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第一百五十章你還真有個帥表哥
回家住了那麼久,也沒怎麼注意過她弟,她弟一直就是那個樣,除了個頭竄上去之外,好像也沒啥變化。
她想她就是想跟她弟交流,她弟能跟她交流出個啥呀,想到這個,她心里又舒坦了些。
陶ど蘭花見過幾次,除了這個年齡共有的頑劣外,還是一個被驕縱了的孩子。
蘭花很是煩他,他也沒把蘭花看在眼里,至少連個姐都不叫的。
陶爍是初次見面,老妹老妹的不離口,倒是把蘭花給叫得面紅耳赤了。
他比蘭花大不了幾歲,在社會上闖蕩過,現在又當了兵,就顯出一份成熟來,這種成熟從骨子里透出來,一下子就跟蘭花學校里的那些同學分開了。
也就是因為這份成熟,讓蘭花在他面前有些手足無措。
她表姑給陶爍收拾行李的時候,絮絮叨叨地說︰「大爍他們連里有名額保送軍校,大爍是他們連的文藝骨干,很有希望上軍校的……」,
「媽,瞎說啥哪。」大爍那邊的聲音顯得有些局促。
天下的媽都一樣,陶爍的媽媽也是給兒子的包里塞各種各樣的東西,
家里的好東西都翻出來要兒子帶走。
「帶些干蝦干貝的干什麼,我又不愛吃。」
「傻呀,給你們領導的,你們那里稀罕著呢。」
大爍那個行軍包已經撐到要爆了,他兒子在邊上唉聲嘆氣地瞅著,他媽剛一走開,嗖地取出幾盒干蝦來塞到櫃子底下。
跟老家一樣,晚飯肯定是餃子。
蘭花 皮,她表姑包餡,陶爍坐在他媽旁邊看著。
餃子皮在 面杖底下翻飛,動作熟練而伸展。
她表姑禁不住歡喜地說︰「我要是有這麼個媳婦就好了。」
說得陶爍坐不住,挪到客廳去看電視。
電視也看不成,陶ど都快湊到電視上了。
他哥就說︰「要成睜眼瞎呀」,
他弟反而湊得更近。
陶爍一煩躁過去就是一巴掌,這下把他弟給惹毛了,轉過身跟他哥掐起來,他哪是他哥的對手,佔不到便宜還又又挨了幾下,打不過就扯著嗓門哭,嗓門真夠大的,都快把門鈴聲給掩住了。
她媽邊出去開門邊教訓他們兩個︰「真是大沒個大樣,小沒個小樣的。」
敲門的是他們的父親,一個油光光的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進來的時候陶ど還在抽泣著,陶爍瞥了他爸一眼,反而一本正經地看起電視來了。
他們的父親杵在那里,蘭花起身來迎了迎。
他上下瞅了瞅蘭花說︰「這位是……大爍的對象吧,挺好挺好。」
她表姑出來圓場子︰「老家的親戚,叫進一,在咱們這兒讀大學」,邊說邊往里讓了讓。
「進一這名字,挺好挺好。」
他爸說了這一句就坐在了小兒子旁邊,想模模他的頭,小兒子正跟他哥搶遙控器,煩著呢,頭一甩讓開了。
他爸咳嗽了幾聲,話到嘴邊就又咽了回去。
「將就吃點吧,不知道你來,沒做啥菜。」表姑手忙腳亂地邊收拾屋子邊說。
他爸連忙說「吃過了,吃過了,就是來看看大爍,順便把小ど接回去。」
他爸說這話的時候,陶爍的眉毛動了動,陶ど卻在嚷「我不走,我要跟我哥一起睡。」說的時候眼眶的淚還沒干呢。
他媽叫︰「大爍,給你爸拿瓶酒來。」
叫了兩聲,陶爍沒動窩,只好說︰「孩子越大越不听話了。」
他爸還是一個勁地推辭︰「真吃過了,就是來看看,來看看。」
他媽不再勉強,桌上的人默默吃飯,除了陶爍訓斥他弟幾句之外再沒什麼言語。
他爸正在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時候,手機響了。
手機的蔽音效果很差,尖利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口氣十分不客氣。
「死在那兒啦?干脆睡那兒得了。」然後听見啪的一聲,那邊把電話掛了。
陶爍瞧了他爸一眼,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
他媽趕緊說︰「回去吧,也晚了。」
他爸唉唉了兩聲,油光光的頭皮泛起一層薄薄的汗,很快就起身離去了。
吃過飯,蘭花搶著收拾碗筷,陶爍也過來幫忙,眉頭還是緊緊地皺在一起。
收拾完一家人坐在一起,陶ど嚷著讓他哥彈個曲子,他哥就拿出吉他隨意地彈唱起來。
曲子是寫給一個姑娘的,有幾句寫得很美,好像是「梔子花瓣吹落晚風中,小巷深處人語輕飄飄,踏歌尋去,只留清影浮動我心扉……」之類。
蘭花問︰「誰寫的,怎麼沒听過」,
他低低的說︰「剛寫的。」
蘭花跟表姑睡里間,陶爍和陶ど擠在客廳的小沙發床上。
蘭花晚上去廁所,看陶ど大張著四肢把他哥擠在沙發床的外沿上。
他哥那麼個大塊頭蜷在床的邊邊上卻心滿意足地打著呼嚕,睡夢里眉頭都舒展開了,被子半搭在胸前,露出大半個胸脯來。
蘭花從沒見過年青男子的睡相。
張俊睡熟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她想的時候臉蛋一定通紅通紅的,她今天只給宿舍打了電話,沒好意思給張俊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擔心了。
她模模嗦嗦地上了床,她表姑還沒睡哪,就問︰「大姑,在想心事哪」。
沉沉的黑夜中,她表姑沉沉的嘆息聲讓進一想起了老家的西北風,在山頭嗚嗚直響的風聲,听得人心都顫顫的了。
蘭花知道她表姑這心里,堵了不止一天兩天了。
「造孽呀。他爸跟我離婚的時候,大爍還在讀高中,他背著我跟現在這個好上了,沒有良心哪。那時候他有錢,現在也糟蹋個差不多了。離了就離了,水灑了也收不回,可對不起這倆孩子呀,小ど還啥都不懂哪……」
「……大爍這孩子挺苦的,他以前是挺活泛一孩子,現在也少言寡語了,唉,大人作孽呀……」說到這里哽咽住了,又是深深的一聲嘆息。
「大姑,一個人過多不容易,沒考慮……再找一個?」
「我這輩子是不指望了。這人心哪,看透了,也累了。」
她嘆了口氣,突然轉了話題,「你爸那字,還跟以前一樣好哪,不過瞅著,火性少了,也老了啊」。
蘭花想起她爸那喏喏的樣子,想象不到她爸年輕時會是個什麼樣子。
「你爸年輕時拗著哪,骨子里憋著勁的拗啊」。
「俺爸以前……是咋樣的一個人?」
「咋樣的人哪?……不記得了,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靜靜的春夜,有些寒氣逼人。
蘭花听著屋外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听著她表姑睡夢中的嘆息,听著冒寒的春夜的細碎聲響,想著想著倒是怎麼樣也睡不著了。
周天晚上剛回宿舍,張俊的電話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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