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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御書房,小蓋子仍把我引到了御書房的側暖閣。見到暖閣已經擺下了十來樣可口的小菜,顏色鮮艷,色澤誘人!看起來美味可口的樣子!我心下疑問,不會是最後的晚餐吧!此時我無法控制自己緊張的情緒,但是表面上仍要裝出鎮定地問︰「小蓋子公公,皇上不會在這里見我吧?」
「素月姑姑,皇上最近處理國事繁忙!今兒個午膳還沒用!我就命人早早備下了晚膳!皇上本來想和你一起用晚膳!但索額圖大人求見,皇上吩咐讓您一個人先用!」說完小蓋子退出了房間!留下我一個人。我坐在案邊看到滿桌的菜,心想,如果要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于是就痛痛快快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吃了一頓!吃完撫模一下自己的肚子飽的不行,還不時的打著飽隔!突然記起來,今天是三公主的生日,不能不去!于是我偷偷的開了側暖閣的門,看看皇上是否已經商量完事了。
這側暖閣與御書房只隔了一扇高大厚實的門,原來就在御書房的側旁,打開我進來的另一邊門就可直通御書房!我輕輕的打開了一條門縫,我看到門口有一扇大大的硬木薄紗屏風擋著!屏風上描繪著四季美景,春夏秋冬的景物!淡淡的隱隱約約上面顯示著一些奇怪符號,但仔細看可以看到一幅大清的地圖!在西藏,準噶爾,台灣,還在三藩之地都用稍濃的筆墨繪著圈!透過門縫,索額圖大人的話也隨之傳入我的耳中!
「皇上,據九門提督大人所報,五更之時,建寧公主府中的琴心格格已經離開了京城!這沒多久臣就接到了吳三桂已經私自讓人繡好了九龍袍褂,準備稱帝!臣認為如果殺了明珠,莫洛,米思翰!可能會讓吳三桂暫緩消了他稱帝的野心!如果不然,這天下官員半數為平西王所選!」索額圖大人行禮奏道,說出了他的擔憂與堅持。
「索額圖!這明珠是兵部尚書,米思翰是戶部尚書,莫洛是刑部尚書!這三位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你怎麼也和那些大學士與尚書一樣力主殺他們!真是讓朕失望!」皇上極為生氣,生氣的把龍案上的一大疊奏章隨手掃到地上!
「你看看,你看看!這些都是剛從前線傳來的哀報!這米思翰為了平三藩之事,為朕為了大清已經病亡在軍營中!如此忠于朕的大臣,這是朕的幸運!你去告訴那些跪在午門外的尚書,大學士。告訴他們,從現在開始!如果誰還說要朕殺他們!就讓他們來提朕的項上人頭好了!」康熙此時,極為震怒!不失為一個好皇帝!也說明了他平三藩與吳三桂決一死戰的的決心!
索額圖見皇上確是極為震怒了!就只好行禮離開!
我見他此時如此的生氣,應該忘記了我還在側暖閣等他的事,正準備轉身離開去參加三公主的生日宴!他卻一下子語氣變得溫和︰「素月!素月!素月!」既然他喊了數聲,我只好開門出來行禮︰「皇上吉祥!」
「起來吧!晚膳還可口吧!」他此時的語氣甚為關切!
「噢!還可以!」我說。
「嚇壞了吧!朕也不是經常發脾氣的!」他此時卻對我溫和的說這些,什麼跟什麼嘛!
「皇上!您讓小蓋子公公找奴才來,是不是有什麼要吩咐奴才的?」我直入話題,想著早點離開!
他還沒說,小蓋子就進來行禮稟報︰「皇上,延禧宮的櫻兒奉了榮娘娘的令,來請素月姑姑過去參加公主的生日宴!」
康熙看看我,對我揮揮手說︰「你去吧!」
「皇上,您反正也沒用晚膳,要不,隨奴才一起去吧!」我想,他此時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心情應該極為的壓抑!
他沉吟了半會說︰「嗯!你不說,倒不覺得,你一說,這五髒廟確實也該祭祭了!你先隨櫻兒去吧!等會朕自會前來!」听他如此說,我就稍稍呼出一口氣來,看來琴心入宮之事,他應該到現在還不知道。就是已經知道的話,他也應該不打算追究于我了……
來到延禧宮,和我所料一樣,只有榮嬪與三公主在!三公主今天必竟是主角,她換了一件大紅色金絲繡彼岸花色的絲綢袍子,頭上插著同色的小綢花,挽成兩邊兩個小小髻!一串小小碎玉珠子掛在脖子上!笑容滿面安靜可愛的坐在她額娘的身邊!
