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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知道是哪個坑爹貨發明的這種游戲,而自己更坑爹,竟然還這麼有閑情得陪著他們玩。

「4張a!」

正當晚吟焦慮之際,只听得眾人一聲驚呼,晚吟再一看桌面,夜琉堇的手中已握得是4張a!

「哇!蘇少手上要不是黑桃九,就完蛋了!哈哈……」

「難得見人能殺殺蘇少的威風的!夜少,這次大伙兒可全靠你了!」

圍觀的朋友,全在起哄。

而晚吟,也越來越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雙手緊張的擱在身前,不自在的纏繞著,手心里已經全是冷汗。

而對面的蘇蓮宸,面對眾人的起哄,他卻依舊如同局外人一般,態度淡漠得仿佛這場局從來與他無關。

又或者,結局……

他宛若,早已料定!

他懶懶的拿過唐細細手中的牌,睇了一眼。

又轉而看向對面神色緊張的晚吟。

眾人也跟著緊張的伸長脖子,只想將蘇蓮宸手中那張底牌一探究竟。

「蘇少,到底是什麼,快點亮出來看看!」

「快快快!」

面對眾人的催促,蘇蓮宸卻依舊淡靜得不發一語,眸光只專注的盯著晚吟的眼眸看。

那模樣仿佛是在問她……

這場游戲,她謝晚吟希望的結局是什麼?

很久……

性感的薄唇間漾開一抹涼薄的笑意……

手,將牌翻開。

「我輸了……」

淡淡的聲音,宣布著這場游戲的結果。

手中,一張黑桃五。

眸光,一直緊迫的盯著晚吟看,眼底,卻是笑的,一種……澀然的笑。

他太過復雜的眸光,讓晚吟微微一怔。

望著他手中的那一張黑桃五,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晚吟想,這場游戲,是不是依舊如五年前一般?不是夜琉堇贏了,而是,他自己想輸?!

而夜琉堇,亦只是深意的望著蘇蓮宸手中那張黑桃五。

半響,釋然一笑……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變牌的手法,快到真的讓人無法捕捉。

「天,我沒看錯吧?!蘇少竟然輸了!」

「快!蘇少,慧慧!快,給大家表演sexonemin啦!」

「蘇少,你可得悠著點兒,我們慧慧可是很清純的!」

「……」

眾人瞎起哄的聲音,震耳欲聾,響徹在晚吟的耳中,很是噪雜。

叫慧慧的女孩,早已羞紅了臉,一張漂亮的眼眸總是有意無意的去瞄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蘇蓮宸。

而蘇蓮宸的目光,卻一直,落定在晚吟身上,從未有過一秒的偏離。

「快,蘇少!」

唐細細迫不及待的催促著他。

終于,蘇蓮宸的眼眸至晚吟身上挪開,偏頭,看一眼身旁滿臉羞紅的女人。

「準備好了嗎?」

他問,語氣很淡。

一句話,卻讓晚吟的心,不由得懸了起來……

慧慧羞澀的點了點頭,一張漂亮的臉蛋紅成了隻果,「準……準備好了……」

蘇蓮宸只用余光瞟了一眼對面的晚吟,下一瞬,雙唇已緩緩的朝對面慧慧那白淨的脖頸襲了過去……

就在他涼薄的雙唇快要踫上慧慧的肌膚時,忽而,晚吟發話了。

「那個,各種,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會,手上還有點事兒要忙!你們玩吧!」

說完,她亦不等眾人作答,轉身就要離開。

卻,不料,才一轉身,手臂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扼住。

蘇蓮宸涼薄的唇角露出一抹輕松的淡笑,笑意很淺,卻依舊難逃晚吟的雙眸。

她不解的看著對面拉住自己的蘇蓮宸。

眾人,同是驚愕萬分。

而蘇蓮宸,卻什麼亦沒多說,只一步上前,毫不猶豫的捧住了她的後腦勺,下一瞬,親吻像是鋪天蓋地一般的朝怔忡中的晚吟席卷而去。

從唇瓣,一直到脖頸,甚至于……性。感的鎖骨。

「蘇蓮宸,你在干什麼……」

晚吟被他吻得氣喘吁吁的,身體掙扎著,急著想要逃出他的禁錮中去。

而身旁,所有的人,都看得驚愕不已。

夜琉堇溫潤的雙眸閃爍著復雜的光芒,卻最終別開了眼去,唇角溢開一抹淡淡的笑。

或許,這才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蘇蓮宸,你瘋了!」

晚吟不顧形象的去推他。

「我又不是你的隊友!你搞錯對象了!你放開我!」

「……」

面對她的掙扎,蘇蓮宸強勢的吻,卻只是,越漸加深。

在吻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卻忽而,他松開了她,大手扯過她的小手,道,「謝晚吟,我們談談!」

說完,霸道的拉過晚吟,完全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就直接進了別墅里的房間中去,「砰——」的一聲,將門狠狠的甩上。

繼而,門鈴處閃爍起‘請勿打擾’的四個字。

「嘁……」

看好戲的眾人,皆是一片鄙夷的噓聲。

門闔上了,將所有的八卦全部都獨擋在了外面。

眾人驚愕得面面相覷。

「剛剛發生了什麼?!」

「擦,游戲規矩全被蘇少給打亂了!」

「所以,他是吻了對手的隊友?!」

「我現在唯一感興趣的是……蘇少跟晚吟到底什麼關系啊?!」唐細細站在門外,模著下巴,一副認真的模樣思索著。

「你們不覺得蘇少對晚吟特別不一樣嗎?」唐細細驚訝的問眾人。

「是!他蘇少有嚴重的潔癖,跟自己女朋友都從不接吻的,卻跟這謝晚吟竟然……」眾人邪。惡的笑著,比著手勢,「現在竟然還把自己和她關在同一間房里!哇!兩個人該不會在里面玩什麼勁。爆的東西吧?」

