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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為什麼(上)

面對四周那些嘰嘰喳喳吵吵嚷嚷地聲音。再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朱茗瑜。眼看那線香已經只剩下了最後一丁點。朱宏燚慢悠悠的走到一株梅樹前,輕輕用剪刀摘下一支寒梅,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方才來到自己那張小幾前,提筆蘸足濃墨一揮而就。

「為惜繁枝手自分,剪刀搖動萬重雲。折來細想無人贈,還供書窗我伴君。」

「還供書窗我伴君」

此詩一成,眾人也都是齊齊叫好。尤其是剛剛擔足了心思的柳紹繁喝彩地聲音最響亮。朱茗瑜沒料到朱宏燚居然搶在最後一刻趕出了這麼一首,俏臉頓時和打過霜的茄子似的。她和那些外行人不同,這做詩固然看風流別致且穩重含蓄,但最重要的還是那一點點親切的情趣。就算她今兒個在評判上頭做些手腳,明日這詩流傳出去,她仍是只有敗北一途。

雖有些恃才傲物是才女通病,但朱茗瑜倒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今兒個提出此議原就是受了攛掇。此時看孟敏站起身來要做評判,她索性站起身來笑道︰「三姐姐不用評了。今兒個這賭斗是我輸了。願賭服輸。這羊脂玉牌便是大姐夫的。我這點微末本事今兒個倒是獻丑了。還望各位兄弟姐妹們別笑話我才好。」

朱宏燚對于身外之物並不在意,原想著朱茗瑜賭斗的時候偏偏看上他那紫玉如意。這居心頗為可疑。心中本惱火得緊。這時候見朱茗瑜不等評判便先認輸。而且還笑著倒了這麼一番話。他倒難以斷定這朱茗瑜究竟是心思深沉還是個性爽直。

其實朱茗瑜做的那首詩是讓他大吃一驚,因為朱茗瑜這首詩他曾經見過,乃是後世愛國詩人陳子龍詠雪的佳作,如今陳子龍還是個小屁孩,怎麼這朱茗瑜倒是搶先做出了這等好事?這不禁讓他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不過朱茗瑜既然如此生猛,他也不得不小心應付,選了半天,才挑了一首與紀曉嵐齊名的袁枚的《折梅》應付。其實這二首詩都是佳作,但袁枚的詩顯得更有靈性一些,投了這些大小姐和大少爺的胃口,不然按照真實底蘊,應該是平手。

雖談不上皆大歡喜,但這一下午的詩會也能稱的上賓主盡歡。待到散席的時候,泰寧侯的大姑娘陳妍便拉著朱茗瑜的手道了感謝,又笑著說以後若有空還常常來。不但是她,其他的名門閨秀也是各自高興歡喜,紛紛說今兒個盡興,竟有人磨著以後常開詩社。當一群鶯鶯燕燕離開這芳馨園時,人人喜笑顏開,就連輸了賭斗彩頭的朱茗瑜也是笑吟吟的,仿佛絲毫沒有因為輸了賭斗而郁悶。

折騰了一下午,回到東廂房的朱宏燚卻熱出了一身汗,于是舒舒服服洗了一個澡,又換上了一身干淨衣裳。經過今天這一遭,他少不的暗自狠狠賭咒發誓,今後一定要多看看古詩詞什麼的,最好是把各種應景的詩詞做一個歸類,免得以後再遇上這種情況無從找起。

想到這里,他便拿起了剛剛贏的的那塊羊脂玉牌。當時來不及細看,此時端詳那玉質紋理,發覺滋蘊光潤,頗有一種剛中帶柔的感覺,不禁暗自稱贊,更知這年頭金銀珠寶雖多,但以玉最貴,這樣一塊巴掌大小毫無瑕疵的羊脂玉牌可謂是無價之寶,也只有宮中才有。

華箏這會兒見朱宏燚正看那玉牌,她便忍不住撇撇嘴道︰「這朱小姐也真是奇怪,就算看中了娘娘送給你的那條紫玉如意,何至于大庭廣眾之下非的要什麼賭斗。她怎麼說也是成國公之後,買一件不就成了?」

「你也想的太容易了,那紫玉如意可是容易的的?我家這兩百年來也也存了四件。上次若不是娘娘實在過意不去,怎麼可能賜下這種好東西」張詩雨下午騎馬打獵大概是累了,打了個呵欠見朱宏燚遞過了那玉牌。她連忙從一旁的小抽屜中尋出了一個錦囊,小心翼翼的將那玉牌裝了進去,因又問道。「這玉牌既然是娘娘賜給朱小姐的,今天收了有些不妥當啊?」

「我也知道不妥當。」朱宏燚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旋即笑道,「今天那麼多人看著這場賭斗,她不好反悔,我更不能不收。等咱們回了英國公府,讓你爹爹或是爺爺處置好了。唔,你們以後留心一些,今日這事情應該不那麼簡單。」

華箏、華琴心中詫異,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麼又不分明,卻也不敢多問。而一旁的張詩雨卻是心中敞亮,臉上便露出了幾許苦笑。她也知道這回朱茗瑜是為自己的哥哥出氣來了,不然以她的性格斷不會當面挑釁朱宏燚的。

這下午一場詩會的經過自然也傳到了安遠侯府一眾長輩的耳中,不過是博的他們的莞爾一笑,畢竟,都是貴冑千金,這詩詞小道不過是小孩子們閑來無事的玩樂。柳祚盛和柳祚昌在書房里私下說起此事,又是另一番話。