「榮嬪娘娘吉祥!三公主吉祥!」我躬身行禮!
「娘娘,皇上說,等會也要來呢!」櫻兒迫不及待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榮嬪!
榮嬪此時臉有喜色但卻有點不信任的轉頭來問我︰「素月,你起來吧!這皇上真的有說要來嗎?」
「素月姑姑,皇阿瑪真的會來嗎?可皇阿瑪老是騙人的。」三公主先是開心,接著又嘟起小嘴,滿臉的不信任!
「回娘娘,公主!皇上確實有說會來!」我回答!
听到我這麼說,榮嬪頓時臉上的笑綻放了開來,比三公主笑的還開心︰「櫻兒,快去各宮請娘娘小主們過來!」她吩咐完後看看我解釋說,「素月,這本來!我想著和你一起替榮憲過個生日也就是了!婉拒了各位妹妹的好意!這不皇上要來,心想著!妹妹們也有好久沒見皇上的面了!」真是大方賢惠的女人!
榮嬪說著,已經瞄見了探頭進來的佳答應笑說︰「佳妹妹,還站在那干嘛?還不快進來!」
佳答應蹬蹬地小跑進來拉著我的手說︰「我來瞧瞧,榮姐姐是不是唬我,本來我都準備趁著小三的生日宴討杯水酒喝!可榮姐姐又說不慶祝了!害得我郁悶了好一會兒呢!幸虧我偷偷的跑來瞧瞧!不然听了宜姐姐的話,去她那賞山茶,臘梅花的話,可就錯過了趕熱鬧這麼好的事了!」佳答應生性活潑,喜愛熱鬧!這宜嬪那總拘束著!自從搬過來和榮嬪同住一宮,和三公主熟的親昵地叫她‘小三’!
「呵呵呵……佳答應來!既然來了,就入席吧!」榮嬪開心地說,面上卻有一絲淡淡憂色!
我猜出了她的憂色︰「娘娘,這宜嬪娘娘想必除請了佳答應以外,也請了其他各位娘娘!但公主宴的請貼必竟是先發到了各位娘娘的宮中!」听了我的話,榮嬪會心一笑說︰「素月,那要麻煩你張羅了!」
我行下禮去︰「娘娘客氣了,這只是奴才的本份!」每天這句話總能說上幾次!
我回身見慶兒已經站在我的身後,我吩咐道︰「慶兒,先準備好!等各位娘娘們來的七七八八的就開席好了,先送一些小糕點和甜牛女乃上來!」
「好素月姐姐,我的呢?」這佳答應猴急地笑笑。
「怎麼會忘了您呢!慶兒!再給佳答應送一些水果汁上來!」慶兒看看我,知道我沒有什麼吩咐了就自行的下去準備!
佳答應卻失望的說︰「哎!素月,你只給我喝水果汁!也不讓我喝點酒!這水果我天天吃!也沒什麼好吃的!酒,我倒不是天天能夠喝到!」這丫頭就惦記著喝酒!
「你呀!沒喝酒,平時就瘋瘋顛顛的了,一旦如果喝了酒!豈不是更瘋狂了嗎?不怕別人再揪著你的小辮子不放,讓你練字呀!」她一見我這麼說,馬上嘻笑說︰「還虧姐姐想的周到!練字,可累了!」
我們都笑了!
真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成嬪必竟與榮嬪同住一宮!倒是她先來了︰「榮姐姐萬福!」
「成妹妹,你來了!」榮嬪笑笑。三公主見成嬪未帶侍女,一個來的。手中還拿著一個精美的小盒子。開心的奔上去,指指那個盒子說︰「成娘娘,這個是送給榮憲的嗎?」
成嬪笑著點點頭!把盒子輕輕的打開,從盒子中取出一個香囊說︰「三公主,這是成娘娘花了幾天繡的一個香囊!你看這香囊上的小姑娘是誰呀?」听她這麼說,我就把目光移到了那個香囊上。
一幅精美的繡畫!一個可愛的著滿服的圓臉小姑娘正在畫中,衣著服飾與現在的榮憲一模一樣!這成嬪倒真夠細心的!繡畫上的榮憲,可愛的奔跑著,她的目光全在身旁的風箏上!腳下踩著可愛的細小的臘梅花與一些細小的不知名的小花小草!風箏上方,還有一個可愛的圓形明黃色的小太陽!成嬪用心的在小太陽上繡了眼楮眉毛嘴巴的,正對著榮憲笑。
榮憲接過香囊笑著說︰「謝謝成娘娘!」
榮嬪看到奔回她身邊榮憲手上的香囊笑道︰「成妹妹的手真巧!繡的栩栩如生,比宮中的繡娘們繡得都精美!成妹妹有心了!快快入席吧!」
我接過慶兒端上來的端盤!把端盤放到成嬪面前的案上,把糕點和酒水放至到她的面前!
