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逗清光,反擊(三)
過了一陣子,櫻兒並沒有听說灰太郎和九阿哥這里有些什麼異樣,她有些不放心,于是借故去邀約山莊。請使用訪問本站。愛
九阿哥經過這麼一場金融風暴,卻絲毫沒有顯現出任何沮喪。櫻兒見到他的時候,自然問起了他們的近況。
九阿哥只是淡淡地說,「看來皇阿瑪背後果然有高人指點。櫻兒,你這里的交易費,我過幾日會算給你,分文不少。」
櫻兒搖頭道,「九爺,我可不是來問你逼債的。你這里手頭緊,過陣子再說吧對了,這次其他幾位爺那里怎樣了?」
「櫻兒,有一句話,我要問你這一次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系?軺」
九阿哥隨即又搖了搖頭,「櫻兒你別生氣,我只是一時疑惑這種事情,皇阿瑪怎麼會和你提及呢?但但是這世上,除了你,又有誰會有這等智慧」
「九爺,櫻兒到現在,還沒有機會面聖呢」
九阿哥笑道,「總有人說,這是你給四哥出的主意。連八哥都起了疑但是我卻不相信,你前兒還大病了一場,總要養著的,怎麼會有精力操持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這樣的奇功,四哥早就上奏皇阿瑪給你封號再說皇阿瑪知道了,也斷不會讓你這麼委屈的案」
櫻兒的眼楮紅了,她萬沒有想到,九阿哥在這個時候,還這麼維護她、信任她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騙子,她在欺騙九阿哥、甚至是灰太郎他們到現在也沒有覺得胤禛會是他們的對手,他們只是認為胤禛為了差事,和老康商議了這麼一個局如果胤禛日後即位,他們總能夠知道真相,那麼那個時候,我又情何以堪呢?
「九爺,你竟然為了我」
「櫻兒,你不必為難,你只說,這一切與你無關,九爺就相信你」
櫻兒抽泣起來,「九爺,難道我說什麼,你都信嗎?哪怕是謊言?」
「櫻兒,我說過,九爺的肩膀永遠可以給你倚靠我不相信我的櫻兒,會有一天會對付我們而且不為私利。這里一定是皇阿瑪布置的局皇阿瑪怎麼會讓一個女人來干預朝政?何況是這麼重要的朝廷大事?若是櫻兒真能立下奇功,那麼左臣右相都當得,皇阿瑪又怎麼可能讓你在四哥府里受委屈?若是櫻兒真能立下奇功,四哥又怎麼還讓你受委屈,那他可真是涼薄至極,皇阿瑪也絕容不下他!」
櫻兒知道,九阿哥反復說這樣的話,正是表明了他心中也有了同樣的疑惑,但是她又如何去解釋這一切呢?她只好岔開了話題,
「九爺,你看事物,可要兩方面看。你看雖然這次損失比較大,但是這些年來,因為債券交易,你也培養了一大批金融結算,交易操作的人才,現在債券買賣停下了,不如利用這套系統,開闢另外一個天地,比如錢莊之類的。」
九阿哥這時不無興奮地說,「咱們這可是想到一起去了,當初為了交易,我這里已經發行了一種紙質的銀票,讓大家攜帶方便,結算容易。現在想來,不妨大肆推廣。我這些年來在各地的生意用現銀結算、周轉實在不方便,到不如就此在各地多開錢莊的分理處,實現幾省通兌。」
櫻兒不得不嘆服他的生意眼光,雖然他們在這次債市上沒有賺到什麼,但是就此學到的知識,可以舉一反三地做出進一步的部署,這樣日後的收益可不是同日而語的,而且是源源不斷的,這比她臨時抱佛腳地圈進一大筆,長遠的意義更大。
櫻兒于是就和他商議起具體運作事宜,將自己知道的一些銀行運作法則教給他的手下,當然她的交易費收入,大約二十幾萬兩銀子,也作為前期投資入股進去
于是接下去,九阿哥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各處布置籌劃,邀月山莊反而比先前更加熱鬧
60年底,快要過年了,十四回京述職。
十四出征了好幾年了,第一次回來。德妃高興得什麼似的,一連幾天都在宮中賜宴,這也是老康特別恩準的。
十四出征期間,他家里的吃穿用度等一切開銷,都是老康命內務府報銷的。當然這個無可厚非,他在前線浴血奮戰保衛國家,他家里當然要得到特別的照顧,好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老康還親自主持張羅了他的兒子、女兒的婚事朝野上下,人人都認為十四就是未來的皇太子。
