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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行 第九章 認輸

石原的傷勢不重,被沙田池招來的沙家堡醫生為他留下了幾顆藥劑,就此離開。石原強練五虎斷門刀雖然保住了性命,但也重傷了自己的經脈,三日內不能運氣對他來說就像下了地獄一般。

「你先不要激動,就算再怎麼著急,也要先養好傷。」沙田池雖然也為自己的好友著急,但事實已經如此,不能改變,他也曾經強迫沙家堡醫生用盡手段來治好石原的傷,但石原剛剛進入到四品副尉級,真氣經脈都還未曾穩固,若是縮短治療時間,對他將來的發展很不利。沙田池毫不猶豫的隱瞞了可以快速治療石原傷勢的消息,以他對石原的了解來看,這個小地方出身的朋友根本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身體,為了家人,他一定會要求更快的治療方法。

「田池,你以前試過用摩羅地獄刀刀意推動五虎斷門刀的刀招嗎?」既然不能動武,但至少要在理論上先弄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你昏迷的那段時間我試著用摩羅地獄刀刀意推動五虎斷門刀,但結果一樣,都是真氣回逆迎起自身的真氣對沖,破傷經脈,幸好有你的前車之鑒,我才沒有受傷。」沙田池為石原找來醫生之後,自己也試著以摩羅地獄刀刀意推動五虎斷門刀,幸好他留了一個心眼,沒有使盡全部內勁,這才沒有受傷,但也用了近半個小時來壓制身體內的氣血翻涌。

「你也不能成功?」石原本以為自己實力不足,這才會被真氣所傷,卻沒想到沙田池這種四品副尉級巔峰的武者也不能用摩羅地獄刀刀意推動五虎斷門刀。

見沙田池的神色不似作偽,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是我太傻了,我這樣的身份又有什麼資格請求沙堡主這樣的人救我的家人,罷了、罷了,等我的傷好了,便一個人回去救我的家人,大不了一家人死在一起,那也是我的命!」石原似乎忘記了疼痛,忘記了焦慮,只想歸于平靜。

沙田池見石原沒有了說話的意願,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間,留下的是無邊寂靜的黑。

不管人類社會中悲歡離合,恩怨仇殺,太陽依舊照射在沙家堡內,將每一寸土地都照射成金黃色。除了沙田池,沙家堡內還有一個人時刻關注著石原的動態,那就是沙田池的父親,沙家堡的主人沙中業。當石原走出白虎堂的那一刻,他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沙中業的注視,他很想知道這個精神力與識海比正常人寬闊十倍的年輕人是否能夠闖過自己設下的難題。石原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在沙中業進入石原識海的那一瞬間被沙中業發現。于是這位雄霸江中省的梟雄很快的修改了自己的計劃,對于煙霞劍,沙中業志在必得。

與石原這幾日的遭遇相比,這三天修養時間是石原難得的清靜日子,沙田池每天都會來傳授他摩羅地獄刀,希望石原能夠對摩羅地獄刀的刀意有更加深刻的理解,最終利用刀意推動五虎斷門刀,與此同時,沙田池自己也在不斷嘗試著推動五虎斷門刀。只是這一切都和石原無關了,他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就很難回頭的人,既然心中充滿了死志,又怎麼還能對這個世界抱有期望。