「他們倆從前該不會真的是夫妻吧?!」唐細細的一句話,讓所有再次的人都震驚了,而唯有夜琉堇,依舊只是從容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品著手中的紅酒。

而里面,卻上演的是另一番情景……

晚吟顯然沒料到蘇蓮宸竟然會忽而就把她拉進了別墅的房間里。

房間里,沒有開燈。

幽幽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篩落進來,將一室的晦暗,染上了清幽的色彩。

也照亮了黑暗中,兩張漂亮卻情緒復雜的面孔。

久久的,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瞪著對方瞧。

終于,還是晚吟敗下了陣來。

「你想聊什麼?」

她問他,語氣漠然且疏離。

「其實不管聊什麼,我們都可以先出去聊,沒必要遮掩在這里,被人看著多少有點不好!」

晚吟說著,就要穿過蘇蓮宸去開門。

然,蘇蓮宸只一手便輕而易舉的將晚吟給撈了回來。

「被誰看著不好?」

他問她,語氣低沉,且喑啞。

瞪著她的視線,更是凜然得如若是要將她刺穿。

晚吟不卑不亢的對上他的眼眸,不疾不徐道,「被誰看見了,都不好!」

「是不想你外面的老公誤會吧?」

蘇蓮宸冷笑。

眉眼提起,冷意的等著她。

晚吟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

才想要否認,卻忽而頓住。

仰頭,震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

「謝晚吟,你老公就是這麼對你的嗎?自己的老婆跟前夫關在一間房里,他倒是淡定的很,我以為,他至少也得來砸個門吧?!無趣!」

蘇蓮宸將手撐在牆壁上,將神色有些慌亂的晚吟禁錮在自己的懷中。

劍眉凜冽,垂目,逼視著她。

沒有人會知道,當他提起她的老公時,卻沒有遭到她的否認,那種感覺……

就如同是心口狠狠的挨了幾把利刀,疼痛來的有些尖銳。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暴。力……」

晚吟垂著眼眸,根本不敢去看他,伸手雙手就去推眼前的人。

只是,蘇蓮宸強健的體魄就如同那巨石一般,站在那里,巋然不動。

眼眸,深深地凝望著她。

神色,清冷,而又澀然……

「所以……」蘇蓮宸涼薄的唇瓣微微動了動,「現在是在拿我跟他做對比?」

蘇蓮宸的話,讓晚吟的心,顫動了一秒。

仰頭,看著身前的男人……

半響,才低聲喃喃道,「你們倆之間……根本沒法比……」

一個朋友,一個……前夫……

怎麼比?!

只是,晚吟的話,卻讓蘇蓮宸得到了誤解。

大手,撅起她尖細的下顎,冷凝的瞪著她,陰翳的冷笑,「沒法比是嗎?那謝晚吟,我該讓你看看,我是怎麼樣暴。力的!」

此刻的他,心頭早已被冰刀刺穿,根本已經不在乎之後的傷和痛!

說完這句話,蘇蓮宸就像是瘋了一般,一把將晚吟摁在牆壁上,下一瞬,大手開始瘋狂的撕扯著她的工作套裝。

晚吟被他這突如其來發狂的動作給嚇到。

「蘇蓮宸,你在干什麼?!」

晚吟去抓他的手,然而,根本還未來得及用力,卻已遭他的大手給緊緊禁錮于頭頂上方。

「啊——瘋子,你快放開我!瘋子……」

「嘶——」

隨著晚吟嘶聲力竭的叫罵,蘇蓮宸額角的青筋早已暴露而出,大手抓過她的襯衫紐扣,不過一個輕扯,然下一瞬,晚吟粉色的胸。衣彈跳而出。

雪白的豐。胸,一瞬間隱現在蘇蓮宸赤紅的眼底,若隱若現著,卻徹底刺激了他塵封了這麼多年的性。欲!

他笑,很是陰冷,「謝晚吟,如果我在這里要了你,出去後,他夜琉堇會不會同你離婚?」

如果他們之間離婚了,是不是就證明……

他,又有機會了!

這樣的招數是不是太過卑鄙,可是,望著她這粉女敕的嬌軀,他唯一的年頭就是,佔。有她,不顧一切的佔。有她!

五年了,他的身體,為她空。虛了五年……

不是他不想試著去接受其他女人,只是,他發現,自己的生命中,自從有這個女人出現過,其他女人再進來,亦不過只是……替代品!

潔癖如此嚴重的他,沒辦法忍著惡心卻接受其他的女人!

而這一點,她謝晚吟不該負責嗎?!

雖然當年是他主動拉扯著她走進他的世界,卻也是她……毫不負責任的就甩手離開!

一段婚姻,說不要,就不要了!

一段愛情,說結束,就結束了!

婚,離了,人,走了,留給他的只有寂。寞的回憶,以及無限的期待,還有到最後那絕望的迷茫……

最終,卻化成,傷痛的掙扎!

掙扎著忘記她,掙扎著接受關于她的結局,還掙扎著,接受除她之外的女人!

可,一段掙扎還未來得及結束,而她卻帶著那屬于她的全新生活卻再一次的,殘忍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沒了他,她是快樂的,幸福的!

她說,這些年,她過得很好!

她還說,過去的感情,終究是過去了!

她還說,祝他幸福!

太多太多的回憶,就像一把把利刃,深深地插。進他那本就破碎不堪的心口。

越是想著,心口的疼痛,就越發的劇烈……

他的唇齒,毫不憐惜的……

咬上了晚吟左邊的胸腔位置……

力道,很重!重到,讓晚吟渾身幾乎痙。攣。

那里,是心髒的位置!

仿佛,有血……染濕了胸口!

疼得晚吟,快要溢出淚水來!

