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清涼絲毫沒有消除冷風心中郁悶的肝火,望著烏雲遮擋的圓月,心中那股不甘又促擁而來,腦海里為何模模糊糊、斷斷續續的出現蓮的影子,為何全幻化成婉兒的面孔,揮之不去、忘之不了、時刻縈繞。
誰也阻擋不住快要崩潰的心堤,特別是難以釋懷疑慮忡忡憂心忡忡而不得其解的人。
依然清遠、明亮的月光令人心生柔情,就連冷風此刻也有一絲沖動,一種心聲迫切希望自己看到一個人,一個令他輾轉反側、今生今世無法忘卻的人。
為了不被守夜的家丁發現,冷風施展輕功悄無聲跡地離開相府,直奔醉春樓而來。
透過樹葉間隙微弱的月光,望著醉春樓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亭台樓閣,茫然的心情一下子失去著落,真不知婉兒她是否真在此處?如果她不僅在此樓閣,還在陪著客人飲酒作樂打情罵俏……
冷風不敢讓自己想下去,更不想讓自己骯髒、污穢的意念褻瀆婉兒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清純無暇、一塵不染的仙子形象。
為了證實婉兒在自己心中的純潔無暇,不論付出任何代價也再所不辭,何況這里魚龍混雜、人來人往誰也不會特別在意自己,想到這里冷風一個鷂子翻身,若大鵬收翅硬生生地混入來往的人流中,好在冷風今晚的裝束不太顯眼,借著夜晚燈光的掩護,誰也不會在意他的出現。
「喲,這位公子好眼生,是看上哪位姑娘了,還是要媽媽我幫你挑選呢?」
「這……請問媽媽你們這里的頭角是?」
冷風大眼一看這位衣著華麗的中年老婦人,猜想也許是這里的老鴇,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只有硬著頭皮問話。
「喲,我說公子哥,你可是真有品味的公子爺,有有有。」
姥姥一看冷公子的言談儀表就知道是一個有家底的女敕主兒,眼楮一轉,心里有了主意,一連答應著冷風,一面親自拉著冷風走向後院一座精致小巧的樓閣。
這後院的樓閣一般的客人是不能隨便進來的,這里住著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不是長得俊就是琴音妙,不是舞兒曲調惹人憐,就是個別巾幗的詩詞書畫不讓須眉,故而能得入內者不是達官貴人就是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或是風流倜儻、俊雅飄逸的公子爺。
冷風跟著姥姥穿過天井,經過走廊,走過耳房然後踏入後院,一陣陣撲鼻的沁香撲來,一片片郁郁蔥蔥的花卉在月華的映照下開的格外幽艷美麗,無心觀賞景致的冷風跟著踏入精致的樓閣,心里不免隱隱有些不安,萬一婉兒不在這里,自己如何月兌身?如果姥姥帶自己去的正好是婉兒的房間那又如何解釋?
矛盾重重的冷風表面裝得若無其事,手中搖著一把蜀錦檀香扇以靜觀其變、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決計一定通過某種渠道打听到婉兒的消息,哪怕是青兒的消息也未嘗不可。
「公子,到了,這姑娘可是我們醉春樓的角兒,長得若天仙一般,琴棋書畫自然不在話下,如果公子有憐香惜玉之心,我家閨女可有福勒!」這姥姥裝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神態在冷風耳邊悄聲說著,一邊掀開簾子推了一把,捂著嘴巴樂呵呵地偷笑而去。
「見過公子!」簾中的女子見有人進來,隔著簾兒見禮。
「請問姑娘是?」
「小女子夢絲絲見過公子!」絲絲躲在簾後看到是一位約莫十七八歲、英俊瀟灑衣著得體的公子,才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羞答答的模樣滿目含情地盈盈下拜。
「姑娘不必多禮!」冷風雖然一听聲音不是婉兒,才讓自己砰砰亂跳的心稍稍平息,沒曾想簾內的姑娘竟有如此令人身心搖曳的語音,再看房中擺設︰一張古琴、一只長簫、一盤尚未結束的殘棋,還有書案上的筆墨紙硯以及四書經史,看來姥姥說的沒錯,這里的姑娘看來有些不一般。
