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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殺七中選一 102、弱者X焚燒X惡魔

歌聲回蕩在這小小的狹長的河灘上。

沒人能听懂歌詞……也許本來就沒有什麼歌詞,只有一些悅耳的、無意義的音節,因為音律本身就充滿了無法記憶和理解的信息。那歌聲本身就是魔法,就是使令,就是融合于萬物的力量。音律至純、至善、至美,仿佛在詠唱著人世間以及人類所能想像的世界里一切最為美好的事物。然而,音符與音符的串聯中,黑暗的節奏卻不時地跳躍出來,成為串聯著美與善、純與真的鏈條,充滿詛咒、殺意、虛無和破壞的沖動。那是術士汲取惡魔之力、聚攏暗影與火焰的咒文。

同時兼具了至高與萬惡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旋律,而又彼此涇渭分明。在未實際听到之前,任何人也不能想像,這世上還存在這樣的歌聲。然而……這便是焚書夫人使用的「力量」。在這「力量」的呼喚下,塵土、空氣和水霧再次凝結起來,仿佛生物般護住焚書夫人,而她自己的攻擊則從當中傾泄出來。

面對這樣的對手,作為弱者的唐霖,便不能再有任何保存實力的念頭。

千面怪杰已經恢復原狀,呼嘯著破空飛來。尖利的傘緣化成比所有刀輪都更加鋒利和快速的利刃。然而,接下這道斬擊的並不是聖光與風的護盾,而是一條粗壯的手臂一條由暗藍近黑的粘稠物質構成的粗壯手臂。那是焚書夫人召喚來的虛空行者。

與游戲里一人來高的藍胖子不同,這只虛空使者高達兩米五以上,雙臂長可垂地,也可以如擁抱般將焚書夫人護在環里。除了發出淡藍光的眼楮和一對暗金色的護腕之外,它的全身都是一種粘稠的物質,動作不像運動而活像流動。

當它用手臂接下千面怪杰時,黃頭發的一束發鞭悄無聲息地掃過去,在接近時散成一條絲帶般,拂向焚書夫人的身體。虛空使者立刻以與他龐大身體不相襯的錄活性轉移方位,將這一擊自己承受下來。

那條「絲帶」事實上是並排著上百根像刀刃般鋒利的發絲,這輕輕一拂,足以將一根木樁砍得像個光盤架。然而,虛空使者的身體大部分像是某種密度增加十倍的果凍,發絲切進又劃出,沒有留下什麼傷口。

但趁著這個空隙,焚書夫人的身體已經從另一個方向對唐霖暴露了。唐霖右手牽引著連接在千面怪杰上的長長刀索,而將「左手」指向焚書夫人。

這是唯有在天人境界谷到極致,能夠以意志力任意操縱身體任何肌肉群時,才能重現並實用化的「左手」若不是在這個時機,他的認知中被抹去「左手」一事,即使重造出來也無法活動自如。然而,此時的左手也並非是正常的一只「手」。不但手腕上生有奇形「護腕」插滿形如逆鱗的小小刀輪,五支手指亦不成「手指」,反而是五支折射暗紫色光芒的幾丁質「發射管」!

然後,五支發射管同時,對準聖光護盾的一處,攢射出十五支飛針。

飛針以微小的時間差打在護盾上,激起一圈圈的波紋,但未能突破。然而,唐霖腳下突然發力,千面怪杰收攏突刺,正刺在最後一根飛針的針尾。飛針終于能夠深入到聖盾的力場能量內部,一分分地開出路來。但回過神來的虛空使者立刻一計擺拳將唐霖打飛,而暗影箭也像唐霖飛了過去。

身在空中的唐霖難以躲閃,只好將千面怪杰撐開,表面流過白色蠟膜略作阻隔,硬擋這一擊。然後他又將傘收攏,落地後滾拖動,令虛空行者發出奇異咆哮。原來他被打中時已將刀索纏上虛空使者手臂,此時就已切入那條手臂之內。雖然切口立刻愈合,不見斷臂,顯然已留下巨大傷害。

