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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最終章 伴我一生

烏延勒被推上甲板,眼前的景象讓他震驚。兩軍對陣水上,密密排滿江面,只有百丈之遙。這是要面對面的較量了嗎?他不由摒住呼吸。

「小侯爺。」墨紫一開口,烏延勒等人的脖子就架上了刀。

高老頭窩火,罵道,「蛇蠍f 人!當初與我王情意綿綿,如今一轉身就翻臉不認人,真是枉我們尊敬你一場。」

墨紫在宋軍中的名聲極響,不但作為元澄的夫人,也作為船場的墨哥。高老這麼一罵,脖子上立刻見了血,引起身後士兵的喝斥。

墨紫一開口,他們就立刻安靜,「宋地皆知大求王派人殺我,還想一奪兩命。高老的意思,他殺我是天經地義,我翻臉不認人就心如蛇蠍?要不是他害我兄弟姐妹,逼我至此,我可以忍的。」她都已經躲進宅子里當丫頭了。

高老頭啞然,再逞不了口舌之快。

烏延勒望著墨紫冰冷的神情,心如刀絞,他曾經也是她的兄弟,但如今漸行漸遠,成了你死我活的仇人。他沒得選擇。他是大求皇族,他也是大求王的嫡親兄弟,即便知道兄長對這段感情處理得不對,他只能默默旁觀,甚至當著幫凶。一切,都不能回頭了。

「你究竟想怎麼樣?」不能回頭,就干脆忘了吧。

「沒什麼,你也瞧見了,讓你的哥哥來接你而已。」被人騙大的孩子很難相信真心,她懂的。

胡老冷笑。「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墨紫指指對面,「你們想回家,我們也是。就跟那兩只前鋒將船一樣轉個圈,你們幾位的腦袋會穩穩留在脖子上。」

葉兒咬著ch n,身體有些顫。

「葉兒姑娘,你在怕什麼?」墨紫看到丁狗船上打出了信號,于是朝元澄瞧去。

元澄對她笑笑。轉頭去吩咐張震。

有他在,墨紫十分安心,接著和從前的小姐妹聊天。「你怕你們的王不救人?」

葉兒立時抬眼,流l 恐慌。

墨紫安慰她,「如果小侯爺不在。那你確實沒什麼想頭。這會兒你不用怕,他為了王位幾乎六親不認,就剩這麼個親弟弟,而我的條件一點都不苛刻,正中他下懷。」

「我不怕王,但——怕你。」葉兒說了實話。

秋霜站在墨紫旁邊,听到這話,和落英擠眉弄眼,說道,「墨紫。你變成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了。」

墨紫嘴角勾出一抹魅笑,「我要是女魔頭,你們倆又能成什麼好的?」

「開始動了!」小衣從帆上翻下來,「女魔頭是誰都能當的嗎?那就算我一個。」

一時間,女子們嘻嘻哈哈胡笑。

葉兒突然明白。對她而言,墨紫成了一個可怕的人,可是對那些人而言,墨紫善良率真,一如當初。只是立場不同了。看著她們,就和過去的回憶交織在一起。那時。她和墨紫也這麼開心笑過。低下頭,她沒有資格去羨慕。

烏延勒睜大眼楮看著船的移動,不是他想得兩軍穿插而過,而是成弧形向一邊慢慢行過江心。大求的船也一樣。如此一來,兩軍就走出了圓形軌跡,能始終保持距離,避免突如其來的襲擊。當他看到大求戰船中還夾雜著為數不少的民用船只時,更不由皺起了濃眉。

「你以為他會留主力在岸上,率少數人假意和我們換陣,我們上岸就能被包圍,然後你們又能拿回封州,是不是?」墨紫真正的能力還沒到時候發揮,此時只負責看管人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宋軍已經殺到他身後,主力不走,我們兩面夾攻,正好下了餃子。」

