母親,不用這麼急吧?」
薛太太瞪了他一眼,笑罵道︰「什麼不用這麼急,你妹妹八歲就定親了。難道你還想等到你妹妹成親之後,你再成親?」
薛虯接著薛太太的話,小聲道︰「可以啊!我又不是不同意。」
薛太太一指點了下薛虯的額頭,笑道︰「你還真敢說!那我要什麼時候才能抱到我的孫兒?」
薛虯已經很無語了,還想著孫兒。薛虯想了想道︰「母親,兒子現在要考科舉實在是不能分心。」
薛太太听到薛虯的這話,也點點頭,的確不能分心。但又道︰「先有一個通房,也沒什麼關系吧?」
薛虯連忙搖搖頭,試探著問道︰「兒子能不能不要通房?」
薛太太一听薛虯說這話,心里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揮揮手讓丫環們都先出去。待丫環們都出去了,把門也給帶上了,薛太太方嚴肅地問道︰「虯兒,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不好,好男色?」
「什麼?好男色?」薛虯倏地一下站起身來,驚訝道。自己好男色?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栗。「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好男色?」
薛太太听到薛虯自己親口說的話,還有那震驚的樣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氣,轉而又不解地問道︰「那你怎麼會一直推月兌,並且還說不要通房?」
薛虯很郁悶,居然因為不要通房就被母親認為是好男色。薛虯又坐了下來,說道︰「只有一個妻子就很好了!」
薛太太听到這話,不只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勸道︰「男人三妻四妾這很正常,就像你父親都還有一個姨娘。」
薛虯抬著頭直視著薛太太的眼楮,說道︰「可我並不想做那樣的男人。」
薛太太望著薛虯那堅定的眼神,嘆道︰「罷了,都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會有福氣嫁給你。」
薛虯笑了笑,雙手抱著薛太太的左臂,開心道︰「當然會有福氣啦,嫁到我們家,做你的兒媳婦,不是她的福氣嗎?」。
薛太太笑了笑,「就你會哄我高興!」
「哪有?兒子說的是事實!」
出了母親的屋子,薛虯嘆了一口氣,真是太累了。實在是沒想到母親會同我說這番話,還好母親並沒有反對我不要通房,不納妾的決定。看母親今天的這個態度,只怕自己很早就會成親吧!對于古代的盲婚啞嫁,薛虯實在是無法接受,相廝守一輩子的人必須是自己喜歡的人,不然這兩個人一輩子可怎麼過啊!罷了不想了,還早得很。
薛虯剛走到角門附近,就听見兩個下人的竊竊私語,
「听說了嗎?竹青要當姨娘了。」一個聲音很尖很細的女子說道。
另一個丫環的年紀應該比較小,聲音听上去還有些稚氣,「真的嗎?那我們以後是不是也要給竹青見禮。」
听到這些話,薛虯咳嗽了一聲,走了出來。看著那個年紀較大穿碧色衣裳的丫環和年紀較小穿青色衣裳的丫環,怒問道︰「誰叫你們亂傳這些話的?照我說就該直接打發出去。」
這兩個丫環一看是大爺,嚇得馬上跪了下來,求饒道︰「大爺,繞了我們這一次吧!大爺,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穿青色以上的丫環都已經嚇得哭了起來,被打發出去,就又要被人牙子賣來賣去,說不好就會被賣進花街柳巷。
薛虯看著她們跪下求饒的樣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好了,起來吧!這次就暫且記下,莫要再犯了。」
兩個丫環自然是千恩萬謝地走了,薛虯望著她們走遠的身影,心里想到還是要去和母親說一下,商量一下竹青她們怎麼辦。
想著,就轉身又往回走去。
薛虯直接道︰「母親,竹青紫玉她們你一定要替她們安排好!」
薛太太點點頭,笑道︰「這是自然,你不用擔心。她們好歹服侍過你一場,我會替她們好好打算的!」
薛虯听後,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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