看著好友一天比一天消沉,沙田池心中充滿了無奈,他本是一個小武痴,除了習武之外,他的人生在石原身上有了第二個起點。但這個起點還沒有開始行走,就要面臨絕路。

「走吧,去見你的父親。」五天之後,石原終于走出了沙田池的客房。

守候了五天的沙田池只看到一個背影,他能感覺到石原心中充斥這黑暗的負面情緒,但他沒有能力去化解,只能埋頭跟上石原的步伐。

沙家堡雖大,但石原已經在其中生活了將近一個月時間,更在沙中業的座堂白虎堂中領悟摩羅地獄刀刀意,對沙家堡的熟悉已經不弱于任何外門弟子。

白虎堂外練武場,沙中業已經等在了那里,當石原走出沙田池公寓那一刻,他已經收到消息,他要檢驗自己的選擇。

「沙堡主,我認輸了!」石原語出驚人,他的話遠沒有他本人來得鎮定。

「哈哈,年輕人,這個世界不是光有堅定的意志和過人的天賦就可以成功的。田池從小就接受沙家堡的權利培養,但他今年十四歲,僅僅還只是四品副尉級實力,也許在你看來已經是很強大的武者。但我告訴你,京城龍家的龍鱗在十四歲時已經有了八品郎將級的實力,建鄴城的飛豹今年剛剛年滿十歲,已經有了六品校尉級的實力,他們無疑都是才華橫溢的天才,但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背後都有一個強大的家族在支撐他們,無數的神功秘技、天王級強者的親自指導才是他們成功的最大原因。」

石原對沙中業的話听而不聞,死心,這些話只是加深了這種情緒。「沙堡主,我是來辭行的,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但我失敗了!」

「你可以走,但你一走,就再也救不回你的家人。」沙中業並沒有在石原眼中看到哀求,他的計劃是要折服這個少年的心,隨後再安排他進入到帝國的風暴點煙霞劍爭奪戰之中,只是他沒有想到,他能夠玩弄人,卻玩弄不了人心。既然必須要撕破臉,沙中業絕不會和任何人客氣,他冷冷的說出的話深深的定在了將要離開的石原心上。

「你還願意幫我,什麼代價?」石原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沙中業態度的變化讓敏感的他有了更多的體會,但這對于石原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他五天以來死水一般的心境有了一絲松動。

「你幫我找到煙霞劍,我保證當你拿著煙霞劍再來沙家堡的時候,你就會看見你的家人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沙中業逼視著石原,他想從眼前的少年那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操縱人心的快樂。

「我答應你。」石原沒有理由拒絕,不管他是否會死在煙霞劍的旋窩之中,至少沙中業會權利去拯救自己的家人,足夠了,石原為自己的家庭惹來了無妄之災,最終他將用自己的努力去換取家庭的平安,他本就是個微不足道的人。

「父親,我也要去!」白虎堂前,只有一個人敢于在這個時候發出自己的聲音,他就是沙家堡的未來繼承人沙田池。

沙中業微有些驚愕的望著自己的兒子,但他沒有立即暴怒,張開的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說出口的卻是,「你去吧,你們馬上出發,沙威會告訴你們關于煙霞劍的一切。但當你們走出沙家堡的大門,就再也不能說自己是沙家堡的人。」沒有問為什麼,沙中業同意了沙田池的請求。

沒有做絲毫的停留,也沒有收拾任何的行禮,夕陽的照射之下,拉長的是兩個少年孤獨的身影,這一年,石原十四歲零五個月,沙田池十四歲零三個月。未來等待這兩個少年的是狂風暴雨,是無邊的困境與痛苦。

「堡主,為什麼要同意少爺卷入這個旋窩之中,這次卷進去的人實在太多了,就我們的力量是沒法保護少爺的絕對的安全。」沙威將煙霞劍的所有資料交到少主手中便匆匆趕了回來,他不能質疑堡主的決定,但他卻又資格問為什麼。

「阿威啊,家養的永遠是飛不上藍天的小雞,沙家堡的主人必須是能夠翱翔在藍天之頂的雄鷹!田池若是永遠困在這小小的沙家堡中,永遠都成不了那只雄鷹。」沙中業望著沙田池消失的方向,「兒子啊,就算找到煙霞劍,找到太祖寶庫,讓你練成絕世的力量,也代替不了你自己走出的路。」

「我明白了,堡主,我會安排人手跟著少爺,盡量保護他的安全。」沙田池是沙威看著長大的,沙威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比沙中業少。

「不,不要派任何人跟著他們,還有,對石原的家人要給與最好的待遇,你瞧著吧,當這對少年再次回到沙家堡時,他們的力量將震驚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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