「成國公的那個丫頭在北京是有名的難惹,但凡看上好東西,就是祭出這一手做詩賭斗的絕活。因著都是踫上些不讀書的紈褲。倒是次次的手,朱宏燚那個小子能贏倒是少見。」

「人家畢竟是頭名狀元,連當場幾個大儒都看好的才子,一個小丫頭片子算的了什麼?」和在北京城成天和公侯伯這些超品大員打交道的柳祚昌相比,柳祚盛說話卻是直截了當,「大哥,朱宏燚的幾個弟弟我也見了,家教很是不錯,而朱宏燚是英國公的乘龍快婿,今後又有孫承宗照顧,仕途上的飛黃騰達是指日可待……嘿,咱家里到了婚嫁之齡的女兒也有三個,你難道沒動心思?」

柳祚昌此時卻犯了躊躇︰「雖如此說,可他畢竟根基尚淺。朱宏燚還好,已經是狀元,一年之內就升為了五品官,以後只要立功必定超遷。可他兩個弟弟不過是監生,將來要從科舉這條道上一步步上升,這前程如何還難說的很。」

「話不是這麼說。」柳祚盛狡黠的笑道,「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看英國公是打算扶持這個孫女婿了,以他的威望再加上朱宏燚的能力,十年之內必定能開拓一番局面。雖說大哥你同英國公關系默契,但就是再默契那也是外人,若是搭上了朱宏燚這條船,等于是同英國公結為一體那時候朝中有英國公,在外有手握兵權的朱宏燚,咱們安遠侯的地位就將更加穩固」

「將來的事情怎麼能說得準?」

柳祚昌微一沉吟,倒是有些動心。他剛剛承襲爵位那會兒,簡直是被人遺忘,但是後來和張維賢搭上了關系,頓時這五軍都督府中的同僚下屬見著他都是個個熱絡恭敬。此時,他在腦海中把自己的幾個女兒過了一遍,倒是有了人選。

在柳祚昌和柳祚盛商量著怎麼跟朱家攀親戚的時候,朱宏燚卻被他的大舅哥拉出了暖房。

張世澤一眼就看出了朱宏燚的不滿,當下就笑道︰「放心,元晦,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休息,實在是在安遠侯別墅里有些話不方便說。再說我要帶你去可是一個好地方,若不是我帶你去,你休想有這口福」

情知張世澤向來是有分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拉自己出來喝西北風,朱宏燚便不再拉長個臉。毗鄰安遠侯別墅的那條街名喚奇珍街,顧名思義,便是以吃食聞名。張世澤在街頭的一座小酒館下了馬,等到朱宏燚跳下馬來,指了指酒樓,這才沖朱宏燚擠了擠眼楮。

「看見沒有,就在這兒,整個密雲就這的東西最好,今晚就咱們哥倆不醉不休」

那座酒一共兩層樓門掛著的黑漆牌匾上寫著奇珍軒三個大字,旁邊掛著兩盞紅色桐油紙綠荷葉邊的福字氣死風燈。底樓十幾張桌子早就被人佔滿了。看到張世澤帶著人進門,中年掌櫃立刻一溜小跑迎上前,滿臉堆笑地說︰「小公爺您來了?二樓早就給您留好了雅座,廚房里頭都備齊了」

看起來張世澤不是第一次來著奇珍軒吃飯了,不然這奇珍軒從東主到下頭的掌櫃伙計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份?

二樓全都是用板壁隔好的包廂,時還能听到幾處里頭傳來的談笑聲,間中還有女人的聲音。已經習慣了的張世澤絲毫不以為異,朱宏燚卻是想到如今的大明風氣漸漸奢侈,公卿大臣在飲宴時往往歌伎滿前,想不到連民間也沾染了這樣的風氣。沉思之中,張世澤已經是停下了步子,親自推開了面前的兩扇門。

當日進城時雖說已經領教了密雲的繁華氣象,但這會兒看到這包廂的寬敝雅致朱宏燚竟不由得想起了富庶的江南。牆上掛著一幅氣勢不凡的豎軸,上頭乃是四個斗大的密雲奇珍。桌椅高幾都頗有格調周瓷器擺設俱是有點意頭,因此他落座之後就笑了。

「只看麼一個吃飯地地方股子江南之風就迎面而來。今天大舅哥你這頓飯恐怕是破費不少吧。」

「其他地東西都還好,只有預定地那道菜確實是大價錢。」張世澤卻也不矯情,笑嘻嘻地說︰「招待你這個妹夫。不用心怎麼行?馬掌櫃,上菜吧。咱們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記著,那道菜最後上,否則頭里吃了,其他地菜全都沒了滋味」

那中年掌櫃原本侍立在側,聞听此言立刻答應一聲即刻去了。還不等朱宏燚和張世澤說幾句話,包廂大門就被人推了開來,卻是一個伙計端著一個三尺長尺半寬地條盤上來,琳瑯滿目地在方桌上攢珠似地擺滿了,口中還抱著菜名。

「口蘑雞子、紅燜羊肉、三鮮魚米羹、白切香雞、水晶肘子。還有剩下地一道熱菜之後得稍等一刻鐘。其余地是墊饑地點心,麻餅、烘糕、寸金。遵小公爺吩咐。這大冷天不上冷菜,這一壺是汾酒,請二位爺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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