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一片沉默,向天和韓月靈的臉色都凝重不已,放佛還處于莫大的震驚之中。
王者,整個西北大陸也不足兩百人,此時為了快字訣,竟然也不顧顏面的對小輩出手了,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更讓向天忍不住生出絕望窒息之感。
「好大的手筆啊,竟然連王者都出手了,月靈,我們走吧,從妖域繞道而回,我還另有一件要事,必須到落日國走上一趟,而你,就先回國吧,趁早治好你父親的傷,也算達成此行的目的了。」直到良久之後,向天才失望之極的長嘆道。
有王者出手,那快字訣他是想也別想了,王者以下,眾生皆為螻蟻,幾乎沒有人能擋下王者一擊,雷凌絕之所以能重傷逃走,絕對不是他實力強大的緣故,而是對方給紫雷門一個面子,不想斬了他們的第一傳人,以免惹出紫雷門更為強大的存在。
況且,從雷凌風和雲凌宇手中已經可以得到消息,更沒有再去擒下雷凌絕的必要了。
韓月靈听到此話,也不由輕嘆了一聲,但似乎並沒有意外,畢竟那個級數的人物,根本不是他們所能面對的,他父親就是一個王者,比向天更加清楚王者的恐怖。
她似乎早已料到向天會心生退意,但此時听到向天這麼一說,卻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的身子一顫,遲疑了片刻,但見她咬了咬牙,終究是下定決心問道︰
「你……你……你辦完了事,會……會怎樣……然後呢?」
不知為何,她說起話來,竟然一下子吞吞吐吐起來,像是花了極大的力氣說完一般,但說完之後,不覺的,臉頰一片緋紅,心頭更是噗噗通通的亂跳個不停。
看著向天的眼神,像是在期待,又像是在害怕。
向天見此一幕,心里隱約猜到了什麼,一時間,心里也有些慌亂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看了看她。
但此時韓月靈一接觸到這一抹目光,竟然立時偏過了頭,一副羞澀之極的樣子。
向天心中忽的升起一種感動,還有那一種莫名的沖動,甚至,還帶了一絲狂熱。
只是,此時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是好,更不知該如何來面對這一切,心中不由的,一個身影冒了出來,一身淡紫衣裙,巧笑嫣然,目光深深凝視,似期待,也似等待。
等待,那個一直尚處于等待中的女孩,為了當初他簡簡單單的一個三年承諾,一直等待他的女孩。
回應嗎,回應什麼,給了韓月靈回應,自己又該如何面對那個在貝葉城中深深等待的女孩?
拒絕嗎,再次像以往一樣,冷酷拒絕,只是,忍心嗎?
當初奮不顧身,甘心冒死為自己擋下一擊,那萬分時刻,眼前的這個女子,竟然是那麼的決絕,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山洞里,再次沉默了。
時光流轉,仿佛再次回到了鹿水學院,那一段單純而簡單的歲月,那個露著俏皮微笑,開著小小玩笑的婉約倩影,在他身邊不斷徘徊。
「錚」的一聲,一道劍光劃來,向著自己無情斬來,突然,就在這時,一個身影一把將自己推開,那嬌弱的身軀,在黑暗中微微顫抖,但雙目中,卻是無比的決然,不帶著一絲一毫的悔意,深深凝望了自己一眼,在顫抖中,向著那道劍光,撲身上去。
何忍讓她心傷,怎能讓她傷心,但兩個女孩,卻總有一個,注定心傷,只是,那個女孩又會是誰?
這是一個文明的時代,盡管只是在表面上,但男子卻不再像中古時期那般,三妻四妾,地位遠比女子超然。
一夫一妻,蒼武大陸,大眾認同,向天也不例外。
一顆心,一份愛,怎能分為兩半?分了的愛,又還完整嗎?
一想到這里,向天便道︰「月靈,我要辦之事,想必你也清楚,就是從炎獄族中取得琉璃赤陽髓,此行生死不知,也不知道還回不回得來,你又何必,何必……」
說道這里,向天一時說不出口了。
但韓月靈聞言,身子頓時一顫,當即道︰「何必,何必什麼,你怎麼不說下去了?」
向天沉默,此時除了沉默,還能說些什麼呢?