烏延勒心道,怪不得。

「誰也不傻。」墨紫的船過了江心,「他想到的,我們不可能想不到。反之亦然。說實在的,這一仗已經打過了年,你不想回去麼?往年這時候你應該在關外放鷹祭天打獵,因為這樣的習俗,新的一年才會興旺。」

「住嘴。」烏延勒怎麼不想回去?戰爭不是他要打的,逐鹿天下也不是他的野心。

「我想回揚城。元寶雖然還小,長期和爹娘分離,將來會叛逆。所以,我真心想回家,沒有y 要烏延朅不耍花樣,宋軍順利拿回玉陵,一切圓滿。

「住嘴,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依我看,你嫁的那個男人野心最大。等著,等他當了宋的皇帝,也會吞天下。我皇兄曾經對你的真情實意,他抵不上一半。」烏延勒不想看她那份滿足的模樣,惡意中傷。

不過墨紫從來就不是在意他人言語的人,一笑了之。

一個時辰後,行進結束,陣仗互換,仍是數百丈的距離。

「小侯爺,請吧。」墨紫拍拍船沿。

烏延勒探頭一看,下面一條帶槳的無人小船,「你真放我們走?」

「天地良心。」雖然她近幾年說話常不算數,墨紫的眸子讓晨曦照得五彩閃爍,「小侯爺,後會有期。」

烏延勒他們劃船到江心和端格狩會合,還不及說話,就看端格狩讓士兵打信號給後方的帥船。

烏延勒當然看得懂意思,一怔之下忙道,「端格,不可莽撞,先回封州再說。」

端格狩只說,「這是王命。」

皇兄真的另有打算?烏延勒回身看向墨紫的船,依稀還能見到她的身影。她變得這般不留情,確實是被皇兄逼得退無可退了。

「端格狩,我是你的上將,我命你立刻航往帥船,我要親自跟王說。」停止吧,要打仗,過完年再說,先回家再說。

端格狩五官硬石般冷稜,「王說大帥可能心軟。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敵方有元司空和楚候,還有宋墨紫,若能一戰解決了他們,宋地將不足為懼。」

此時,大求的船朝宋船全速前進起來。

烏延勒大喊。「你以為對方傻嗎?他們也早有準備!」

「那就堂堂正正打一場。我也想知道,若是正面硬踫硬,誰會取勝。」在墨紫手上吃了不少虧。端格狩心里憋著一團火。

烏延勒對墨紫到底了解得多一些,冷哼道,「她不會跟我們硬踫硬的。她的船比我們的船戰力強。當然會利用這樣的優勢,而不會輕易采取近身戰。」

烏延勒的阻止不但無效,也已經晚了。他們的船過了江心,大鼓擂動,狼旗揮舞,成千上萬支箭給天空制造一片黑雨。

「天佑大求,殺盡宋軍。」呼喝回d ng江面。

墨紫在大求船出現異動的時候就已經回到指揮艙室。艙室前一片大窗,窗前掛細密牢固的鐵網,不怕箭來。她指揮著首船,尾後有信號兵打旗同時傳達到各船。

元澄站在她身後。無聲支持著。

烏延朅面s 沉冷,目光森寒,xi ng中一股悶氣時不時重重敲擊,令他疼痛難當。他必須要贏墨紫一次,否則不甘心!