櫻兒此時也回來說︰「娘娘,宜嬪娘娘不來也就算了,她還譏笑娘娘說娘娘您這邊冷冷清清,您編這話她不管別人信不信,她是不會信的!她自己不來就算了,還不讓文答應來!」說完仍憤憤不平!
「不來就算了!本宮也是一番好意!櫻兒,你去乾清宮看看,皇上是否已經忙完了!」榮嬪淡然地說。
櫻兒正行到門口又折回來開心的說︰「娘娘,娘娘,皇上來了!」
榮嬪,成嬪,佳答應都馬上的離了席向皇上行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來吧!」見他身邊也沒帶什麼隨侍的人!
皇上這一來,可樂壞了三公主,開心的黏著皇上,坐在皇上的膝上︰「皇阿瑪!謝天謝地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這榮憲又長了一歲了!怎麼說出來的話,完全不像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說出來的話呀!」皇上臉上笑的很是燦爛,看他已經忘記了他的國事,暫時也放下了煩惱!
榮嬪作為主人自然坐在了皇上的身邊。成嬪與佳答應分別坐于下手,對面對的坐著!
見皇上這麼說,又笑著!榮嬪,成嬪,佳答應都隨聲笑著!室內頓時一片歡樂之聲!
我送完了各色菜肴!看著這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感覺我們在此,好像會影響到他們!我就用手勢示意隨侍的宮女們,太監們出去!
可出去不一會!小蓋子就行色匆匆地趕來了!看看我,我看他的臉色不太好!恐怕是出了大事,趕忙地引他進去!他趕忙地行下禮去︰「皇上,佐領三官保府傳來消息,說是顧心小姐今天下午在去曹府向孫夫人請安的路上失了蹤!到現在仍沒有找到!」
康熙听到此話,頭也不抬地說︰「讓佐領三官保多派些人找便是了!」
「皇上,奴才去到公主府傳了旨意後,建寧公主就跟著奴才來了宮中,雖被侍衛擋在了宮門外!但她卻一直跪著,怎麼勸也不願離開!」小蓋子說時看看皇上。
康熙沉吟半晌後,用強硬的語氣說︰「你去告訴建寧公主,朕已經派了人,傳了八百里加急到雲南,如果吳三桂肯退兵,朕也不會殺吳應熊,吳世霖!反之,定斬不赦!」說完,語氣轉為柔和,「你再轉告建寧公主,這殺駙馬朕也是要下很大的決心的!希望她作為皇家公主,能了解朕,體諒于朕!讓她回府好好歇著,再等多少時間,朕也是不會見她的。再告訴她,她也是受叛寇所累!」
小蓋子見康熙再無吩咐就退了下去!小蓋子退下不到一會!康熙起身說︰「榮憲,皇阿瑪還有很多的奏折要批,皇阿瑪先走了!等到三藩平定後,你什麼時候想見皇阿瑪,就什麼時候來見皇阿瑪!」言語中充滿著抱歉與不得已!說完準備踱步離開。還未離開。靈兒就急急地跑來︰「皇上,皇上,皇後娘娘薨了。」
這時小蓋子公公又來了,臉色比剛才更為難看︰「皇上,芸兒回來了!想見皇上!」看來芸兒此行帶來了的不一定是好消息!
康熙不愧是皇上,此時仍能冷靜穩重地下旨︰「素月,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朕任命的後宮總管事,所有宮中一切資源,朕可以調配的你都可以調配!小蓋子,再傳朕旨意!讓舒正廣與孫國安好好配合素月操辦皇後的喪事!皇後梓宮可停移于武英殿。召芸兒至御書房!」說完穩穩地邁著步子離開了延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