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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觀音院中鑒寶會

更新時間︰2012-11-09

唐三默念幾聲,心想這不正是來到那貪婪的金池長老的地頭!記得這老家伙活了二百多年,又是個富貴和尚,越富越貪,也不知他還有什麼寶物!若他真如原著那般不堪,那就怪不得三哥我了,定要連個內褲也得騙個干淨!

悟空好動,徑自跑去問訊。奇的是一般人見了悟空模樣,若沒嚇昏過去,也得尖叫著「妖怪」,然後屁滾尿流而去,而這看門的小和尚卻是鎮定,只問道︰「你是哪里來的妖怪,怎麼如此面生!」

唐三暗思,這觀音院主與黑風山那熊精是朋友。黑熊常來作客,他長得可比悟空要寒磣多了,想來這院里和尚見怪不怪了!

悟空不喜人叫他妖怪,揪住他衣領道︰「呔!好個沒眼色的小禿子,你爺爺乃是五百年前大鬧天空的齊天大聖美猴王,如今是東土大唐唐王差去西天取經的聖僧唐三座下大徒弟,哪里是尋常妖怪可以比的!若再口出不敬,定教你到我閻王孫子那里作客!」

小和尚見他發狠,暗道平常的妖怪來院里,見了他無不畢恭畢敬的,哪里像這雷公嘴的如此凶狠,當即嚇腳軟!

這時,里頭有人喊道︰「哪里來的潑物,竟敢擾我佛門清靜!」

見悟空又要發狠,唐三趕緊把悟空喊回來。又見一個衣著華美奢侈的老和尚被扶了出來,料定是便是那個金池長老,于是上前施禮道︰「阿彌陀佛!貧僧乃是得了觀世音菩薩指點,從東土大唐而來,欲往西天拜佛求經的和尚!行至貴院,見供奉的是觀音菩薩,自然要進來參拜,順便求宿一宿,還請長老行個方便!」

「我見你相貌堂堂,倒像個唐朝和尚!可那個毛臉的這般粗魯,卻是個什麼東西?」這金池長老依舊如傳說中的那般傲慢,還有,喜歡以貌取人!

虧得是悟空到後頭牽馬,沒听他說話。不然听到這話,還不得暴走,一棒子也送他上西天取經!

唐三亦是討厭他的態度,便道︰「那是貧僧大徒弟孫悟空!很顯然,他跟長老您不是一樣的東西!您若是東西,他便不是;您不是東西,他便是!」

金池這廝人老腦殘,听不出唐三在罵他!他身邊的徒弟卻听出來了,正要發怒,唐三卻道︰「我這徒弟,乃是天生地養的一個石猴,五百年前因大鬧天宮,砸了靈霄寶殿,故而被如來佛祖困在五指山五百余年。後經菩薩指點,刑滿月兌體,與我作了徒弟!他積了五百年的怨氣,無處發泄,可莫要惹怒了他!」

這群家伙顯然沒听過悟空的名頭,不過听唐三說得眉飛色舞,煞有介事,一個個心頭直跳,噤若寒蟬!

這些家伙都是欺善怕惡的主,趕緊請了師徒二人進去歇息,奉上香茶!

金池老兒空活了二百余歲,依舊是個虛榮至極的主,見了大唐天朝來的同門,有意顯富,便拿出玉杯盛茶,那茶葉也是極品,色澤光潤,大小形狀一個模樣。即便唐三不是此道高手,卻也被茶香沁入心鼻來精神抖擻,稱贊道︰「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

那金池听了,自然得意洋洋起來,道︰「些許俗物,當不得聖僧如此稱贊!」

他身邊的弟子得瑟起來︰「不過一些凡茶就如此驚訝,若是看到我家院主寶物,卻不是要把眼珠子掉出來!」

悟空一听就不樂意了,冷笑道︰「都是人間凡物,有什麼好得意的!想俺老孫當年,吃仙丹蟠桃,喝瓊漿玉液都膩味了!」

那弟子卻道︰「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如今不也照樣到我院里打尖!若是有寶,何不拿出來叫我家院主瞻觀瞻觀!不過我瞧你師徒二人落魄模樣,怕是拿不出來吧!」

悟空一听,正好火起,卻被唐三眼色制住。這幾個月來的相處,師徒倆的默契已經是相當的好!