「江上怎麼突然起霧?」一員大將奇道。

他神情一變。眼看著宋人的船漸漸消失,「不是霧,是煙!放慢船速!投火球!」有煙就有火,那他給她添火加柴。

火球蹦出,但沒有他預想中的成果,只听到水花濺開。

船速竟然這麼快?!烏延朅暗咒一聲。又喊,「船隊拉開準備包圍攻擊。」

「王,切勿入煙霧內!」烏延勒跳上帥船勸阻,風向水流都不利,煙霧向他們的位置吞過來。

烏延朅也知道,可是避不了煙霧就必須更改命令,「前鋒三百船保持二二方列隊形,遇敵則殺。主力繼續包抄。運兵的船只留後,若有敵船沖出,撞損或想辦法登船近身搏殺。」

端格狩卻覺煙霧彌漫如此之快,似有蹊蹺。再仔細看,霧中竟有深灰的影子。他詫異之下正要提醒烏延朅,可惜為時已晚。

船尖如箭,船體如線,船側裝輪,船尾起煙,船舷貼近水面,只高出兩掌。四個人各坐一個深洞,兩人踩輪,一人似掌尾舵,還有一人燒煙。那小船嗖嗖飛來。

大求兵們看得好不稀奇,又想一條巴掌大的船頂個鬼用,卻見煙霧之中竄出無數條一模一樣的小船,就好像江面上浮出的魚背,洶涌不可抵擋之勢。

烏延朅眼楮瞪圓,忘了要前鋒殺進陣去,也忘了要展開包圍,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弓箭手給我把船射停!」

一陣箭雨狂落,可那船又細長速度又快,也不用手劃槳,所以仍能雙手頂盾,還保護到後面的同伴。而且,船頭船尾中箭不破不漏。上萬枝箭出去,竟然沒有射翻幾只,讓大求軍心中一d ng,不由自主都呆怔了。

「你們愣著干什麼?射箭,砸球,拉巨弩,還有拿起拍板。」烏延朅怒咆,「難道要讓這麼小的蒼蠅亂了我們陣腳嗎?他們一點都不可怕,不過就是想要放煙而已。」

于是,千百條船開始向這些小蒼蠅使用各種各樣的武器。可是巨人拍蒼蠅十之**都無力,饒是打落了不少,更多的小船卻穿插進他們戰船的縫隙之間,致使煙霧繚繞,視線不清。帥船上的信號旗連發王者的軍令,但在這樣的慌亂中,無法順利傳達到每條船。左搖右擺,突前突後,自己還撞上了自己。

「別慌,大家都別慌,原地待命。」烏延朅的帥船也在煙霧之中,暫時m 失了方向,但他的指令卻冷靜,「今日風大,煙一會兒就會散的。」

如他所說,一刻工夫,煙就繼續往前去了。

「還有小船在底下!」有士兵大叫。

眼前好不容易清明,因此對這種煙船有恐慌心理,大家拼命拍擊留在他們船下的小艇,直至全部擊碎,這才洋洋得意起來,卻沒發現四周雖然漂浮著碎木塊,但沒有血,沒有人,只有一層污黑。

一名船將指著不遠處已經到他們身後的小船,罵道。「格老子的,燻得我眼楮疼嗓子眼干,沖到咱們窩里,就別想活命。來人,給我狠狠打。他們的冒不出煙便是廢物了。」

然而,就在青煙散盡的時候,上百艘高大的戰船駛到小船中。甲板上弓箭手齊刷刷將帶火的箭頭對準了大求船。

烏延朅面s 鐵青。大周戰船出現在這里,難道北境失守?不等他開口問,箭火天落。轟——水面突然燃起大火。轉眼燒上了他們的船。那些被留在船下的小艇是裝油的無人船?眸中也是熊熊大火,他頭疼y 裂,望著那個罵人的船將葬身火海。望著載滿兵士的貨船燒成巨大的火球。

「王,撤吧。」烏延勒一把扶住搖搖y 墜的兄長,「撤回去還可以重來。」

烏延朅咬緊牙關,強行按下xi ng口的不適,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謀略失敗,「往哪兒撤?大周可能攻破了北境。」

「王,不會的。江面一目了然,大周只有百船之數,應是宋地請來的援軍。而東面宋地有海船,我們往西北繞過大周船回封州。前鋒船開路。主力就能殺出去。還好油船數量不多,火圈也不大,但是如果繼續留在這里讓宋軍趕上來,可能就全完了。」不過千條小艇就實施了遠距離火攻,放煙其實不是宋軍要逃。而是掩藏無人的油船和m hu 大求軍,烏延勒真不敢往下想墨紫他們還會如何對付大求。