十四這次回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要他老爸早下決心,冊立他為皇太子,似乎滿朝文武對此都心照不宣。
相比之下,十三家里就顯得寒酸得多了。但是,誰又能想到十三不久前主持過一場金融風暴呢?而且,十四的手下們多少都有朝廷的賞賜,當然這些賞格相比于他們自己發的財,自然又不成比例。
櫻兒托病謝絕了進宮赴宴的恩典,因為她不想去錦上添花,而且既然她和十四已經恩斷義絕,何必去討那沒趣兒、招惹那些煩心事
自然,這種奼紫嫣紅、爭奇斗艷的場面,少了她一個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的。雍親王府里自然有一堆的姬妾圍繞在德妃面前,尤其年糕也受到了異常的禮遇,那是因為年羹堯的差事辦得好。
十三也是同理,老康的宴會他必須到場的才去露一下臉。德妃的宴席他也是受邀就去,不過都是應酬一下就走說是要回去用藥。
櫻兒有一次實在忍不住了,于是打趣十三說,「十三爺,你可是個精神上的富翁。」
沒想到十三高興地說,「哈哈,櫻兒,你的這些稱贊我笑納了,從來沒有誰的評價這麼令人受用不過我更願意和你共勉。」
胤禛听到後,黯然不語。
當時十四的影響力已經達到了最高,但是作為開國的君主,當然還是要以軍功為主,因為要平定四方。但是現在,西北的仗打的再厲害,也不能夠影響到全國的政局。還是以文治為主。估計這一次十四回來,也是要想讓老康下決心冊立他
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十四回來已經有一陣子了,老康卻並沒有如預期的那樣下決心。
滿朝文武雖然都有些嘀咕,不過誰也沒敢去提這個事。因為立儲這個話題,永遠是個觸模式「炸彈」。你都不知道會怎麼觸發,然後會不會粉身碎骨。另外,估計老康實在難以取舍,因為老康的兒子們實在太多,這些年大浪淘沙的剩下沒幾個,不,是沒犯過錯誤的還剩沒幾個
胤禛有謀略,可以整治朝綱,但十四有軍功,更有一班朝臣支持,但是性格就是軍人直來直去的果敢剛毅。各有各的長處,又各有各的不足。如何抉擇的確令人難以兩全。何況前幾年邊疆的危機,已經能夠掌控了,那麼一切的一切,都不如之前來得那麼迫在眉睫。
所以老康這些天來除了慶祝頒賞,絕口不提立太子的事
過了一陣子,有一天,田嬤嬤說,有人送了一個包裹給門房,說是給櫻兒的。
櫻兒接過包裹,見並沒有拜帖之類,打開一看,里面是個用木頭做的盒子,一看就是十四當年在西北做的、後來櫻兒和他割袍斷義的時候,連同那個扳指一起扔掉的那個盒子。她正要連同盒子一起再扔出去,卻見盒子底下粘著一片紙,上面寫著,「不要扔,我好不容易將星星全都揀回來。」
果然,盒子里面有很多用木屑刻出的星星,下面就是十四的那個扳指,還有一張信紙。
櫻兒不禁氣樂了,這個十四,還是那麼淘氣。這分明是當初在皇太後那里兩人對嘴時講的不著調的玩話
櫻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展開了信紙,只見上面寫著一首詩,
朔氣寒光夜闌珊,踟躕清影舊曾諳,猶憶人面難夢筆,相思無憑付金川。
(說在「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的夜晚,他那孤單踟躕的影子就和以前的一樣似曾相識,現在想想昔日里的人面桃花,思念無法憑籍,就像金川的河流一樣源源不斷地流淌著。)
櫻兒拿著那張紙默然不語。心想,這是十四要用當年的交情和回憶與她講和,可是我不是對十四個人的成見,實在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再看看那個扳指,上面又刻了一片銀杏樹的葉子。
櫻兒想到他在炙手可熱的時候,還是念念不忘昔日的情誼,嘆了口氣。心想十四的結局可能就是老康的安排也未可知。
老康在腰桿子不硬的時候,只好對他的所作所為進行包容,但是一旦咸魚翻身,當然會再思量、比較的。
這和古今中外所有的老板們一樣,一旦得到自主權,總會是反復比較,再三權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