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來到陳國斌位于交通局機關宿舍五樓兩房一廳的套間,這是他在快三個月前升了副科長後的新住處,趙雅琴還是第一次見識。
「隨便坐,想看電視什麼都成,我去廚房做飯了。」陳國斌把菜全放右手擰著,左手則很隨意地揮了一下。
向曉蘭自告奮勇︰「陳科長,我幫你。」
「不用,你看電視就行。」陳國斌搖頭微笑。如果有燈嫌疑的趙雅琴不在,他倒是不會拒絕。
趙雅琴則從一進門就開始四下打量,發現屋內雖然比較簡陋,倒也十分簡潔,不怎麼像臭男人住的地方。不知為何,她的心里反正就有點不舒服,這時則意外客氣地說︰「國斌,我幫你。」
向曉蘭愣住了,陳國斌則像打量外星人一樣,盯了趙雅琴足足三秒,才爽快應了聲︰「好啊!」
趙雅琴馬就後悔死了,咬牙恨得不行,她先前僅僅只是客氣而已。
強忍著被戴了一頂光榮的大高帽,趙雅琴不情不願跟在後面走進了甚顯狹窄的廚房,馬皺眉︰「怎麼這麼小啊?」
「這只是單位宿舍!」陳國斌把菜丟到台子,一邊放下案板一邊恨鐵不成鋼︰「能給你獨立廚衛已經很不錯了。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趙雅琴甚是冒火︰「陳國斌,你說話時能不能別老用這種像我欠了你二百五一樣的語氣?」
陳國斌回頭望過一笑︰「你別老提幼兒園的問題行不?」
「……」趙雅琴好想仰天長嘯,盡情發泄一番,但她終究沒有如此,隨後又很光榮地被陳國斌打發拿著臉盆、蹲在地洗青菜。
自然,陳國斌也沒閑著,洗這洗去,插好電飯鍋的插頭,接著麻利地切起菜來,廚房里只聞一陣很有節奏的剁刀聲。而要靠旁邊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趙大小姐,他陳國斌只怕等到花兒也謝了,都吃不到一頓飯。
至于最近為什麼動不動「捉弄」她,陳國斌就是存心的,想讓她多感受並聯系一下實際,別整天只知道幻想。不過,這也不排除陳國斌的確有一點捉弄心思,說實在的,他對趙大小姐太過傲氣的表現,還是有點不爽的,在改造她的過程中順便捉弄一下,很能解氣。
陳國斌從不認為自己的心眼很大,有時他就是小心眼。做人,就不能太偉大!
等陳國斌基本完成開炒準備時,趙雅琴仍被盆里那屈指可數的幾根青菜折騰得頭昏眼脹,額皺得老高,甚感腰酸腿麻。事實,她壓根就不會洗菜,卻又很講究衛生,所以洗了又洗,差點把青菜洗成了白菜。
陳國斌轉身望過,非常無語,卻忍住了沒再繼續狠狠打擊她,畢竟她能進廚房,已經是一個空前的突破了,值得肯定與鼓勵——高帽子就是這樣戴的!
「雅琴,讓我來。」陳國斌蹲了下來,熱情地說︰「你先起身活動一下手腳。萬事開頭難,習慣了就好。」
趙雅琴有些意外,其實她心里也難堪,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丟死人了。而此時那人的好態度,還是讓她心里頓時涌過一絲暖流,嗯了一聲︰「國斌,那辛苦你了。」一邊費力站了起來,差點都站不穩,雙腿就像被全麻了一樣,很不是個滋味。
隨後,陳國斌沒再讓她具體干啥——她也實在干不了啥。
而考慮到油煙機工作不甚給力的現實情況,一會之後,他終于還是放過了這位躍躍欲逃的高貴大小姐︰「好了,雅琴,你出去,我要開始炒菜了。這個油煙機不怎麼通暢,等下廚房會很嗆人的。」
「這樣不好?」趙雅琴假惺惺地又客氣了一下,難得關心︰「你不也一樣會被嗆到?」
陳國斌哼了一聲,馬伸手直接把鍋鏟遞了過去,「那你來學著炒菜。」
「……」趙雅琴馬把頭搖得像榔頭,落荒而逃,恨得想要吃了那人。
廚房里煙霧彌漫,陳國斌同志排除萬難,很是享受這種火辣辣的感覺……
吃飯的時候,趙雅琴和向曉蘭均甚感意外,這可比梅姨做的還要更加可口,她們以前卻從來沒有機會感受——因為梅姨根本就沒給過陳國斌在家炒菜的機會。
「呵呵,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望著趙雅琴明顯不像家里那般斯文的吃相,陳國斌還是有一點成就感的,忽然逮住了她再次怪異投來的目光,笑著質問。
趙雅琴馬把臉一拉︰「哼,我在看你是不是投錯胎了。一個大男人,把房間弄得這麼干淨做什麼?又是進菜市場,又是進廚房,你能不能多做一點正事?現在你可是管全市交通規劃的重要領導,不是無業游民!」
陳國斌笑︰「我分內工作做得好好的,可沒誰挑我的刺,就連你們坪江的工作我也當成了業余愛好,正積極對付著。你覺得我還要做多少正事才不算無業游民?」
「你……」趙雅琴差一點就把碗往地狠狠砸去,但猛然見到旁邊一臉尷尬的向曉蘭,倒是迅速按下了火氣,淡淡地說︰「能者多勞,你還可以再多一點正事嘛。等下吃過飯後,我還有事要和你談,幫我多動一下腦子。」
陳國斌不置可否嗯了聲,目光馬轉向都忘記夾菜吃飯的向曉蘭,輕松地說︰「小向,多吃點啊,我可是煮了兩斤半大米,不用太省的。」
「……」向曉蘭哦了一聲甚是無語,臉漲紅了幾分。趙雅琴則差點把肚子給憋破了,硬是忍住沒笑出來,不過她的臉實在是比哭還要難看。
「不過我可是要吃一斤半的!」陳國斌隨即馬又補充了一句,撫慰了一下向曉蘭那顆略受打擊的心。
其實陳國斌是為了化解場面尷尬才如此的,並不是主觀惡意地打擊人家,反正隨後三人吃著甚是和諧,居然把桌六個分量不少但也絕對不會多的菜一掃而空,而某位動作實在不夠快相比于另外兩位食神的大小姐竟還有一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又很不好意思表現出來。
看在眼里的陳國斌自然不會充分滿足屬狗的她每頓只吃一碗,好胃口就是這樣被吊出來的——一是大家經常一起搶,二是感覺經常吃不飽。反正,陳國斌決定把趙大小姐屬狗的壞習慣好好改一改。
他一向認為︰不懂得吃的人,就很難懂得工作!
