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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解毒

且說白水心剛剛走出雲閣,想要去尋戚無雙訴說苦衷,路過假山之時,卻被一抹紅色的身影一拉,轉身躲入假山後面的夾縫中。

「誰?」白水心快速出手,迅速從發間拔出一枚銀針,直接刺向來人咽喉處。

「丫頭,是我?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葉楓手指飛快的抓住白水心的手,將她的手禁錮在胸前。

白水心仔細一看,竟是那日劫持宗政季雲的紅衣男子,「是你?!」

「對呀!好久不見,丫頭。」葉楓笑得很妖孽的朝白水心打招呼。

白水心面色一冷,對這個忽然出現的男人充滿的警惕,喝道,「放開我!」

「噓。」只見葉楓露出一絲慌張,伸手捂住了白水心的嘴道,「若你想救宗政季雲,將這顆丹藥給他服下。加上之前兩次我都成功替他種下的陽性極強的媚藥,在配合這藥丸,應該可以解毒。」

「就憑你幾句話,要我如何信你?」白水心眸子半眯,充滿危險的道,當她是傻子不成?

「丫頭,我可是堂堂的魔教教主,信任度有那麼低麼?你師娘不是替他服下紫色雪蓮了嗎?這藥里也有紫色藥丸的味道,不信你聞一聞。」葉楓哀嘆道,他的一片真心被人誤會,著實令人委屈。

「邪魔歪道,根本沒什麼道義可言。更何況是信任?」白水心冷冷的開口,擊碎了葉楓的一顆愛心。

「如果我說我是鬼醫的徒弟你信不信?」好吧!他就老實交代自己的真實身份吧。看在師傅曾經與魔教教主交好的份上,她應該信了吧?他可沒敢告訴她,他最後端了他師傅好友的老窩,自己當上了魔教教主。

白水心狐疑的看著葉楓,江湖上似乎有過這麼一段傳聞。她看著他,仍舊懷疑此人的用心。「你為何救他?」

「哎!你們這些正道人士,殺人要講理由,救人還要講情面,真是活得辛苦。如果我告訴你本教主今日心情好,行不行?」葉楓面色一正,嚴肅了幾分,好似在說,這藥你要便要,不要就還給我似地。

這人隨行而為,倒是有幾分她的灑月兌性格,她喜歡。她趕緊將藥丸往手里一抓,緊緊的護住,「可是你自願給的,我可不會還你的人情。」

「那怎麼行?我還想喝一口你親手釀制的杏花雨露呢?」只見葉楓拉住白水心的手,似要將藥丸搶回來。

「好!給你一整壇子都沒問題。」這人知道的還真多,但是她還是爽快的答應了,心理莫名的對他充滿信任。「但是你總歸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在下葉楓。哎呀!丫頭,我剛剛好似給了那個叫什麼香玉的一包媚藥,不知道有沒有成功?」轉身要走的某人忽然回頭神色曖昧的眨巴著眼,靠在她耳邊輕語了幾句,便快速的閃身,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這個人的話,她能信幾分?他為何會知道所有發生的事情?

那日在王府里探視她的是是他不成?他有何目的?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葉楓對她沒有惡意。

白水心拿著手中的藥丸放在鼻尖聞了聞,並沒有含有毒藥的成分。但確實有紫色雪蓮的香味,這個味道她很熟悉,因為宗政季雲的身上就有這樣的味道。大約是雪蓮的藥性入了他的血液,所以他的身上都帶著這種淡淡的清香。

可是,這藥丸用何草藥煉制而成,她卻絲毫察覺不出來。

他又被下了媚藥?香玉?!

白水心心一沉,心里暗自罵著葉楓那個壞家伙。她的腳尖快速的輕點牆面,幾個閃身便落入了雲閣之中。

「小姐。」春熙見白水心冷著一張臉從牆頭飛落下來,被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麼?春熙趕緊跟上了她的步子,朝宗政季雲的房間走去。

房門緊緊的關著,里面傳來曖昧不清的喘息聲,白水心緊握的手緊了再緊,愣住一秒,最終還是冷著一張比宗政季雲平時還要冷硬幾分的面孔踹開了房門。

只見香玉衣衫除去了大半,喘息聲都是從她口中發出,宗政季雲則是冷著一張臉,目光清冷的看向進屋的白水心。

「心兒……」他的聲音很低,很軟,無力到了極點,整個人幾乎要虛月兌了般極力隱忍著什麼。

「香玉姐姐?」春熙進屋看見如此凌亂的一起,驚訝的張大了嘴,不敢相信平日里溫順乖巧的人竟對雲世子有這般心思。

「春熙,將她拖下去。這顆藥丸給她喂下,扔在冷水中泡到她清醒為止!」白水心黑著一張絕美容顏,冷冷地道。

春熙上前用力的扒下香玉,用盡了全部的內力才將瘋狂的她扛上了肩膀,在白水心似要殺人的目光中出了房間,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白水心露出那麼危險的眼神。