法術能量立刻鎖死唐霖,而唐霖則飛快地跳開,在近距離內游走,不時從地上拖起一道蠟牆來做掩體。雖然這術士能力與游戲中多有不同,但「無視線則不能成為目標」這一點卻是相同的,大概是因為鎖定法術目標需要非常精確的定位,而焚書夫人並無定位手段的緣故吧。當蠟牆有了三五道、讓唐霖有點輕松的時候,焚書夫人就會放出片刻的火雨,將蠟牆燒得清光。

唐霖設法將戰斗引向附近地樹林,而焚書夫人又極力把兩人留在開闊地河灘。隨著戰斗進行,雙方亦已完全進入節奏,唐霖進一步解放了妖力。

月之紅瞳,全力全開!

已化為前面怪杰尾段寶珠地「右眼」將整個戰場的聲、光、精神等一切波長進行亂數干擾,而保留的「左眼」針對自己和黃頭發進行同頻反向操作,將右眼的效果加以中和。一時間,種種聲光變易、幻象怪音迭生,亂過魔女之夜。在一切亂象中,黃頭發的發束時而化為數睫長槍,時而結束成網,極盡一切力量在焚書夫人堅如磐石的防御上打開缺口,而唐霖的劍就要從此突破。

這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分工。唐霖要確保能打開足以讓死魔法灰塵入侵的缺口,且他能看清黃頭發一切變化的路徑並作出最好的配合。然而對黃頭發來說這也是非常艱難的作戰。如戰衣般披在身上的金發使他的物理防御力勉強接近同級強化系能力者的九成??可那不過是「表皮」的情況。就像中世紀的盔甲能擋住騎劍卻擋不住戰錘,南蠻黑鐵鎧能防御利刃卻不能防御逆刃刀,他的黃發戰衣也無法隔絕虛空行者的怪力和高壓鍋大的拳頭。暗影劍更是飛快地消解發衣上的氣並使他的頭發枯萎。

而且,虛空行者好像抓到他的節奏了。

黃頭發的「氣」雖不弱,「操發」能力還非常稚女敕。雖只有一半日本血統,但他的頭發本來是純黑色。只是為了增幅「發」,他利用主神改造了全身毛囊,使生出的毛發天然地微雕著「念文」。微雕改變了他頭發地表面反光使頭發看上去象褐色,而使用全部念力時,頭發拉長變細而變成金黃色。這種取巧手段使他的「操發」強度逼近強化系,但精度反而下降。

平時四組,天人境界七組,這就是他操發的極限。雖然看起來時而如巨蛇、時而如亂絲,好像集散無方,但其實同時只能進行七個不同的動作。除去用于戰衣的一組之外,他往往會有一組到兩組進行佯攻,實則保留力量用作防守。而虛空行者的拳頭越來越精準地約過用于防守的發束,顯然已經掌握了他的動作節拍。

黃頭發身上的壓力漸漸變得沉重,靈活的動作和變化多端的攻擊不再能迷惑看起來蠢笨的虛空行者。對方仗著那龐大厚重的身體,抵擋下一切花巧的動作,用護腕格開具有真正威脅的攻擊,然後將重拳打在黃頭發身上防御最薄弱的地方。不多時,黃頭發就被大力擊飛,幾乎被打斷肋骨。

手捂著胸口站起來,黃頭發深吸一口氣,用念力強行鎮壓傷勢,心里不禁浮上一陣壓抑感。最近的十數回合以來,單是虛空行者就能完全牽制住他,而焚書夫人的注意力,幾乎全部轉移到了唐霖那里。他與唐霖的連攜作戰已經被打破了。

這樣一來,計劃根本無法實行。

唐霖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但他忙得沒有時間去深思。焚書夫人的魔力時刻不停地追蹤著他,只要稍微停法和專注力就會被鎖定。

