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飯時分,白文宣才風塵僕僕的從府外趕了進來,一進大廳就抓著白水心直打量,難掩心里的激動之情。「心兒,在外這些年可好?」
「好!」白水心有些鼻酸的回應道。這麼些年,大哥還心心念著她,她心里好感動。在若水宮之時,听聞大哥結婚了。她還傷心了好幾日,以為大哥成親後心里就沒有她這個妹妹了。如今看來,倒是她小心眼了。
「可有想大哥?」白文宣依舊當白水心是個孩子,眸子中的溺愛之情從未改變。
「想。」白水心吸吸鼻子,伸出雙臂抱住白文宣的腰身,將頭埋進他懷中,「小妹還以為大哥有了嫂子,心里就沒有小妹了呢?」
十幾年未見,眼前的白文宣顯得更加成熟穩重起來,溫潤儒雅間又多了份為父者的慈愛之感,看著就是個好男人。
白文宣臉上微微泛紅,看向沈瑜的目光中多了份柔情似水,伸手輕柔的撫模著白水心的腦袋道,「傻丫頭,你可是我最疼愛的妹妹,這份疼愛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真的?這兩個小鬼也不能取代?」白水心立即吃味的側目看向擠過來同她搶大哥的兩個小人兒,語氣酸溜溜的道。
「姑姑壞,同我們搶爹爹。爹爹抱抱!」白冰雨嘟著小嘴,朝白文宣伸出雙手。
「姑姑,不可以欺負冰雨。爹爹是我和冰雨的,姑姑不能搶。」白逸飛立即護了過來,小手還不時拉著白水心的裙擺,試圖將她拉出他爹的懷里。
「竟說些傻氣話!我是你大哥,他二人是我的孩兒,又何來取代之說?」白文宣笑著彎腰抱起地面上的白冰雨,「你看她粉嘟嘟的模樣,多像你小時候。」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白水心仍舊覺得心里堵得慌,早知道不拜鳳君然那家伙為師了,害她一去十年,一下子失去那麼多,如今想彌補都彌補不回來。
「心心,這些年不是還有三哥一直疼著你嗎?你和孩子爭什麼寵嘛!來,過來三哥抱抱!」白子淵很慷慨的伸出雙手,眉眼間皆帶著笑意。
白水心站在一旁‘哼,哼’兩聲,冷眼瞧著他,他笑得有些干,「大哥,你一回家就記得看妹妹了,我這個弟弟當真是空氣做的?也不見你問問我?這些年在外,我可是很想念大哥你的啊!」
「臭小子。一進屋就看見你了,這麼多年了,你的性子也沒什麼轉變。不問也知道。倒是心兒果真應了女大十八變那句話,如今越發的漂亮了,就是還一如既往的孩子氣!」白文宣笑道。
「心兒,過來絮叔瞧一瞧,你到底變成什麼樣了?」白絮似乎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才剛剛進大廳便听見白文宣如此道,不僅好奇的走了過來。只見白水水穿著一襲紅衣勁裝站在大廳之內,晃眼看過去就能一眼注視到她。
「哎呀呀!我還以為我進錯門了呢?這是哪里來的仙女啊!」白絮打趣的道,拉著白水心左瞧瞧,右瞧瞧,心里高興得很,「十年未見,心兒果真大變樣了。絮叔差點還沒認出來。」
「小姐。」紫麗與紫玉同時出現在大廳里,春熙跟在其後,看著眼前久別重逢的景象,眼眶早已濕潤,被感動得一塌糊涂。
「麗娘,玉娘。」白水心親熱的喚道,又與她們一一問候了一番,心里暖暖的,有家人的感覺真好。
雖然這樣的親情被錯開了十年,但大家心里一直惦記著她,如今她回來,大家還是那麼親切的待她,不曾有絲毫的生分,她心里越發感動,便越珍惜這份溫馨及家的溫暖。
大家在一起又聊了好一會兒,才到飯廳用飯。白水心與白子淵是真的很想念家里人做的飯菜,整個席間二人筷子就沒停過。好幾次二人還為了搶一盤菜大打出手,眾人就笑看著二人筷子之間夾來夾去,最後盤子不翼而飛,竟是被小佷女整盤端了去。
二人啼笑皆非,眼睜睜的看著小丫頭津津有味的吃著一盤菜。
家人團聚的時光是歡樂的,席間不時傳來歡聲笑語。白水心被家人灌得有些醉了,只得被春熙攙扶著回了自己的微雨閣。
白子淵與白文宣兩兄弟許久未見,席間又喝了少許酒,二人越聊越投機,天南地北說個不停。
白孟浩夫妻二人臉上一直掛著幸福的笑容,默默的注視著自己的孩子,靜靜的听著他們談話,不時插上一兩句,卻都點中要害,趨利避害的為孩子分析。
兩個小家伙早已疲憊不堪,被沈瑜帶著洗漱休息去了。席間只剩下白孟浩夫妻二人及白文宣兄弟二人。
對了,白絮似乎喝了不少酒,趴在飯桌前睡了過去。紫玉及紫麗一直在旁侍候著剩下的人。
白水心被春熙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整個人兒反而清醒不少,看著房間里一塵不染的布置與離開前沒什麼兩樣。
她走進臥室便看見她粉色的紗帳及柔軟的床。「春熙,還是自己家里住著舒服。」
春熙見白水心未洗漱就撲倒在床,似要就此歇息,笑著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哄勸道,「小姐,雖說自家睡著舒服,可你滿身酒氣,豈不是污濁了這香噴噴的床。趕緊起身洗漱了再上床睡覺不遲。我已經命人打水去了,再等一會兒就可以去隔壁浴室洗澡了!」
「嗯。春熙說得有理。」白水心掙扎著從軟床上爬了起來,半眯著眼任由春熙攙扶著去了隔壁浴室。浴室里早已有下人在浴桶中裝滿了熱水,桶中更是鋪滿了花瓣。
白水心任由春熙替她除去外套,然後她只著了里衣去屏風里除去,再隨著階梯步入浴桶,撲鼻的梅香襲來,她微微一扯嘴角,笑道,「春熙,你將往年收集的梅花花瓣帶回來了?」
「嗯。春熙知道小姐喜歡梅香。只怕府里未必備著,便將在若水宮收集的全部帶了回來。」
「還是你最知我心。你也下去洗漱吧!這里我自己就可以了。」白水心將梅花花瓣撈了一捧在手心,輕輕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是,小姐。有什麼事你開口喚我便是,我的房間就在對面廂房。」春熙道。
「嗯。」白水心輕聲應著,將自己整個頭淹沒進水桶之中,花瓣瞬間淹沒了她的頭頂,只留下一個綺麗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