忽然,就在這時,韓月靈抬起頭來,目光凝視著他,贗本的嬌羞,蕩然無存,儼然變了一個人一般,其目光也漸漸逼人起來,冷冷道︰「你怎麼不說話了,那好,我來替你說,你本就心有所屬,我又何必再苦苦為你留戀,是不是?」
「額……」向天一听到此話,頓時詫異了起來。
但韓月靈一見到向天這般神情,立時為之大怒︰「哼,好一個向天,你既然心有所屬,這些日子以來,又何必舍生忘死的護我,你怎麼不像當初那樣冷酷無情的對我,讓我干脆死了算了,我也就不會,不會對你情根深種了。」
什麼矜持,什麼涵養,什麼委婉,什麼嬌羞,此時韓月靈統統忘了,臉頰一片通紅,但這卻不是羞的,而是氣的,氣得大叫道。
向天再次詫異了起來,眼神有些不可思議,似乎萬萬沒想到,平日里溫柔無比的韓月靈,此時發起怒來,竟然這麼猛烈。
不過,韓月靈此話一出,他心中頓感愧疚,心想自己既然已經有了葉藍,就不該再跟別的女人有所糾纏,自己如此做法,非但對不起葉藍,也對不起她,輕嘆了一聲,也不言語,任由她罵吧。
韓月靈繼續大叫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哼,你是不是在想,我罵你,你不還口,我罵得越開心,你就少了幾分愧疚,是不是?」
「額。」向天再次詫異起來,沒想到她憤怒之下,心思還這般縝密,竟連他這點小心思也看了出來,但自己卻越加羞愧了,此時,似乎怕了她一般。竟然不敢說話了。
卻不料,韓月靈一見到他這般目光,心中竟然有些不忍起來,此刻回想起剛才的失態,臉頰頓時一紅,但隨之,卻又不由的滿心苦澀,還有那許多的委屈。
她本是名門世家之女,父親乃是堂堂的王者,平日里哪一個不對她另眼相看,未出家門時,許多的青年俊杰哪一個不是圍著她百般討好?何曾想過,今日自己竟然為了一個男子主動表白,還遭到對方的拒絕。
而且,這樣的拒絕,還不止一次!
她外表雖是溫柔,但內里實是剛強之極,哪里受得了這樣連番而來的委屈,這才一下子忍不住如山洪般的爆發了出來。
而這時,回想起剛才的種種,心里卻是苦澀遠遠大于了委屈,心想︰我這般辱罵于他,絲毫顏面也沒給他留,這哪里是一個男子受得了的,他此刻只怕已經開始痛恨我了吧?
一想到這里,韓月靈這才柔聲道︰「對不起,向大哥,我剛才不該那樣罵你的,你別生氣,好嗎?」
向天聞言,苦澀的笑了笑︰「沒事,你舍生救我,我一樣對你,這本就是應該的事,而我既然心有所屬,卻讓你對我生出了情意,實是我的不該,你罵得很對,我不會怪你的。」
說到「這本就是應該的事」時,向天更覺苦澀和慚愧。
但女人的直覺似乎總是那麼的敏感,韓月靈初時見向天真的不怪她,心頭暗喜,但一眨眼,便把握了其中的話外之意,當即再次大怒了起來,這一下子,竟然連一切都顧不得了,立時便冷冷道︰「向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救了你,你再護我,你是說咱們恩報相抵,從此再無瓜葛,再不相干了,是不是?」
此時向天有些吃驚了,在他面前,自己竟連任何心思都瞞不住,雖然驚詫,但卻更加的愧疚了。
韓月靈見此,更加惱怒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絕情,怒極冷笑道︰「好,好,好,向天,陰山一戰,你勢必成名,你竟然如此無情,就帶著你的名聲,去炎獄族死吧,萬千牢獄等著你,你死了,我就再也不會牽掛你了。」
韓月靈說完這話,竟然憤怒離去,但剛走出幾步,卻又馬上返回來了,向天剛才見她言語竟然一下子惡毒了起來,心下也難免有氣了,但此刻見她返回,估計是來道歉了,心下不由一軟,暗道︰「本是我對不起她,她這麼罵我,雖是言語激烈,我也不能責怪于她。」
卻不料,韓月靈走過來,神色冰冷的說道︰「不對,要走也是你走,這個洞府是我開闢的,這里的陣法也是我布置的,你,你給我滾出去。」
向天一听到此話,先是一愣,隨即心里頓時一怒,如此言語,只怕是換了任何一個男子,只怕都受不了吧?
最終,深吸了一口氣,道︰「好,我走,我走,你懂得陣法之道,又有諸多秘寶在身,想必留在這里也是安全的,在下這就告辭。」
說完此話,向天當即向外走去,心中卻是萬萬沒想到一直溫柔體貼的她,此刻竟然變得這麼蠻不講理起來,而發起怒來,更是比那母老虎都還要厲害三分,暗道這世間果然是女人最不可招惹,因為她們最是不可理喻。
但剛剛走出幾步,卻又傳來一聲嬌喝︰「等等?」
向天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過頭去,只是在前方淡淡的道︰「怎麼了?」
意思似乎在說,既然你我再無瓜葛,你還想說什麼,看來,向天是真的怒了。
韓月靈何嘗听不出來,她那嬌美的面龐上,不由的有些淒然,但僅僅是轉瞬即逝,換做冷然,冷冷道︰「那個女人是誰?」
向天听此,微微一怔,道︰「你問她做什麼?」
但就在這時,韓月靈冰冷之極的道︰「我要去殺了她。」
與此同時,一股冰冷的殺意立時傳了出來,向天一听到這話,頓覺全身上下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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