金池長老笑道︰「久聞東土大唐乃是天朝聖國,地大物博,遍地有寶!聖僧既從東土而來,怎會沒有寶物,還請不要故作謙虛,拿出來讓我們這些山野小民見識見識,看看天朝風度如何?」

這老鬼,果然有此一招!

「寶物,自然是有的!不瞞院主,貧僧乃是我大唐天朝太宗皇上的結拜義弟!我皇兄既為一國之君,此番央我去西天取經,路途遙遠,當需四處打點,這寶物,自然是少不了的!不然,豈不是人小瞧了我天朝聖國!」唐三慢悠悠的說道,就是要吊足那金池的胃口,好叫他上得鉤來!

「哦,既有寶物,何不借吾等一觀,好見我等長長見識!」金池兩眼放光道。

「誒,這是哪里話!貧僧不過是個過路客人,怎麼好做此等喧賓奪主之事!要知道我天朝大國,最講禮法,非禮勿听,非禮勿視,非禮勿為!金池長老您乃是此間主人,沒拿寶物出來開個頭,貧僧卻不敢僭越!要是院主您拿出一樣寶貝來,貧僧自狗尾續貂,也拿一件份量相當的寶物來!院主以為如何?」唐三心里埋著陰謀,嘴上卻說的頭頭是道!

「聖僧好大的口氣,想我家院主,藏得百般寶物,你師徒行李不過見件,放不下寶物,卻怎的敢放下此等大話!」那金池的弟子取笑道。

那院主也是冷眼相看!

唐三聞言卻是哈哈大笑︰「我道院主還是個有寶之人,卻不想原來也是凡人見識!想那真正的寶物,能大能小,隨心而變!你若不信,貧僧就先拋磚引玉!悟空,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如意金箍棒!」

悟空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道︰「此間地小,怕容不下我寶貝!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和尚,若要見我寶物,便到院子來。」說完,人已閃到院子。

眾僧急急跟去。

只見悟空自耳中抽出金箍棒,擲在地上,念道︰「長,長,長!」

便見金箍棒越粗越長,直沖雲霄,長到幾十丈長,唐三才又讓他收起來!

那些和尚哪里見過,自是又驚又嘆。

金池長老嘆道︰「果真是天朝神僧,當真有寶!」

又請師徒進屋,再上茶水!這一回,卻要恭敬多了!

金池道︰「荒山小寺,無聖僧高徒那般大小變化的寶物!但也有其它寶貝,功用各有長處!」

說罷,從自己胸前取下一串金項鏈,墜著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又道︰「譬如此珠,乃是深海中千年老蚌所結。有道是︰老蚌生珠,必有所殊。此珠不止夜放華光,更能潤澤身心。貧僧能活二百余歲,便大都是它的功勞!」言罷,又讓弟子關了門來,果見這珠子散發柔和的光芒來。

這玩意放在民間,倒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奈何唐三身邊都是神仙人物,光太白金星,都欠了他幾斤仙丹,更不提他紫府中的萬寶塔!

這玩意,其實已經是金池的壓軸之寶了,從不離身,先前見了悟空的棒棒,也只好一下子拿出撒手 來,想挽回點面子!不過他這樣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唐三假意贊道︰「好寶貝,好寶貝!貧僧也有類似寶貝!」

說完,也從頸下摘下一塊玉佩來,晶瑩潤澤,不正是小白送的那塊逆鱗!

唐三道︰「這玉佩,乃是大洋中萬年神龍褪下的逆鱗所化!有道是︰神龍渾身是寶,就是大糞也能養仙草!此玉佩凝聚了神龍法力,凡人只模上一模,能年輕二十多;握上一握,添壽一百多!若是佩帶身上,不敢說可長生不老,但活上五千年,卻是不在話下!」

這話倒是夸張了些,但對凡人來說,的確功用非凡!只不過對唐三這一身唐僧肉來說,就不明顯了!

金池听得兩眼直放金光!伸手就要來拿!

唐三自不會讓他得逞,縮回手道︰「院主覺得此物比之貴寶如何?」

金池這才回過神來,訕訕地收回手,道︰「好寶貝啊!比之貧僧的,不可一日而語!只不知真假,可否讓貧僧模上一模!」

唐僧故作大方,遞與他!不過才讓他一模,便收回了!

