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虯出了考場,也不禁長吁一口氣。三天的確是一個煎熬,中途都有幾個考生病倒被送了出去。
考場外面的早就等著的白夏等人一眼就看見薛虯,連忙跑到薛虯身旁,接過薛虯手中的東西。
白夏看著大爺的臉色不同于其他考生那樣蒼白,不禁疑惑道︰「大爺,你真的參加了考試?」
薛虯左手橫拍一下白夏的腦袋,笑道︰「大爺我不參加科考,能干嘛?」
白夏嘿嘿笑道︰「我只是覺得大爺不像其他人考完一出來,就暈倒了。」
旁邊另一位下人,提醒道︰「大爺,回去再說吧!太太還在家等著。」
薛虯點點頭,自己也要回去洗一下澡,換一身衣裳,現在身上真的都有味道了。剛準備離開,就听到背後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一個青衫少年正朝薛虯走來。
薛虯知道這人,這人是薛家五房的長子薛麒,算是自己的堂弟。因為薛家分七房之後,來往就不那麼頻繁了。這還是薛虯第一次見到薛麒本人,青衫白靴,頗有君子之風。只是那話一說出口,就讓人心生厭惡。
「薛虯,你居然還來參加院試?」語氣帶著幾分的鄙夷。
因為之前薛虯參加了童試的前兩場,縣試和府試,但停在了最後一場院試,之後也就放棄了繼續考科舉,而選擇跟著父親經商。
薛虯冷笑了幾聲,「試試運氣!」
薛麒听到這話,眼中的鄙夷更加重,譏笑道︰「運氣?你可真敢說。」
對于薛麒,薛虯真的沒太多感覺。想想以前也只是因為一件小事得罪了他,而他卻一直記到現在。真是小心眼。
薛虯畢竟兩世為人,不想和薛麒計較,薛麒也只是年少比較狂妄罷了。薛虯敷衍地笑了笑,「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看著薛虯那不耐煩地樣子,薛麒心里惱怒,又想到薛虯恐怕又是一次考不中,心情又變得很好,點點頭,「希望你的運氣很好!」說完帶著自己的書童下人頗為高傲地走了。
薛虯暗自搖搖頭,心里不禁想到小屁孩三個字。
回到家里,薛太太正坐在正堂的四方大椅上,薛寶琴坐在下手一把交椅上,兩人都是望著門外,等著薛虯回來。
老遠就看見薛虯,薛太太連忙起身跑過去上下打量薛虯,只道︰「又瘦了!」薛虯頗為無語,三天哪里就瘦了。
薛虯道︰「母親,兒子想先去洗個澡,換件衣裳。」
薛太太點點頭,笑道︰「熱水早就備下了,你先去吧!待會再過來吃晚飯。」
薛虯點點頭,往自己西邊的院子去了。
薛寶琴還想問問薛虯考的怎樣,但薛太太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只能作罷,但心里卻還惦記著這件事。
晚飯過後,薛虯沒有和母親妹妹多聊一會,想先回去睡了。薛太太也知道薛虯累了,讓他回去早點歇息。
躺在床上,薛虯舒服地伸著腰,還是這床躺著舒服!
接著幾天,薛寶琴都想問一下薛虯考得怎樣,但都被薛虯的一句「不可說」給打發了。其實薛虯也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個成績,薛虯感覺應該蠻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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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案卷的閱讀與批改,要六天左右的功夫才能完成。而現在主考官巡撫蕭毅和其中一位副考官知府柳滄對于案首發生了爭議,蕭毅拿著一份答卷對柳滄怒道︰「這篇文章足以成為案首。」拿著的赫然便是薛虯所答的《君子賦》。並展開念道︰「問何為君子?答曰︰如梅凌寒獨放,渺千里暮雪,唯暗香浮涌,枯枝點紅;如竹孑然獨立,尋清明于天,留錚錚鐵骨,無欲則剛;如菊笑醉群芳,以秋風為裙,宣高潔隨夢,孤芳自賞;如蘭幽谷自芳,賞清水如玉,懷冰心玉壺,清雅忘名。故人立于浩浩天地之間,當孝順父母,尊師重道,兄友弟恭,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柳滄拿著另一篇文章毫不相讓,並道︰「你這篇文章的字跡就稍遜與這篇文章,況且這篇文章寫的不也是十分之好。」
兩人爭的是面紅耳赤,絲毫不肯退讓。無奈之下,只有讓另一位副考官知州許城許大人來評判。許城仔細看了一下兩人的文章以及詩賦策論。最後目光停在了薛虯的一首試帖詩《思君遠》上。
溪上君子遠,橋邊客棹孤;想君當晚泊,別我看前途。
許城暗自點點頭,詩雖簡單,但其個中含義很深,看似思君,卻是思己,不僅思過去的自己,也思前途不知的自己。
許城對蕭毅和柳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六天後就是貼榜的時候,薛太太老早就派人去看著了。
白夏從下往上看,越往上看心里越慌,這大爺只怕是又沒考上。大概是之前薛虯沒考中,白夏才從下往上看。
「案首是誰啊?」一個聲音出現。
「我看一下,薛虯!」另一個聲音回道。
兩人就站在白夏身旁,听著兩人的對話,白夏跟著念了一聲,「薛虯!」薛虯不就是大爺嗎?白夏抬頭一看,最上面排第一的赫然寫著「薛虯」二字。
大爺是案首?大爺真的是案首?白夏揉了揉眼楮再仔細一看,還是寫著「薛虯」兩個字。
「哈哈哈哈!我家大爺是案首!大爺是案首!」白夏與旁邊的幾個薛家下人都眉開眼笑著。
旁邊院試第二名劉昇,望了一眼白夏那邊,心里很是失落,明明自己很有把握拿下案首,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薛虯。
白夏幾人沒在意四周人的打量,只趕緊想將這個消息告訴太太,回去領賞去。
而旁邊的薛麒看見自己是第五名很高興,但一看見薛虯是案首,心里就像吃了一個蒼蠅一樣,各種滋味參在一起,不知是何感想。
白夏幾人滿面笑容地跑進正堂處,連忙大聲道︰「案首!案首!大爺是案首!」
一听這話薛太太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激動道︰「好好!賞,全府下人都有賞!!」
薛虯自己也很高興,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考試,考第一實在是太好了。
薛寶琴也滿是笑意地望著薛虯,心里很是佩服哥哥,在父親死後一手撐起了這個家,她知道哥哥是為了自己才會這麼努力地去考科舉,眼楮里噙滿了淚水。自己有這麼好的一個哥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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