烏延朅一怔,苦笑道,「我真是糊涂了,竟識不破這障眼法。阿勒,多虧有你提醒。」

「皇兄。別這麼說,你還病著呢,心里又那麼不好受。」墨紫說,她真心想回家。他信。現在只希望如此撤走能平息這場戰爭。

但事情沒有烏延勒想的那麼美好。大周船一副不打算讓開的蠻橫模樣,宋軍前鋒船借煙突現,從左翼橫插,後面又有數百戰船以倒人字形快速圍追。端格狩的前鋒船三百艘與大周戰船劍拔弩張,而墊後護王的數百船遭到了宋軍的猛烈進攻。

烏延朅呼吸急促,用嘶啞的聲音喊,「不要再撤,敵人遠距武器比我們強,迎頭撞擊,登船作戰!」

在這前所未有的嚴峻面前,大求軍心未散,因為相信他們的王,不逃而調轉方向,與宋軍船貼船,進行肉搏廝殺。

什麼是最強殺器?

人!

大規模的戰爭,一旦兩軍之間沒有距離,制勝的關鍵就在于人。

兩頭的轟隆聲,金屬踫撞聲,怒聲,淒聲,殺聲,咆聲,不絕于耳。烏延朅甩開弟弟的手,抓緊樓欄,瞪望著側面而來的宋軍主船。

「皇兄——」烏延勒不知道該說什麼。

「傳令,分批下水,以萬人為隊列,將宋軍的船底鑿開。」烏延朅神情冰冷,眸底死沉之氣,那道紫s 的身影那麼近又那麼遠。

即便不適時宜,烏延勒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兄長。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到了現在只有這麼做,才能勉強殺開一條血路。

墨紫身穿紫金軟甲,盡管元澄說用了輕而堅固的冰藤,她卻感覺沉重。在她眨眼的瞬間,就有生命逝去,如何能輕松得起來?

「他打算用人海戰術嗎?」她冷然看著那些大求士兵朝自己的方向游來。

「他能想到這個辦法,可見還很冷靜,不愧能問鼎天下。」元澄稍稍跨前一步,擋去墨紫的大半身形,淡望樓台上傲然的大求王。

「同歸于盡的打法,我不想奉陪,但可以教訓。」墨紫突然拿過信號旗,跨上船頭,一根紅旗直指烏延朅。

韋岸有些擔心,「大人,夫人她站得如此前面,恐對方冷箭。」

元澄見贊進緊跟了上去,溫潤一笑,「是時候了,讓她去吧。」墨紫和烏延朅的對決,只有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徹底了斷。

烏延朅目光緊斂,看雙s 旗打著大求船語。

「你要發動戰爭,我就給你一場戰爭。」

「漢人如螻蟻,你的牧族是狼之子,那你看好了,今天我讓他們變成死魚。」

綠旗絕然一斬。

密密麻麻的鐵球投向水面,轟然炸開。帶灼燙的烈火。剎那,一片血海。

烏延朅眼角齜裂,眼球通紅,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長嘯,「宋——墨——紫!」

一口鮮血噴出!

烏延勒大駭,「皇兄!」

「給我旗!給我旗!」烏延朅推開烏延勒。一把搶過小兵戰戰兢兢遞上來的紅綠旗,揮舞起來。

「我死,也要你陪葬!」

墨紫讀罷。哈哈大笑,回頭對元澄眨眼,「相公。烏延朅要我陪葬,怎麼回答?」

元澄目光中盡是柔情,「就說我不準。要陪葬,也該陪我的,跟他算怎麼回事。」

墨紫說是,轉身神s 已冷,打旗,卻不是傳達元澄的意思。

「投降!」

「認輸!」

「割地!」

「讓出封州,我放你過去!」

烏延朅手中旗顫,「休想!」

墨紫綠旗揮下。石油球,火藥球,輪番轟炸。

又一口血從嘴角流出,烏延朅眼前發黑。

「皇兄,算了。好不好?算了。」烏延勒拉下他的手,還可以打下去,但如果拼盡了所有,又有什麼意義。

「不……不……我要殺了——」烏延朅氣急攻心,暈死過去。

烏延勒連呼隨船御醫,看兄長被抬進艙中。才緩緩撿起地上的旗,交給嚇得哆嗦的信號兵。

「同意割讓封州,準備約書。」只要能回家。

小兵呆住。

「還不快打!你想看我們的人被活活炸成碎片嗎?」夠了,真是夠了!