金池才一模,便覺精神一震,眼神亮了,好似皺紋少了幾道,白眉毛少了幾根,看得弟子們連連稱奇!

金池這廝,得寸進尺,還想借來握握!唐三卻道︰「現天色已晚,我師徒月復中饑餓,無心賞寶!不如這樣,今夜開個鑒寶大會,院主把寶物拿出,貧僧也拿份量相當的寶物一同出來觀賞,如此可好?」

金池哪里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寶貝,臉色十分難看!卻見他弟子在他耳邊耳語幾句,金池才陰轉多雲,道︰「聖僧路途勞頓,今夜權作歇息,明日再開個鑒寶大會可好?」

唐三有意誆他寶物,自然答應。

用過晚膳,唐三師徒二人被安排在後院禪房歇息!

唐三對悟空道︰「悟空,這個金池長老,眼楮盡是貪婪之色,必定不是好人!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且作個變化之數,去監視那金池老兒!但無論听到什麼,看到什麼,都不要顯露出來,打蛇驚蛇了,只要回來向我報告即可!」

悟空最喜歡這偷窺暗竊的勾當,當即興奮地變了只蚊子,飛了過去!

回來時,悟空卻是滿臉氣憤之色。唐三問其緣由,才知那金池師徒貪圖自己的寶物,想要來謀奪,又擔心自己師徒寶物會變大小,不知藏在何處。便想來個將計就計,讓自己拿出寶物鑒賞!可唐三當時又說只拿出份量相當的寶物,而他們手上已經沒什麼高級的寶物了。那徒弟便建議師傅去好友黑風大王,白衣秀士和凌虛子那里借幾件來,才好騙出唐三的寶物來!

悟空听得氣憤,奈何師傅有過叮囑,只是狠狠叮了他們幾個大包便趕緊回來報告。

听過有人要害自己,唐三卻是心里暗爽。女乃女乃的,這金池可真可愛,還到黑風怪那里去借寶,這不是明擺著便宜自己麼!

想到這,唐三笑了,笑得很賊!

悟空看了,不知所以,但他知道這些個賊禿卻是要倒大霉了,師傅每回這樣笑,便是自己見了,也是一陣發麻!

一夜安眠。

次日一早,院主早早便來相請。唐三見他目帶血絲卻是精神亢奮,暗想他定是一夜未睡吧。

用過早飯後,便要到大殿里開了鑒寶大會。唐三忽見得院主身邊多了個生面孔,乃是一個黑臉的高壯和尚,心里有疑。而悟空呢,一見這黑臉便移不開眼楮,正要怒起,卻被師傅暗地里拉住。師徒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那黑臉見悟空方才直盯著自己,倒有些不自在起來。

唐三隱隱猜到他的身份,卻不揭破!

金池陸續拿出寶物來,卻是他自己收藏的幾件珍品,奈何唐三卻是看不上眼,揚言道︰「院主好不小氣,怎的今日拿的所謂寶物卻連昨日那顆珍珠都不如!」

金池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得不好意思地說這些只來來做鋪墊的。說罷,才讓那黑臉和尚去請寶。

黑臉和尚取的第一件,乃是一對白色的箭。黑臉和尚卻介紹說是名為「狼牙破」的一雙寶槍,也能變化大小,長時二丈,短時只有手指大小。此槍無堅不摧,若是見血,還能叫人渾身麻痹,一時三刻動彈不得。說罷,還當場作了演示!

唐三不知他們哪里弄來的兵器,不想還帶有麻痹效果,也算寶物。相應的,唐三便拿出從太白金星那搶來的那把拂塵,道︰「此物乃是天上太白金星所用拂塵,仙氣氤氳。便是凡人使來,也飄飄然勝似神仙!」

唐三自然是不知這拂塵用途的,但既是太白的東西,他也是講門面功夫的神仙,自然不是凡物!

那金池沒見識,識不得寶。那黑臉和尚卻是滿臉艷羨!倒還是個識貨的主!