「唔唔——」

晚吟吃痛的掙扎著。

卻只覺,渾身的力氣,早已被身上這個暴。力的男人,吸干。

連聲音,都變得澀然無力。

「蘇蓮宸……」

晚吟痛得,渾身顫栗。

「疼……」

她吃痛的低呼著,痛楚的淚水染濕了她的羽睫。

一顆一顆……

在羽睫的煽動下,破碎開來!

最終,劃過她的面頰……順著她蒼白的輪廓線,漫了下來……

不知,是她的呼叫刺痛了蘇蓮宸的心口,還是她的眼淚,浸入了他的肌膚,灼痛了他。

到最後,他的唇齒,終是從她的胸前,挪開。

齒間,還殘留著鮮血……

而她的胸前,心髒的位置,卻印著一個,深深地齒痕。

他的頭,依舊埋在她的胸前。

濕。熱的舌尖,輕輕地,小心翼翼的舌忝。舐著她的傷口……

血腥味,灌滿整個口腔,卻嗆得他,心口陣陣做疼。

他埋在她的胸口,低聲問她,「謝晚吟,你真的還知道疼的滋味嗎?」

他冷笑著,「我以為,你早就沒了心……」

是啊!如果有心,當年怎會那樣毅然決然的離開他,如果有心,當年又怎麼那麼快就與其他男人結婚?!

是!她謝晚吟是沒有心的!

面對蘇蓮宸的指控,晚吟卻是一記冷笑,「蘇蓮宸,你有心嗎?」

魔鬼,又怎麼會有心呢?

即使有,那亦是黑色的吧?

如果不是黑色,又怎麼會殘忍的連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死活都可以不顧呢?又怎麼可以殘忍得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殺死呢?!

晚吟的問話,卻讓蘇蓮宸一顆吃痛的心,寒了又寒。

如果他沒有心,那現在的他,又怎會如此患得患失……

又怎會,疼得他恨不能把懷里這女人,深深地禁錮在自己身邊!

這一切的一切,只表明,他有心,只是他的心,早就被眼前這個沒有心的女人給偷走了!

「謝晚吟,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他漆黑的眼底,露出傷然的神色。

半響,才終究是放開了懷里的女人。

「你走吧……」

其實,每次,結果都一樣!

沒有結果!

除了痛,心底還是痛!

事實,已經無法改變,或許,他該改變的,真的只是自己!

晚吟怔怔然的看著他,半響,回神過來,忙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裳,卻發現,自己的襯衫早已被眼前這個男人撕破……

血跡,還染在胸口,有些觸目驚心。

這家伙,一定屬狗的!

晚吟苦惱的看著自己,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如此袒胸露ru的出去吧?

他不怕遭人議論,她還怕被人想歪呢!

蘇蓮宸也發現了她的窘處,忙月兌下的西裝,扔給她,「穿上。」

晚吟其實是很想爭氣,不想要這個混球的衣服的,只是,骨氣雖然重要,但那也不能把自己如此暴。露在眾人眼球里。

再說,自己這幅落魄的模樣,還是這個混蛋造成的呢!

晚吟沒有言謝,飛快的將西服罩上,扣好。

而蘇蓮宸,卻終是看見了她胸口那斑斑血跡……

鮮紅鮮紅的,亦是染紅了他的雙目。

他問她,聲音很沉啞,「疼不疼?」

他的眼底,溢滿著疼惜!

蘇蓮宸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弄疼她的也是自己,而現在,心疼她的還是自己!

剛剛,自己不就是為了讓她疼的嗎?

心口不疼……又怎會,將他,記得那麼深刻!

既然,無法再愛,那就……痛吧!痛著,才不至于,將他,遺忘!

晚吟沒料到他又會忽然來關心自己,籠著衣服的手,微微僵了一秒。

喉間,有些澀然,雙眸,竟不覺一陣潮濕。

她沒有抬頭去看他,只道,「蘇蓮宸,你別在這里假慈悲了!你別忘了,這傷口,是哪個混球給的!」

就像當年……

那樣一記傷口,也是這個混蛋賜予她的!

到如今,還痛得,蝕骨鑽心。

蘇蓮宸幽深的眸子落定在她的胸口之上,繼而,看向她決然的俏臉,卻最終,什麼也沒再多說。

「衣服……洗完以後還你!」

「恩……」

蘇蓮宸只點頭。

晚吟轉身,旋開門鎖預備出門去,卻忽而,頓住。

猶豫了一下,卻終究還是轉了身來,看向蘇蓮宸,問他。

「關于我結婚的事兒……」

晚吟的聲音,有些澀然,語氣頓了頓,卻終究還是還是問了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她的問題,重點不在于這個,而在于她的君君!

他,是不是知道了關于君君的存在?

蘇蓮宸沒料到晚吟會突然問這些,心下,卻是一片澀然。

苦得,如同被黃連浸泡著一般……

「現在再來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蘇蓮宸從來不知道,原來,親口听她承認已婚的事情,竟然是這般的殘忍。

這也就意味著,即使他在努力,他們之間,也真的沒了可能!

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晚吟也不再多問,心想如果他知道君君的事情,也一定不會裝作一切不知情的。

「謝晚吟!」

當晚吟要開門的那一剎那,蘇蓮宸看著她那被自己的西服緊緊包覆著的小身板,他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他仿佛意識到了,只要他們走出了這扇門,往後的他們,或許真的就再也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因為,現在的她,已經是……已婚少婦。

晚吟的腳步,因他一聲低喚,而頓住。

卻沒有回頭去看他,亦沒有說話。

蘇蓮宸一步上前,從身後,毫無預兆的摟住了她。

那一刻,他明顯的感覺到,懷里嬌小的身軀,徹底僵住,然讓他心里有絲絲安慰的是,她沒有掙扎,只是,乖乖的,任由著他抱著……

一如,五年前,那個順從的她一般!

他的下顎,擱在她的頭頂,感覺著這份屬于她的熟悉的柔軟,以及熟悉的馥郁香,蘇蓮宸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擁著她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那感覺,宛若是要將懷里的女人,深深地嵌入到他的體內,他的骨血中……

這樣,她就,再也無處可逃!