小兵一抖,不再猶豫,打出旗信。

墨紫紅旗抬,攻擊全止。听得對方鳴金收兵,她垂著頭走下來。

韋岸興奮地說,「夫人厲害,竟嚇得大求割地求——」看到元澄的動作,頓時消音。

元澄什麼都沒說,只是張臂抱住她,輕拍,「好了,結束了,你跟他之間再沒有恩怨,臭魚阿月都知道你已經盡力,剩下的我來做。殺人也好,放火也好,今後,都由我來。」

墨紫緊緊回抱他,臉埋在他xi ng口,眼淚立刻打濕他的黑袍,嗚咽良久。

這一場勝利的代價,太大了。

正月初八,大求向宋地割封州求和。宋地將封州一分為二,一半送給大周。大求王事後不認,不顧眾臣勸阻,在元氣大傷的情況下屢次進犯,卻皆被兩國抵御,于是遷怒于親弟。烏延勒心灰意冷,帶葉兒離開大都雲游四方,再沒有人知道兩人的下落。

一年後,大求王重疾難醫,薨逝。湘妃同一天自盡。端格狩擁戴英妃之子為新王,英妃被封王太後,兩人聯手開始了長達二十年的統治。

同年,宋正式為國,合玉陵南德之地,與大周平分秋s 。更因為新政新法,數年之間,國力遠駕大周大求之上,成為最強之國。但,君主之位懸空,司空和楚侯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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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後——

揚城船場。

一個背著布包,穿著布衣,風塵僕僕的少年郎信步走在其間,眉若墨山眼若墨玉,嘴角淡淡一絲笑,溫潤儒雅。

人人都回他以微笑,尊稱大公子。

在最大的船台前停足,他仰頭,眉微挑而語氣起瀾,音s 溫潤卻是無奈,「娘,你自己爬那麼高也就罷了,不必帶上一家子。」最小的弟弟才兩歲。

一听到他的聲音,被吊在上面,十一歲和八歲的男娃,五歲的女娃齊齊往下看,歡呼大哥回來了。

「救命啊,大哥!」五歲的小豬妹啪啦啪啦掉珍珠眼淚,「我怕高,不學船,娘娘壞!」

「大哥,你幫我跟娘說,我不要學武,閩氏九藝和造船就夠我忙得了。」十一歲的二寶手舞足蹈,吊著很舒服的樣子。

八歲的三寶單手撐著下巴,一雙狐狸眼與元大公子很像,但笑容又像娘親明亮照人。他不語,他看戲。

兩歲的娃是爹娘意外得的,已經不記得大哥,看上去不像爹也不像娘,眼楮骨碌碌,身子d ng來d ng去,咯咯亂笑拍手。

身穿工裝k ,頭發綁成馬尾。依然美麗的墨紫一手撫過船板,嘴里咬一支筆,對大兒子笑,開口道,「元寶你回來了。半年過得好快!娘送你走好象還是昨天的事。」

元灝伸手接住掉下來的筆,笑得ch n紅齒白,「娘這是老了記x ng變差還是沒心沒肺?兒子離開半年。日日念著家里的好,您卻嫌我回家來。為人父母,你和爹也算是特別中的特別了。」

