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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鴻門宴(下)

看著朱宏燚和穆圖倆旁人無人地交談,鄂力亞是氣不打一處來,生氣的原因是因為這倆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尤其是穆圖那句男兒膝下有黃金,更是諷刺他是見利忘義的軟骨頭。

哈斯烏拉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朱宏燚和穆圖都是一對不按常規出牌的主,眼看著筵席就要不歡而散了,這就打亂了他的安排了,他不由得暗自責怪鄂力亞多事

當哈斯烏拉把責怪的目光投向鄂力亞位置上的時候,就看到老頭正把喝的干干淨淨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卻原來是鄂力亞在一氣之下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哈斯烏拉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這要是鄂力亞突然死了,而穆圖和恩和還在,以穆圖的聰明才智,肯定知道是自己在搞鬼,那時候自己絕對是要被抽筋扒皮的

這汗水順著哈斯烏拉的額頭就下來了,時間緊急之下哈斯烏拉顧不上許多了,他快步走到大帳中央,舉杯道︰「族長、兩位長老,此番只是敘舊不談公事,來讓我們滿飲此杯」

看著哈斯烏拉紅紅的眼圈,穆圖很是意外,要知道剛才鄂力亞可是在幫他說話,他怎麼會跳出來做和事佬?不過穆圖也沒想這麼多,說罷抬手就要去喝

「穆圖首領」朱宏燚突然攔住了他,說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想向您請教」

看著朱宏燚將恩和攔住了,哈斯烏拉心中別提多苦悶了。若是穆圖不死,那麼估計自己就要被活活的五馬分尸了

看著朱宏燚將穆圖攔下,哈斯烏拉忙道︰「朱大人我適才已經說了,今晚不談公事,讓我們一醉方休先喝酒」說完高高舉起了酒杯又向穆圖敬酒。

朱宏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酒杯又瞅了一眼哈斯烏拉道︰「哈斯烏拉長老不必著急,我要問得不過是一件小事。待我問完了,大家再滿飲此杯如何?」言罷再次將穆圖遞到嘴邊酒杯給攔下來了。

哈斯烏拉忙道︰「一杯水酒能礙得了多少功夫」

朱宏燚搶在穆圖伸手之前奪過酒杯道︰「不急不急,等我說完了再喝不遲」

哈斯烏拉道︰「還是先喝酒再說不遲」

朱宏燚笑道︰「還是等我先說了事」

哈斯烏拉︰「使不得先喝酒」

朱宏燚︰「使得」

哈斯烏拉︰「使不得」

朱宏燚︰「在下說使得就使得」

哈斯烏拉︰「……」

朱宏燚︰「……」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酒杯如同走馬燈一般在兩人手中不停地轉來轉去。朱宏燚倒沒什麼。可哈斯烏拉就受不了了,這時間拖的越久對他越不利,誰讓上邊還有一個已經喝了毒酒隨時都可能毒發身亡的鄂力亞在那里。

深受時間不等人困擾的哈斯烏拉把牙關一咬道︰「我向自家族長敬酒,朱大人為何要從中作梗,難道是故意刁難在下不成」

當哈斯烏拉伸手想再次奪過酒杯的時候,卻見朱宏燚護住了酒杯笑道︰「哈斯烏拉長老為什麼一定要讓穆圖首領喝下這杯酒呢?莫非……此酒有詐?」

被說中心事地哈斯烏拉腦門上是青筋直爆。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半晌才從牙縫里冒出一句︰「有詐?有什麼詐?」

哈斯烏拉干脆將自己手中的酒杯遞給穆圖,搶過朱宏燚攥著的那杯說著就一仰脖子,滋溜一聲酒就下了肚了喝完後還故意吧嗒了一下嘴道︰「這麼好的酒,竟然有人說有詐朱大人,如今我親自喝了族長這杯你看,這不會有詐了吧?族長……您說是不是?」

穆圖見哈斯烏拉並無不妥,也道︰「朱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酒怎麼會有詐呢……來讓我們先喝酒在說話」

「族長切莫責怪朱大人」哈斯烏拉此時是極端的冷靜,他道︰「漢人本來就是膽小。疑神疑鬼的也很正常。我哈斯烏拉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怎麼可能加害于族長呢」

哈斯烏拉順手拿起酒壺,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將酒杯中地酒一飲而進後說道︰「族長朱大人,在下先干為敬」

喝罷一杯後又倒了一杯,哈斯烏拉當著朱宏燚地面連飲了三杯後,又拿起桌子上的銀筷子插到酒壺地底部晃了晃說道︰「這下朱大人該不會再有所疑慮了吧」

朱宏燚雙手交叉于胸前看著哈斯烏拉的表演,原來當穆圖入座後巴雅爾進來倒酒的時候,朱宏燚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他純粹是害怕哈斯烏拉玩花樣,自然格外關注接近過穆圖的人,而就是這幾眼讓他看到了巴雅爾對著穆圖做的那些小動作。

