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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西北風雲 第一百六十章 悟道成空

此話一出,那邊的韓月靈臉色大變,她剛才一直站在這里,由于時間太快,其余人沒來得及注意他,但此時,王姓麻衣人目光冰冷一掃,將她鎖定了。

「哈哈,王兄好計策。」黑白老听此大喜,立即大喝道︰「給我將那女人拿下。」

「是。」立即有人回應,兩個二重武者,向韓月靈撲去。

「好手段,王兄。」孫馳也大贊了一聲,不過隨即而來的便是神色一凜,暗暗離他遠了幾步,似乎對他有些忌憚了。

「嘿嘿,哪里,哪里。」王姓麻衣人皮笑肉不笑,客氣了一番。

如此一來,孫馳更是暗暗凜然,但想到他們同屬至尊盟,也就稍加寬心了,只是,那份忌憚,卻是少不了的。

那邊,幾個先天二重向韓月靈持劍斬去,大手連揮,要將韓月靈一把擒下。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真是卑鄙無恥。」韓月靈氣憤不已,出言怒喝。

「嘿嘿,這怪不得我們,要怪就怪你不識好歹,與這等妖魔為伍,焉能有好下場?」一個二重的青年冷喝道。

「哼,與邪魔為伍,若不是看在韓家的份上,早將你搜魂滅魄了。」另一人冷笑道。

「恬不知恥。」韓月靈大氣。

「少說廢話,將她拿下。」黑白老大喝,暗罵︰他娘的,這幫臭小子廢話真多。

此時的他,黑白長劍從天劈下,無數道劍光森然斬來,攔在了向天前方。

「啊……」

潛意識的反應,看到韓月靈即將陷入危局,向天大吼,不顧一切危險,金色拳頭沖著劍光狂砸,場中陰氣被攪得一片混亂。

「砰砰砰……」

無數劍光劈來,向天倒飛而出,一雙大手沾滿了鮮血,胸口之中更是氣血翻滾,喉嚨一熱,一口精血噴了出來。

先天三重的破體劍氣豈是等閑,即便是向天神智喪失,淪為妖魔,並且施展了燃血大法,但仍然遠遠不是先天三重的對手,若非他身法足夠玄妙,勉強與之周旋,早就被黑白老斬殺了。

「吼……」

野獸般的吼叫再次響起。

那邊,韓月靈手持青色長劍,劍氣縱橫,將一個二重武者勉強抵住,但忽然,就在這時,長劍劃過的剎那,一個青年瞬間欺身而近,趁她不注意,陰森森的一笑,單手一揚,化為爪形,一把抓來。

「韓姑娘,得罪了。」那人得意的一笑,擒拿手當即抓來。

韓月靈花容大變,她剛剛接下一個二重武者的破體一劍,此時身子落了個空擋,如何應對?

她雖然不是一般的先天武者,但遠遠及不上向天這等戰力高強,充其量,也就不過跟雲凌宇持平而已,無法越級作戰,畢竟似向天、雷凌絕這等驚艷英杰,並不是很多。

向天回眸一望,眼看韓月靈就要被抓住,向天潛意識的大急,就要不顧一切的撲將過去。

「小子,有我在這里,就算你身法再是神妙,也沖不過去的。」黑白老焉能讓他如意,長劍一橫,數十道劍光擋在了前方。

向天對這些劍光也是潛意識的忌憚無比,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怒吼咆哮一聲,沒有多少意識的他,不顧一切,不管擋在前方的是什麼危險,天魔幻滅步一展,對著虛空瞬間消失,穿梭于心念之中。

「倏倏……」

劍光森然,一下子就要斬在向天的身上。

「不要,向大哥,你不管我,趕緊走吧,他們不敢來我怎樣的?」韓月靈在一旁見了,大急的出聲喊道。

「哈哈,不敢將你怎樣,姑娘真會說笑,雖然你是韓榮之女,我們不便殺你,但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嘿嘿,我見猶憐啊。」那人冷冷一笑,擒拿手已是抓來,韓月靈來不及反應,咽喉登時被扣住。

「你們……你們這幫混蛋,無恥之極,我跟你們拼了。」韓月靈脖子一扭,趁著剛剛被扣住的這一點空隙,竟是不顧生死的想要掙月兌。

「嘿嘿,仙子國色之姿,抓傷了肌膚可不好。」這是一個青年,看著韓月靈嬌美的面容,忍不住心中一動,目光一時火熱起來,扣住她咽喉的那一只手,竟是微微一松。

韓月靈大喜,正要掙月兌。

但不料,對方手法一變,一片玄奧光華一閃,竟是瞬間將她拉了回來。

這一切,竟是那個青年有意為之,見韓月靈不顧性命,他倒還真不敢傷了她,不過,這人能修到先天二重境界,自是非比尋常,心思同樣縝密,這一番欲擒故縱之計,立時便將心慌意亂的韓月靈輕輕松松的拉了回來。

「嘿嘿,若得仙子垂憐,縱死也甘心了。」擒拿手手法再變,向韓月靈幾處命穴封鎖而去。

「無恥。」韓月靈又羞又氣,但此時,幾處命穴被封鎖,要麼被擒,要麼拼著一死了。

韓月靈目光幽幽的向向天看了一眼,幾滴淚水緩緩灑落,心下決然的單手一橫,不顧命穴要害的跟那青年猛然對上。

她以女子之身,孤身一人從冰國趕赴千葉,這份勇氣與果敢,尤勝一般男子,表面看似溫柔,內里實是剛強之極。

那人吃了一驚,心中微有忌憚,不敢輕易亂來,但心思一轉,卻又冷笑道︰「仙子何必如此,那人身死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決絕呢?今後你我同參武道,共度快活,豈非善妙?」

