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夜黑暗安靜，心羽只能感覺到劉菲入睡的呼吸。他思忖片刻，再看看動也不動的劉菲，輕手輕腳下床，光腳走到客廳。
窗外面小區的路燈照進客廳，家具陳設都看得清楚，哪里面藏著他需要的東西？心羽心中根本無數，他只是第二次來這兒。還是虞兮那句話︰反正已經這樣了，也就只能這樣了。
他在屋子里四處翻動，在一個櫃子里找到一只電筒，打開一道光柱，再搜尋別的櫃子和抽屜，一個個打開又關上，里面全是衣服、鞋子，鼓鼓脹脹還沒整理的購物袋，媽的什麼有用的都沒有！
忽然他停住了手，感覺到什麼，轉回身一看，劉菲站在臥室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應該趕緊編些假話來解釋，可什麼話才能說得通此刻的場景？心羽想了想，只好放棄，定定地看劉菲。
劉菲沒喊沒叫，只是打開客廳的燈，走過去坐到沙發上。
心羽站了一會兒，也走過來，看看她，坐下了。
劉菲終于開口︰「其實你今晚做的我已經疑心了，我知道自己什麼樣，要是沒有什麼動機，你不可能下力氣討好我這種女人。」
心羽看著她︰「那你想怎麼辦？」
劉菲也看他︰「你要怎麼辦？」
心羽說︰「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劉菲說︰「你還騙我。」
心羽忙又做深情的樣子︰「我騙過你，但現在真的不是了。」
劉菲漠然︰「不管是不是，你都不可能知道什麼。」
心羽問︰「為什麼？」
劉菲說︰「就算我是金絲雀，從這兒到你那兒也不過是換了個鳥籠，何必呢。」
心羽說︰「你這個籠子已經靠不住了。」
劉菲嘲弄的口氣︰「你就靠得住？」
心羽拉下臉︰「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嗎？」
劉菲不耐煩了︰「你還是走吧！」
心羽沒有選擇了︰「我要是不呢？」
劉菲笑了︰「你能怎麼樣，殺了我？」
心羽忽地撲向她，劉菲只驚叫了半聲，就被他掐住了咽喉。
手機突然響了，阿東一下從床上躍起來。黑暗中模到手機，屏幕顯示心羽的名字，他忙打開︰「喂，哥？」
他站在別墅一個小房間里，听著手機另一端心羽下指令︰「你帶兩個人過來，剩下的人看好姓黃的！」
一輛面包車在子夜的林間山路飛馳，車燈前端樹木仿佛在慌亂躲閃。
車內，心羽、阿東，還有兩個弟兄坐在司機後面，看著地板上的劉菲，她還穿著睡衣，手腳被綁，嘴上封著膠布，瞪著驚恐的眼楮。
車還在奔行，外面的天開始放亮。
前方沒路了，一片樹林擋在盡頭。車停下，心羽和阿東下車，兩個兄弟一人抗著劉菲，一人走在旁邊，跟著他們走進樹林，在雜草和樹枝間穿過，很快看見不遠處一大塊泛光的亮色，市郊一座水庫的湖區。
天更亮了，樹林和湖水之間是一處斷崖，幾十米高。劉菲被一下放在崖邊，頭伸在外面，嚇得趕緊往後縮，被心羽一把拎起。
「一分鐘後，你就會從這里消失，到水下長眠。」心羽貼近劉菲慘白的臉，「沒人知道你躺在那里，老趙也不會知道，他只會在最短時間里找另一個女孩代替你的位置，然後把你忘得一干二淨。你老家的父母更不會知道你怎麼了，但他們會哭，哭他們白養了你二十幾年！」
他感覺到劉菲的顫抖，看著她淚水滑落面頰，封住的嘴里發出嗚咽。他手一松，讓她再跌倒在崖邊，看下面深不可測的水面，然後沖阿東一擺手︰「送她上路！」
阿東和手下立刻過來抓起劉菲，劉菲急忙拼命「嗚嗚」的叫。
時候到了，心羽讓阿東他們停下，再上前扯開劉菲封嘴的膠帶，她喘著氣哀告︰「我告訴你們，我什麼都說！」
心羽面無表情，重新給她的嘴貼好膠帶，然後對阿東一示意，東子再沖手下一晃腦袋，剛才那人又將劉菲扛起，朝回走去，另一個緊跟其後。
人他媽就是這個樣子。心羽想早知如此，之前何必費那麼多心思。這個世界只認力量！
阿東還在看心羽︰「哥，小妮子要死不肯說，你還真把她扔下去？」
心羽怔一下，然後說︰「當然！」
阿東沒再說什麼，心里卻並不相信。
劉菲拉開床頭櫃的門，取出一個暗黃色的檔案袋，交給身後的心羽，他和阿東他們都站在臥室。
心羽從檔案袋里拿出兩個黑色筆記本，還有幾張銀行卡。他看劉菲︰「你就把他的東西放這里？」
劉菲怯怯地︰「那我該放哪兒？」
心羽倒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