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水流沙第一部第九卷第四章
第四章
一
丁跑路和雷響亮,原先也是農民。浪客中文網只因出身在貧下中農家庭,當兵去了部隊。復員退伍安排了工作,就這樣身價倍增。
這樣的機遇,不可能落到石雲來身上。因為是無產階級的敵人,你去當兵,別人還顧忌你,莫把槍背到台灣去了。這就鐵定了他,永遠只能當農民。
城郊的姑娘,想找工人階級。這為糧食區的女孩子,留下了可乘之機。偏遠山區種糧食,由于糧食產量低,再加上川東地處丘陵,家家戶戶,幾乎都是糠菜半年糧。
縣區的女孩,想嫁工人階級難度大。因為戶口無法辦來,工人階級如果不是老弱病殘,根本不可能去你縣區找老婆。
糧食區的姑娘,只好把眼光盯上城郊的菜農。一個叫趙里紅的江津女孩,走進了荔枝村。別人托陳萬興,給這女孩介紹個對像,女孩想把戶口遷來城郊。
陳萬興把荔枝村,超過婚齡沒結婚的算了一遍。貧下中農還有三人。
一個叫杜華爾,這人個子矮小,不識字又不識數。你抓一把鎳幣放在地上,叫他數清楚了自己拿起走路,可他數來數去,就是數不清楚是多少錢。
另一個叫駱洪久。這人頭大頸子粗。你有事喊他,頸子隨著身子轉過來,呆板痴痴的盯著你。
還有一個叫張光東。這是個殘疾人。一邊肩膀高,一邊肩膀低,腳也是拐的,走路左右搖擺。
除了這三人,還有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石雲飛兄弟倆。石雲飛和盛成秀已經定親,只石雲來二十好幾,還沒談成朋友。
陳萬興就把趙里紅帶到吳嗣石家里來了。
二
姑娘皮膚黝黑,眉目清秀,身材苗條,風姿綽約,是一個使人心動的女孩。見陳萬興領來這麼漂亮的姑娘,吳嗣石有些喜出望外,可也有些焦急。「細妹,啷格回事?」陳萬興見狀問說。
吳嗣石把他拉去一旁細聲說︰「我們家,一粒米都沒有,啷格招待客人。」陳萬興悄聲說︰「你別擔心,看完人到我家去吃飯。如果姑娘同意,我也可以給你送點米來,以後謝媒時,一並還我。」石雲來正在沮喪中,對這麼漂亮的女孩,自然無話可說。只征求姑娘的意見。
趙里紅當面沒有說話,只示意陳萬興離開。從石家出來,趙里紅說︰「城郊的兒娃子俏得很。啷格他還沒有耍朋友?」陳萬興明知故問說︰「這個兒娃子如何?」趙里紅有些羞澀的說︰「人還不錯。」陳萬興說︰「就是成份有點高。」
趙里紅問道︰「成份有好高?」陳萬興沒有回答。趙里紅急問道︰「上中農?」陳萬興搖了搖頭。趙里紅又問道︰「佃富農?」陳萬興還是搖頭。趙里紅問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是富農?」陳萬興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趙里紅長舒了一口氣說︰「幸好不是地主。」
陳萬興說︰「他就是地主成份。」趙里紅愕然道︰「你說啥子呵?是地主?不干,不干。哪個給地主子女耍朋友喲。」陳萬興說︰「跟你年齡相當的,我們這里就難找了。」
趙里紅說︰「你們院子里,不就有一個沒安家的人嗎。」陳萬興說︰「你是說駱洪久?」
趙里紅說︰「他不可以麼?」陳萬興說︰「那個人有殘疾,你還看不出來。」趙里紅嘰嘰咕咕地小聲說︰「我是想嫁這個地方,不是想嫁這里的人。」陳萬興沒听清楚她說的什麼,問她道︰「你說啥子哎?」
趙里紅說︰「我說殘疾人還不是一樣掙工分。再說,恐怕也沒得你說的這麼嚴重吧,吃得飯走得路的。」陳萬興說︰「其實這個人只是頸子有問題,小時候從背 跌下來,頸子受過傷。這個人力氣大,掙工分絕對沒問題。你願意我幫你介紹,只你各人要考慮好,以後有啥子,可不要怪我。」
三
陳萬興沒有想到,這門親事成得這麼容易。雙方見了面,駱洪久的家人,見這麼一個漂亮的姑娘上門相親,人人都對趙里紅熱情相待。駱洪久只是傻傻地說︰「耍朋友唆,耍嘛就耍嗎。」
趙里紅在駱家住了幾天,就跟陳萬興說︰「我沒得意見得,如果駱洪久沒有意見,就把結婚證明和遷移戶口的手續給我。」
新郎新娘成婚後,一般的家庭,都要給幾十元錢的謝媒錢。媒人也要保證新娘能上起戶口。陳萬興辦這事辦的多,有些經驗。當地一般不出遷移戶口的手續,陳萬興只有在結婚證明上做手腳。
先在證明上寫︰我公社社員駱洪久與你公社社員趙里紅經過革命的考驗,雙方自願結為夫妻。趙里紅特回你公社辦理結婚證明。寫到此處就不寫了。等拿到公社加蓋了公章,再在辦理結婚證明後添上︰本公社同意趙里紅落戶,請同時辦理戶口和糧食等關系。
這樣一來,等于男方出了倒遷移,戶口和糧食關系,輕輕松松就辦好了。
陳萬興高高興興的喝了喜酒回家去了。
