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的人為了逼迫他們現身,大肆的血洗他們所經過的每一個村莊,所到之處無不血流成河。
夏時令無奈,只得安排杜海清和端木夜,護送夏花和微微離開,讓他們去投奔杜汐海。
夏時令原本是要讓夏微跟他們一起走的,但是夏微卻選擇了與他並肩作戰。
他們選擇折回茅草屋,因為他們得到消息,巫族的人很快就會到達那個地方。
他們在那里生活過一段時間,對那里的居民沒有交情也有感情,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那些居民被巫族的人屠殺。
經過一場血戰,夏時令和夏微重重挫傷了巫族的人,兩人力竭之後雙雙被擒,巫族的人殘忍至極,將他們活活燒死,用他們的骨頭做成了舉世無雙的神器。
端木夜他們成功的完成了夏時令交代給他們的任務,之後夏微被杜汐海收養,無憂無慮的隱居了十幾年,始終沒能逃過巫族人的追捕。
為了不讓夏微被邪惡的巫族人找到,杜海清制作法陣,將夏花和夏微送到了未來,這才有了以後發生的事情。
……
今日,血協。
當夏時令找來,並帶了一樣東西,杜海清便知道命運的齒輪已經在無法回轉的軌道上運行了。
就像他所知道的那樣,夏微穿越到了巫古時代,改變了過去。那是如果沒有她的相助,他們這些人都不會存在。
要想將夏微從過去拉回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須用與她親近的血脈做引子——
這個引子,便是杜海汐的尸骨。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杜海清欲引夏微回歸的消息穿到了天帝的耳朵里,天帝不顧天誡,率人殺到血協來。
杜海清放出端木夜,也就是天帝最為懼怕的一個角色。
然而端木夜對他曾任天帝的那段記憶沒有半點印象,又因為被杜海清關在地牢里了一段時間,多少有些情緒,壓根兒就不願意幫杜海清這個忙。
杜海清將端木夜帶到杜海汐的尸骨前。「如果你不出手。你心目中的女神可就要被挫骨揚灰了。」
望著那具漆黑無比的骨架,端木夜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邪惡卻又有些熟悉的氣息。
他不敢置信,情不自禁的搖頭道:「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海汐!」
漆黑的尸骨已經反映出來,此人生前作惡多端,孽障深重。然而這些貶義詞,不可能出現在端木夜記憶中的杜海汐身上——
他記憶中的杜海汐。是那麼溫柔,是那麼善良。就像——
就像夏微一樣……
杜海清嘴邊掛著冷笑,「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你要用海汐的尸骨做什麼?」端木夜神情緊繃,心里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他不斷否認著心里的那個喧囂的聲音,石桌上的那具尸骨,絕對不會是杜海汐的!
杜海清並沒有將自己的意圖告訴端木夜。大言不慚的扯謊,「難道你不希望我將她復活嗎?」
「你能讓一個死去的人復活?」端木夜不信。當初杜海汐究竟是怎麼死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趕到她身邊的時候,她渾身血管爆裂全身血肉模糊,已經奄奄一息了。
那時端木夜本想用自己的血轉化杜海汐,然而杜海汐卻堅持不肯喝他的血,只是含淚的雙眼充滿憐憫的看著他,似乎有很多話要告訴他。
杜海清並沒有直接回到端木夜的問題,而是變本加厲的慫恿他,「你不是一直想變成普通人嗎,只要你打破了天帝對你的詛咒,實現你的願望,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端木夜豈會察覺不到杜海清的意圖,他知道這個男人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無非就是想看著他和天帝兩敗俱傷,好坐收漁人之利。
端木夜沒有那麼蠢,他自知實力不如天帝,然而他卻不動聲色,「好,只要你能讓海汐復活,讓我做什麼都行。」
雙方交易達成,杜海清將端木夜送出血協,他不怕端木夜使壞,就算天帝真的攻來,他也有後手。
之前夏時令稍微給他透露,一旦天帝破壞天誡,冥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讓他放心的將夏微從巫古時代拉回來。
對付天帝,夏微是不可或缺的力量。
端木夜從血協出來,天帝受驚不小。
天帝生性多疑,當他看到夏時令將端木夜接走之後,就不敢輕舉妄動了,一瞬間有許多個念頭冒出來,瞬間感覺到危機四伏。冥界居然插手其中,肯定是要和他作對了。
以天帝現如今的勢力,想要將人間的一個小小的血協鏟平,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冥王介入,他心中的勝算便小了很多。
