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勛去住了院,按照醫生的說法是一共要經歷三個療程,每一個療程需要一個月。時間很長。吳世勛知道了以後就馬上表示了不滿意,和鹿 兩個人的時候又撒了許久的嬌,鹿 只能跟他保證一定每天都去看他,他才算是安定下來。其實鹿 一直都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可唯獨這一次,看起來卻是沒來由的非常有信心。
第一個療程很難熬,鹿 每天都會去看他,還惹得陳醫生不住感嘆自己和他的兄弟情深。吳世勛恢復地也很好的樣子。鹿 很欣慰,但是一來也心疼他在醫院的時間過長,二來只能和他在醫院見面,自己也著實想念他。就和陳醫生商量著是不是可以縮短時間。可陳醫生卻說,這幾個療程必須都要堅持下來,否則復發的可能性很大。
鹿 听了也只能安慰自己。不就是三個月嗎,反正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相處。就當這三個月,給自己放個小假。
可是這個假期,還沒慢慢展開,鹿 就覺得每次一閑下來,一回家就空曠得厲害。
大伯也常常在沒有事情的時候去醫院看望世勛,每次去都要帶很多東西,這讓兄弟倆都很暖心,見的多了,自然話題就也從一開始的客氣寒暄,變作「有沒有女朋友」這樣的問話。鹿 把頭搖了一遍又一遍。大伯還是開玩笑似地張羅著說要為鹿 的終身大事考慮。
越來越熟悉之後,大伯忽然就在第一個療程順利結束之後,喊了鹿 出來吃飯。同行的還有幾個商人模樣的人,大伯說是家庭聚會,讓鹿 放松一點,經過幾日的相處,鹿 對大伯抱著莫名的好感,而且也想著找機會把錢什麼的在不是醫院的地方還給他。于是在飯局開始之前,趁著人都沒來齊全,鹿 就把大伯拉出來,偷偷塞給他一張銀行卡。低聲說了句「這是世勛治療的費用…陳醫生不願意告訴我,我自己打听了打听…大概算了一下…就給您拿來了」大伯愣了一下,定然是不願意拿走,就一直推拒「你這是干什麼,鹿鹿,這都是大伯欠你們的,哎呀!你再這樣大伯就生氣了!」鹿 這才著急了神色,解釋道「大伯,你快拿著吧,密碼是123456,我知道您不需要這一點錢,但是…哎呀您不欠我的,您不拿著我明天就把世勛接出來,這毒不戒了!」大伯也正了色,看了看經過的人往這里投過來的懷疑目光,臉色變了又變,還是為難地收下了「你這孩子,真是的」
再回到飯桌上,鹿 這才定下心神,百無聊賴地听他們這群商業精英有一搭沒一搭地互相吹捧。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旁邊王叔叔的女兒走進來。二十幾歲,平凡的長相,氣質也沒有很出眾。大伯卻一見她,眼楮都要笑彎了,慌忙招呼起來。「麗麗,你來啦!快來伯伯這里,讓伯伯看看」
女孩子一進門就首先看見了鹿 ,心里還詫異著這個男孩子怎麼這樣好看,正要覺得喜歡,就看見吳伯伯的招手,想起父親今早的囑咐,心里也大概明白相親式的這次聚餐的對象就是眼前的這個人。就羞澀了一點。
大伯拍拍鹿 。「你們年輕人來認識一下,這是我的佷子,鹿 。這是…」
還沒說完,女孩子就大方地伸出手,一副嬌慣的語氣搶了白。「我叫王巧麗」
鹿 看看她,也客套的笑起來,點點頭。
「你好,我是鹿 」
吳世勛躺在病床上覺得很煩躁,其實毒癮已經很久都沒有犯過了,但是陳醫生為什麼就總是不讓自己出去。翻了個身。還有鹿 ,最近在干什麼啊,好久都沒來了吧。
打開手機,想了想,發了信息給他。「在哪啊在干嘛氨盯著屏幕一小會,無聊的緊,就退出信箱,玩了會俄羅斯方塊。
啊,又死了。怎麼回事啊,鹿 …你是怎麼回事。信息也不知道回。在干嘛啊你。
正想著,就感覺手機一震。迅速就退出了游戲,打開一看,居然是中國移動的彩鈴業務續訂通知。
坐起身,剛想要生氣,就听見身後熟悉的一聲。「世勛?」轉過頭,壓下心里的狂喜,還是嘟起嘴,裝作一副氣惱的樣子,也不理他。然後看見那人暖和的討好笑容,滿身的怨氣才都要掛不住,跪坐在床上,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前,眼看著那人就要靠近,自己才一下子伸出右手,撐開了這之間的距離。
鹿 看著他這完全的不滿意,才要笑起來。最近太忙了,因為一個大客戶,公司上上下下都要忙瘋了,加上不久前認識的王巧麗,不知道怎麼了,好像真的把自己當做了交心好友,什麼事都要打電話來問。她那大小姐脾氣,真是偶爾讓人忍受不祝可是沒辦法,她爸爸是大伯的合作伙伴,鹿 也不想做出什麼給大伯添了麻煩,就一直隱忍。反正她也只是喜歡打電話發信息給自己。反正不去看就好了。
鹿 把包放下,觀察起吳世勛來,這幾天的不見,又是幾天的不順心,加上幾天的想念,在看見這家伙的時候也好像煙消雲散了,不過…他似乎是剪了頭發。顯得那張小臉異常漂亮。鹿 走過去,拉住他的手,過去就不由分手的正面擁抱了他。也不管他的氣惱埋怨。
就附著耳朵問了句「誰幫你剪的頭發」這一邊的吳世勛,固然委屈,可是隨著他的動作,心里來回幾下,怎麼也不好繼續怪他,便軟了聲音回答「樓下的阿姨,她說我頭發太長」然後轉移了注意力,不敢確定地羞澀問起「呃…很難看嗎?」鹿 笑起來,搖搖頭,嘴唇似有若無地蹭到他的頭發,「很好看」吳世勛就低低笑起來,停了一下,到底也是心疼他維持這個姿勢太久不舒服,就動了動,想要他也坐在床上。哪想到鹿 摟住自己的手臂根本不願放松,吳世勛奇怪極了推推他「鹿 ?」那人這才重新調整了姿勢,將他仔細摟好,小聲說了句「別動」
吳世勛被他這莫名的依賴搞得模不著頭腦,慢慢的又要不好意思起來,把臉向下低了低。
「最近不開心嗎」「沒有」「其實我不開心」「嗯?」「俄羅斯方塊總是輸」
柔柔的氣息徘徊在耳邊,鹿 笑了笑,摟緊了他一點。
吳世勛便又說。
「還有你,也不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