那黑臉又拿了個黑色的盒子,有些像黑色的玻璃,一打開,滿室芳香,里頭乃是一些白色的膏狀物!黑臉和尚得意地介紹道︰「此物乃是千年得道的熊仙掌上所分泌的膏藥,又配合七七四十九種名貴藥草精心煉制而成,不論跌打損傷,傷筋動骨,只要抹上此膏,必能短時間內恢復如初,甚至更勝從前,而且還不留疤痕!此物名為︰黑玉續斷膏!」

唐三一听,差點沒摔倒,這名字怎麼听著這麼耳熟啊!不過當真是個好東西,要是放在武林之中,或者是美容界中的話!

身上雖然沒有相當的寶貝,但唐三心中早有計較,只听他說道︰「悟空啊,咱行囊里有個王母娘娘所賜的蟠桃,你且把它拿來,讓大伙評議評議!」

悟空一听,暗思︰「師傅的包袱,俺老孫里里外外可是翻了三回了,怎麼沒見過什麼蟠桃啊!」

不過當他看著唐三忙著對自己使眼色時,心里便一下子明了了,師傅不說其它,偏偏說這蟠桃,想是知俺老孫當年生吞蟠桃無數,熟悉得不得了,要俺暗地里使個變化之數。

悟空會意,便裝著在行囊中搜索一翻,才鄭重其事地也掏出個盒子來,不想竟然跟黑臉和尚那個盒子十分相似。一把打開,金光滿室,芳香陣陣。

唐三滿意地笑了。這小猴子,果真機靈!

唐三接過盒子,又在金池他們面前遛了一圈,他二人要伸手來抓,卻讓唐三一把蓋住,道︰「此等仙家寶貝,可不能露了仙氣!」

那金池卻是個死要面子的主,不識貨也就算了,還偏死鴨子嘴硬︰「聖僧說是蟠桃,也不知是真是假。便是誆騙我等,我等也沒個比較!」

唐三真他娘想踹他幾腳,女乃女乃的,不好比較,難怪還要給你嘗嘗不成!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既然長老不信,還開了這鑒寶大會作甚,還是撤了算了,省得耽誤貧僧西去之路!」唐三憤憤道。

那黑臉瞪了金池一眼,金池訕訕地回避。黑臉賠笑道︰「聖僧誤會了,是吾等識不得寶,讓聖僧見笑了!我家院主還有一件寶貝,還請聖僧評點評點!」

說罷,又取了一件黑色帶金紋的披風來。據介紹,此披風名為「淨世衣」,披在身上能可使自身不受毒氣惡瘴的影響,還能靜心寧氣,當真是旅游探險,降妖除魔的必備之物!

唐三看這披風,倒不覺得它有多大用處,只是覺得這玩意披在身上倒是挺拉風的!

看來也是時候拿出鎮山之寶來了!

唐三讓悟空把拿出來個包袱,一打開卻還有兩層油紙!油紙才打開一道縫,便已有七彩霞光從中射出。看得那些個和尚個個眼冒金星!

唐三道︰「此寶名為錦瀾袈裟,乃是南海觀世音菩薩所贈寶物。至于功用,卻是天機,貧僧不敢泄露!」

裝什麼神秘說天機不可泄露,其實是唐三自己不清楚罷了。想原著之中,唐僧拿了這件寶物,除了在觀音院惹下禍事之外,便不見其它功用。既然不知,還不如裝神秘來得吸引人!況且這是件實實在在的寶物,有目共睹。

這在觀音院里當著觀音塑像的面拿他送的袈裟出來顯擺,也只有膽大包天的唐三才敢做得。不過按唐三想來,這些個被人供奉的神佛們,也是忙著修煉,何況天下供奉自己的多了去了,哪里照顧得來,只要哪天心情好了又閑來無事,隨便挑一個地顯下靈,必教人們頂禮膜拜,香火旺盛。這觀音院主貪成這樣,若教觀音知了,豈能饒他,所以這觀音院怕是像個冷宮吧!

金池跟黑臉和尚都是偽僧,就像古時候有錢的土財主一般,明明斗大的字不識一升,便偏偏又喜附庸風雅。他們便是如此,對佛家事物熱衷得不得了,這叫不知內情的人見了,還以為有多虔誠呢!

這幾個回合下來,金池和寶物卻是樣樣落了下風,卻不見他眼里有頹喪之色,反而,那眼里更顯得精神了。唐三知道,那是貪婪的目光。不止金池如此,就是那黑臉和尚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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