想著春熙不由打了個寒顫,陳伯今日為何不在府中?若他在必定不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想來雲世子只怕要吃苦了。

春熙暗自替宗政季雲祈禱了一番,快速的關好房門,一溜煙不見人影。

只見宗政季雲腰間系著的精美白色瓖玉腰帶已經被扯到了地上,外袍扣子掉了幾顆,被撕扯開來,露出里面的中衣。

白水心忽然想起葉楓臨走時說的話,這藥丸能替宗政季雲解除體內寒毒,但是要他成為真正的男人後方可服下。

他為宗政季雲準備的兩次媚藥都是想讓他找個女人發泄體內欲火,讓第一次白霧完全月兌離體內,這就逼出了寒毒的一部分,然後再喂他吃下這藥丸,運功將毒血逼出體內,再好生療養幾日即可痊愈。

難怪師娘研究了十多年都未能將解藥研制而成,大約只有鬼醫那樣怪異的人才會研制這樣的解藥。

媚藥加秘制藥丸,還要有一夜?

難道鬼醫是個風流的邪惡老頭不成?

白水心冷著一張臉,將藥丸送到了宗政季雲嘴前,「這是葉楓給我的解藥,他說他是鬼醫的徒兒,你信嗎?這解藥,你願意試一試嗎?」

宗政季雲抬眸看了她一眼,張開嘴含住了白水心手里的藥丸,軟聲道,「只要你信,我便相信。」

白水心微微一怔,伸手將宗政季雲拖到了地面上盤坐好,「若這不是解藥,你死,我陪著。」

「心兒……」宗政季雲的聲音微微沙啞,他癱瘓了這麼多年,那卑微的自尊心幾乎在發現白水心如此強大的時候瓦解一片,他想要守候她,而不是被她守候。

就算這個解藥只是毒藥,他也想要試一試。這一生,他唯一不能失去的便是她。如果活著都沒有自信將她緊緊抓牢,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她的那句話卻讓他重拾信心,她說--他死,她陪著。竟如此,他們都要好好的活著,才對得起她與他遇上的時光。

白水心暗自運功,將真氣灌入宗政季雲體內,輕聲道,「季雲,你可是知道天若宮與你師傅之間的淵源?」

她才不會傻到完全相信葉楓說的鬼話。

她也是會醫術之人,怎麼會輕易上了他的當?

若這藥丸真是解藥,這媚藥只是想要先活躍宗政季雲冰冷已久的血液,待血液沸騰之時,再俯下解藥,加上內功逼毒,一切便可大功告成。

「嗯。」前面的宗政季雲輕聲應著,「我運功配合你的真氣,一起將寒毒逼出體內。」

二人不再說話,均閉目,聚精會神的運行周身真氣。

白水心的真氣才進入宗政季雲的體內,便被他高熱的體溫嚇了一跳,隨後便被宗政季雲體內的真氣帶領著,游走他全身血脈。

她感覺到,他的內力至少比她高出三個層次,那豈不是與師傅是一個等級的?他竟已經擁有如此高深的內力,難怪南宮晨會不是他的對手。

她感覺她的真氣被他的真氣融合,並不斷被吸走,而另一股溫暖的真氣則順著她的經脈逆行,回到她的體內。

或許這就是師娘說的陰陽調和之道,二人互相融合,再互相提升各自修為。

宗政季雲感覺自己的丹田內力充裕,似乎一下子到了頂峰狀態,冰冷已久的身體竟能感知到體溫,那股暖意由腳趾頭開始一直上升,直沖腦門。

「噗……」他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鮮血著地立即化成冰塊。緊接著一股熱氣再次沖向腦門,他又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但較之第一次吐出的血液鮮紅了不少,化作冰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大概是藥效發作了,二人真氣流動之時,功力不斷充裕,宗政季雲連續吐出十余口鮮血,每一次顏色都大不相同。

最後一次鮮血的顏色呈正常的殷紅色,白水心一喜,收回自己的真氣,令氣沉丹田。「季雲,你感覺怎麼樣?」

「還……好……」宗政季雲吃力的道,他連續吐出十余口鮮血,面色蒼白如紙,胸前的白色中衣上沾染了不少血跡。

「我扶你上床。」白水心說著就要去扶宗政季雲,卻見宗政季雲推了推她的手,搖了搖頭低聲道,「心兒,我終于能感覺到你的體溫了。」

聞言,白水心一怔,他這麼說的意思是……他的寒毒真的解除了嗎?葉楓給的藥是真的?