飯後,向曉蘭倒是非常主動地搶著要去干洗碗等善後工作。對此,陳國斌在稍微客氣了一下後,便溜之大吉了,他可不想爭當勞動模範。
適度勞動是一種愉悅的享受與調節,過度勞動那就純屬作踐自己了。
趙雅琴和陳國斌一起進到了某人的臥室,閉門坐在床準備密談,不過他們之間隔了整整一米。
使勁嗅了好一會後,趙雅琴總算否認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可能性,這屋里不但整齊有序——反正比她的臥室要整齊多了,而且一點異味都沒有,讓她的確有些驚訝,同時在心里恨恨不已,她可不願看到那人比自己還要講究衛生——這會間接襯托出她比較邋遢的非客觀事實。
陳國斌終于開口打破了沉寂︰「放心好了,我沒想你得那麼臭。我的鼻子也很靈敏的。」
略頓,他馬換過話題︰「好了,說正事。前面你不是說有事要談嗎?」
趙雅琴使勁咽下了一口惡氣,迅速進入到工作狀態,臉甚是嚴肅地開門見山︰「我打算聯合你次說過的那個人,在縣常委會強行通過新坪公路的計劃。」
陳國斌頓時皺眉,他一世也就在小說里面見識過常委會的一點東西,這一世先前還沒來得及研究,而最近他本打算開始正式了解。在這個節骨眼,趙雅琴卻已經把問題擺了出來。
還好陳國斌了解坪江縣里的一點破事,雖然沒多大的底,他裝得倒是很老成的,不置可否︰「已經和他接觸過了?」
「嗯!」趙雅琴認真點頭,「談過修路的計劃,他對此比較有興趣,另外市里也找人接觸過。」
頓了頓,她又皺眉︰「市里的情況你到底懂不懂?看你說得倒是條條是道,可別跟我說,你只是在無的放失瞎扯啊!」
陳國斌馬瞪眼︰「首先強調,我只是一個搞交通規劃的副科長,並不是專業的政府智囊成員,我說的話,你參考一下就行,可別當成金科玉律。市里的情況坦率來說,我基本不懂,坪江的情況我則主要是听八卦听來的,那里的八卦最多了。至于新坪公路的問題,我相信你心里比我更加有數,應該已經有了決心,你現在找我談,也就是圖個精神的鼓勵而已。」
「哼,你知道就好!」趙雅琴無語並恨恨不已,「新坪公路的計劃一定要通過。這個計劃不通過,後面我什麼事都做不成,誰要擋我的路,我一定不會手軟!」說著,她的臉儼然真露出了幾分狠氣,讓陳國斌有所觸動,對這名義老婆的另一面有了更多了解。
「雅琴,你的這種決心是對的,要想在復雜條件下做好工作,必須有破釜成舟的勇氣。」陳國斌目光殷切,一臉堅定︰「我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你的工作,至少在交通規劃這方面會用心的。」
「謝謝你。」趙雅琴感激地點了點頭,「我一定會做好的!」
「我相信你!」陳國斌臉寫滿信任,繼續打氣。
「以後給我多留點面子行嗎?我可是小向的領導!」趙雅琴忽又無厘頭的忿忿冒出一句。
陳國斌瞪眼牛氣烘烘地說︰「面子是要靠自己掙的!」
「……」趙雅琴好想殺人。
沒過多久,趙雅琴便帶著一肚子氣,與向曉蘭一起走了,她們還要去市委招待所過夜。陳國斌也絲毫沒有讓她們留宿的覺悟,因為兩個房間實在不好睡三個互相不能睡在一起的人,反正他不打算當廳長。
向曉蘭倒是一直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有名無實的關系,平時在晚睡覺後,她是絕對不會樓的……
市委記寬敞氣派的大辦公室里,戴著老花眼鏡的王戰軍剛剛認真閱完從市政府轉來的一份關于省道升級的簡單明了的報告,目光落在尾部的一個簽名,許久沒有移開。而留下這個簽名的人,赫然卻是陳國斌。
︰官方推薦的勢頭很猛啊,這個……大家推薦票也來猛一點,讓俺更亢奮一下。嗯……馬又是新的一周了,這次火恰戴了一個牛叉的官方大蓋帽,好歹能向首頁新榜發起一輪猛攻了,這個艱巨的任務還需要得到大家非常重要的猛烈票力支援,謝謝了!G!G!G!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