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晨輝11
潘光明跑一天，對這個城市有了一個感性認識，盡管暫時沒有找到掙錢的門路，但是，他覺得這個城市已經接納了他。蘇美雲就不一樣了，她對這個城市仍然具有恐懼感，她焦躁不安，不停地嘮叨，反反復復地只有一句話，「找不到工作怎麼辦呢。」潘光明安慰她說︰「你別急，明天我再去找一找，我想總能找到一個活干。」
第二天一大早潘光明又出去了，他跑了很多地方，人家都說不要人，即使要人也都是要技術操作人員，就連小餐館都是要有廚師證的廚師，或者年輕的女孩，象他這樣的人只能被拒之門外，他站在高樓林立的大街上內心感慨道︰「這兒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我怎麼就找不到一個立足的地方呢。」他灰心喪氣地往回返，在回去的路上他想怎麼能暫時維持住眼下的生計呢，他想到和隔壁撿破爛的老頭一起撿破爛，但他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撿破爛太掉他的身份。他又想著去收舊家具，收舊家具需要本錢，這也不行。想來想去，他又想到了李二狗的話。他精神沮喪地回到住處，無論蘇美雲怎麼嘮叨他都沒有吭聲，他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個饅頭，然後說︰「我想好了，明天我就跟李二狗一起去買菜，現在我就去他家，向他了解一下行情，批發菜時讓他帶我兩天。」
「你去了多說些好話，要不然，人家不給你說實話。」蘇美雲又掏一下兜說，「要不要給他買包煙？」
「不用了，都是鄉里鄉親的，我想他不會不幫我的。」潘光明邊說邊往外走。
他穿過幾條黑胡同來到李二狗的住處，見他正用一個噴壺往一堆青菜上噴水，他不解地問︰「二狗哥，洗菜呀。」
李二狗詭秘一笑，說︰「你見過這樣洗菜的嗎？」
「那你這是干啥？」
「今天批發的菜太多了，沒有賣完，這大熱的天，不噴點水，到明天這菜就蔫了，蔫了就不好賣了。」他把噴壺放到地上，又說，「光明弟，這兩天我比較忙，也沒顧得上去看你們，怎麼樣，找到活沒有？」
潘光明吞吞吐吐地說︰「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我想好了，我想跟著你賣菜。」
「也行。」李二狗停頓一下又說，「不過，賣菜需要一輛三輪車。」
「我已經買了。」
「好，好，那你明天就跟我去吧，要早一點啊，晚了就批發不到好菜了。」
潘光明第二天四點鐘就起了床，他們倆騎著三輪車一路打著哈哈來到蔬菜批發市場。李二狗一下車馬上來了精神，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那兩只眼就像一架紅外線望遠鏡，昏暗下的各種拉菜車清晰地呈現在他心里，他的大腦快速運轉著，哪一輛車主是二道販子，哪一輛車上拉的是自己家種的菜，他已經大概心中有數。
潘光明看著這麼多拉菜車也高興起來，他激動地說︰「二狗哥，這麼多批發菜的，我們批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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