冥王正是因為了解天帝的心性,才計劃了這一步棋。
多少人想在冥界來去自如都沒能如願,今日端木夜卻借著關系跟夏時令來到這個地方,這不得不叫他驚奇和懷疑。
「令,你帶我來這個地方做什麼?」端木夜問。
夏時令答非所問,「等你見了冥王,他自然會告訴你。」
不得不說的是,一听自己很快就要見到冥王,端木夜還是很受寵若驚的。
不過他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兒殊榮就高興得昏了頭,好不容易見到了夏時令,他一定要把有些事情問個清楚,「令,我問你,海汐是怎麼死的?」
夏時令淡淡看了他一眼,漠然道:「被我和海清毒死的。」
毒劑是杜海清針對杜海汐的體質親自調配的,而且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解藥。
端木夜記得很清楚,那時他轉化了的杜海清帶著夏時令的女兒前去投奔杜汐海,夏時令被巫族所俘,當他趕到的時候什麼也沒能挽回的了,眼睜睜看著奄奄一息的杜海汐在他懷里氣絕身亡,他至今還記得杜海汐的死相,並不是毒發身亡……
「不可能,海汐是全身爆裂而死……」
端木夜的話還沒說完,夏時令就打斷他,「你跟我說的杜海汐不是同一個人,我毒死的是真正的杜海汐。她死而復活,復活之後的那個人,並不是海汐……」
端木夜糊涂了,「怎麼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這就是天意,如果沒有那個人,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會慘死……」
端木夜自言自語,「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到底是誰?」
千百年來,他惦記的念想的愛戀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忽然間,端木夜感到頭疼欲裂。
夏時令看他一臉痛苦之色,心生了一些同情,如果告訴了端木夜真相,恐怕對他會是更加深重的打擊。
「其實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吧,只是想你不想承認罷了。」夏時令並不是要給他指點迷津,他沒那資格。「這是你的劫,躲不過的。」
他的情劫,何嘗又是圓滿的呢?
端木夜心力憔悴,心里有兩個聲音在喧囂,他不知道究竟該相信哪一個。
「杜海清說,他要把海汐復活,這是真的嗎?」端木夜虛弱道。
夏時令告訴他答案,「真正的杜海汐罪孽深重,在煉獄之中受刑,永世不得輪回,怎麼可能會復活。」
端木夜輕笑了一下,他的感覺沒有錯,杜海清果然在欺騙他,但是有一點他沒想到——
「那杜海清拿著海汐的尸骨做什麼?」
「為了救微微。」
「微微……」這是端木夜第一次在听了夏微的乳名後,心緒不是那麼騷動,他很享受這樣的平靜。
夏時令將端木夜領到輪回所,他沖等在那里的冥王頷首之後,便離開了。他擔心杜海清一人應付不過來,于是趕去血協。
輪回所內,端木夜打量冥王,與他想象的不一樣,所謂的王者並非高高在上,他倒覺得冥王一派親和,似乎挺好相處的。
立在鏡湖邊的冥王沖虎視眈眈的端木夜招手,「你不應該怕我,當你是天帝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小毛孩呢。」
听他說笑,端木夜的心防卸下了大半。當他走近鏡湖,只听冥王再次說道:
「這片鏡湖能映射出所有人的前世今生,你遺失的記憶,可以從這里找回來,只要你想——」
「我好像來過這里——」不知道為什麼,端木夜對這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不奇怪。」冥王唇角噙著笑意,「鏡湖的水能夠洗去天神的仙根甚至是記憶,現任天帝篡位時曾帶你來過這里……」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冥王多做解釋,端木夜也能從鏡湖中看得一清二楚。現任天帝,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將他被洗去的仙根移植到了自己身上,同時還抹去了他的記憶,對他施加了詛咒。
看到了前世今生,端木夜才漸漸接受他在很久以前是天帝的事實。
從很久以前,他就感覺到體內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第一次遇到杜海汐的時候,那股力量徹底被引發出來,似乎就是他被封印在體內的神力。
他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將這股力量運用自如。
端木夜靜靜的觀望著鏡湖的水面上浮現的一切,冥王默默地在一旁似乎掐算著什麼。
一陣颶風刮過來,將原本平靜的鏡湖掀起了波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