「你扶著我,我想走一走。」宗政季雲虛弱而固執的道。

「可是,你的身體需要休息……」白水心猶豫道。

宗政季雲卻搖了搖頭,扶著白水心的手,自己就要站起來,白水心趕緊伸手扶住他,讓他依靠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

白水心看著宗政季雲的修長的腿微微動了動,她笑著點頭,對他鼓勵道,「季雲,加油。」

她小心翼翼的攙扶著他,慢慢的將他扶到床邊,叮囑道,「不要急于一時,慢慢來。」

二人相視一笑,慢慢的在屋內來回走動,然後在床邊停下。

宗政季雲對著白水心淡淡的一笑,那笑有著釋然,有著欣喜,有著向往,白水心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美的笑容,他竟然笑了。

「怎麼了?」宗政季雲見白水心痴痴的看著他,不由一愣,這丫頭何時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難道是因為他的寒毒解了,她高興不成?

「季雲,你剛剛真的在笑嗎?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好看,為何以前都不曾見你笑過,總是冰著一張臉,顯得特別冷漠生疏。」白水心學著宗政季雲以前的樣子冷著臉,隨後又笑了。

「是嗎?不是我不會笑,我只是忘記了微笑的感覺,久而久之便不會笑了,剛才我真的笑了嗎?」宗政季雲伸手模著自己的嘴角,似乎這樣能抹到笑的輪廓似的。

白水心聞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著他的寒毒終于解除了,心里蕩漾開了。他以後還會拾起笑的感覺的,一定的。

她正想著,卻不料宗政季雲站得有些久了,腳下一軟,竟將她摁倒在了床上。

「季雲,你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白水心抬起腦袋,緊張的看著他修長的腿,擔心極了。

「心兒,我沒事。讓我好好抱著你好嗎?」宗政季雲用手將她的頭按回了自己的懷中,雙手環在她的腰身上。

他的身體不再似以前那麼冰冷,逐漸有了正常人的體溫,他終于可以擁抱著她入眠,而不用擔心自己傷害到了她。

「嗯。」白水心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抱住他,將頭靠近他的肩窩里。

經過剛才一番折騰,二人功力耗損不少,早已筋疲力盡,就這麼睡著了過去。

次日一早,白水心醒來,見宗政季雲早已醒來,眉目具笑的看著她。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璀璨的眸子猶如夜間的星星般耀眼,彎彎的嘴角噙著一抹溫柔,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心兒,昨晚睡得可好?」

白水心面色一紅,忽然想起什麼,伸手推開了他的身子,沉著臉道,「你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宗政季雲笑意僵在嘴角,知道她是在為了昨日的事情不高興,也沒有拉她回懷中,皺眉道,「我這就去泡洗干淨,今後除了你,我的身上不會再沾染任何女人的味道。」

白水心聞言低低的笑出聲,臉蛋兒紅紅的。只見她起了身,道,「我去叫人替你準備浴湯。」

「嗯。」宗政季雲淡淡的笑著,發自內心的微笑。

見她出了房間,他伸手握了握拳,掌心里的溫度不再冰冷。他伸手抬了抬自己的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圓木桌前坐下。雖然花了不少時間,但他心里卻很開心。

做了十幾年的噩夢忽然不在了,他忽然覺得好不真實。如果不是懷中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清香,他真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好夢。

宗政季雲不曾發現,自從他的寒毒解了,他的嘴角始終噙著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香玉自從發生了上次那件事後,再也未曾在宗政季雲的面前露面,听春熙說,她自己回樽親王府去了。

這一日,白水心剛剛走出雲閣,便被戚無雙的琴音招了去。

「雙兒,你何時答應嫁給我?」只見南宮晨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雙手抱在胸前,色迷迷的看著戚無雙。

「戚姐姐,你特意喚我來不會是為了讓我看他調戲你吧?」白水心撩著裙擺踏下階梯,打趣這二人。

「再亂說就打嘴。他不要臉皮,你也跟著沒大沒小?」戚無雙白了南宮晨一眼,錯開他來到白水心的跟前,道,「皇帝的三位皇子已經入住杏花村,心兒可要提防著點,他們此行目的似乎不簡單。」

「嗯。」白水心點頭,不知道宗政律那老家伙又要做什麼。「南宮晨,天下第一山莊的人可有安排一部分混入杏花村?」

「放心,已經安排妥當。」南宮晨沉穩的看了眼白水心,「宗政痕似乎懷疑上你了,你在他們面前小心些,別露出什麼馬腳。」

三人又說了些話,各自交代了一番,白水心才離開,留下南宮晨繼續調戲戚無雙。也不知道這二人什麼時候才能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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