「這次,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蘇蓮宸低聲喃喃自語著,喉間澀得有些啞然。

「如果,當初我們再堅持一點,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

因為蘇蓮宸在晚吟的頭頂,所以,晚吟永遠都不會知道,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其實,他的眼眶……

已然潮濕。

或許,也沒有人會知道,他蘇蓮宸成年後的第一滴眼淚,就是為她,謝晚吟而流!

听得蘇蓮宸的話,晚吟不自在的在他懷里動了動。

而他,卻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謝晚吟……」

他依舊在喃喃著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很飄遠,亦很傷。

「對不起……」

他忽而道歉。

「很抱歉,五年前沒有給過你想要的婚姻生活!還有……為五年前的事情,我道歉!我知道,你心里一定還在生……」

「夠了!」

晚吟直接打斷他的話。

提起五年前的事情,晚吟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臉色慘白,手心滲出冷汗。

急忙掙扎著,慌亂的想要逃出他的懷中去。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蘇蓮宸,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過去了,都過去了……求你,別再跟我提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不想听,我真的不想听……」

越听,她只會,越恨他!

而心,也只會,越痛!

如果可以,她寧願從一開始就沒有遇見過這個男人,那樣,也就不會有五年前的那段傷痛!

是啊!五年前的痛,就像一記刀疤一般,深深地印在她的胸口上,再也難以磨滅!

對于晚吟的激動,蘇蓮宸不再多言什麼。

「算了……」

晚吟深呼吸了一口氣,「該說的話,其實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任何讓我誤會的事情了!當然,不僅僅只是誤會,還有——難堪!」

難堪……

兩個字,何其簡單,卻也何其決絕!

「其實,我知道……」晚吟積水的眸子看向蘇蓮宸,「我知道,今天這局牌你本來贏了,可是,我看不懂你為什麼卻偏偏要輸給我們……」

「是嗎?」

蘇蓮宸淡淡一笑,唇角有些澀然,「你其實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是啊!他為什麼要輸?

理由,真的很簡單!

他,單純的不想,見到她與其他男人,親吻,糾纏!

而至于自己與其他女人……

他知道自己決計無法忍受與其他女人的肌膚相親,最終,事實證明,他真的只能接受謝晚吟一個!

「算了,其實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晚吟不自在的掰了掰手指,「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恩,走吧……」

「再見……」

「再見!」

很奇怪的道別方式後,晚吟開門出了房間去,听得眾人一片起哄聲,房門再次被闔上。

看著那道消失的身影,蘇蓮宸的心底,一片悵然若失。

謝晚吟,我不確定自己能用多少時間把你忘了,也不敢保證我就真的能忘了你,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從此以後,與你,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再無交集。

深夜,十二點——

晚吟下班,順理成章的坐著夜琉堇的車回家。

奢華的車身,滑出停車場內……

對面,坐在車內的蘇蓮宸,只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看著她是坐上他的車,也看著她,被他帶走……

終于,當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時,蘇蓮宸才抽回了自己的視線來。

眼眸,落定在副駕駛座上的那一袋剛買的藥丸上……

呵!他淡淡的笑出聲來。

蘇蓮宸,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呢?現在的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新生活,為什麼你卻還是放不下她呢?

剛剛自己借口說那傷口是他弄的,所以他有義務有責任要去替她買藥,其實說白了,還是自己放不下她,還是想要對她好!

蘇蓮宸,承認吧!不管嘴上說得多好听,可,說來說去,還是自己舍不得她,放不下她!

其實,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已婚的女人如此這般痴迷……

痴迷也就好了,他們之間,卻連結果都沒有!

明知無前路,卻還,無法割舍,無法放棄!

清晨,晚吟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小東西擱在一旁的枕頭上,方才輕輕地下了床來。

看著鏡子中,自己胸口的傷痕,卻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真是屬狗的,咬得這麼深,混蛋!」

還腫著呢!

一摁就疼得要命!

晚吟又想到了蘇蓮宸那張冷酷如斯的面孔,五年不見,這家伙真是越來越嗜血了!

只是……

揉著傷口的手,還是頓了頓。

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

不得不承認,五年不見,他真的變了好多……

眼底那種傷感,真的,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還有對她的那種眷念……

晚吟搖搖頭,她甚至于不知道,這種現象到底是好,還是壞!她真的,有些迷惘了……

「天,晚吟!你這是怎麼了?!」

不知何時,小妖孽居然醒了。

小身子爬在高高的椅子上,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楮可憐兮兮的看著晚吟,「晚吟,疼不疼?」

小手兒輕輕地,試探性的,撫過她那青紫色,還紅腫著的肌膚。

「嘶——」

這吃痛的聲音不是晚吟叫的,而是小家伙自己給晚吟配的音,小手兒還嚇得連忙就抽了回去。

晚吟看著小家伙這幅心疼自己的模樣,心下一片溫暖,身上再有多大的傷痛,一瞬間就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別這樣子看著媽咪,其實一點都不疼!」

不疼就見鬼了!

小家伙當然不信她,小眼兒紅紅的瞅著她,「晚吟,我來幫你涂藥藥好不好?」

「呃……好吧!」

晚吟終于是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藥遞給自己的寶貝乖兒子,然後抱著他在床上坐好。

小家伙的手很輕很小心,每涂一下,就問她,「疼不疼?」

「不疼……」

真的,一點都不疼!

只要有這小家伙在自己身邊,什麼樣的疼痛,她都感覺不到了!

「晚吟呀,你這里是不是被小狗狗咬的呀?為什麼要有牙齒印呢?」

「……」

君君童鞋,你知道罵自己的父親做小狗狗是什麼樣的逆天大罪咩?!

可,結果是……

「寶貝兒,你真的太有見地了!」晚吟笑著說著,踫過自己寶貝兒子那可愛又妖孽的小臉蛋,狠狠的親了一口,「沒錯!媽咪就是被一只大狼狗給咬了一口!」

這狼狗,還是頭,典型的大!

