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在外門弟子是臨時抱佛腳學會了一兩個低級法術,在江瑤玖,也不過堪堪將紫雲宮祭煉到了第三層,至于申若虛交代的作業——赤陽琉璃真火第一層,還沒多少進展。
江瑤玖在修行之余,無比勤奮地祭煉紫雲宮這件法器,除了真心喜愛之外,也未嘗不是對暫時關在里面的應天行有所忌憚。實在是人家那氣定神閑的月復黑老怪氣場太強大了,越是一副老實交出底牌的樣子,越是讓江瑤玖有種感覺——這廝心里一定正在綢繆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本著這種不大不小的壓力心理,江瑤玖近期修煉法術劍術越發勤奮,最大的證據就是三天前,藍胖子親自鑒定——小師妹的劍術在本峰已經排得上前五!
除去三位金丹真人,第五峰上內門弟子數目也足有上百,前五這個排名听起來簡直是神一般的給力!但事實上,這個水分相當大!因為峰主申若虛更喜歡強大的法術,所謂上行下效,在這種有意無意的氣氛的引導下,第五峰的弟子也是煉法的多,煉劍的少!一開始江瑤玖還在詫異,為何藍朝榮這樣一位劍術高手,偏偏熱衷于和自己這麼一個新女敕斗劍,後來才明白,感情這位是實在找不到人了啊!
按照申若虛謝寒秋等諸位過來人的統一口徑說法,在二十歲之前,江瑤玖需要考慮的都不是修為的硬增長,而是各種看得見看不見的軟進步,包括心境感悟歷練經驗等等各種東西,因此,這段時間,她最好是多積累經驗,多出去走走,多和人打架,多處理事務……這些「多」讓江瑤玖懷疑,門派免費高培內門弟子多年,是否就是為了這一段時間的回本?
不過即使暗地吐槽,江瑤玖對此還是很樂意的,她本來就是個愛熱鬧的性格,雖然為了達到目的她也能心無旁騖地一頭扎進去,但一輩子就保持這麼一個姿態,那麼就太本末倒置了。
江瑤玖上次和鄭連義說,外門大比的時候出來看他,卻也不是隨口一說。按照門派的習慣,似這種外門的「選拔考」,除了負責主持的真人外,每峰都會派得力弟子出來照看,看似非常重視,但事實上,人人都心知肚明,哪可能次次都能挖出遺落的天才來!因此大多數時候,結果只是發下一些賞賜,「被長老看中破格收入內門」還真就是一個美麗的傳說。
但即使是走走過場,按照常規,各峰起碼派出一位築基高階的弟子,倘若不湊巧高階弟子統統不在或閉關,那麼則換成兩位築基中期的弟子,實在踫到特殊情況,比如真人帶著手下得意門人外出,那麼,起碼也得有三位築基初期的,當然這種情況是少之又少,至于而人數上限,則沒有規定,潛台詞便是——想看熱鬧的師兄師姐越多越好,熱烈歡迎!
由于自小枝勒山回來之後,好些師兄師姐都閉關了,不管是有所收獲還是受傷不出,總之這一次,第五峰派出的人是申齊,外加江瑤玖這個強烈要求一起去打醬油的。
申齊身材瘦高,相貌平平無奇,說話行事很是沉穩,但卻並不刻板,在第五峰上的地位僅次于申若虛門下首徒陳震,是築基八層的人物。他入門近百年,這進度雖比不上謝寒秋之流,卻也是中上之姿了。此時他帶著師妹,駕著一件形如鹿角的法器,一邊隨口聊天說話,速度不快不慢,望青雲峰飛去。
青雲峰是落星派各種日常事務運轉的地方,江瑤玖遠遠便看到了初來時的青雲坪,只是較之上次的寥落,此時卻熱鬧許多,搭起雲台,分配席位,安排抽簽等種種事宜。
這些事自然不必他們這些各峰的審核弟子來做,都是一些執事在安排,也有內門的,也有外門的,至于申齊和江瑤玖,需要做的便是到固定的席位上坐下,然後等開幕。
申齊笑道︰「每年都這麼鬧一次,不過是找個由頭發些丹藥法器,給些指點,也是給外門弟子一個盼頭,其實並不指望能選出什麼人才。」
江瑤玖點點頭表示明白,其實這也和前世公司管理一樣,老讓人埋頭干活,太枯燥容易出事,因此要不定期舉辦一些活動。
兩人降落在青雲坪,便有好幾個執事迎上來寒暄,其中一個嬌小白女敕的年輕女子笑著道︰「久不見申師叔,蘇婉心中掛記得很,前些時得了一些雲霧靈茶,正思量著給師叔送些去,雖不是什麼稀罕物,也是個嘗新。」
申齊和氣地同她寒暄了兩句,蘇婉又滿面笑容地和江瑤玖打了招呼,不著痕跡地恭維了她一番。蘇婉已在煉氣九層停留多年,未能築基,但她頗懂做人,當了多年的管事弟子,和內門諸多弟子都有來往,在外門弟子中是手握大權的人物。但遇到了才十四歲的江瑤玖,修為也只是練氣八層,蘇婉卻依然必須恭敬地稱呼一聲「江師姐」,這便是內外之別。
蘇婉一邊領著二人往預定的座位上去,一邊笑著已經簡略將此次大比的情況介紹了一下,依然是按照往年的規矩,符,丹法,煉器,陣法,這四類算是文比,文比完了之後,便是武比,加起來總要耗費個十來天左右。蘇婉自袖中取了一張名單,雙手呈上,微笑道︰「申師叔,這是參與大比的弟子名單,師叔若有重點關注的弟子,可預先告知一下,我等在分組時會酌情考慮。」
江瑤玖豎著耳朵听,忽然覺得這話听起來似乎,好像,也許,是在談論開後門?這也可以?
申齊只是略掃了掃,便交給了江瑤玖,向蘇婉笑道︰「這里人多口雜,我素愛清淨,且去殿內和幾位師兄說話。這里的事情,蘇師佷和江師妹商量即可。」蘇婉似乎也很習慣對方甩手掌櫃的態度,微微躬身,甜笑道︰「那麼恭送師叔。」
江瑤玖很自覺地接過了申齊給她的名單,只略略一掃,便發現好幾個熟人。
鄭連義,江琳瑯,周杏兒,呂玲婷,鄒家兄弟……似乎都在其上啊!
蘇婉在旁道︰「江師姐有沒有要重點關注的人?有何特長一定要說出來,以免分組時埋沒了,也可喚來當面問幾句。」
江瑤玖將名單一收,笑問道︰「這樣分組,會不會有弟子覺得不公平?」
蘇婉掩口笑道︰「怎會呢?誰不知修真三要,福緣第一,能有內門的師叔師姐看上,那便是本事!」
江瑤玖的指尖在幾個名字上畫了一畫,忽然在心里生出一個惡作劇般的想法,道︰「讓江琳瑯來見見我吧!」卻絲毫沒有提鄭連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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