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夏羽心道。隨即轉身付了那折扇的錢。
兩人剛欲離開,夏羽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又奔到了小攤前,問道︰「老板,筆墨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好,姑娘請自便!」攤主很是有禮地拿出筆墨。他有些好奇,遂問道,「姑娘想填詩?媲」
填詩?她哪會什麼詩啊!夏羽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只是隨便寫幾個字作為記號而已!丫」
攤主應聲安靜候在了一旁。
夏羽要來季殊然手中的折扇,翻開。剛要下筆,卻听得季殊然阻止之聲傳來,「小羽,你可別毀了這把折扇!以後天熱了我還想拿出來扇扇風的。」
「放心,毀不了。」夏羽白了季殊然一眼,俯,開始涂鴉起來。
片刻,夏羽便直起身,笑道︰「好啦!」
季殊然拿過折扇,上下左右翻了幾遍之後,壓下心間不恥下問的沖動,無比有學者風度地點頭睜眼說著瞎話著︰「龍飛鳳舞瀟灑飄逸,卻是難得的精品。」末了,還不忘再重重點點頭,就只差長出胡子好好捋一回了。
「你認識這字?」夏羽明知故問。
「不認識啊!」季殊然很是干脆地回頭道,眼里盡是理所當然之色。
夏羽忍住想暈的沖動,湊到季殊然跟前,念道︰「SummerFeathers!」
「什麼意思?」季殊然月兌口問出。
「夏日里的羽毛。」夏羽笑著解釋,「為感謝你陪我逛的禮物。」她想真心感謝跟前這陪她瞎逛的男子,但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都不屬于她夏羽,連帶付出的錢也不是她的。所以,她將自己的真名寫于折扇,那個名字,那個親手書寫的字體,希望能傳達她的一份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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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宇軒坐于馬車之內,俊臉冷凝,面對跟前那泰然自若之人,他著實想開口將其趕下車,卻又礙于禮數而一聲不吭地坐在了一邊。
若問為何閔宇軒如此不爽,原因無他,只因與他同坐馬車的正是那搖著團扇自在無邊的著白衣之人——凌笙竹。
就在閔宇軒極端不爽的這一刻,凌笙竹正無所事事地撩開簾布,一雙湛湛鳳眼閑閑注視著窗外這條馬車正經過的繁華街道,嘴角微彎,似乎很是愜意于窗外那嘈雜紛亂的風景。
閔宇軒與凌笙竹剛上完早朝回來,他們從來都有自備的馬車。但這次上完早朝後,不知為何,凌笙竹居然很是殷情地主動出言要坐閔宇軒的馬車,這當真是有些讓閔宇軒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閔宇軒即便心下有千萬不願,也還是很有禮教地點頭客套答應。
「王爺不問我為何要搭這輛馬車嗎?」坐上馬車之後的第一句話,由凌笙竹首先問出,含笑的音調,透著特有的溫和淺潤,嘴角,有從來柔和如春風的美好弧度。但那雙鳳眼卻因被長長劉海遮過而使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似乎是在聚精會神地注視著窗外,一瞬不瞬地注視著。
閔宇軒無所謂地望了凌笙竹一眼,硬硬道︰「舉手之勞而已!」即便是對方此舉的目的是想將自己殺害于車內,他閔宇軒仍可眉眼不動地安然而坐。說白了,他對對方這出乎意料的舉動的目的根本不放心上。
聞言,凌笙竹低眉輕輕淡笑,「我想隨王爺去見見筱兒,王爺應是不會有意見吧?」淡淡的問話,風輕雲淨的很。
閔宇軒莫名一笑,隨即低低道︰「原是為此目的……」他閑閑支起下巴偏頭望向窗外,若有似無地笑開,「侍衛長應事先做好通知,好讓人有所準備才是。」
「準備?」凌笙竹回過頭來,手中團扇微搖,「王爺的意思是準備馬車?還是準備宴席歡迎微臣?」眼里登時噙起滿滿無關緊要的笑意。
閔宇軒的視線並未轉回,只是意有所指地道︰「讓笙筱有所準備而已!」
「王爺,筱兒見她從小玩到大的兄長還需作何準備?」凌笙竹笑問。難不成還得盛裝而出,禮數周全地行待客之禮不成?他這個做大哥的不需要這一套。
閔宇軒回憶早晨所見情景,無比平靜地回答道︰「此行怕是會讓侍衛長白走一趟了。」
「何出此言?」凌笙竹問道。
「笙筱此刻應是還未回府的。」閔宇軒望幽幽道,語氣里似乎浮起了些些不易察覺的嘆息。望著窗外緩緩而過的人群,閔宇軒不禁想道,自己那位結發之妻應是正與自己的兄弟玩的不亦樂乎吧!
聞言,正搖扇的白衣之人忽地頓住手中動作,握著折扇反問道︰「筱兒出門去了?」
閔宇軒只是不可置否地輕應一下,隨即便一聲不吭地望著窗外風景了。
凌笙竹的嘴角漾過一抹苦澀,看來他與筱兒還真是無緣呢!唯一一次這麼光明正大地去看望她,居然正好不在府內。
那麼,他此行見筱兒的真實目的,似乎得先放放了……
對話過去,車內再次陷入沉默。那兩位風華絕代之人都只是默默望著窗外,閑閑望著,打發著這有些些尷尬的時間。
當馬車經過姻緣橋的位置時,那白衣的眼中似乎有一抹若有似無的神采飄過,無奈與苦澀莫名濃濃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