夜氏建築集團——

「夜總,瑞典那邊特派過來的建築師已經到了,現代正在接待室等著您。」助理小A提醒著夜琉堇。

「好!我知道了。」

夜琉堇放下手中的文件,稍微整理了一下,方才走出了辦公室,往接待室走去。

其實,對于這次特派過來的建築師,夜琉堇多少是有些好奇的,認真看過她的夜歷,Alince,一名中國女孩,年僅卻才二十五歲,如此年輕卻已有這樣的工作經歷,而且還是名女孩子,相對來說,實屬不易。

接待室的門被拉開。

Alince站在落地窗前,背對門口而立。

烏黑的長發,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輕輕的灑落在她的後背之上,長及腰間,淡淡的光暈篩落在她的發絲之上,動人至極。

她的身形偏嬌小,但透過那職業裝,即使只在後面欣賞著,卻也能看出那屬于她的完美曲線。

落地窗前,她漂亮的杏目中噙著復雜的眸色,怔怔然的欣賞著眼前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五年了……

五年不見,這座熟悉的城市,是否一切都安好?!這座城市里,熟悉的人兒是否都還安好?!

靈動的杏目中,露出淡淡的蒼涼……

安妮可,五年,你終于還是回來了!回來,兌現你的承諾了……

听得身後腳步聲的響起,她嬌小的身形不由得微微僵了一秒,心髒,有那麼一刻的,停止了跳動。

而對面,Alince看著那道嬌小的背影,卻莫名覺得,有幾分眼熟。

好像她……

那個,離開了他們五年的小太陽!

「夜總,這位就是我們新到的建築師,Alince小姐!」助理忙替Alince做著介紹。

叫Alince的女孩轉過身來……

一抹如陽光般明媚的笑容掛在唇角,她禮貌的伸出手來,主動地同對面的夜琉堇握手,「夜總,您好……」

她笑著,眉眼間洋溢著重逢的喜悅,以及俏皮,「別來無恙。」

夜琉堇不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半響,卻輕笑出聲來。

溫潤的眼眸,只笑看著她。

那一刻,時間宛若在回放……

回憶,點點滴滴從心里淌過,而一切,卻仿佛,還近在眼前。

「好久不見……」

他笑著,輕聲道。

情緒復雜得,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明所以。

他沒有選擇同她握手,而是走過去,攤開雙臂,輕輕地將她嬌小的身子擁進了懷中。

「小太陽,歡迎你回來……」

短短的一句話,去仿佛……飽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愫。

下顎擱在她的小腦袋上,他輕笑著,「五年不見,你長大了……」

所有的動作,所有的話語,一切仿佛都只是下意識一般。

或許,那時候的夜琉堇從來也沒有多去想過自己所有的行為到底為何故。

他只知道,再見她,心底那種喜悅,難以言喻!

而他懷中的杰克可兒,卻早已因他的動作,還有他的話語,欣喜的快要溢出淚水來。

其實她知道,從五年前開始一直到五年後,夜琉堇都只是把自己當他的妹妹,但面對這樣溫暖的擁抱,她的心,還是瞬間就紊亂了頻率。

在知道他已婚的事實後,她以為自己的心,就該沉寂了……

所以,三年後,她又選擇了下一個三年……留在了瑞典!

但,或許是老天的刻意安排,她終究是逃不出這份情愛的牽絆,她還是回來了……

又回到了這個男人的身邊!

晚吟離職了。

不管靳明如何極力挽留,晚吟還是選擇了頭亦不回的離開。

因為,這里已經沒有她繼續呆下去的理由了。

只是,臨走前,她找靳明要走了蘇蓮宸的電話,其實這屬于客戶隱。私,聯系方式是不予隨意泄漏的,但靳明終究還是將電話給了晚吟……但,靳明有的,其實只是蘇蓮宸秘書的電話。

「喂,您好!」

電話才一接通,那邊傳來的便是一道禮貌的問候聲,聲音五年沒有听過了,但依舊熟悉的很。

是慕喬帆。

「喬助理,是我……」

「晚……晚吟?!」

那頭,慕喬帆竟然也听出了晚吟的聲音。

他的情緒似乎很是激動,「是你嗎?晚吟?!」

他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晚吟笑笑,故作輕松道,「是我!喬助理你的記性可真好。」

「每天得替蘇總接這麼多電話,不記得幾個人哪行啊!再說,你是誰啊?忘了誰都不能把你給忘了!對了,之前听蘇總說你不是去國外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最近才回來的……」

「你找蘇總怎麼不給他打私人電話呢!」

「我沒有他的電話。」晚吟實話實說。

「要不我把蘇總的私人電話給你吧!」

「不!」晚吟忙拒絕,「不用了!我找他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跟你講都是一樣的。」

「別啊!」慕喬帆忙拒絕,「晚吟,你有事還是直接找蘇總吧!要不我幫你轉接都行,你這把事兒直接跟我講了,豈不是坑我!要被蘇總知道你找過他,我還沒給他轉接,你知道的,依他的脾氣,我鐵定要不好過了!」

晚吟笑,「哪有那麼夸張啦!」

「哎……」慕喬帆嘆了口氣,又繼續道,「晚吟啊,雖然不知道你跟蘇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一點的就是,蘇總心里其實還在一直惦記著你。」

慕喬帆的話,讓晚吟微微怔了一秒,半響,她才慌忙道,「好了,我們先不談這些了吧,其實我只是想打電話告訴他,之前他借我的衣服,我已經幫他洗好,熨好,快遞到了你們公司,到時候簽收一下就行了!」

