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夜的迷離是巨大的幕,天子腳下顯貴之人眾多,治安確實一直出奇的好,這倒是多虧了九皇子鐘離樂,世人皆知,這位皇子是不同的,身份是皇子但是卻永遠不會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其母妃義月碧十歲入宮卻不是為妃,義家是北乾的大家族嫡出大小姐義雅言十八歲入宮時,身邊竟是無一人服侍,更不要說是陪嫁,只是一女童,牢牢地牽在手里,管教嬤嬤自是不允許這般胡來的,那知平日里高貴的不可一世的女子盈盈下拜︰「嬤嬤,只有這五妹妹我是答應了他的,無論走到哪里都不會留他一人。」
倒是也巧了,少年天子自此經過,听得此言又見那女子一臉的坦誠,當下龍心大悅,稱之有情有義,又問了是哪家的女子,義雅言只道是義家女,皇上淺笑︰「回去等著吧。」次日聖旨降到義家,長女賢良淑德,深得朕心,唯有此女得以母儀天下,立為皇後,又念其一人在宮中不免孤寂,特許五小姐伴嫁。
帝後情深,奈何皇後入宮多年無子,又有早早入宮的德妃早已誕下皇長子,後位不穩,五小姐心知姐姐對自己的關愛,更是了解姐姐的新愁,自行寬衣解帶終是踏上了龍床,卻在封妃當晚,跪于大殿之上,目光堅定的看向帝後,淺淺道︰「月兒只知皇上是姐姐的夫,妹妹終生侍奉的是姐姐。」一月後太醫診出喜脈,同年皇後害喜,碧妃依舊不顧身子繁重陪伴左右。九皇子與十一皇子同歲,九皇子可謂是幫十一皇子擋下了所有的攻擊,十一皇子面向朝堂,九皇子邊征戰沙場,手握重權,卻不為己,只為了守護。
七愛原本還有些意外,皇子見得多了倒是不奇怪,只是這鐘離樂實在難得一見,平日里就是連上朝都不曾去的,今日竟會與這些個閑人一起來兩袖清風,想必是不放心才跟來的,畢竟今日大皇子黨的人可是一位都不少啊,反觀十一皇子,一人一把折扇,倒是悠閑得很。
兩袖清風並不同于青樓,前半部分青磚碧瓦,看上去倒像是文士們集會的地方,只是越往深里走風塵味越重瓦片的顏色也越是鮮艷,盡頭便是酒池肉林,滿園的胭脂香,各區段之間都有人把守,為的是防止那些意亂情迷的嫖客們混到前院去傷害了清官兒們,七愛一向都是本著自願原則的,護短是必然的,若是有人在此鬧事,別說是達官顯貴,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只有橫著出去的份兒。
七愛期初建兩袖清風的時候不過是想著有個打探消息的地方,哪知生意越做越大一發不可收拾,近五年來就已經擴建了三次,現下已經佔了整整一條街,竟是比一般的皇子府還要大上一倍,兩端的正門皆是掛上了與牆體同色的燈籠,微微的亮光剛好照亮了平淡的夜。
七愛陪在子陽淼的身邊,時不時的回頭看上一眼,到底還是沒忍住的抽了抽嘴角,轉身湊近鐘離和的耳邊︰「你可別告訴我,這些人都要跟著進去。」
「既然來了自然是要進去的,一國之皇來到這里,父皇不能親自陪伴,臣子們自然是要盡心盡力了。」
一記白眼掃過去︰「你說的那都是廢話,皇上要是來了,你們就是把朝堂搬我這兒來了,除了皇上和聞人丞相沒來,哪個大臣缺席了,就連那個快七十歲高壽的柳大人都來了,我都怕一會兒鼓樂起來,他一個沒承受住再仰過去。」
「說笑了,人家好歹也是上過戰場的,哪有你說的那樣脆弱,再說了,誰說都來了的,你看見我七哥了嗎?」
「七皇子,十六歲外出雲游,除了每年一封信以外,就是新年也沒再回來過,皇上為此不知生了多少氣了,要是七皇子來了,我怕是高興還來不及呢,我就上皇上那邀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