誰知道半夜時分,駱映桂來找他了,進屋駱映桂就吼道︰「陳萬興!你做的啥子媒?狗日的趙里紅!穿了八條長褲子!每一條褲子!都串的雞腸帶!全打成死結!」陳萬興睡眼惺忪地說︰「恐怕沒得恁格事喲?」
駱映桂忿忿然說︰「你不相信?」陳萬興說︰「八條褲子?全用雞腸帶打成死結?那是啥子意思?」駱映桂冷笑著說道︰「啥子意思你還不曉得?」陳萬興有些冒火了,說道︰「我曉得啥子!吃怕你還說我在騙你們?」駱映桂說︰「騙不騙你各人曉得!」陳萬興大叫冤枉說︰「你們就給了五十元謝媒錢,我又沒有得你幾七幾八的,我騙你們做啥子?」
駱映桂說︰「我們還在納悶,她長相那麼乖巧,啷格看得上駱洪久,連盒禮錢都不提,原來早就打起鬼主意的。」陳萬興听駱映桂越說越懸浮,酒也醒了,連忙起身說︰「走,我去看。」
四
新房外圍了許多人,見陳萬興來讓出一條路。進得房來,陳萬興一眼就看見,趙里紅迎面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大紅鋪蓋。兩只手,被分別綁在架子床的兩邊柱子上。見陳萬興進屋來,趙里紅扭動著身軀說︰「你這個媒人做的啥子媒?你看他們把我像捆綁強盜一樣捆在床上,有這樣對待新娘的麼?」
陳萬興沒有說話,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人。駱映桂的堂客竇仁恆,上前撈起鋪蓋說道︰「你來看她穿的,八條褲子,每一條都用雞腸帶串起,打成一個死結。這是啥子意思?你龜兒,存心不讓人搞你的麻屄!你這是嫁人麼?你要做啥子?你這不是存心來騙人麼。」
趙里紅在床上扭動著身子,不讓竇仁恆模她的褲子。高聲對陳萬興說︰「叫他們把我放了!我不干了!我不干了!離婚!離婚!」
陳萬興哭笑不得的說︰「你開玩笑嘛啷格喲,這陣不干了,離婚?婚也結了喜酒也辦了,不睡瞌睡你想離婚?你真想得出來。」
趙里紅大聲喊叫著說道︰「我不干了!我不干了!你們把我放了!我要離婚!」
陳萬興忿忿然說︰「格老子不要臉!用這種方式騙人!反正人在你們家里,你們自己看著辦。結婚手續辦理了的,戶口糧食關系,也是上在你們家里的,喜酒你們也辦了的,人也在你們屋里頭的。新人進門,媒人出門,她是你們家里的人了,你們要啷格做,與我無關。」
陳萬興氣沖沖拂袖而去。他為荔枝村的人做過許多媒,促成了許多對新人,還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事情。「格老子不曉得安的啥子心?」陳萬興如何不氣憤。
五
趙里紅的用意十分明顯。她是借結婚的名義,把戶口和糧食關系辦到城郊來上起,然後就和駱洪久離婚,再去選擇如意郎君。為了不讓駱洪久踫她的身體,這才在身上穿了八條褲子。然後用雞腸帶串起打成死結。心想你駱洪久哈戳戳的,總打不開這些死結。為的是保全她的清白,以後嫁人還是處女之身。
這動機是明顯的,駱家的人又不笨,怎麼會不了解她的用意。陳萬興走後,上去七八個婦女,把趙里紅按在床上,七手八腳把趙里紅的衣服褲子,月兌得干干淨淨的,然後把她的手腳,呈大字形捆綁在架子床的柱子上。
趙里紅掙扎哭鬧咒罵都無人理會,婦女們做完這些事情,用鋪蓋把趙里紅蓋上,嘻嘻哈哈的跑出了新房。
駱洪久腦筋不很靈光,思維有點遲鈍。他之所以成這副難看的樣兒。是他小的時候,駱映桂把他裝在背 里背他。駱映桂彎腰去地上揀東西,駱洪久從背 里滾了出來,頭先接觸地面,頸椎受了傷。
駱洪久雖然出身成份好,但由于身體上的殘疾,相親的姑娘來一個走一個。如今得這麼漂亮一個堂客,真是樂不可支。洞房里,駱洪久發現趙里紅,穿了許多條褲子,還用雞腸帶串起打成死結。羅洪久解不開雞腸帶,趙里紅還又扳又跳不讓他踫她的身子。無奈之下駱洪久告訴了家里人。
趙里紅真就打的這種如意算盤,在這里找不著看得上眼的,隨便就找一個人結婚,洞房里不讓男人踫自己的身體。翌日就回娘家,反正戶口和糧食關系上起的,立馬就和男人離婚。到那時,再找一個工人階級再嫁。
人說洞房花燭夜人生得意時。趙里紅一點也得意不起來,看見伸長頸子張望自己白女敕肌膚的駱洪久,她心里惡心又難受。也不甘心這樣的失敗,她對他說︰「你把我繩子解開,隨便你啷格弄都可以。」
駱洪久不理她,爬在只顧模弄她的生殖器,還把指母往她的**里奪,一會兒又來模捏她的**。她看見他的那話兒翹起老高,突然他蹲在處,把那話兒放在**口,一陣強烈的刺痛從她的襲來,趙里紅的心沉入了冰河。
趙里紅到公社離婚遇到了麻煩。好事不出門,風流韻事傳千里。公社干部從許多人嘴里听見了她的故事。武裝部長張銀金說︰「結婚和離婚是你的自由,但我得給你打個招呼。像你這種情況離婚,我就把你的戶口轉回你的原籍。」
趙里紅無可奈何,但離婚的心並沒有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