「這樣……」

「恩!喬助理,我就先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

「晚……」

結果,喬助理還來不及阻止,那頭的晚吟卻早已掛了電話去。

「誰的電話?」

蘇蓮宸剛下會議,才從會議廳里走出來就見喬助理站在那里接著電話,神情還顯得格外緊張。

「是……是謝小姐的電話……」

慕喬帆說話間忍不住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謝小姐?!」蘇蓮宸的劍眉微微挑高,「哪個謝小姐?」

他隨意的問著,只是,心里,卻希望那個答案是她!即使,明知非常渺茫。

「謝,謝晚吟……」

喬助理的話,成功的讓蘇蓮宸的眼底掀起了一層層浪潮,冷靜的俊顏掠過些許不適,卻飛快的,恢復自如。

「她打電話來有什麼事?」蘇蓮宸一邊往辦公室走著,一邊故作漫不經心的問著慕喬帆。

「她說……您借她的衣服,她已經洗干淨熨好,快遞到了公司……」

慕喬帆如實匯報著剛剛電話里的一切。

蘇蓮宸漆黑的煙瞳微微一凜,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

或許,安安靜靜的疏離,對他們而言,真的才是最好!

「蘇總,需要她的電話嗎?或者,您可以回撥給電話給她?」喬助理好心的提醒著蘇蓮宸。

「不用了!」

蘇蓮宸一口回絕。

而後,坐回自己的辦公桌上,兀自開始忙開。

明明想要專注著工作的,可是,卻莫名的,腦子里的思緒全然都是謝晚吟那張淡靜的面孔。

終于,在掙扎了半個小時後,蘇蓮宸還是撥通了慕喬帆的內線電話。

「喬助理,把電話號碼給我。」

「啊?」慕喬帆一時半會的還沒來得及回神。

「電話號碼,謝晚吟的!」

「哦哦!好的,馬上!」喬助理急忙欣喜的去翻晚吟的電話,繼而以最快的速度發至蘇蓮宸的私人手機上。

蘇蓮宸飛快的撥通了晚吟的電話。

而晚吟這頭顯得是卻是‘私人號碼’

其實,她不知道,這組她見不著的‘私人號碼’早已存在了自己的手機中,就在那天夜里,她的寶貝兒子被帥叔叔拐走之後,電話中的那個帥叔叔主動留下的電話號碼,就是這組未顯示的數字。

「喂,您好!我是謝晚吟,請問您哪位?」

電話里傳來晚吟那熟悉的聲音。

蘇蓮宸的心,微微跳動了一秒。

半響……

「是我!」

低沉的嗓音,很是沙啞。

那頭,晚吟陷入一片沉默中。

很久,才听得她出聲問他,「有事嗎?」

「當然!」

「恩?」晚吟狐疑。

「我收到你寄過來的衣服了!」

瞎掰,其實他根本就沒看到!

「恩,那就好。」晚吟點點頭,只覺電話內容有點干,又隨口道,「有什麼問題嗎?」

「是!」蘇蓮宸竟然又接著瞎掰,「衣服上染著血跡,你沒看見嗎?你確定這件衣服你真的認真洗過?」

又來了!沒事兒挑事,引起某些人的注意,這就是他蘇蓮宸一貫的風格!

晚吟皺了皺眉,「洗過了,而且我認真檢查過,已經沒有任何的血跡。」

因為她清楚這個男人一向有潔癖!

「你在哪里?我把衣服重新拿給你,再洗一遍。」

蘇蓮宸說得倒是特別的理所當然。

明明他可以自己送去干洗店的,為何卻還要偏偏麻煩她呢?

只是,蘇蓮宸是什麼樣的性格,晚吟比誰都清楚。

「算了,我自己來拿吧!」

晚吟竟然沒有拒絕。

「我剛好在你們公司附近!」

她從樂巢出來,恰好準備回家,卻正好,途經了他們公司。

不出十分鐘,晚吟抱著裝文件的箱子進了蘇氏。

依舊是熟悉的環境,卻已是陌生的人。

「小姐,麻煩通知一下你們蘇總,就說樓下有位姓謝的小姐找他。」晚吟按照流程在前台登記著。

「謝小姐,這邊請,蘇總已經在樓上等著您了。」

「哦,好的,謝謝!」

看來他蘇蓮宸已經向前台打過招呼了。

進了電梯,按下熟悉的三十六樓,卻莫名的,心弦一陣緊繃,抱著箱子的雙手,緊了又緊。

手心,卻還忍不住有些發冷汗。

敲響總裁辦公室的門,里面傳來蘇蓮宸熟悉而低沉的聲音,「進來。」

晚吟推門而入。

那一刻,看著辦公室中熟悉的一切,晚吟宛若有種回到了五年前的感覺……

所有的擺設,還一如既往!

唯獨有變化的是,家具比起五年前稍微有了些時代感。

蘇蓮宸從文件中拾起頭來,看她。

眸色掠過幾分怔鄂,「手里抱的是什麼?」

晚吟回神過來,忙將手中的箱子在一旁的幾上擱了擱,順口答道,「我辭職了!衣服呢?」

「辭職?」

蘇蓮宸挑挑眉,「為什麼辭職?」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往後要見到這個女人,更難了?!。

「沒什麼,就是不想做了。」晚吟輕描淡寫的回答著他。

蘇蓮宸深深地看她一眼,隔了很久,才點頭道,「也是,你是一名出色的設計師,不該窩在那種地方的。」

晚吟笑笑,沒多說什麼,只問他,「衣服呢?拿給我吧!」

蘇蓮宸起身,沒有去拿衣服,卻只是,一步步朝她走近,最後,站立在她面前。

深邃的眼眸睥睨著她,半響,低聲問她道,「那里,還疼不疼?」

「恩?」

晚吟怔忡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繼而落定在自己的胸前。

臉頰掠過一抹不自在的羞窘,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道,「不怎麼疼,已經上過藥了!」