也許是黃頭發所贈的奇怪項鏈的作用,痛苦詛咒和腐蝕術很難在身上持續下去。然而暗影箭和燒盡卻永遠虎視眈眈。稍不小心,就會被獻祭纏身唐霖不得不在體表形成保護層,每當被烈焰吞沒的時候就將保護層連火焰一起月兌掉。

要逃開焚書夫人的攻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唐霖所能做的,一面是以狂攻來拖延,一面則是不停地從攻擊下保留力量和減少傷害。飛針和刀輪不停地劃傷焚書夫人的防御圈,而當尖嘯著拖出青焰的千面怪杰立刻從那些細小的傷口斬入防御圈內部。只是,還來不及再加一把力,暗影箭和燒盡就會撲面而來,迫使唐霖喚回千面怪杰抵擋,或倉皇逃開。

灰色的骨球就嵌在「左手」的手心,隨時可以擊發出去。但沒有黃頭發的配合,就算斬傷了焚書夫人也沒有意義。唐霖本以為,骨球可以擊破焚書夫人的防御圈十三次才會用光,但現在看來,最多只能擊穿七次,就會消耗殆盡。而剛才已經用掉一次了。

唐霖也想直接將骨球的劍光往焚書夫人脖子上一繞,干脆利落地解決此事。然而他不通氣御劍術,只能依靠骨球本身威力,無法一股作氣地貫通攻擊。所以,他只好在此拖延著,徒耗體力。

[說起來……非常奇怪啊。]

焚書夫人明明說了「妖力解封」。

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妖力。如果有的話,唐霖不會不知道……如今的聖光和魔力並不是妖力產生的,而不折不扣的魔力。她的妖力,只不過表現在那不斷愈合的擦傷之上。而相反的,灌注在法術中的魔力的量與威力,都得到了像是小悟空看到圓月一般的提升。

[所謂的‘妖力解封’,該不會……]

唐霖心中浮現一個讓人愉快不起來的可能性。

不過,現在終究不是深思這種事情的時候。

黃頭發被虛空行者緊緊地糾纏著,完全無法會合。原先的計劃暫時是沒有辦法實行了。

原本,只要一開始就將死魔法之灰放在唐霖身上就好了。不過,死魔法之灰對于妖力運作終究是有不良影響,所以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死守著最初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唐霖唯有展開獨自打敗焚書夫人的嘗試。

只要發動超乎想像的奇襲的話……

就算能夠再生,只要砍斷脖子或者刺穿心髒,焚書夫人還是會受到致命的重傷。

唐霖張開左手,手心瓖嵌著的灰色球體慢慢開始旋轉起來,放出不詳的淺灰色光芒,以這光芒作為前導,唐霖瞬步沖刺向焚書夫人的側後方。

焚書夫人遲疑了一下,手中的暗影箭停了下來,改為聚攏聖光之盾。而唐霖則筆直地將灰光指向正前方聖光之盾正在變硬變厚的地方,一副要決一死戰的樣子……

卻在接觸前的瞬間,猛地將那道灰光從手心吞入手臂之內。

這條「左臂」原本就是被仿造出來的偽物,即使將污穢的劍器倒吞進去,也沒什麼傷害。在焚書夫人理解到他的用意的同時,唐霖攢起五指。

飛針,二十連發。

零距離高速射擊將聚攏起來的聖光牢牢釘住。與此同時,灰色的劍丸透出左肩,在背後繞過半圈之後,沿著右手牽著的長繩與千面怪杰合為一體,從高空倒懸著半開半合,高速旋轉。

傘的尖端與拱頂般的聖盾頂面接觸,在灰光與白光的互相消滅中毫不費力地刺了進去。就像在黏稠的液體中下沉一樣,緩慢而堅定地一寸一寸下降。焚書夫人的歌聲也變了調,偈是在呼喚著什麼。風從她的腳下卷起,吹起她的裙子,然後化成一股旋風,從下方將千面怪杰托住。兩股力量相較的瞬間,風聲變得像刮過無人城市一樣淒厲。

