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第十九章其實是被冤枉的
派出所可不是逛商場,想來就來,想去就去。浪客中文網
進了派出所,沒有的事也被有了,有了的事就更說不清了。
爸爸把魔托車停在大門口,想打听打听,卻被門口亂哄哄的人給嚇住了,出了啥事一事還不清楚,反正一陣恐慌,怕是有啥事。
更怕的是二伯,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事,是不是人家姑娘媽來了,不依了,不依了就不依了,來那麼多人干啥?
想吃了人家,到派出所了,能跟人家咋著?
爸爸憤怒的不行,火燒火燎地就往派出所沖,想趕快找到二伯問明情況。
看到這情況,爸爸要崩潰了,他在派出所門口打了幾個轉,沒見到二伯,他想肯定是圈哪了。就急著找警察,可偏偏幾個警察被門口人鬧得亂飛飛的,爸爸蹬前一看,松了一口氣,原來警察們正在處理一交通治安事故。
媽呀!把我嚇壞了!爸爸模著一把汗,眼卻四處找著二伯。
人都是這樣,心里存著事,是個影子也當是一個人,一根草繩還當是一條蛇。心理作用太重要了,要不是看見是交通事故,那真要嚇得心髒病了。爸爸又在院里轉了一圈才看見二伯。他一個人偎依在派出所辦公室的牆角起,像犯了死罪木呆呆的看著辦公室的桌桌椅椅,外面打雷都沒驚動這個傻呆呆死鬼。
爸爸已經到了身前他一點也沒有發覺,仍神質質地嘴里叨叨著「冤枉」二字。
「冤枉啥啦?」爸爸見了東東就想發火,可他沒有發火,是因為媽媽說過,要好好說道說道,就好言好語地問二伯︰「外邊出事了,你不知道?」
他有意把事引到外邊。
二伯看見爸爸,沒有說話,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咋了?」爸爸看他沒有說話,問道。
「犯了!」二伯說了一句,卻不知道從那說起,雙眼紅絲絲地,爸爸看見了,說道︰「犯啥了,我咋有點不信。」
「我也不信,可是人家信了。」二伯非常委屈地說道︰「他們是冤枉我的。」
「誰冤枉?」爸爸又問。
「他們。」
「誰們?」
「這……」他有點說不清了。
爸爸把椅子拉拉,坐下了。
問道︰「咱們弟兄們說實話,有了就是有了,犯上了就不要怕,得正視。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冤枉了咱得弄清楚,公安不會冤枉咱。「
「你給我根煙。」
爸爸才想起,人犯了法,一到派出所,身上的煙哪、火呀都要上繳。
爸爸看了一下外邊民警,把自己從沒有吸過的帝豪煙盒撕開,先遞給警察,警察接過一支夾在指縫中,然後跑過來也遞給二伯一支,然後說道︰「真金不怕火煉,咱沒有就不怕。」
二伯明白帝豪煙是爸爸為他的專備品。
爸爸從來是不吸煙的,但他口袋經常裝煙,這是習慣,沒煙不成禮節,但這回的帝豪煙肯定是為自己周旋的專門買來的。
他把煙接過來剛想點著卻又不吸了,他感到這煙太貴了,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就哭喪著,說道︰「冤枉不冤枉我知道,別人不信,你會相信我。」
二伯和爸爸從小長大,那些歲月困難,他們是紅薯窩里滾出來的,一個紅薯崴開倆人吃,一個草席每人半張,上山砍柴時,一個泉眼坑里對天,兩個嘴巴同時插在一個坑里。
一次,二伯被樹杈扎壞了腳,咋整?
二伯讓爸爸先走,自己後邊慢慢來,爸爸卻說︰「我背著你。」
二伯說︰「來回山不容易,進了寶山不可空回,我不小心,能讓你帶災。」
爸爸說啥不中,說道︰「咱同來,必須同回。」沒辦法,二伯走不動了,爸爸就將二伯一直背回到家。
他倆是老柴友,不僅一塊砍柴,還一塊賣柴,賣柴最多的是冬天,因為冬天天冷,縣城收柴地方很多,工廠里烤火,燒爐子,都需要,特別是水泵廠,需求量大,他們每天一挑,第二天就直接賣工廠里了。
後來,他們把賣柴收入合伙買了一把架子車,這樣就減輕了不少人力,冬天破冰趟水過河,他們不顧破冰冬冷,一拉一推,沖過去這道,又沖過去那道。都是農村人,掙倆錢不容易。後來,爸爸進了國企,二伯還在農村,他人強體壯,全清婉兩碗面條不夠吃,還要再加塊饃。他在食堂和人打賭,兩份飯他要吃不完一桌酒錢他全掏。
一氣半斤酒喝下還照樣吃完。能吃能喝是福氣,農村人只要有力量就是天賦,就憑著力大,他不干別的,經常在縣城巷巷道道擔磚,人們稱他升降機。升降機只能在寬敞的地方升降,巷巷道道老建築設計連車都進不去,別說拐彎磨角。
二伯就是在這些地方給人家升房子,他成了巷道里有名的紅人,這家請,那家請,請的人多了就有名聲,沒想到就這點名聲讓他上了當,至今他羞口,不好把話說出來。爸爸道︰「那就把實際情況說了,比窩在心理強。」二伯道︰「我說了,可人家不信。」爸爸說︰「我找警察說說。」
辦他案的警察是個年輕人,不過三十幾歲,剛處理罷交通事故回來在辦公桌上寫著什麼,爸爸道︰「忙里!」警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說道︰「坐!」
爸爸說明了來意,這位警察很客氣地說︰「交通事故本來不屬我們管,可踫上了,就得作下簡單處理。」然後接著問道︰「二伯是你啥人?」
爸爸說︰「一小長大,朋友,鄰居。」
「你了解他吧!」警察問道。
爸爸說︰「一頓吃幾碗飯我都知道。」
「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吧?」
爸爸道︰「都老夫老妻了,沒有啥不好的。」
「過去有沒有……」警察笑著,說話有些委婉,看那說話勁道,像是在調查,但沒爭得爸爸問下去,他就接著把事情的經過作了簡單敘述,然後說道︰「據我們調查分析,二伯是很清白的,也給我們調查取證作了很好配合,只是現在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他到那種地方干啥?介紹他的人都是誰?和那些人有沒有關系?不過,我們已鎖定了犯罪嫌疑人……」
「既然沒有問題,那就應該讓二伯回家。」爸爸放心的笑著,和警察打著嬉笑叨叨著。
爸爸走出辦公室,有意想嚇唬嚇唬二伯,故意裝出一副嚴肅又很生氣的樣子,在二伯面前埋怨道︰「你老牛想吃草,還不承認哩。」
二伯急得臉上都冒汗,說道︰「他們真相信?」
爸爸道︰「別怕,事出來了,警察讓在嫂子面前一定保密。」
二伯雖說都是同歲,卻大了生月,說道︰「別給我上爛藥,你嫂子也不會信。」
二伯道︰「嫂子信了咋整?貓是吃肉的,吻見腥氣能不迷。」
二伯無耐,臉紅紅的像喝了二斤燒酒,卻任著爸爸挑逗。爸爸又繼續說著︰「不過,能叫錢吃虧,別叫人吃虧,我和警察說了,同意你回家。」
二伯對這樣的事情並不知道深淺,听到回家有些欣喜,卻馬上驚詫地問道︰「罰錢了?」
爸爸說︰「沒有幾個!」
二伯道︰「多少?」
爸爸道︰「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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