只一眼,蘇蓮宸就發現了她眼底對自己的那份防備和害怕。

「這件事,他有沒有跟你鬧過?」蘇蓮宸問著晚吟,听不出他話里到底是擔憂還是什麼其他的情緒。

「他?」晚吟怔楞了一秒,下一瞬才了然過來,搖頭,「沒有。」

蘇蓮宸淒然一笑,「那就好!他果然比我想得要大度多了!」

晚吟深意的看他一眼,其實她知道是蘇蓮宸想太多了,但,她現在還不打算解釋。

見晚吟還在發怔,蘇蓮宸忽而踫過她恍惚的小臉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低聲問道,「謝晚吟,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可以做到如此大度,放任著自己的老婆跟前夫糾纏不清呢?」

晚吟輕笑,想要撇開他的手去,「蘇先生,請你意識清楚,很多時候不是我跟我的前夫糾纏不清,而是你,你在對你的前妻糾纏不清!」

蘇蓮宸重墨的煙瞳望進晚吟的眼底深處,半響,輕笑出聲來,點頭承認,「是啊!我現在就是在對我的前妻糾纏不清!衣服根本沒有收到,而我卻還騙她衣服沒洗干淨!原因就只是為了……能多看一眼我的前妻……」

「謝晚吟,你說這樣的蘇蓮宸,是不是……太賤?」

蘇蓮宸蒼涼的話語,讓晚吟怔住。

千瘡百孔的心,還是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她伸手,想要去拿開蘇蓮宸的手,「蘇蓮宸,其實……你不用這樣子的。」

這樣子,又有什麼用呢?!

晚吟的手,還未來得及觸上蘇蓮宸的手,卻早已反手被緊握住。

兩雙炙。熱的手,緊緊相扣,熱汗不住的從手心里溢出來,燙得他們的肌膚,一陣陣生疼,而他,不管她如何掙扎著,卻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謝晚吟……」

他的聲音,干澀得,有些發疼。

「有時候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是有什麼地方在深深的吸引著我的,為什麼,五年,將近二千個日日夜夜,我對你,卻還是一直慈慈不忘……」

他深遠的眸子,一直望著她。

復雜的眸色中飽含著太多淒然和無奈。

她于他,就像那種純正的烈酒,隨著時間的推移,酒香就越濃,思念的味道也越重……

「蘇蓮宸,你……」

顯然,晚吟沒料到他會突然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更沒料到,五年,這個男人對自己還這般……

晚吟只覺有些不適,轉而卻又飛快的調整了情緒,唇角牽強的扯出一抹笑容來,強裝著堅強,「蘇蓮宸,別這樣,這不是我認識的你!」

如此為她這般傷然,這不是那個一向意氣風發的蘇蓮宸該有的姿態!

「什麼樣的我才是你認識的?」蘇蓮宸步步緊逼。

下一瞬,伸手,挑高晚吟尖細的下顎,深深地凝望著她……

「五年前,為了哄你開心,說盡好話,做盡溫柔的事情,你說,那不是你認識的蘇蓮宸!五年前,在新西蘭的教堂里那個為你獨舞的人,你也說那不是你認識的蘇蓮宸!謝晚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認識的蘇蓮宸到底是什麼樣子?為什麼我蘇蓮宸不過只是在你面前褪掉了一層防備的外衣,你不認識我了!」

到底是自己變得讓她不認識,還是真的……她從來沒有要試著去接受,去認識這樣的自己?!

蘇蓮宸的一番話,讓晚吟徹底鄂住。

好久,她都只能站在那里,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有些彷徨無措,急著想要逃離。

因為,她所認識的蘇蓮宸不是這樣子的!不是這樣神情,淒然的蘇蓮宸!

她印象中的這個男人,更多的是冷酷,是無情,甚至于是決絕!

如若不決絕,當年又怎會作出那樣的事情呢?

她所見到這樣深情的蘇蓮宸,是屬于那個叫葉心雅的女孩子的!對,就是葉心雅!

那樣的柔情,那樣的獨特,全都只是為了那個女人!

「謝晚吟!」

晚吟渾渾噩噩的才想要逃離,倏爾還是被蘇蓮宸一手給撈了回來。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根本不給她回神的機會,下一瞬,大手一揮,利落的直接解開了她胸口的紐扣。

「蘇蓮宸,你做什麼?」

晚吟急得急忙去捂緊自己的胸口。

「松開!」

蘇蓮宸一手卻將她的小手兒挪開,「讓我看看。」

「不要!」

這家伙,根本就是想趁機吃豆腐!

「我說過,已經好很多了!」

結果,晚吟的話才一落下,晚吟胸前的那一道齒痕印便已毫無遮掩的出現在蘇蓮宸的眼底。

「這也叫好很多了?」

眼前,一片臃腫的青紫色,還伴隨著深深地齒痕印,蘇蓮宸深邃的眼眸凹陷了幾分。

心里,滿滿都是歉疚。

晚吟掙扎著想要逃月兌出他的禁錮,「還不是托某些人的福?」

「別動……」

蘇蓮宸的聲音喑啞了幾分。

「過來!」他拉著袒胸露ru的晚吟就往休息室里走。

晚吟被他拉著,一點反抗的氣力都沒有,小手兒只能緊緊拽著自己的衣服,「蘇蓮宸,你到底想干什麼?」

蘇蓮宸將她壓在床上坐好,飛快的拿過夜里替她買的藥袋,急忙翻出些消腫和消炎的藥膏來,「都腫成這樣子了還在這逞能!」

蘇蓮宸一邊作勢要替她涂藥,一邊怨道。

「蘇蓮宸,你到底記不記得這里是誰咬的啊?」

晚吟真是納悶了,這家伙怎麼還可以抱怨得這麼理所當然?!

她的問話,讓蘇蓮宸沉默。

只專心的開始替她涂藥。

他當然不會忘記這道傷痕是自己給的!