那是風中被焚書夫人所喚起的力量……是自然的精魂。就像很久之前在大逃殺之島上,「潛獵獸」的幕後主使所使用的能力那樣。不過,焚書夫人並不是「精魂使」……而是她那獨特的音樂擁有溝通和命令精魂的力量。

在歌聲的召喚下,自然的精魂會與她的聖光之盾合為一體,使聖光之盾變得更加難纏。不過,對于邪派飛劍來說,精魂的力量當然也是「光明系的」「生命與正道的力量」。

灰色的骨質劍丸消耗了比預計更多的能量,然而終于突破到了聖盾的內部。千面怪杰瞬間張開,眼看要將焚書夫人的頭斜劈成兩半……

但焚書夫人卻在絕妙的時機移動了。不但移動,而且是完全不借助魔法的情況下,以近乎「瞬動」的速度避開千面怪杰的一擊。還是用頸、肩、手臂不做任何反應,純由腰和腿移動的十分怪異的姿勢。

不……那並不是一個主動采取的「姿勢」。移動的時候,焚書夫人臉上現出一絲痛苦之色……而她腰和腿的肌肉,也有些許不自然的扭曲。感覺上,就像是有牛筋做成的軟針正貫穿她的雙腿,並且做出動作。

那個動作,幾乎可以說是與焚書夫人的個人意志無關的。也因此……

……焚書夫人的咒文,並沒有被這個動作打斷。

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暗金紅色的火球,以一種看似極慢、實則極快的速度向唐霖飛來。

「的時候……還真有人用啊。靈魂之火。」

唐霖臉上露出笑容……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表情和心情都變得平靜起來。一種超乎尋常地,似乎能夠完全如常地映照出整個世界的平靜。

右手手指一動,長繩自行收縮,將千面怪杰牽回手中。這法器已重收攏為黑色無光的長 ,前端挑起一團灰光,啾啾作響。唐霖單手持 ,向那團已欺近面前的火球用力劈下。

灰色的劍光抵住由靈魂魔力燃燒成的邪惡火球,將它劈開。千面怪杰猛然張開,形成一面大傘,把主人的本體護在後面。然而,地獄之炎並非這樣就能抵擋的尋常力量……暗紅色的火鏤從劍光的縫隙里噴薄而出,竟燒穿了千面怪杰那薄薄的傘面,直接撲在唐霖的身上。

唐霖在半秒之內便在體表連續生成甲殼質層,甲殼質與皮膚角質之間填滿由淋巴液組成的泡沫。火焰如附骨之蛆,鑽入甲殼之內,而唐霖則拋前的一層人皮,飛快地躲向後方,臨走不忘全力向焚書夫人發出一發飛針。

不一會火滅煙消,地面散布黑色殘灰,灰下露出已經玻璃化的沙子來。唐霖半跪在地,偽造的左手幾乎被全部燒光,胸、月復之地也有幾個焦黑的窟窿。千面怪杰燒去了二成傘面,幾條傘骨露了出來。而焚書夫的歌聲也暫停了片刻唐霖最後的一針穿過為了抵御千面怪杰而形成的聖盾薄弱區,打穿了焚書夫人的肩膀。傷口非常貼近脖子,如果焚書夫人沒有解封妖力,一切就這麼結速了吧。可現在,唐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傷口以有些惡心的樣子合攏。

焚書夫人面色猙獰地,從美麗的嘴唇中吐出咒文。

而唐霖則撐起身體,將妖力不計成本地灌在受傷的內髒,將自己修補。

「妖力解封……原來是這麼回事。」他自言自語,為自己猜出的關于焚書夫人的真相而感到一些悲傷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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