「不知公子是品酒听曲兒還是賦詩作對?」孟絲絲故意用極為柔媚的音調觸及冷風的耳膜。
冷風收回自己凌亂的思緒,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單刀直入地問道︰「請問姑娘可否認識一個叫李婉兒的姑娘?」
「你既然來找那狐媚子,為何踏進我的房門?」絲絲一听來客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反而問起令她痛恨的人,一時怒火升起,竟忘了淑女的形象,厲聲質問,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又回過神來。
「小女子一時心急口不擇言,請公子恕罪!」絲絲立馬換了一張臉。
「請問公子與那李媚娘可熟悉交好?」
「媚娘?」冷風疑惑地望著夢絲絲。
丫環不知何時早已擺上過果品、點心、水酒。絲絲也示意冷公子與自己相對在環形的雕花朱漆桌前坐定。
「就是你口中的李婉兒呀,難道公子不知她當初以種種妖術,迷惑人心,當選為本屆花魁,才被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封得「媚娘」的稱號。
「絲絲姑娘可知她是何許人士?為何淪落此處?」
「公子,你可找對人了,她的未婚夫張……。」絲絲一時失口馬上又收回了話。
「她呀,生來就是狐媚子,不祥的妖孽,听說她剛出生娘就死了,爹也被她快出嫁時還不安分,與野漢子私通活活氣死,隨後嫁了兩處不知又用什麼邪術克死了丈夫。看她生來一副迷惑男人的小寡婦樣,卻被姥姥相中,更是把朝中的達官貴人迷惑的一塌糊涂,經常出入他的房門,就連當今聖上也微服私會,做出那風流韻事,還許她六品女官的職務,再過幾天就要入宮名里是女官,暗地里不就是皇上的女人,也真不知她用何種妖術竟連當今皇上也能迷惑住。」
冷風听到絲絲這一席話簡直是五內俱焚、眼楮里差點滴出血來,手中的酒杯震顫難握,隨後一飲而盡。
「公子,難道你也要撇下絲絲,去會那狐狸精不成?」絲絲一邊給冷公子斟酒一邊用柔媚無限的嗓音撩撥。
一連喝下不知多少杯酒的冷風,臉上早已發燙發紅,一陣陣燥熱襲上胸膛,熱血開始膨脹。
「公子,你醉了,不要再喝了!」絲絲嘴上一面嗔怪,一面不停地幫冷風斟酒入杯,可知她早趁冷風神情恍惚的當兒悄悄從長長的指甲里彈出些藥末來,一同讓冷風飲下,臉上少有的冷笑與陰鷙又一次從抿斜的嘴角升起。
「斟酒,斟酒,我要喝酒。」從未喝過這麼多酒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冷風一雙血紅的眼楮開始渾濁。
「公子,你醉了,不要喝了。」
「我沒醉,我要喝。」
「公子……」。
醉眼迷離的冷風耳畔忽然听到婉兒在呼喚自己的名字,一雙柔荑來回揉搓著自己的胸膛,觸電般的身軀瞬間被一股原始的沖動無情地沖上腦門,一把抱起嬌弱喘喘的女人,綾羅帳內演繹一幕**濁骨的春夢。
春夢很短很短,短的只有幾個時辰,一旦醒來的春夢足以吞噬一顆心靈的純度,懊悔與無奈無法彌補沖動的過失,即使用一生的愛也難以贖回曾經丟失的美好。
也許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完美的愛情,更不存在完美的人心,但是對于一個對愛充滿憧憬的人來說,殘酷的現實是否能讓他回到曾經的過去?
聖經里曾有,夏娃听信蛇的誘惑,上當受騙,難道堂堂的東海龍王之子,歷練千年執守的等待,今生在人間必嘗凡塵劫數,得以功德圓滿,才能實現生生世世姻緣的契合,為何頭腦一熱,听信片面之詞,做出不齒之事!
絲絲一看冷公子上鉤,也就假戲真做,反正那姓張的回登封老家處理事務,一時半刻也回不來,正好有送上門的肥羊,為何不宰?
一副得意洋洋的絲絲輕車熟路,自然是做了一番**之歡,心里那股泄憤的痛快勁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心里盤算著,如果把此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