這里,恰好是她心髒的位置!他那麼用力的咬她,卻只是傻傻的,為了想要自己在她的心口上,留下一點點痕跡,而不至于,被她忘得一干二淨……

「疼不疼?」

蘇蓮宸小心翼翼的替她上藥,問她。

晚吟咬唇,不說話,眸光只是怔怔的望著身前這個正為自己揪著濃眉的男人!

五年不見,蘇蓮宸,為什麼我真的越來越不認識你了……

五年前那個決絕的你,以及五年後現在的你,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謝晚吟……」

蘇蓮宸一邊替她上藥,一邊喊她,唇角還溢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那樣的笑,噙著太過明顯的苦澀。

「我以為你不會那麼快結婚的……」

他的話,讓晚吟的身影,微微僵了一秒。

他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以為,你至少會在我給你的婚姻陰影中停留兩年,但我發現……我還是低估了你!」

蘇蓮宸抬起頭來看她。

而晚吟,亦低眸,望著他。

半響,淡淡一笑,搖了搖頭,卻什麼話也沒說。

其實,不是他低估了她,而是……他太高估了自己!

兩年?短短的兩年就想走出他給自己的陰影?那何其艱難!

「好了……」

蘇蓮宸松了口氣,替她將衣服一粒一粒扣好。

卻還是忍不住半開玩笑的道,「如果他問起你這藥誰幫你涂的,你怎麼回答?」

蘇蓮宸表情是輕松的,而心,卻是凜痛著的。

晚吟不答反問,「你希望我怎麼回答?」

「情夫幫的忙!」蘇蓮宸邪笑道,故作輕松。

晚吟肆意的笑了,笑容有些蒼涼。

「情夫……」她喃喃低語一聲。

「你知道情夫意味著什麼嗎?」她問他。

「意味著你……將婚後出。軌!」

蘇蓮宸仰頭,望著她,神情非常認真。

晚吟看著他,眼底閃爍著不置信的眸色,心,有那麼一瞬間的,飛快跳動起來。

不是因為蘇蓮宸那一句‘婚後出。軌’而是那句‘情夫’……

他這話的意思,是不是,即使她當真是結了婚,他蘇蓮宸也願意委屈自己來充當那個沒有名分的情夫?!

什麼時候他蘇蓮宸,會願意為了個女人,而如此屈降了自己?!

這時候的晚吟,或許永遠體會不到此時此刻蘇蓮宸心中的那道濃濃的苦澀。

明明喜歡的人,近在眼前,你卻連追她的資格都沒有!為什麼?因為,她已經結婚了!

可是,即使如此,卻還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靠近她,想要愛她……

甚至于,可以什麼都不去計較,什麼都不去多問,什麼都可以當作不知道!

到最後,為了愛她,甚至于,連地下戀情這種事情,他都甘願去承受!只因為……沒有她,比承受這些,都來得痛苦萬分!

「蘇蓮宸,這不是我們之間該有的相處模式。」

晚吟推開他,神色有些迷惘,而又彷徨。

不得不承認,真的,自己因為他這短短的幾句話,心,竟然就有些動搖了!

謝晚吟,你真的……

太不爭氣了!

這五年來的隱忍,是不是一切都白費了?

「我該回去了!」

看得出晚吟的彷徨,蘇蓮宸沒有再逼迫她。

而是起了身來,什麼亦沒多說,只道,「我送你回去。」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藥膏,扔進袋子里,叮囑道,「這些藥早晚各一次,三天後大概就要消了……走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晚吟急忙拒絕,「再說,我也不想被我媽看見……」

後面這一句話,她的聲音不自覺壓得很低。

晚吟的話,讓蘇蓮宸提著袋子的手,僵了一秒,才道,「我送你到小區外面就好!你搬著箱子,多少有些不方便!就當……我讓你白跑一趟的賠罪吧!」

面對他的熱心,晚吟終是選擇了沉默,任由著他跟在自己身後往樓下走著。

一路,兩人無言,晚吟只負責指路。

五年前出了那些事兒後,為了避免母親觸景傷情,晚吟干脆就直接把他們原先住的房子給賣了,回國之後又買了套新房。

車,停在小區外邊。

「你也住這里?」

蘇蓮宸訝異的問晚吟。

晚吟狐疑的看著他,「你還有其他朋友也住這里嗎?」

蘇蓮宸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只是這附近吧!」

小鬼那日沒讓他送到小區外面,只在附近的馬路邊停了下來,所以他也根本不知道那小鬼住哪個小區。

忍不住下意識的搜尋了一眼,竟還奢望著自己能撞見那個古靈精怪的小身影,當然,這種概率幾乎為零。

從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妖孽了,莫名其妙的,偶爾竟然還會想起他來!大概是那小東西長得太可愛了!估計往後要再遇見他也難了!

「謝謝你送我!」晚吟站在車外,同蘇蓮宸道謝。

蘇蓮宸深意的看她一眼,只道,「記得涂藥。」

晚吟沒有答話,一張臉頰微微羞紅。

「那我先上去了!」

「恩,拜拜……」

「拜拜……」

晚吟才一推門而入,就見趙恣情扳著一副黑臉孔,坐在沙發上,如殘酷的審判官一般等候著她。

「媽,我回來了!」

晚吟察覺出母親的神情有些不對,忙陪著笑臉喊她。

趙恣情只涼涼的掃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問道,「什麼時候又跟他牽扯上的?」

母親的問話,讓晚吟身形微僵了一秒。

「媽……」

「回答我!什麼時候又跟那個混球牽扯上了?!謝晚吟,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喜歡他?我說你這做女人的,怎麼就沒一點節操!五年前那男人都那樣你們母子了,你居然還敢跟他牽牽絆絆……」

趙恣情說著,眼眶都紅了,一邊搖頭道,「晚吟,這麼沒有理智,不是你的風格!是不是這男人又跟你獻殷勤了?!你認真想想,這男人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子的又對你好?說不定是那混蛋知道了君君的存在,想跟我們母女倆搶君君都不一定啊!這次,真不知道他又想從你身上圖個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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