本來朱宏燚就懷疑這酒里有名堂,那時候他就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不能讓穆圖喝酒。所以在哈斯烏拉向穆圖敬酒的時候。朱宏燚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

眼見著喝了酒的鄂力亞和恩和沒事,而哈斯烏拉又連喝了好幾杯,朱宏燚心道︰「難道我看錯了?還是我想錯了?難道這個哈斯烏拉不打算在酒里下毒?」

做完秀後的哈斯烏拉又招呼負責餐具的侍女取來三個干淨杯子,親手倒上酒又將酒壺放到桌子上後他說道︰「族長上午的事確實是哈斯烏拉太過于失禮了。請族長諒解,哈斯烏拉敬你三杯賠罪……請」

「哈斯烏拉兄弟你地心意我知道了」穆圖此刻也覺得朱宏燚有點過分。而哈斯烏拉雖然上午狂妄了一點,但本質上也是為了族人著想,如今又能主動賠罪,頓時他就心軟了,取了一杯酒道︰「哈斯烏拉兄弟,朱大人……我們三人一起干了這杯」

說著穆圖就要飲下杯中的毒酒

哈斯烏拉眼見奸計就要得逞不由得嘴角上揚

朱宏燚不敢猶豫,抬手就將穆圖手中的杯子打落在地管你有詐沒詐,也不管你是真心還是歹心朱宏燚是鐵了心不讓穆圖喝酒了

「啊」哈斯烏拉失聲驚呼了一聲。

與此同時酒杯重重的摔在了案幾之上。「啪」的一聲脆響傳的老遠。

隨著酒杯落地之聲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道︰「不要喝酒啊……酒里有毒」

門外跑進來了一個僕人打扮的漢子,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悶著頭喊道︰「長老,小地剛才看到巴雅爾往酒里放了些東西」

屋子里是鴉雀無聲,喝過酒的鄂力亞和恩和木呆呆的穆圖是倒吸一口涼氣

哈斯烏拉怒道︰「你胡說些什麼」

那個人還納悶呢這和約定的不對啊听到摔杯地信號自己跑進來說了那些話後,長老應該立刻拿下巴雅爾。然後誣陷是族長指使她下毒。難道是長老記錯了?

原來這哈斯烏拉也不是沒做兩手準備,若是穆圖一直不喝酒,那麼他就以摔杯為號,指使下人指證巴雅爾,然後栽贓給穆圖,從而達到一石二鳥之計但誰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朱宏燚卻打翻了酒杯

更沒想到的還在後面,這漢子估計不是缺心眼就是暈場,他也不管哈斯烏拉為什麼改變了台詞,愣了一下後自顧自的說道︰「長老。巴雅爾是穆圖族長的佷女,一定是穆圖族長指使她這麼做的」

「好一個摔杯為號啊」朱宏燚鼓掌道︰「哈斯烏拉長老做地漂亮」這個時候再看不明白朱宏燚就真的是白痴了

不但朱宏燚明白了,穆圖也明白了適才巴雅爾為什麼會讓他一切放心,敢情是哈斯烏拉使的計策。此時巴雅爾也明白過來了,她軟倒在地上,而後聲嘶力竭的指著哈斯烏拉喊道︰「是哈斯烏拉,是他……是他讓我投的毒」

恩和眼珠往上一翻就軟倒在地上。鄂力亞顧不上管別人,他結結巴巴的問道︰「哈斯烏拉這……這……酒里……酒里……真的有毒?」

哈斯烏拉把眼楮一眯道︰「鄂力亞長老,不要听這群下人嚼舌頭,酒里怎麼會有毒呢我不是也喝了,而且在下喝的也最多啊」

「哈斯烏拉長老你的話不對吧」華箏不知道什麼已經站到了放著酒壺的桌子邊,她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拿著一根前半截發黑、後半截發白地發簪道︰「這酒里明明下了一種極其霸道的毒藥」

不知道是毒酒發作的時間到了。還是華箏的話影響了鄂力亞的感官,他突然就覺得胸口開始發堵,呼吸也開始不怎麼順了。

鄂力亞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長子哈斯烏拉道︰「為什麼?……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朱宏燚冷笑道︰「若非為了族長之位,哈斯烏拉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撕破了臉地哈斯烏拉不在做戲了,他冷笑道︰「你們懂什麼,當年我就說過不要同女真人為敵。你們都不听,結果被女真人殺得大敗,若不是我辛苦去求喀爾喀部說好話,咱們哪里有活路。到了如今,你穆圖依然是冥頑不靈,不知好歹。不然我何必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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