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晨輝5
潘光明安慰她說︰「急也沒用，我們在家還不是都在公路上趕會呀。」
「原來我們在公路上趕會也沒覺得哪兒不好。」蘇美雲突然嘿嘿笑兩下又說，「想起來還真有點可笑，有時候我還故意站在人家車頭前不走，看著司機一臉無奈和氣憤的表情還覺得好玩，也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不好，現在自己坐在車里才感到這些人是多麼的可惡。」
一個男人推著一輛帶著泡沫箱子的自行車從車頭硬擠過來，嘴里還不停地喊著「買冰棍了」。他邊貼著車身往前擠，邊仰著臉往車窗里瞧，汽車前輪差一點兒沒壓住他的自行車後輪，司機伸出頭恨恨地罵一句，「你不要命了！」然後無奈地把車熄滅了。
潘志城在窗口鬧著要吃冰棍，蘇美雲本來不想給他買，可是，賣冰棍的男人站在車窗下就是不走，在潘光明的勸說下，蘇美雲無奈地掏出三角錢，買了三個冰棍。
汽車在集會上磨蹭了幾個小時才把趕會的人群甩在後面，風又從窗口灌進來，潘志城沒精打采地坐下來，蘇美雲摟著他兒子又慢慢地進入到夢鄉。
汽車正常行駛幾十公里後又突突兩下停下來，司機面朝乘客扯著嗓子喊︰「車壞了，都下去方便吧。」
听到司機的喊聲，車上的乘客都從疲倦中清醒過來，然後一擁而下，蘇美雲下車後愁容滿面地說︰「這漫天野地的，那麼多人，到哪兒方便呢。」
潘光明朝車後指一指，說︰「人家女的都去玉米地了，你也去吧。」他等蘇美雲離開後領著兒子在車前頭也加入到瀉流的行列。
汽車壞在路上好幾個小時，等他們來到春曉市時已經是日落西山，夜幕降臨。潘光明下車後不知去哪兒，這時候他想起來了李二狗，可是，他問了幾個人也沒有問出李二狗住的地方具體在哪兒。他背著一個大包袱，手里還提著一個編織袋，躬著背在前面踽行，他想再找一找，希望在上半夜能找到李二狗的住處。蘇美雲一邊挎著一個綠色舊帆布包，一邊拽著兒子緊跟在他的後面。潘志城被拖拉得趔趔趄趄，他往後墜著身子說︰「媽媽，我餓！媽媽，我餓！」
潘光明往後扭下頭說︰「再忍一忍，兒子。」
蘇美雲上氣不接下氣，她停住腳步說︰「這三更半夜的去哪兒找他呢，我們都一天沒吃飯了，先給兒子弄點吃的吧，再說，我也實在走不動了。」
潘光明借著路燈往前望一望，看到前面有一片微弱的燈光，燈光里煙霧繚繞，他接過蘇美雲手中的帆布包，然後說︰「你們再堅持一會兒，我們到前面看一看，看那兒有沒有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