話雖如此,但擒拿手不斷變招,既想將她生擒,又忌憚他父親,不敢殺傷她,雖是有些為難,但他此時畢竟佔了上風,縱是對方拼命,但料想生擒也不過是遲早而已。

「至尊盟的朋友,我對韓仙子也是仰慕得緊,今日得見芳容,實乃生平幸事,閣下這般對待韓仙子,不覺有失風度嗎,還是讓我來好好招待仙子吧。」他這邊話語剛落,那邊另一個青年冷笑一聲,擒拿手當即抓來。

「無恥。」韓月靈氣憤無比,兩個先天二重一起攻來,縱是她不要命的掙扎,也壓力倍增。

「啊……」

那邊,向天怒吼連連,咆哮不斷,血紅的雙目,滿是瘋狂,此時的他,神智喪失,對于危險的把握並不高,因此,同樣不顧性命的想要沖出劍氣光網。

天魔幻滅步連連踩動,在心念與虛空間不斷穿梭,雖是神妙無比,可與先天三重周旋,但修為相差太大,終究不是對手,無法月兌離那密集的劍網。

眼看此番慘象,他仰天長嘯一聲,單手做環抱之勢,一團深紅光芒在胸前大亮而起。

他竟是想再度施展抱殘散手。

光芒玄奧而深邃,向天身子顫抖,吃痛之極,一口鮮血再度噴出,似乎本已不堪重負的身軀更添了無數苦楚。

雙眼之中,血一樣的水珠緩緩滑落,不知是淚,還是血,姑且稱血淚吧。

像是冥冥中的悲涼,淒然長嘯,腳下連踩幻滅步,手上印訣不斷。

此時他神智喪失,但偏偏戰斗的本能不減反增,滔滔戰意,似乎早已融入骨髓和靈魂,如同本能一般,熊熊燃燒,那亙古以來的桀驁,始終不曾淡去一絲一毫。

雖是神智喪失,戰意猶存,靈台反而變得一片空明,或許少了諸多雜念,更有助于領悟武學大道吧?

抱殘式,抱天地之殘,悟大道之失,以此推演人生,去糟粕,留精華,這是一種自我的升華,向天靈台空明,在這萬分時刻,潛意識中心感天地悲涼,竟然觀得一絲道韻。

「天地有殘,大道有失,人生何悲涼。」源于靈魂中的潛意識反應,伸手向天一抓,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但偏偏,入手卻是空空如也。

「抓不到,怎麼會這樣?」潛意識中,似乎有些疑惑茫然。

「咦,這小子在做什麼?」黑白老身立劍光密網中,此時見到向天這般模樣,心下也有些疑惑了。

「這是……難道他在領悟什麼?」一旁的孫馳也有些不解,但隨即冷笑一聲,一劍橫來,劍光一片通紫,如中古帝王至尊,尊貴無比。

「孫兄,這小子想在生死中領悟,我等聯手趕緊拿下他?」黑白老隱隱的感到了一絲不妙。

「嘿嘿,好說,好說,這邪魔小子天資不凡,趁早除去,對我西北實是去了一大隱患。」

「好小子,以這幅狀態施展燃血大法,遭功法反噬,心魔入侵是難免的,不過在被魔性所控的情況下,潛意識里還能于生死之間悟道,足可見神智雖是被魔性壓制,但也未嘗不能反撲恢復過來的,這份天資和毅力,端的是非同一般啊!」風老在青色鈴鐺中感應到了這一切,喃喃自語,嘴角邊緣露出欣慰的淺笑。

就在這時,孫馳一劍揮出無數道劍氣光芒,與黑白老一前一後,兩面夾擊。

向天神智被魔性壓制,處于悟道之中,但潛意識的戰斗反應,讓他知道連踩幻滅步不斷閃避,雖是沖不出密集的劍網,但在如此神奇的步法和速度之下,即便是以心御劍之法,也奈何不了他,因為他在虛無的心間與現實空間中穿梭,那心劍的速度斬不到他的身影。

當年幻滅教主開創的天魔幻滅步有多厲害,今日可見一斑了。

「明明感覺就在眼前,為何偏偏就抓不到呢?」潛意識中,向天非常疑惑。

「啊,是了,道本虛無,只可用心感悟,如何能抓住,原來我這般心思,竟是落入了下乘。」忽然,像是恍然明悟。

用心去感悟,不求捕捉,但求明悟,得之何喜,失之何悲。

虛無中,冥冥里,潛意識一片空明,無喜無悲,坐生忘我,悟那天地殘缺之道,以升華己身,明悟自我。

抱殘守缺,既是對天地的領悟,也是對自我的反省。

那邊,韓月靈苦苦掙扎,眼角有淚花灑落,耳旁有輕薄奚落。

這邊,向天本能躲閃,胸前有火焰燃燒,手中有印訣掐動。

「王兄,這小子步法太神奇,快來相助,我等合三人之力,將他擒下。」黑白老大喊。

但是,忽然,就在這時,一聲無喜無悲的話語傳來。

「我一手抓去,手中是空,空空如也,呵呵,原來這空空如也便是我要的道了,天地殘缺,豈非如空嗎?」

「論道,道不可道,說法,法不可說,大道無名,不為眾生所知,大道非常,不為眾生所悟,何以天地不仁,這就是天道之殘缺嗎?」

「殘缺了嗎,沒有,空自一場,完整了嗎,沒有,亦空一場,原來這一切,都是空啊!」

「天魔幻滅步,穿梭于心念與現實之間,哪來的心念,哪來的現實,原來是虛無之空啊,只是,這個空,落在我的心中罷了,呵呵,幻滅步,虛無一空幻步,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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