墨紫一掰轉軸。四個娃從天而降,有笑的,有哭的。有面無表情的,有幸災樂禍的。最小的五寶差點撞上船板,卻被騰躍而起的元大公子一把抱住,溫潤的神情破裂。

墨紫慢條斯理從樓梯上走下來,「你的輕功練得不錯,有機會找你贊叔比比,讓我看個熱鬧。」

元灝當然會找贊叔,但絕不會讓她看熱鬧,「不好。」

墨紫努努嘴,切了一聲。抱過五寶,「既然元寶回來了,今日咱們早點回家給他接風。」

五歲的小豬緊緊拉著元灝的手,「大哥,我不要雕木頭。」

「那你喜歡做什麼?」對面來人。和元寶長相八成相似,也溫潤,更氣定神閑。

「爹爹!」小豬妹有了爹不要大哥,胖乎乎球般的身體撲過去,「我喜歡像綠姨那樣種花,做花茶。調香香,又喜歡姨夫閃閃亮亮的寶石佩飾。」

墨紫對上元澄的視線,呵然道,「這回真跟我沒關系,爺爺說想看小豬有沒有跟我一樣的天分。」

「不是有二寶嗎?」元澄一手拉著女兒,一手為墨紫撥發絲,目光如水。這麼多年了,他愛她,一如往昔。

墨紫勾進他的臂彎,「貪心唄。」

三個男孩這時有志一同,一個抱走五寶,一個拉走豬妹,走到父母前面。

「灝兒。」元澄突然道。

元灝轉身凝望著父親。

「我同你師父說了,這次回來你不用再進山,跟著我學習吧。」元澄同樣凝望著大兒,「三年後參加科考,你可別讓我失望。」

元灝作深揖,「請父親大人指教。」正式見禮。

墨紫暗道,這父子倆仍在較勁。

「爹,我不學武。」二寶趁機提出要求,「我很——」

「再忙也要強身健體。」元澄卻不允,「你們將來無論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都必須記住要長命百歲。」

三寶開口,老氣橫秋,卻一語中的,「這樣,我們一家人的緣分才能持久。」

只有小豬妹和五寶不明所以,笑聲卻流l 了兄妹兄弟的互愛和睦。

看著前方孩子們小小的身影,墨紫不由感慨,「這是他們的天地了嗎?」

「也是我們的天地。」元澄笑,微傾頭,親w n她的面頰。

她愛他,一如往昔。墨紫緊緊貼靠著元澄,幸福已將她最愛的和最親的人圍在一起,永伴一生。

後記︰大周新帝登基的第五年,也就是宋建國的二十五年,朝廷**,國力中空,又逢罕見水災,發生空前的大饑荒,餓孚遍野。蕭明柔當初生了女兒,所以皇帝仍由二皇子來當。他懦弱無能,x ng情多疑,重用宦官,听信讒言,收回忠將兵權,陷害忠良大臣,導致人心不再。

這年春,元灝對大周宣戰,一路勸降遇降。第二年中,攻入上都,蕭氏投誠。

大周之後,就是大求。一直被母後和端格狩把持朝政,年輕皇帝已經沒有野心。而在宋長達二十多年的軍力和貿易壓制下,大求國力再也回不到鼎盛期。到宋二十九年,大求人終于不敵宋軍的攻勢,被逐回關外。

宋三十年,元灝被擁立為帝,史稱宋元帝,開啟一段嶄新的太平盛世。他一生如他的父親,只娶一妻,鐘愛白首。

(每個人的路還在繼續延伸,但故事寫到這里結束——)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幸福百年。

聆子寫文比較慢,不敢說慢工出細活,因為工作生活也很忙碌。掌事寫了一年多,很多時候為人物們的遭遇心情起伏b 動,笑過,哭過,無奈過,興奮過,到今天放手讓墨紫元澄他們去過自己的日子,我祝福著。

而我要感謝親們的每一份支持,來自讀者的,作者的,編編的。沒有你們的陪伴,聆子就沒有了動力。我在這一年,度過了最棒的生日,最棒的聖誕,最棒的新年,最棒的情人節……最棒的中秋。因為你們,世界很小很溫馨。

聆子愛你們。

謝謝在這里的相遇。

P將于11月10日上傳。在此之前,想要給自己放個假,看看書,充充電,養養身體,再寫好文給親們看。請大家繼續支持。到時也會恢復粉紅加更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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